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辛太傅那里看了看,辛太傅还是病恹恹的,让商渐璞忧心不已。 就这么休息了片刻,商渐璞简单吃了点儿糕点和肉干,便再次让人上路。 只是大军还未走多远,斥候便惊慌失措跑了过来:“圣上!不好了,敌军在前拦路!” 商渐璞人坐在御驾之中,却是猛然一颤,惊慌失措地跑下马车,找到辛太傅道:“太傅!他来了!他来杀我了!太傅,你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太傅!” 辛太傅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即道:“他不可能来的!他既在西殷称帝,怎么可能赶来堵你!” 商渐璞听了这话,勉强回了神:“不是他...” 商渐璞再次紧张起来:“那就是凤翔将军虞安歌!虞安歌跟他感情甚笃,虞安歌也不会放过我的!她六亲不认,何况是我?” 辛太傅将手搭在商渐璞肩膀上,安抚道:“先别慌!凤翔将军此时该在攻打盛京才是,不可能率兵前来堵你。” 商渐璞六神无主,辛太傅撑着精神对匆匆追过来的斥候问道:“前方是谁的兵马?” 那斥候也说不清楚,很快,又有人来报:“圣上!是戾太子!是戾太子带兵前来!” “绝不可能!” 辛太傅和商渐璞一起否认。 “戾太子不是在贺州时,就被凤翔将军生擒了吗?他怎么可能在此围堵!” 可前面派出的斥候又回来了一个,语气肯定道:“圣上,千真万确,就是戾太子!” 不是商清晏和虞安歌,让商渐璞稍稍安了心。 辛太傅也道:“戾太子当是在凤翔将军离开贺州后,逃出来的。既是逃出来的,他所带兵马必不会多。圣上稍安勿躁!” 那斥候也肯定了辛太傅的答案:“戾太子所带,唯有五六百人。” 商渐璞脸色稍霁:“我军足有五千余人,便是除却官吏及其家眷,也有两千精锐兵马,戾太子唯有五百残兵败将,不足为虑!” 辛太傅皱紧眉头:“还是让人小心为上。” 他总觉得,戾太子出现在此地甚是蹊跷。 外面喊杀声一阵阵传来,或许是五千余人对上五百人,所有人虽有惊诧,却并不见多少惶恐。 商渐璞也从辛太傅的马车中退出来,召集领将前来回话。 正说着,便有前线的人过来道:“戾太子部下五百余人不足为虑,只是他身边有一高手,武功奇高,以一敌百,一直往圣上这边杀来,圣上,臣护送您往后方去。” 队伍后方,以妇孺老人为主,护卫并不多。 商渐璞担心撤回后方,反而被人从后包抄,便问道:“两千精锐,还拦不住一个人吗?” 那兵卒一脸焦急:“那人身法诡谲!非常人能敌!” 犹豫之际,那人竟然护送着戾太子往这边杀来。 兄弟二人也隔着混乱的战场,遥遥相望。 商渐珩目光穿过无数战斗着的兵卒,落到商渐璞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孤的好四弟,见了兄长,为何不过来请安?” 若说几个兄弟之中,他最怨的是谁,那定非商渐璞莫属。 这个什么都不会的蠢货,偏偏因为辛淑妃的缘故,受尽父皇宠爱。 他和老二斗了那么多年,谁也没想到,都是在给老四这个废物做嫁衣。 真是荒唐! 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过是托生了个好胎,竟能恬不知耻坐在皇位上,祸害江山。 商渐璞看到商渐珩,心猛然一跳,下意识退了半步。 这是他们兄弟二人,自围场惊变后第一次相遇。 从前他便对这个邪肆霸道的兄长有些敬畏,如今明明是他占优势,可是看到兄长那势在必得的眼神,还是让他心底发寒。 商渐珩看到他的反应,在心里骂了一声“废物”。 这小子莫说跟商清晏比了,就连老二那个妈宝都不如。 难怪把皇位送到他手里,他都能给丢了。 商渐珩再次高声喊道:“四弟!还不过来行礼!” “圣上!” 商渐璞隐约听到了身边侍卫的呼唤,才算是回过神来。 是了,他是圣上,而商渐珩,只是一个逃亡的丧家之犬。 而且他现在有两千精锐兵马,难道还要怕商渐珩那五百人不成? 商渐璞指挥着身边人道:“拿下戾太子!不!给朕杀了他!” 兵马朝着商渐珩的方向蜂拥而上。 方内侍看着潮水一样涌来的兵马,不由着急:“殿下,您快撤吧!” 商渐珩拍了一下方内侍的肩膀:“不必再说这种话,孤说过,绝不苟且偷生地活着!” 既是一定要死,那他也要杀了商渐璞这个蠢货再死! 不光是因为对虞安歌的承诺,更是他对商渐璞的怨恨。 他和母妃被父皇蒙蔽那么多年,都是因为商渐璞和辛淑妃。 想到母妃死在后宫,商渐璞却对其秘不发丧,商渐珩便恨不能将商渐璞碎尸万段。 方内侍紧张地护在商渐珩身边,哪怕四周都是兵卒,他依然没让商渐珩收到半点儿伤害。 商渐珩再次拍了拍方内侍的肩膀:“去,给孤杀了他!” 方内侍回头,看着商渐珩的目光满是不舍。 他这一去,只怕主仆二人,就要黄泉相见了。 