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乐意做好人就让她做去,干嘛还巴巴的凑过去。 怀恪笑了笑:“额娘,我去正院,是做给阿玛看的。” 她一直都知道该如何讨阿玛欢心。她的所作所为,可以过分,可以让旁人有苦说不出,但最起码,她做的每一件事,在阿玛那里,都要有 能说出口的理由。 因为只有这样,阿玛才会一直庇护她。 就像今日,她明明打了嫡母和一众庶母的脸,可只要她在阿玛面前说她太过担心额娘,一时失了考虑,阿玛就不会过多计较,顶多口头斥责她两句。 而嫡母要是因此在阿玛面前告状,阿玛便会觉得嫡母太过小心眼。 这种偏爱,是身份不同的李氏是全然体会不到的。 怀恪的有恃无恐,乌拉那拉氏心中明白的很,所以当怀恪来给她请安时,乌拉那拉氏心头憋的那口气出不来下不去的,气的头晕脑胀。 年淳雅趴在软榻上,任由桃灵给她按摩,金风在旁轻柔的打着扇子,整个人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桃香得了正院的消息,片刻不停的进来禀报:“怀恪郡主在两刻钟前去了正院请安。” “福晋可见她了?” “自是见了,不过怀恪郡主进去不到一盏茶,就出来了。” 年淳雅不由得佩服乌拉那拉氏的气度,怀恪郡主分明就是故意的,乌拉那拉氏竟也能忍的下去。 换做是她,让怀恪郡主吃个闭门羹都是轻的。 她摇头感叹:“福晋不好当啊。” 正室难做,贤惠大度的正室更难做。 正在抄女四书的玉露听到这句感叹,手一抖,快抄好的一页就这么报废了。 她无奈的把纸抽走,换了张干净的纸继续抄写。 桃香低着头,当没听到这句感叹,又道:“还有一事,福晋让人去云澜苑传话,解了乌雅格格的禁足。” 禁足一解,晚上的家宴就得参加。 年淳雅翻了个身坐起,她很不理解:“福晋不是一直不喜欢乌雅氏么?” 怎么会突然就解了她的禁足? 金风笑了笑:“不喜欢归不喜欢,利用归利用,乌雅格格到底是德妃娘娘的族亲。” 许是渐渐的融入了这个环境,年淳雅竟听懂了金风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儿的话。 “看来晚上的家宴一点都不简单。” 年淳雅不太想去,她怕麻烦。 金风一看她的表情,就知晓她在想什么,刚想说不去可以称病,就听门外通传:“宋格格来了。” 年淳雅皱眉:“我与宋格格素无交集,她来做什么?” 总不能是来跟她说话解闷儿的吧。 虽然纳闷儿,但还是让金风把人给请了进来。 珠帘碰撞声响起,宋氏笑着走近见礼:“奴婢给侧福晋请安。” “宋格格快起,给宋格格搬个绣凳来。” 还未退出去的桃香眼疾手快的搬了绣凳放在宋氏身后,紧跟着退了出去。 宋格格道了谢坐下,抬手捏着娟帕擦了擦一路走过来的汗珠:“让侧福晋见笑了,奴婢惯来怕热。” 年淳雅让人给宋氏上了碗酸梅汤:“我这儿的吃食被丫鬟管的严,酸梅汤未曾冰镇过,宋格格且将就一下。” 宋氏端起酸梅汤一口气喝了半碗,笑吟吟道:“侧福晋这儿的酸梅汤都要比奴婢那里的更加解暑,奴婢喝了只觉得通身舒畅,哪里就将就了。” 如此直白的奉承,倒叫年淳雅很不适应:“不过是普通的酸梅汤,宋格格要是喜欢,我让桃灵抄了方子给你带回去。” 这酸梅汤是桃灵自己制的,与膳房的酸梅汤确有不同。 宋氏也没客气:“那感情好,多谢侧福晋。” 又你来我往的客气了几句,宋氏一直说不到正题上,年淳雅没了耐心:“宋格格来我这儿,莫非只是想与我说话解闷?” 她可不记得原身和宋氏有什么交情。 宋氏悻悻一笑,“能陪侧福晋解闷,也是奴婢的福气了。不过奴婢今日来,确实是有件事。” 年淳雅没说话,宋氏继续道:“奴婢听说,侧福晋前些日子从膳房里要了个小太监到雅园伺候?” “是有此事,有何不妥么?” 宋氏摇摇头:“侧福晋想要个小太监伺候,并无不妥,只是奴婢想说的是,不知根底的奴才,侧福晋还是要小心才好。” 不等年淳雅细想,宋氏又转移了话题:“怀恪郡主与侧福晋年纪相仿,从前便偶有不合,今日侧福晋头一个从正院离开,怀恪郡主怕是会记恨侧福晋。” 随着宋氏的话浮现的,是从前原主和怀恪郡主相互争执,闹到四爷面前的场景。 一个是四爷的宠妾,一个是四爷的女儿,四爷最终只能不偏不倚的各打二十大板。 年淳雅揉了揉太阳穴,颇觉头疼:“我知道了,多谢宋格格提醒。” 像是为了讨好年淳雅一样,宋氏提醒过后,很快就离开了,离开前还拿了酸梅汤的方子。 年淳雅修的干净整齐的指尖轻点着小几:“小六子的底细,不是查过了么?” 当时她是为了护住小六子,想让她免遭李氏的毒手,所以没想那么多,但她忽略的,金风玉露没忽略,第二日就向她禀告了小六子的底细,所以小六子才能在雅园留到今日。 可宋氏若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怎会来提醒她,且她又为什么来提醒她? 金风皱了皱眉:“奴婢叫人盯着他。” 之前查过没问题,不代表来了雅园之后也没问题。 玉露跟着道:“奴婢明日出府一趟,让年管家去查小六子的家人。” 太监和丫鬟不一样,太监都是汉人,卖身入宫,底细混杂,丫鬟都是在旗包衣,底细一清二楚。 倘若太监有心隐瞒家人情况,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来的。 离了雅园,荷青撑着把伞替宋氏遮阳:“格格,您与年侧福晋无甚交情,年侧福晋会相信您的话吗?” 宋氏笑了笑:“是没什么交情,可是也没交恶,年侧福晋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况且她说的并非凭空捏造,随口污蔑人的,而是确有其事。 荷青不明白自家格格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做人情?前提是年侧福晋也得领这个情才是。 宋氏停下脚步觑了荷青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只是她并不打算为荷青解惑,只道:“去趟云澜苑吧,郭格格养胎有些日子了,今日家宴也该出来透透气才是。”
