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别鸿:“如此说来,谢无镜不足为惧。别人记忆里的琴曲,也能影响到搜魂查看的人吗?方才盟主是不是太紧张了?” 昊均:“琴音通五思,两仪化天地,谁知此琴此曲威能如何?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如果你们不怕,大可施术再探。” 十名护天者沉默不语。 昊均冷哼,随手杀了六人,坐回主位,闭目养息。 东方毅思量片刻,“谢无镜此举是在向我等宣战?我等难道不回敬吗?” 昊均:“他只是在通知我,他醒了。” 十名护天者静默无声。 长久以来,他们面对谢无镜总是不由自主产生的压迫感,在心底慢慢复苏。 昊均:“想办法再送些人去尧光仙府,时刻监视谢无镜动向。我送去的那几人,现在恐怕也已受他控制。” * 织愉沐浴出来,换上一身渥赭色桃花寝衣,探头向门外张外。 门外漆黑一片,并无人影。 谢无镜没有听令来找她,织愉猜他现在大概是回他自己房中休息了。 他不听话,对她来说着实是件妙事。 简直是把让她惩戒的机会往她手上递。 但是,她控制不了他,拿什么惩治他? 织愉苦恼地踱步,思索片刻后,湿着头发大步走出去,敲响谢无镜的房门。 “谢无镜,我让你来给我侍寝,你怎么不来?” 她觉得自己该骂他“你不仅成了废人,现在还聋了是不是?” 但是她骂不出口。 织愉皱着小脸,等待他回应。 心想待会儿他要是气势汹汹走出来要打她,她立刻再跑回自己房里。 明天,她就把钟隐带来仙府安置。 这么做既可以不让天命盟的人对她要南海国的原因起疑,又可以让钟隐给她当打手,简直一举两得。 她正美美地想着,门冷不丁地突然打开。 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她,吓得她眼睛瞪圆,后缩着脑袋,责怪道:“你走路怎么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以前就算没有声音,她也不会害怕他的靠近。 谢无镜沉默俯视她,等她接着说。 织愉平复了被吓到的小心脏,清清嗓子,恢复趾高气昂:“来伺候我,先给我把我的头发烘干。” 谢无镜淡声:“我灵脉被封,用不了法术。” “哦。” 她忘了。只想着以前有他在,头发都是他烘的,她不想自己动手。 织愉眼珠转了转,“那你就给我用巾帕把我的头发擦干。” 在凡界时,自谢无镜开始每日给她梳发髻后,她渐渐也懒得自己擦头发。 她的头发又多又长,擦起来真的很麻烦。 有时她不仅要谢无镜帮她擦湿发,还要谢无镜帮她洗头发。 那时她躺在院中的长凳上,让谢无镜舀着热水,一遍一遍冲洗她的长发。 温热水流像平缓的按摩流过头皮,洗完后谢无镜就坐在小凳上,一点一点帮她拭干发上的水。 她如同梦回宫中被人伺候的时光。 这是在逃命中,会让她感到幸福的事情之一。 只不过每次给她洗完头发,谢无镜一身衣袍都要湿个大半。 但他有内力,很快就自己弄干了,不用她操心。 织愉回想完凡界的时光,谢无镜仍在她面前沉默地站着。 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可这安静的压抑感,让她又开始与那些畏惧谢无镜的人感同身受。 她警惕地后退一步,故作大度:“我想,你可能还没适应你的现状。这样吧,看在你我过去的情分上,你现在听我命令,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谢无镜启唇。 未出声,织愉连忙补充:“除了放过你。” 谢无镜从善如流,显然没考虑过这个要求:“明日,我要去翠篁三节。” 翠篁三节,是先前谢无镜带织愉去过的竹园,十分隐匿幽静。 他们在那儿钓鱼烤鱼,玩了一天呢。 织愉记得那里有翠娘和她女儿。 谢无镜这是打算和他的手下碰头,开始着手翻盘之事了吗? 这么光明正大,真是嚣张。 织愉爽快答应,一边走进他屋里,一边刻薄道:“你是去钓鱼还是去烤鱼?别告诉我你要和你的手下计划重回仙尊之位。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不客气在他床上躺下来,等谢无镜坐在脚踏上给她擦发。心想这对他有够侮辱了吧? 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他堂堂仙尊,有朝一日要像奴仆一样伺候人。 织愉悠闲地在床上晃了晃脚。 忽觉身旁一暗,谢无镜坐在了床边。 紧接着她的头就被抬起,放在了他的腿上。 湿发上的水冰凉,洇湿他寝衣,他毫不在意,拿着巾帕擦拭。 垂眸的样子,很是专注。 织愉觉得自己该说,滚下去,谁许你坐上来给我擦头发的。 可看着他淡泊的神态,她说不出口。 有种糟蹋了干净白玉的罪恶感。 织愉抿抿唇,只得狠声狠气地道:“好好擦,你要是敢弄疼我,让我掉一根头发,明天你就别想出门了。” 谢无镜沉默不语。 织愉闭着眼睛享受。 别人帮擦头发真的很舒服。 但她现在是个恶毒婆娘,就不夸奖他啦。 她的头发又长又多,完全擦干要擦很久。 织愉不知不觉困倦地睡过去。 睡意朦胧间,她感受到自己枕在熟悉的他身上,便本能地翻过身抱住他的腰。 