“宣,刑部侍郎秦元明,给朕查!” 赵皇后哪里会给温氏喘息的机会,在姜月昭入宫之时已是让人暗中查去了,温母被带入宫的时候,一并被带进来的还有药堂管事以及柳思妍身边伺候的一众奴仆。 在确切的证据面前,温修奕的所有争辩都将会是无用功。 先是柳思妍早已经入京隐而未报,而后是新婚之夜温修奕醉酒误入翠茵阁与柳思妍苟且又一次隐瞒而下。 再便是柳思妍于温府养病实则是在养胎,药堂管事为证据,几次送药入温府之中。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查起来,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秦元明躬身上前举着手中卷宗道:“温府管事,马夫,以及内外院奴仆口供皆在此处,请皇上、皇后娘娘过目。” “这是从温府后厨搜出的药物残渣,以及温府近两个月在各处药堂抓的药方单子。” “另外,微臣从温府翠茵阁内搜出打量御用之物,器具绫罗绸缎皆不在少数,皆为皇室所用。” 元武帝骤然握紧了座椅扶手,眸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忍着怒气沉声道:“呈上来。” 那一份份罪证奉至帝后跟前,后方侍卫接二连三抬如店内的木箱轰然打开,凌乱堆砌着的器具展露在众人眼前。 元武帝看了李明一眼,李明了然上前查看。 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杯盏,倒扣端看杯底,在那杯子的底部赫然刻着皇室印章。 此物多用于皇宫,或是用作赏赐。 李明不疾不徐,接连查看了茶具,花瓶以及绸缎,才收回手转身对着元武帝俯身道:“回皇上话,这些确实属宫中所用之物,却是不知怎会到了温府一个暂住府上的远亲表妹院中。” “皇上恕罪!”温修奕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仓惶俯身拜道:“月昭公主入府不久,府上诸多事宜尚未整顿清楚,臣的母亲年迈糊涂,定是将公主御用之物与库房中其他东西混淆。” “这才致使出了这般乱子,臣日后一定严加看管,绝对不会容许再有这等事情发生!” “混账!朕的女儿刚刚过门便被人抢占御用之物,若是日子久了,岂不是连公主的尊贵身份都要被抢了!” “好!好一个不慎混淆!” 元武帝气的抬手拿起桌上茶盏,冲着温修奕就砸了过去,那瓷碗砸在温修奕头上,他不敢有半点躲闪之意。 温母吓的惊叫一声,连滚带爬跪去了温修奕身边磕头道:“皇上饶命!都是老妇糊涂了,不关我儿的事啊!” 元武帝咬牙切齿,伸手抽过桌案上的供词接着往下看去,越看脸色越是难看,最后几乎是气的一脚踹在了桌案上,暴躁无比的起身说道:“朱相国,赵御史!你们给朕好好瞧瞧!” “休夫!休!”元武帝气的咬牙切齿,气都有些不顺了。 “皇上,这……”朱相国和赵御史今日前来原是打定主意劝说一二的,原以为就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结果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反复在打皇上的脸啊! 朱相国看了看温修奕,继而指着这供词道:“温大人口口声声言说不知柳氏有孕,这药堂却在一月前便有安胎药购置的方子,温大人作何解释?” 温修奕尚未说话,旁边温母便连忙说道:“我儿确实不知,是老妇隐瞒下了此事,千错万错都是老妇的错!” “娘!你怎么……”温修奕一脸痛惜又错愕似的看向温母道:“您怎么如此糊涂!” “皇上!老妇自知罪不可赦,但是奕儿对公主是一片真心啊!”温母拿手背抹眼泪哭道:“老妇任凭皇上处置,希望公主能与奕儿重修于好,公主要老妇怎么都可以!” 姜月昭听着这话笑了,她抬眸看向秦元明道:“秦大人,按靖国律法,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回公主话,当诛之。” “……” 那哭嚎的温母哭声一顿,整个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温修奕骤然抬眸,看向姜月昭有些不可置信似的颤声问道:“月昭,你我夫妻一场你便如此心狠吗!” 温修奕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娘也是一时糊涂,她从无害你之意,只是可怜表妹孤身一人……” “可怜她,与本公主何干?” “温修奕,你这幅博爱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父皇,如今证据确凿,就算温修奕并非有意,其母所做种种皆在羞辱儿臣,羞辱皇室!”姜月昭轻抬下颚道:“儿臣休夫退婚,亦是合乎礼法!” “朱相国,赵御史以为?”元武帝转头看向二位大臣。 “任凭皇上做主。”二人一脸荒唐的表情,但是已经到了这地步,再多说也是无意。 只是在看向温修奕的眼神却是不太友善,区区寒门士子,有幸迎娶公主不好好宠着,竟闹出这般荒唐之事。 新婚之夜醉酒宠幸他人,婚后不敬公主私自将御用之物用于旁人之手。 致使远亲表妹有孕隐瞒至此,若非公主早日发现,怕是真要致使外室生子! 其母张扬,不顾皇室尊卑要为子纳妾,竟逼迫皇室公主与贱民共事一夫? 