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元基满脑子只有陆晚音那句“这么大的礼”。 他舔了舔唇,才发现自己鼻血流进嘴里了。 听着周遭百姓低低的耻笑声,他意识才回笼。 侯元基当即怒目而视向骏马:“杀了它!给本官杀了它!” 这个畜牲,居然害他如此丢脸! 陆晚音神色一黯,赶紧下令:“快跑!” 骏马嘶鸣一声,果然转身就跑。 刚从手下腰间拔出来刀的侯元基,被马尾巴照脸狠狠的一下。 瞬间就呼肿了。 百姓们刚才还压抑的笑声,瞬间炸开了。 连扶着侯元基的手下,也忍不住笑出来。 侯元基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挥舞着手里的刀:“笑什么笑!都不许笑!” 陆晚音眉眼带笑:“大人,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 她当即大笑两声:“哈哈哈哈……除非忍不住。” 侯元基羞得已经失去了理智,眼下只有嘲笑他的陆晚音。 他顾不上思考,手里的刀冲着陆晚音就砍了过去。 冯吉连忙拉住侯元基:“大人!三思!那是谢璟辞的夫人!” 陛下只判了谢家流放,可没让他当众杀人。 侯元基的理智恢复了一些。 这些贱民居然敢笑他! 等着吧!一会儿他倒要看看谁还敢笑!
第25章 夺回自己的位置 侯元基直接下令锦衣卫拔剑杀人。 “圣上有令,谢璟辞拥兵自重,弑君篡位,若有人执意要为他求情,一律视为同党,杀无赦!” 寒光凛凛的剑刺激了百姓。 当官的就能随意草菅人命? 果然,如陆晚音所说,这伤口,烂透了。 但,这满街的人,他能杀得了几个? 只要杀不尽,那活着的人就是他侯元基草菅人命的见证者。 最先引起舆论的男声再度在人群中响起。 “你们说谢将军谋反,证据在哪里?” 侯元基擦了把脸上的血,他本不屑应付这些贱民。 但冯吉冷声提醒:“侯大人,皇上只怕无意激起民愤吧?” 闻言,侯元基不得不向百姓解释:“谢璟辞当面弑君,还需要什么证据?” 陆晚音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我相公要是真有反心,十万谢家军兵临城下,就问陛下能坚持几日?孤身一人入宫行刺?我相公疯了还是你疯了?” 众人都看向陆晚音,侯元基也凝眉打量着她。 刚才就是这个女人胆敢嘲讽他! 侯元基怒火中烧地瞪着她,恨不能一剑了结了她。 陆晚音却是一脸悠然。 她笑道:“再说了,我相公放着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不过,偏要在新婚夜入宫刺杀陛下。就这智商,你们相信他是能拿下突厥的人?” 陆晚音这话,瞬间又引起了百姓的唏嘘。 他们刚才是懵懵懂懂被挑起了情绪,现在难得冷静下来自己思考。 对啊。 谢将军疯了吗?! “而且,谋反前不应该将家人先安置好么?别人也就不说了,连奶奶和刚过门的我都被抓了,这说明什么?” 百姓们举一反三,抢答道:“说明谢将军是根本没有设防。” 陆晚音对着回答那人点点头:“对咯!” 她说完,挑衅地看着脸色铁青的侯元基:“你品,你细品!” “就是!谢将军肯定是被冤枉的!” 陆晚音这番话说得很是大逆不道。 一般情况下,任何人,长了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么说。 但她不同,她都戴上枷了,她怕谁? “夫人说得有道理,谢将军谋反一事必有蹊跷,还请陛下重新审理,还谢将军清白!”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他百姓也跟着大喊。 “就是!还谢将军清白!” “还谢将军清白!” 群情激愤,陆晚音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她除了当个基地长,好像更适合做个成功学演讲导师。 而侯元基却慌了。 议论声愈发多了起来,再如此下去,谢璟辞流放一事只怕都得重审。 他奉命来镇压,这差事办砸了,皇帝必然不会轻饶他。 侯元基连忙挥舞长剑,劈裂了路边的上马石。 剧烈的响声果然威慑住了百姓们。 趁着无人说话的间隙,侯元基高声喝道:“妄议君上,妖言惑众,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不想活了,也要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 如此威胁,百姓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仍有不怕死的,非要为谢璟辞讨个公道。 “各位乡亲父老!请听谢某一言!” 谢璟辞不愿有人为自己无辜枉死,让玄七将自己扶起来。 移动间,右手不慎从担架上坠落。 侯元基死死盯着他的手。 就见谢璟辞抬起胳膊时,被挑断手筋的手掌无力地垂着。 果然,谢璟辞已经是废人一个! 侯元基痛快了,自己不过是摔了一下,可他却是个残废了! 却不知,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百姓的心。 忠臣良将,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谢璟辞尽量坐直,将双手放于腹前。 他清了清嗓子,以目前最得体的姿态回应百姓。 “戎马多年,今日能得到诸位乡亲如此性命相护,谢某便是死也值了。” 有人已经抹起了眼泪:“谢将军,我们都相信你!” “是啊,我们也相信谢将军!谢将军,此去保重啊!” 