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小舅妈带着两小只跟屁虫把午饭送了过来。 “老奶奶,可以吃饭啦!”肉嘟嘟的小丫头蹦蹦跳跳跑进老奶奶的屋子里,一眼就看到了床边小凳子上坐着的秦清秋,三两下的功夫她就扑进秦清秋怀里,满脸都是欢喜,“小姑姑,你怎么回来啦?” “彤彤打小就是跟她小姑姑亲。”看着小孙女扑进秦清秋怀里,小舅妈满脸都是无奈,“一个个的都去洗手准备吃饭,先别缠着小姑姑。” 午饭主食是一整盘的水烙馍,配菜做了青椒炒肉丝和火腿炒土豆片,小舅妈另外还单独给石外婆做了份浓稠易消化的杂粮粥。 秦昊宇和秦雨彤兄妹俩一左一右将秦清秋夹在正中间,一个忙着给小姑姑递水洛馍,一个忙着给小姑姑拿筷子,勤快的小模样逗得石外婆和小舅妈都有些忍俊不禁。 小舅妈手艺算得上中等水平,水洛馍蒸出来的口感柔软又劲道,秦清秋拿筷子夹了些青椒肉丝卷进去。 配菜里用的是本地青椒,口感微辣清爽,不过小舅妈火候掌握得不太好,使青椒原本清爽脆皮的口感变得稍微有些软烂油腻。 石外婆挂了一上午的水,明显胃口不太好,只喝了小半碗杂粮粥就让秦清秋扶着去了趟厕所,随后就重新躺回床上睡下了。 而大舅和大舅妈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更别提给行动不便的老人送点饭什么的了,等两个小朋友玩玩闹闹着吃完饭,小舅妈就收拾了碗筷拿回家清洗。 离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小超市,秦清秋回来的比较匆忙,东西都是用快递打包寄回来的,所以干脆就带着两个黏人的小朋友去超市采购一通。 秦昊宇是个贪吃的小胖子,得了小姑姑的准话后,拿着个塑料袋就欢欢喜喜冲进了零食的海洋里,秦雨彤却紧跟在小姑姑身边,只有碰到自己非常喜欢的零食才会往袋子里拿,秦清秋帮着挑挑拣拣,才不偏不倚让兄妹俩拿了差不多价位的零食回家。 一个村子前前后后本就那么点大,发生点什么事情很快就能从头传到尾,秦清秋刚带着两个小孩从超市里出来,就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从前秦清秋很不适应跟不太熟悉的人寒暄,但现在她已经可以很熟练跟这些嫂子、婶娘们闲聊家常。 “可能比较忙吧,我上午就到家了,还没见到他们的人影呢!”有个婶娘努努嘴问起锁着门的大舅一家,秦清秋唇角微扬着摇摇头。 闻言那个婶娘脸上神色更是一言难尽,满满都是对秦大舅的鄙夷:“养几只羊弄得比亲娘还重要……” 作为小辈明面上并不适合当这些婶娘的面说自家大舅的坏话,所以秦清秋只乖乖巧巧站在一旁静听着,偶尔才会应和着搭上一两句话,实际上那一两句话却始终让她占据话题的主导地位,暗暗牵引着那些婶娘的情绪。 晚上吃过饭后,秦清秋才终于看到过来喂羊的秦大舅,只不过这会儿秦大舅脸上神色那叫一个难看。 刚不久秦清秋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大概是那几个婶娘晚饭后在路口的位置闲聊,说了些秦大舅夫妻俩的闲话,于是大舅妈就跟那几个婶娘吵了起来。 “我们又没让她去扶门,老太太就是年纪大了多管闲事。” “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要你们管,闲出屁了就回自家折腾去。” “人家有个好儿媳妇,哪儿用得到我们去跟前尽孝。” …… 吵来吵去句句都是埋怨,大舅妈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只一味想把好东西往自个儿家里搂,但凡外婆多给小舅妈一星半点儿,她就能闹到外婆面前跟家里死了人一样哭天抢地。 看到秦清秋后,秦大舅诧异道:“秋秋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就回来了,大舅先忙吧!”在秦清秋眼中秦大舅早成了无关紧要的人,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个合适的机会,劝说外婆跟她一起去县城。 第二天就有村子里的人过来探望石外婆,拿的礼多是鸡蛋和纯牛奶,小舅妈一上午就忙着招呼大家,两个小孩都交给了秦清秋看着。 等人走差不多了,大舅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不过她进来了也不说话,视线就直直落在别人送的礼品上,像是在心里默默数着数量,等外婆今天的水挂完了她也不走。 一连几天大舅妈都是那个德行,等石外婆终于不用再挂水,第一时间就让秦清秋把旁人送的东西分成两份:“你大舅妈那个人精明着呢,就怕她看不见的时候,我让你小舅妈把东西拿走。” 礼品两家分了还不算,趁着石外婆出门散步的时候,大舅妈又暗戳戳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明显就是在怀疑石外婆偷偷留了些东西,结果扭头就被秦清秋逮了个正着。 被秦清秋清清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大舅妈只能落荒而逃,嘴里还要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低头看了眼手机的联系人页面,秦清秋面无表情发了个朋友圈,几分钟后再把朋友圈删掉。 没两天时间就迎来今年的雨季,石外婆拿了几个塑料盆放在屋子经常漏雨的地方,免得再把被子淋湿。 外面秦大舅拿了个棍子正在捣鼓厨房屋顶上漏雨的瓦片,半点进堂屋看看的意思都没有,大概是看雨越下越大,秦大舅干脆把养在厨房里的几只羊弄到了后面。 