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年淳雅看着眼前四爷的脸突然放大,然后自己的唇就被堵住了。 这一次,四爷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第二日,年淳雅是被金风玉露给叫起来的。 年淳雅没睡够,眼睛像是粘在了一起,怎么也睁不开,“今日不是不用请安,为何要叫我?” 金风一边往年淳雅的脸上敷上温帕子,一边道:“侧福晋忘了,今日怀恪郡主回府,福晋那里一早命人过来传话,说是都去见见,说说话。” 湿帕子上脸,年淳雅顿觉清醒了几分。 她扶着有点酸疼的腰下了床榻,没走两步便觉得无甚力气,好在玉露扶的快,人才没跌在地上。 金风玉露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年淳雅却不自在极了,强撑着面子解释了句:“刚起身,身子有些无力。” 玉露低头抿嘴偷笑,昨晚主子爷和侧福晋的动静她和苏培盛可都听着呢,主子爷不知道有多宠侧福晋,也难怪侧福晋今日虚弱无力。 金风暗地里瞪了玉露一眼,然后走到门边吩咐了句,便见四个桃各自端着洗漱穿戴用品进来,伺候年淳雅更衣洗漱,另有小六子去膳房领了早膳摆在外间。 等年淳雅收拾好用完早膳,才慢悠悠的带着金风和桃枝桃香出门。 去正院的路上,年淳雅还在想,若是昨日小六子说的传言是真的,那今日福晋为何会如此给怀恪郡主做脸,让她们这些庶母亲自去正院作陪,招待她一个出嫁女? 想了一路,年淳雅也没想明白,眼见正院就在眼前,索性没再费那个脑子。 怀恪郡主是在巳时到的,苏培盛亲自带人驾着雍亲王府的马车去乌拉那拉府把人给接回来的。 大门处,苏培盛亲自扶了怀恪郡主下车,处处仔细周到:“郡主小心些。” 怀恪郡主点了点头:“苏公公,阿玛可在府上,我先去给阿玛请安。” 苏培盛赔笑道:“回郡主的话,主子爷不在府上,今日户部事忙,主子爷不得空,所以才命奴才前去接您。” 怀恪郡主似是有些失落,苏培盛忙道:“不过主子爷虽不在,福晋,年侧福晋和府中格格们都在正院等着您呢。” “不如,奴才先送您去正院?” 听到苏培盛提起福晋,怀恪郡主有点心虚,“那我额娘呢,她在正院吗?” 这个苏培盛不知,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李侧福晋身子不适,想来该是在蘅芜馆养病吧。” 怀恪郡主心下一松,跨过门槛儿道:“如此,我先去看看额娘,再去正院拜见嫡额娘。” 苏培盛一梗,想说这不合规矩,怀恪郡主就又道:“苏公公,府中的路我认得,就不必劳烦你了,你还是去阿玛身边待命吧。” 苏培盛眼睁睁看着越走越快的怀恪郡主,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怀恪郡主回府不先给嫡母请安,反而去看自己额娘,这不是把福晋的脸面放在地下踩吗? 这要是传出去,郡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主子爷费尽心思替郡主周全,奈何郡主一点都不领情。 苏培盛再次叹了口气,吩咐小福子:“多看着点儿,一些闲话可万万不能从府上传出去,不然可没咱们的好果子吃。” “师傅放心,奴才一定谨慎。” 对于小福子这个徒弟,苏培盛还是比较信任的,或许他会因为年纪小,缺乏历练,不够圆滑世故,但交代给他的事情,他一定不会糊弄。 分出去了一件差事,苏培盛又急急去办早上四爷交代给他的另一件事,整个人忙的连坐下来休息一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正院里,等了怀恪郡主许久的众人却等到了人去了蘅芜馆的消息。 原本还在三三两两说着话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在主位的福晋。 显然乌拉那拉氏也没想到怀恪竟如此枉顾她的颜面,将这一屋子人的面子给扯下来踩在脚下。 乌拉那拉氏闭了闭眼,将眼中情绪掩盖好,还得替怀恪郡主周全,言不由己道:“李侧福晋病着,想来怀恪也是担心。” 宋氏捏了捏手腕上成色中等的玉镯,低低道:“再是担忧,也不能不顾祖宗礼法,怀恪郡主如此娇纵,任意妄为,实非好事。” 钮祜禄氏觑了眼福晋的脸色,认同道:“奴婢觉得宋姐姐说的不无道理,怀恪郡主到底是爷的女儿,如此行事,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不会说李侧福晋如何,只会说爷与福晋教女无方。” 钮祜禄氏素来是知道怎么戳人痛点的。 她话音刚落,乌拉那拉氏好不容易遮掩的情绪又控制不住的外放,放在椅柄上的手不断捏紧,直到指尖泛白。 当年李氏先她怀了头胎,谁曾想只是个格格,而她却运气极好的生下了嫡长子。 有了弘晖,她对一个格格自然没那么上心,于是驳了爷要把格格养在她身边的建议,叫李氏亲自养着。 谁又能想得到,李氏那个蠢笨,眼皮子又浅的女人,将自己的女儿养的和她一模一样,甚至因身份不同,脾性更胜李氏三分。 李氏把女儿养成这般模样,如今她还得替李氏背了这个锅。 乌拉那拉氏越想,心中火气越发难以平息,火气之大,就连屋子里的冰盆都难以降下。 年淳雅不着痕迹的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想的倒是简单了些,既然正主没来,那她也不必继续等下去了。 她抬手示意金风把她扶起来,朝乌拉那拉氏福了福身:“福晋,既然郡主不来,那妾身就不等了,想先行告退。” 紧捏着椅柄的手骤然一松,乌拉那拉氏客气道:“妹妹不若再等等,许是怀恪一会儿看过李侧福晋便来了。” 年淳雅坦然拒绝:“不必了,哪里有长辈等着晚辈的道理。福晋一片慈母之心,但愿怀恪郡主能够体会的到。” 