第7章 与温氏再无瓜葛! 他们就算是再想劝诫皇上,如今看着这局面属实是劝不出口,瞧着皇上那要杀人的表情,愿意听他们一言只是休夫已是仁慈,否则怕是要让温氏母子血溅大殿了。 “来人!传朕旨意!”元武帝再不犹豫,指着下方温修奕母子二人道:“温氏背信弃义,养外室生子辱皇室公主!实乃不配为皇室夫婿,特许月昭公主休夫退婚!” “把这背信弃义的小人给朕拖下去,重责三十!” “皇室公主许你温家,岂是叫你等欺辱的!温氏如此怠慢若不重责实难消朕心头之恨,拖下去,给朕一起打!” 元武帝显然没有什么怜惜之心,连温母都要一起打了。 温修奕哪里舍得让自己母亲受此重责,当下便跪求元武帝开恩,甘愿为母受罚。 温修奕满眼祈求又像是伤心欲绝,不明白为何姜月昭会对他如此心狠,在被带下去的时候,还不忘看向姜月昭,满脸深情说道:“月昭,我从未负你……” 那深情款款的神态,仿佛他自己是个完美的受害人。 众人不期然将目光看向月昭公主,都有些想为温修奕求情了。 “把她身上的衣服给本公主扒了。”温修奕母子被带下去之后,姜月昭站起身来走到昏迷过去的柳思妍身边,冷冷垂眸道。 “江南督造进贡的衣料,岂容你穿戴。” “来人,把她丢出去。” “……” 这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那宫门口柳思妍浑身是血被丢出了宫门之外,随之出宫的是天子亲卫手持圣旨站在高台之上宣读。 一字一句痛斥温氏背信弃义,齐心不端受商女蛊惑,新婚之夜冷落皇室公主,致使商女有孕欺瞒至今! 又言温氏妇人不敬皇室公主,欺君罔上其心可诛,念其夫曾救驾有功免其死罪。 今,责令公主休夫退婚,至此与温氏再无瓜葛! 张榜而告知天下。 随之公告的还有月昭公主一封休夫书信,字字珠玑似含血泪怨恨,叫看榜的百姓皆为此愤起而攻之。 “休书已送去温府,温大人未接。”坤宁宫中,程海躬身对着赵皇后俯身拜道,微微侧身对着姜月昭,显然这话是对姜月昭说的。 “圣旨已下,他还想如何?”姜月昭满眼冷意,透着几分难言的厌恶。 “温大人一心言说未负公主,因而不愿接休书。”程海是赵皇后身边太监总管,这会儿也是一脸的无奈。 赵皇后宠着程海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程海躬身后退,贴心的为赵皇后掩上了房门。 赵皇后这才看向姜月昭说道:“昭昭,温修奕究竟做了什么叫你如此恨他?” “你是母后的女儿,母后岂会不知你的脾性,当初为嫁温府不惜与你父皇顶撞,不过堪堪两月,怎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昭昭,你分明想置他于死地。” 赵皇后能在这后宫稳坐后位自然不单单是凭借身份背景,她有的是手段了心机。 若仅仅只是要与温修奕断绝往来,何必跪宫门,鸣冤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在乎自己半分名声,亦要将温氏所行种种昭告天下。 她分明是要与温府不死不休。 姜月昭心头微颤抬眼看向赵皇后,看着眼前这满身威仪,端坐席间的赵皇后,她的母后从来都是这般尊贵威仪之态,可就是这样的母后,却在新帝登基后不久,被折辱毒杀于坤宁宫之中。 她骄傲尊贵了一辈子的母后,最后却以那样屈辱的方式被她亲手养大的新帝毒杀与后宫之中。 “母后,他不死,我活不下去。”姜月昭泪眼朦胧看着赵皇后,像是极力克制着情绪低声说道:“他必须死。” “昭昭……”赵皇后伸手抚上了姜月昭的脸颊,明明有万般困惑和不解想要询问,可是在对上了自家女儿那满含悲戚又挣扎的眼眸之时,赵皇后很平静的冲着她轻柔一笑。 “越将军在宫门处等你,去见见吧。” “……” 重檐殿顶,红墙上铺设的琉璃瓦耀耀生辉。 亢长的宫道尽头,那身着军甲立于门前的男子如此醒目。 姜月昭望着那身姿挺拔的将军,有片刻恍惚,他总是喜欢站在那处,凝望而来的眉眼与记忆中翩翩少年郎重叠,姜月昭驻足停下,再未迈动半步。 “公主。”越正濯不曾有丝毫犹豫,见姜月昭驻足便自己主动跨过宫门朝她走了过来。 “今日多谢将军。”姜月昭看着走近的越正濯,微微仰头冲着他展露笑颜。 “能为公主分忧,是微臣之幸。”越正濯说着顿了顿,继而垂眸低声询问道:“公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温修奕岂会善罢甘休。” 姜月昭深吸一口气道:“他势必要为自己正名,亦会说动旁人为他去父皇跟前求情。” 姜月昭想想都觉得恶心,她如今只是走出了第一步而已。 越正濯看着姜月昭说道:“只要公主愿意,微臣愿为公主利刃,为公主所用。” “我想知道外祖父的消息。”姜月昭仰头看向越正濯说道:“军机秘事本不该泄露,但是事关靖国存亡,我希望将军能帮我探听一二。” “好。”越正濯应的不曾有半分犹豫。 “过两日我会向父皇请旨搬入公主府……”姜月昭继而说道。 “那两日后,微臣前来护送公主入府。”越正濯丝毫不放过半点与她相处的机会,姜月昭有些不自然看了他一眼。 “为避免温氏拦路,有微臣的护送,公主可一路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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