第24章 前院书房,户部官员离开后,四爷抬手捏了捏眉心:“苏培盛。” 苏培盛立时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盏才沏好的茶。 把茶递给四爷,苏培盛恭敬躬身待命:“爷吩咐。” 四爷拨着盖子,漫不经心道:“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苏培盛闻言,脸瞬间苦了下来:“还请爷恕罪,奴才命人查了年主子近日行踪,并未发觉有任何异常,且年主子甚少出雅园,也没怎么见过人……” 要是查些别的,那倒是好查,可问题是主子爷让他去查谁在年主子耳边挑唆,说些有的没的,这要怎么查? 和年主子相处最久,最能在年主子耳边挑唆的,除了年主子的两个陪嫁丫鬟金风玉露,还能有谁? 这个道理苏培盛明白,四爷也明白。 四爷抿了口茶水,眸光微敛:“不必再查了。” 苏培盛舒了口气:“嗻,爷,酉时了,该去正院了。” 四爷嗯了一声,继而把茶水饮尽,起身往正院行去。 年淳雅到正院外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迎面碰上了李氏,以及搀扶着李氏的怀恪郡主。 两方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却没哪一方先行见礼。 还是怀恪笑着打了招呼:“许久不见年侧福晋,年侧福晋近来可好?” 因为年淳雅的年纪还没有怀恪大,所以哪怕年淳雅辈分高,在不当着四爷和福晋的面儿,怀恪只称作年侧福晋,而不是年额娘。 年淳雅瞧着这个相貌与李侧福晋有三分像,但更多的还是有些像四爷的怀恪郡主,客气的笑了笑:“拖郡主的福,一切都好。” “是吗?”怀恪眉梢轻扬,倏地笑道:“怀恪还以为年侧福晋难以走出四妹妹夭折的伤痛呢,今日瞧着年侧福晋气色不错的样子,倒是怀恪多虑了。” 刷的一下,四周的空气格外安静。 年淳雅敛了笑容,眸光冰冷:“怀恪郡主这关心,是否多余了些?” 怀恪郡主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怎会多余?到底是怀恪这个做姐姐的对四妹妹的一片心意。” 她的目光不躲不避,直直的对上年淳雅的眼睛,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阵噼里啪啦。 “说到心意,怀恪郡主的心意都是用嘴说的么?今日之前,我可不曾见过怀恪郡主为四格格抄写半个字的经书,更不曾听到怀恪郡主只言片语的关心。” 年淳雅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冰冷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嘲讽:“也是,在此之前,想来郡主的心思,都放在郡主额附的通房丫头小产的那个孩子身上了吧。” “毕竟那个孩子生下来,是要叫郡主额娘的。就好比,郡主如今也要叫我一声年额娘。” 一通输出,说的怀恪郡主面容微微扭曲,却无法辩驳,谁让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年淳雅却仍不觉解气,于是视线在李氏的膝盖上扫了一圈儿,“我还以为李侧福晋不良于行,今日家宴不会来了呢。” 话中的嘲讽过于刺耳,李氏有一瞬间觉得难堪。她咬牙道:“本侧福晋来与不来,何曾轮得到你多管?” 年淳雅扬了扬唇,一点都没因为李氏的话不高兴:“我自是不会多管,只是好心问候一句罢了,李侧福晋可千万不要多想。” 那还确实够好心的,一句不良于行,直接把她的面子踩在地上摩擦。 李氏眉心忍不住直跳,有心想再说什么,可膝盖上的疼提醒着她昨日四爷对她的警告,让她只敢窝里横,在外面轻易不敢太过分。 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句:“年侧福晋别太过分了。” 这倒打一耙的样子,把年淳雅给气笑了:“到底是谁过分?” 要不是怀恪先挑衅,她宁愿当没见过她们,把她们当空气。 先撩者贱,都是李氏母女自找的。 不远处,四爷几乎看了全程,眼见着时间不早,又或许是怕双方打起来,便适时的走出来,打断了她们的对峙。 “妾身给爷请安。” “女儿给阿玛请安。” 三人看见四爷,纷纷福身行礼。 四爷一手捏着手持负在身后,一手放置身前,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淡然的叫了起:“怎么都站在外面不进去?” 怀恪乖巧回道:“女儿这不是许久未见年额娘,便多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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