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笑容可掬:“我虽是庶女,但该有的体面也有。前面的县里我还有个嫁妆铺子,你让我奶奶坐上囚车,我就将那铺子赠与你。” 侯元基的心狠狠动了。 侯家是京中一流的名门望族,过得甚至比一般皇子皇孙都优渥。 但世家子弟间的人情往来花费,可是一笔巨款。 他还未当家,自然不能随意挥霍。 当初他能侵占农民手里那点芝麻大的农田,今天当然也会为了一家铺子而生起贪婪之心。 陆晚音继续诱惑:“据说那铺子在闹市之中,商客络绎不绝,收益十分可观。侯大人只需要点个头,没有任何损失,就能合法地将其收入囊中。” “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当真不做?”
第28章 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 也不知道是不是侯元基多想,他总觉得,她每一个字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像是精心为他布置好的圈套。 侯元基半眯着眼,难得认真地审视起陆晚音来。 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微微仰视他,唇角含笑,眸若秋水。 乖乖巧巧的,跟只小兔子一样。 这种姑娘再闹腾,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侯元基白了囚车上的谢璟辞一眼。 都怪谢璟辞城府太深,害得他草木皆兵。 “成,到了县城,记得将地契奉上。” 目的达到,陆晚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她命令解差将囚车木门打开,带着流萤匆匆回去,与亲卫一道将谢老夫人架上车。 那无情的背影,看得侯元基咬牙切齿。 他朝陆晚音扬起了马鞭,要甩下去之际又恨恨地收回了手。 他亏大发了! 按本朝律例,过户地契需要由买卖双方亲自到县衙办理。 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他吭一声,当地县令就能把过户后的新地契送到他面前。 但是碍于他爹的命令,过户的整个过程都必须合法合规。 甚至就连陆晚音身上也不能带伤,以免被人诬陷他以暴力手段胁迫她赠与。 侯元基从鼻腔里重重哼出气儿来。 瞧她这翻脸不认人的状态,定是知晓他的性子,故意拿铺子吊着他,让他不得不给她行方便。 不对! 一个女子,既不曾认识他,又不知官场里的弯弯绕绕。 哪可能如此精准地拿捏他? 侯元基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他双眸喷火,拉紧缰绳,纵马奔驰到囚车边。 缰绳一被拉住,骏马还未停稳,踏着四蹄时进时退。 侯元基冷冷一笑,嘴巴跟淬了毒似的。 “谢璟辞你身体残缺了,骨气也没了?当初把我抓起来的时候,大道理一筐一筐的,我还当你是刚正不阿的硬骨头呢。” “想让你奶奶休息,大可以跟我直说。让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子来使美人计,万一我兽性大发,不管不顾将她拖进林子里办了……” “侯元基!” 囚车里,谢璟辞正用双肘扶谢老夫人坐下。 从侯元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谢璟辞的背部。 单薄的里衣上,乌黑陈血纵横交错。 虬结的背部肌肉高高拱起,其中蕴藏的蓬勃力量,似能将里衣撑破。 无尽杀意弥漫开来。 木制囚笼对面,以玄七为首的亲卫,皆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侯元基。 侯元基牙齿咯咯相撞,身上止不住地颤抖。 他第一次意识到。 自己这种温室里长大的世家子弟,在谢璟辞这类杀人如麻的将士面前。 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见谢璟辞要动怒,陆晚音抢先将一根牛肉干塞进他嘴中。 “气大伤身!” 看到谢璟辞无奈又纵容地叼着牛肉干,她得逞地笑出声来。 侯元基都快要被吓死了,听到这笑声,非得不能感到轻松。 反而有种见鬼了的惊悚感。 侯元基本以为陆晚音是授了谢璟辞的意。 所以,他才特地来揭穿这位曾不可一世的战神。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谢璟辞根本不是什么保家卫国的英雄,而是个靠卖娘子谋利的小人。 可看陆晚音这诡异的反应,他很难不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她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人卖了的样子。 她把人卖了,还差不多! 陆晚音从谢璟辞的后方探出头来,顷刻间笑意荡然无存。 “我爹不能人道了,侯大人要与他为伴吗?” 侯元基:??? 不能什么? 谁不能人道? 侯元基很难不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来,不能人道是所有男人都不愿听的话。 二来,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娘,张口就是“我爹不能人道了”,很吓人的好不好? 侯元基精神恍惚。 而对面,陆晚音仍面无表情。 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稀疏平常的问题。 她语调平直:“大人想的话,我可以代劳。我噶得很准。” 众人:??? 他们听到了什么? 连谢璟辞,都被震地抬了抬眼皮。 