听着这些肺腑之言,谢璟辞颔首:“谢某所求,无非天下太平,诸位乡亲能安居乐业。谢某已不能再替各位保卫大晟疆土,万望诸位保重!” 清朗明润的男声穿透力极强,清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沉稳如山,顶天立地,给人莫大安全感。 陆晚音挑眉,这话说得好,他是为了百姓出生入死,并非为了皇帝。 过分激动的百姓们,果然被他这话抚平了情绪。 大家都听出来了,谢璟辞不愿他们为了他得罪官爷。 “谢将军保重!” 纠结片刻后,大家只能七嘴八舌地祝福他。 更有机灵的人买了过冬的衣裳、被褥,趁机抛到谢璟辞等人怀中。 侯元基松了口气。 但看向谢璟辞的目光却是更加嫉恨。 凭什么,一个废人也能被百姓如此爱戴! 而他,却成了笑柄! 侯元基愤恨地拉了手下的马匹,心惊胆战地骑了上去。 陆晚音这回暂时放过了他。 当然,她只是怕连累到无辜的马儿而已。 …… 陆湘柔跟在锦衣卫身后,顺利挤到最前方的位置。 包围圈中间,一人宽的狭窄担架被放到地上。 伟岸的谢璟辞坐在其中,显得过分局促。 和以往截然不同,他卸下冷硬的盔甲,也褪去华丽的玉冠博带,只穿一身里衣。 本该是素白的里衣曾浸透鲜血,因其干涸而变得乌黑干硬。 那令人无法忽视的累累伤痕,在别人身上,兴许会让那人看起来格外狼狈。 但落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损他的英勇。 反而像是独属于他的勋章,记载着他的赫赫战功。 百姓的赠礼如雨点般抛向他,那是民心所向的铁证。 陆湘柔站着,谢璟辞坐着。 二人相距不远,她应是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可她只要站在他面前,就觉得他是那么让人仰望的存在。 陆湘柔捂着胸口,感受那难以抑制地小鹿乱撞。 谢璟辞是她爱慕多年的郎君啊! 天知道,为促成与他的婚事,她用了多少手段,赔了多少笑脸。 若不是皇帝要对付他,她怎舍得将他拱手让给陆晚音那个贱人? 如今谢璟辞成为阶下囚,却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陆湘柔后悔了。 她怎么忘了,他是所向无敌的战神,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不就是被皇帝忌惮吗? 凭他的手段,只要不死,总有翻身的一日。 但得罪了陛下,便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谢璟辞取代皇帝,要么他拥护新的皇帝。 若是前者,谢璟辞的妻子就是未来的国母。 便是后者,那地位也是何等尊贵! 陆湘柔被这疯狂的想法刺激得心潮澎湃。 也许,她该要回属于自己的身份?
第26章 天上掉馅饼了 陆湘柔如此炽烈的目光,想让人忽视都难。 陆晚音双手被固定在木枷上,实在抽不出手来。 于是,弯下腰用手肘捅了下正回应百姓的谢璟辞。 她小声调侃:“喂,你真正的娘子在那儿呢,你不看一眼?” “我只有你一个娘子。” 谢璟辞先反驳了陆晚音,才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姑娘。 他连陆湘柔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光看个斗笠就能认出她来。 但在陆湘柔看来,他隔着斗笠与自己四目相对。 这是即便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看到彼此的缘分。 陆湘柔顿时喜笑颜开,提着裙摆就要迎上去。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谢璟辞转向陆晚音,神色温和,还带着绵绵情意。 那位置本该是她的! 他如此目不转睛注视的,也应该是她! 嫉恨的情绪,以铺天盖地之势,笼罩在陆湘柔的心头。 她的眼神几乎要把陆晚音焚烧殆尽。 见谢璟辞一行人都快要被百姓的赠礼淹没,侯元基便命锦衣卫将谢璟辞抬上囚车。 陆晚音戴着木枷跟在囚车旁,淡淡道:“陆湘柔好像要杀了我似的。” 双手能活动的范围不多。 却丝毫不妨碍她接住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吃食。 冲着食物来处道了声谢后,陆晚音双手翻飞,三两下就将油纸包打开了。 她捏起其中的牛肉干啃,好奇地侧头:“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谢璟辞眼里,却只有眼前这性子顽劣的娘子。 他道:“与我拜堂、洞房的都是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娘子,我见她作什么?” 说着,他面上浮现出愧疚之色。 “我已经知道了,新婚之夜是陆湘柔给你我下的药,我冤枉你了,对不住。” 陆晚音咽下牛肉干,没所谓道:“没事儿,你身强体壮有实力,我也不吃亏。” 吃亏? 谢璟辞脑海中浮现出红浪翻滚的那晚。 让她稀里糊涂就跟了他,怎可能不吃亏? 谢璟辞心中的愧疚愈发强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郑重承诺:“你放心,我定会替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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