到了晚上这场雨依旧下个不行,半年前秦大舅的小儿子结婚,他们夫妻俩就在石外婆屋子后面的空地盖了两间新房,为了防止雨季屋子进水,秦大舅特意买了几车土把地面抬高将近二十厘米,所以后面那两间屋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下不去的水就都灌进了石外婆这边的屋子里。 眼看院子里的水越进越多,堂屋里的水怎么也扫不出去,石外婆赶紧催着秦清秋去小舅妈家住。 担心秦清秋一个人没法照顾需要输液的石外婆,小舅妈晚了几天才回县城看小孩上学,不过走之前她把家里的钥匙留给了秦清秋。 看架势这场雨是要持续个三两天,趁着雨停的几分钟,秦清秋直接把石外婆背到了小舅妈家,随后又给外婆煮了碗红糖姜茶去湿气,要不然石外婆晚上肯定浑身疼得睡不好觉。 “秋秋,等天晴了你就去县城找工作吧!”石外婆也知道小孙女是为了照顾自己才一直待在家里,这几天她就想劝着秦清秋去找工作。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秦清秋烧了一锅热水倒进泡脚桶里,一边收拾了东西让石外婆泡脚,一边轻声细语道:“外婆,我想在县城做点小生意,你过去给我帮帮忙吧!” 这几天秦清秋已经托中介公司看好了房子,是个一楼带院的老破小,这样就不用担心石外婆爬楼梯的问题,就只差劝说外婆跟她一起去县城了。 石外婆当然不愿意过去给小孙女添麻烦,但秦清秋却半点都不给小老太开口拒绝的机会,低着嗓音撒娇道:“姨姥姥年纪比你还要再大上几岁呢,她都能去给二表哥帮忙,外婆你就当疼疼我,也去给我帮帮忙嘛!” 石外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见好就收的秦清秋不再继续劝说,只端着满满当当的泡脚桶去倒水。 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就是小舅妈家的院子都进了水,还是秦清秋拿着大扫把一点点把水扫出去的,而石外婆的那间小院子就跟泡在水里一样,一时半会儿根本住不了。 从屋子进水开始,秦大舅夫妻俩压根没来看过石外婆,就仿佛没有这个亲娘一样。 石外婆心里自然难受的不行,好在秦清秋照顾得比较周到,才没让外婆整夜整夜睡不好。 等这场雨终于下完,石外婆到底还是同意了秦清秋的提议:“等你生意搞得差不多了,就要把我送回来。” 石外婆不怕别的,主要她年纪大了,就怕自己在小孙女面前没了,到时候小孙女没法跟两个舅舅交代。 听秦清秋说要带石外婆去县城,秦大舅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他本打算说些什么就被老婆掐了下手臂,立刻秦大舅就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冠冕堂皇说了几句场面话。 石外婆名下的地早几年就分给了两个儿子,所以一年到头她手里也就几百块钱的老年补贴,既然没有什么利息可得,大舅妈巴不得不用给婆婆养老。 虽然早就知道大儿子夫妻俩是什么样的人,但真看到这一幕,石外婆依旧又气又恼。 秦清秋办事速度很快,得了外婆的准信后,她立刻叫了辆私家车,不给外婆半点反悔的机会。
第3章 新家第一天 新家是个两室一厅的老破小,主卧和次卧并排在一起,跟老家那边的格局差不了多少。 石外婆有晕车的毛病,刚下私家车就扶着墙吐了一场,秦清秋只来得及将主卧的床收拾出来,让外婆先躺下休息。 毕竟是个老破小,在县城是很难租出去的,所以看样子就空置了很长时间,虽然中介的人提前过来清理了一遍,但桌椅板凳上依旧是肉眼可见的灰尘。 秦清秋之前从省城寄回来的大包小包和今天从老家带回来的东西都一起堆在客厅的空地上,一眼看过去真乱得让人不忍直视。 挑挑拣拣先把不重要的东西都堆在擦干净了的收纳柜里,再简单把次卧收拾出来,就已经到了十一点钟。 扶着有些酸痛的腰看了眼自己小半天的打扫成果,秦清秋心满意足拍了拍手后就转身出了小院。 老破小虽然装修不怎么样,但胜在周边设施非常齐全,没走多远秦清秋就找到了这边最近的菜市场。 马上就是小学生放学的时间点,所以从菜市场里面来回穿梭的人就稍微有点多,顺着人流秦清秋往前多走了些路,正好看到有个卖粉皮的摊位。 外婆可能是年纪上来了,口味稍微有些偏重,再加上今天晕车的缘故,秦清秋就想做个比较开胃的菜。 干粉皮需要最起码半个小时来浸泡,泡出来的粉皮口感弹牙中又不失软糯,但现在家里什么都需要采购,等她买好菜回去估计就要十一点半了,时间上稍微有些来不及,所以秦清秋干脆两种粉皮都买了一些。 各种调料、配菜菜市场里应有尽有,秦清秋一路停停走走、一路不断采买,等把大致的东西都买了个差不多,她这才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回到家先把东西放进厨房,秦清秋从主卧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外婆还在床上睡着,脸色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随后又重新回到厨房,秦清秋先烧了一壶开水,对着凉水把湿粉皮来回淘洗了两三遍,这样才能把粉皮上原本的油清洗干净。 配菜是从专门卖咸菜的摊位上买的酸菜、萝卜干、酸豆角还有雪里蕻,到底不是自家腌的配菜,秦清秋同样用温水淘洗了两三遍后攥干水分备用。 起锅烧油,先把肉沫下进去,用铲子快速把肉沫划散开,因为后面的配菜都比较吸油,所有热油的量略微有些多,刺啦啦一阵响后肉味就迅速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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