为她擦头发的手顿了下,两息后,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拭。 翌日。 织愉在泠如清泉的琴声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这琴不仅让她不觉吵闹,反而散去了她初醒时的疲倦与迷糊。 织愉下床回自己房中,走在长廊,瞧见谢无镜就坐在廊下抚琴。 如今他已非仙尊,衣着不再那么正式。 一身软翠袍,一把白身黑弦的琴,一头墨发由垂缨素冠束起。 在曦光中,犹如一名闲云野鹤的世外雅士。 织愉望着他。 他琴音骤停,回眸看她。 香梅在院里颇为讶异:“夫人……” 夫人是从仙尊房里出来的,难道他们和好了? 却见织愉板着脸,矜傲地移开视线,昂首回房,吩咐她:“端热水来。” 香梅失望地端来热水。 织愉在屋内洗漱完毕,换了身麹尘色银杏花袖裙,梳了个娇俏的发髻,配垂纱花簪与描金银杏流苏发梳。 织愉对着镜子照照,满意地拨弄了下流苏。 流苏像雨帘一样若隐若现,光晕柔而不刺眼。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卧房。 香梅在院中候命,见织愉双唇紧抿,瞧着一脸冷漠,但周身都好似透出心情很好的气氛。 香梅忽想起,仙尊没醒那段时间,夫人虽照旧爱美爱打扮。但穿衣梳妆,都不如今日活泼明艳。 织愉走到谢无镜身边,“走吧,去翠篁三节。” 谢无镜收琴,走向传送阵。 织愉在原地愣了下,想起谢无镜没灵力了,不能带她飞过去了。 她苦恼地耷拉嘴角,吩咐香梅:“叫乾元宗的人抬辇来。” 谢无镜:“翠篁三节不招待外人。” 织愉不满:“难道我们要走过去吗?” 谢无镜:“是要走些路,但有传送阵,不会走太久。” 织愉不悦地和他一起迈入传送阵,算是妥协。 要不是为了给他机会联系手下,她才不会受这个苦。 香梅暗自讶异。 她还记得,先前柳别鸿也来找夫人,说要带夫人去赏一美景。 夫人要人抬她过去。 柳别鸿说此景特别,需自己走过去。 夫人道:“那你就自己走过去吧。” 然后丢下柳别鸿,回来睡大觉。 对待与她还算亲近的盟友柳别鸿,夫人尚且如此。对待已成敌人与俘虏的仙尊,夫人竟愿意陪他走路? 香梅真的搞不懂夫人。 而传送阵内,织愉已经习惯无视香梅奇怪的眼神,直接传送走人。 她一直摆着一副谢无镜欠她八百万两银子的臭脸,随谢无镜转了三道传送阵,终于到达翠篁三节的竹林中。 跟随谢无镜在林中走了两步,始终不见翠篁三节的竹园。 织愉的耐心耗尽了。 奇了怪了,她为什么要陪谢无镜走啊! 谢无镜现在是阶下囚,她应该叫他背着走才是。 织愉在原地停下,“谢无镜,你站住。 谢无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怎么了?” 织愉:“蹲下来。” 谢无镜凝视她须臾,背对她蹲下来。 织愉猛地冲向他,跳上他的背,搂住他的脖子,“我累了,我要你背我走。” 谢无镜的身体被她冲得只轻晃了下,便稳稳地托住她的臀腿,站起来。 他太冷静,太平和。 织愉没有一点羞辱到他的感觉,甚至觉得:他们现在的相处,和她背叛谢无镜前根本没区别嘛。 织愉绝不承认,没区别的原因,原来是她从以前就一直在欺压谢无镜。 她想了想,勾住他脖颈的手开始不安分。缓缓拉开他齐整的外袍衣襟,探进他衣服里。隔着里衣轻轻摩挲。 她自觉很坏:“谢无镜,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我侍寝,知道你现在恶心我。但你必须适应我的触碰,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侧头“吧唧”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晃了晃被他托着的腿,愉快大笑。 实际上,她心怦怦直跳。 曾经她幻想,只要她努力学习,一定可以把他翻来覆去地玩个遍。 真到这一刻,只是在荒郊野岭亲个脸,隔着衣服摸摸他的胸膛,她都觉得: ——天呐,我在做什么啊!
第67章 对她用蛊 谢无镜不为所动,背着她走了一段路,才道:“你最好不要再摸了。” 他终于反抗了。 织愉摇头晃脑:“我就不。” 谢无镜:“有人在看。” 织愉惊得连忙把手从他衣襟里缩回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把他的衣襟拢好。 忽然,一道小小的黑影穿过碧色竹林,如一道小闪电落在她身边,化作十四岁少女。 是宝燕。 织愉好久不见她了,对她下意识笑,笑到一半轻咳两声,板起脸。 宝燕气愤地盯着她:“坏女人!” 织愉一愣,心知宝燕和翠娘肯定听说若她做的事了。 她傲慢地道:“我就是坏女人,你又能拿我怎样?” 谢无镜扫了眼宝燕。 宝燕气得脸蛋鼓鼓,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敢再骂:“不许你欺负仙尊。下来,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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