乌拉那拉氏碍于身份,不能随意发火,却巴不得有人替她发泄出来,自然不会拦着年淳雅,便点了点头允了:“如此,妹妹就回去吧,只是晚间本福晋在正院设了家宴,妹妹切莫忘了。” “妾身告退。” 年淳雅再次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至于乌拉那拉氏说的家宴,去不去的,再说吧。 余下的人见年淳雅离开,也有些蠢蠢欲动。 毕竟年侧福晋有句话说的没错,哪有长辈等晚辈的道理? 她们虽是格格,位份吃亏,但严格来说,也是怀恪郡主的庶母姨娘,哪里容得被这般挑衅? 年淳雅离开不到一盏茶,众人终于坐不住了,陆陆续续起身告退。 人都走光后,乌拉那拉氏再也忍不住,抬手摔了手边的茶盏。 “去蘅芜馆,告诉怀恪,就说本福晋体谅她思母心切,不必让她来正院了。另外,本福晋身体不适,叫人请府医过来。” 荼白慌道:“福晋哪里不适?不若奴婢拿了对牌去宫里请太医?” 乌拉那拉氏摆了摆手:“不必,府医就好。” 她得让四爷知道她对怀恪的做法不满,同时又不能让府中丑事传出去,府医正正好。 “奴婢明白了。” ——— 蘅芜馆,李氏一见到自己女儿,就抱着哭了起来,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问也没问怀恪一句,就朝怀恪哭诉: “你阿玛好狠的心,就因为额娘和年氏那个贱人争执了几句,你阿玛就罚额娘在烈日下跪两个时辰。” “我伺候你阿玛几十年,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还有福晋,额娘生了你和弘时,她膝下无子,就一直看额娘不顺眼,偏帮着年氏,可怜额娘一个人在这府中孤立无援……” 怀恪听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果真如此?” 被自己女儿怀疑,李氏顿时推开怀恪,掀开自己的衣裳,生气道:“额娘还会骗你不成?你自己看!” 那一双膝盖上青紫的痕迹异常的刺眼,怀恪心疼不已:“额娘受苦了。”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三弟呢?三弟就只看着,什么也没做?” 李氏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弘时去了前院读书,除了每月初一十五来给额娘请安,其余时候额娘很少见到他。再说了,你阿玛也不喜他过问这些,怕影响他读书。” 李氏说起来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一点不满,反而很是骄傲,因为这代表着四爷看重弘时。 只是李氏并不知道,四爷把弘时看管的这般严格,是因为他知道李氏并不会教养孩子。 怀恪是个格格,养在她身边也就算了,阿哥却不同。 “原来如此。” 怀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弘时越是有出息,她和额娘以后的日子越好。 她握住李氏的手,保证道:“额娘放心,女儿这次回府会小住段时日,您受的委屈,女儿会帮您,也会帮自己讨回来的。” 李氏一听,忙道:“我儿也受了委屈?” 怀恪哼了一声,身后跟着的丫鬟落葵便替主诉苦:“侧福晋有所不知,只因之前郡主把王爷送来的荔枝给了您,没给福晋,乌拉那拉福晋就天天的给郡主立规矩,郡主从小到大都被您和王爷捧在手心里宠着,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偏生这时额附的一个通房丫头冒犯郡主,郡主一气之下罚她跪了半个时辰,谁知她就小产了……” 落葵说了这么多,李氏就只听到了她女儿被婆母立规矩磋磨,余下的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她气的直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乌拉那拉氏难不成是专门克咱们母女的吗?” 李氏的声音格外大,荼白刚走到院门处,就能把李氏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窜了上来。 她也不想再让人通报着进去传话了,只站在院子里,无事蘅芜馆的奴才们,扬声喊道:“传福晋的话,福晋身子不适,怀恪郡主就不必劳累,再去正院请安了。”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荼白转身就走,她怕再不走,就要气的失了尊卑分寸。 李氏对荼白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因为荼白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为更加生气。 “怀恪,你都看见了吧,平日就连福晋院子里的贱婢都敢对额娘无礼。” 一旁的蝉衣抿了抿唇,小声提醒:“侧福晋,方才您说的话,怕是被荼白给听去了。” 荼白回去一定会如实告知福晋的。 李氏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嗓门越发大:“听去便听去了,本侧福晋哪句话说错了?” 怀恪觉得李氏这模样有些不得体,叮嘱道:“额娘小声些,女儿今日回府因惦记额娘病情,故而未曾去给嫡额娘请安,额娘先行歇息,容女儿去一趟正院。” 怀恪正要起身,李氏一把抓住怀恪的手腕:“去什么去,方才你没听到吗?福晋身体不适,让你不必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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