侯元基下身某处拔凉拔凉的。 他勒紧缰绳,逃也似地离开。 谢家其他人又一次等不到陆晚音和谢璟辞被刁难,个个都失望透顶。 周氏望向囚车里的谢老夫人。 从住进将军府后,她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做过最累的事,也不过是向贵人磕头行礼。 如今五十斤的枷锁戴在她的肩上,早已将她双肩磨烂,累得双腿打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连忙对看守她的解差狐假虎威:“愣着作甚?还不来扶我上车?我是谢璟辞的娘,陆晚音的婆母,理应也该受孝敬!” 这话提醒了谢家众人。 都养尊处优的,谁吃得了这苦?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迸发出势在必得的红光。 眼盲的谢德曜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还有我!我是他亲爹!来人啊,快扶我!我眼睛瞧不见了,被拽了一路,再走下去不是累死就是摔死!” 江氏见囚车里没多少空位,怕谢德曜把位置给抢走了。 她赶紧伸出脚将他绊倒。 谢德义趁机道:“璟辞啊,二叔我手都断了,你可怜可怜我,让我也坐下歇息歇息吧!” “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惹侄媳妇儿,哪能被折断?” 柳氏凶悍地大喝,“我云歌儿才六岁,人小不占地方,多她一个也不会让母亲和璟辞难受。” “黑心肝的柳氏,我大房的事与你何干?你有能耐,让你儿子也给你讨个座位去!” 陆晚音纳闷地看着已经吵成一片的谢家众人:“我们有说过,囚车里还能坐一个人吗?” 谢璟辞咽下牛肉干:“没有。” “那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 “大概是……他们喜欢吵架吧。” 陆晚音赞同地颔首。 侯元基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其他解差也没打算阻止谢家人。 于是陆晚音二话不说坐上囚车外围。 顺带着,给谢璟辞嘴里又塞了根牛肉干。 “哦豁!这么快就动起手来了?” 陆晚音没想到自己才分了一会儿神,谢德义已经跌坐到地上了。 她看看谢德义,又看看谢德睿,一脸好奇:“他俩谁赢了?”
第29章 住手,你们别打了 谢璟辞颇为无奈,示意陆晚音把自己嘴里的牛肉干拿出来。 陆晚音默契十足地将其取出。 就听谢璟辞绘声绘色道:“方才谢德义嘲讽谢德睿,死了姨娘都不敢吭声,是怂包一个。” “谢德睿一气之下去撞他,不想谢德义混迹风月身子虚,刚撞上就跌地上了。” 谢老夫人闻言,红了眼眶。 “哟,现场版的‘碰瓷’啊!” 陆晚音还没感叹完,就听得谢德义一声吆喝。 顿时,三房所有人就跟二房干了起来。 这边江氏瞬间和柳氏对上眼。 片刻功夫,新仇旧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们几乎同时,用吃奶的劲儿向对方冲去。 嘭! 大概是忘了脖子上还戴着木枷,身体还没碰到,木枷先结结实实来了个对撞。 受冲击力的影响,后脖子都狠狠撞到木枷内壁。 锁住双手的粗壮铁链,更是直接往她们脸上砸。 “嗷!” 二人懵了许久,才嚎了两声,捂住脸,疼得直打滚儿了。 老夫人当即老泪纵横。 到底都是她的儿媳,她们不睦,孙儿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陆晚音吹了个口哨:“木枷还真结实!” “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 “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事!我闺女好歹还是二爷的亲闺女,你敢说你儿子是三爷的种吗?”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 “这么刺激的吗?” 陆晚音往发声处看去,见是二房的钱姨娘和三房的方姨娘。 这二人虽是两房人,但都是解语花类型。 久而久之,难免相看两厌。 今天终于有机会动手,还不得薅光了对方的头发? 也是神了,即使有木枷的限制,钱姨娘和方姨娘也能精准扯住对方的头发。 还时不时能用指甲往对方脸上抠一把。 场面那叫一个血雨腥风! 陆晚音看得目瞪口呆,连牛肉干也忘了啃。 谢璟辞觉得,自己应该跟娘子有共同的爱好。 正好使拳脚功夫上他是行家,就想着也许他能为娘子讲解一二。 但是,这些女人之间薅头发实在没有技术含量。 他实在没有什么可讲解的。 一身功夫用不上,谢璟辞只好转向谢家的几个男人。 顿时,谢璟辞心底生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谢家这群酒囊饭袋,打架竟然也是用蛮力。 你撞我一下,我踩你一脚。 意外来个肘击腹部,都算是高招了。 这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这可是将军府的家眷啊! 实在是,有点丢人。 “你敢偷袭我?子谦子恒子川,把那贱人给我抓住!” 周氏被柳氏误伤,振臂一呼,领着三个儿子对她围追阻截。 三房二十来人厮杀,陆晚音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了。 谢璟辞抓住机会,纵览全局。 哪边更精彩,他就提醒陆晚音看哪边。 要是同时有两处精彩的地方,就一人看一边,边看边给对方讲述战况。 谢老夫人:??? 你们真搁这儿看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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