看出来方内侍眼中的泪意,商渐珩勾唇一笑:“这是孤自己选的路,孤不后悔!” 方内侍强忍心痛,紧咬牙关:“奴才跟着殿下,也从不后悔!” 方内侍在七岁那年,是商渐珩从街上捡回来的,那个时候方内侍为了一口吃的,把七八个比他还大不少的乞丐打趴下。 商渐珩觉得那是天生的武学奇才,便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会给他找上好的师父,教他武功。 跟在富人身边当奴才,远比流落街头当乞丐好得多,方内侍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但当时的方内侍没想到,入宫跟在商渐珩身边做奴才,也是有条件的。 在他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挨了一刀。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商渐珩对他非常不错,方内侍没体会过当男人的感觉,也就不觉得有什么损失。 最后悔的,也只是自己无能,不能为主子分忧。 商渐珩在方内侍背后推了一把:“去吧,让孤在死前再看看,你还有多大本事!” 方内侍最后看了商渐珩一眼,而后掏出双刀,大喝一声,便朝御驾袭去。
第622章 朝皇宫的方向扬鞭驰骋而去 方内侍从千百人马中杀过去,如入无人之境。 可一回头,便见一个人从商渐珩后方偷袭,商渐珩躲避不过,硬生生挨了一刀,整个人消失在汹涌的人潮。 方内侍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代之,可商渐珩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在告诉他——不要回头。 方内侍怒喝一声,双刀舞出残影,所到之处,鲜血飞溅,尸体成山。 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商渐璞见此,不敢再有半分迟疑,连忙在身边护卫的护送下,往后方撤离。 只是余光看到辛太傅的马车,他又停下脚步,吩咐道:“太傅!还有太傅,去将辛太傅搀扶下来,随朕一起走。” 可就这迟疑的功夫,方内侍已经杀到眼前。 ... 商渐珩已经数不清自己身上受了多少伤了。 他带的这五百人马,只有一百余是他的人,其余都是虞安歌的人。 他们的任务都是杀了商渐璞,而非保护他的安危。 是以方内侍一走,他便孤木难支,当身边的亲信逐渐倒下,他也再也撑不住了。 身体千疮百孔,耳畔万籁寂静,他感受不到疼痛了,只觉呼吸渐弱。 最终,他倒在血泊里,自嘲一笑。 虞安歌这个女人,是真的没有一点儿想让他活着的念头。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眼前闪过许多人影,母妃,妹妹,方内侍,父皇,老二,老四... 弥留之际,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圣上遇刺!救驾!快救驾!” 商渐珩嘴角勾起一抹笑。 方内侍... 孤当年真没看错你。 他意识混沌,临死前,却是幻想着自己龙袍加身,在百官的跪拜山呼之中,一步步走上皇位。 他的母妃被奉为皇太后,他的妹妹被封为长公主,方内侍为太监总管。 他身边坐着的虞安歌,身着凤袍,破天荒地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商渐珩脸上也露出笑意。 日头高升,在他周围撒下一片耀目金光。 ----- 朝云退散,金光乍现。 虞安歌骑在马上,银色黑衣,疏狂长剑,身姿如松,冷冽如霜。 她从光影中走来,踏着无数尸骨鲜血,也带着无数人的希冀。 汪璐强忍心悸,剑指虞安歌:“凤翔将军,可愿与本帅一战?” 虞安歌却是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你也配?” 她抬起手,对身后数千将士道:“杀!” 她夹紧马腹,马儿高扬前蹄,朝盛京奔去。 身后数千人紧随其后,马蹄声、喊杀声震天动地,势不可挡。 汪璐拼死冲到虞安歌面前,刀剑相接之时,才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力,在虞安歌面前,并无优势。 盛京已在眼前,眼前这个守城的汪璐,还不值得虞安歌放在眼里。 “汪将军对朝廷一片忠心,倒是让我佩服。” 汪璐还是不愿相信,他分明正处鼎盛壮年,武功在盛京也是数一数二,却连虞安歌这个后辈女子都打不过。 可虞安歌是谁? 比起驻守在盛京繁华之地的汪璐,她才是在沙场腥风血雨中打出一片天地的将军。 汪璐用尽全身力气,朝虞安歌袭击而去,口中骂道:“乱臣贼子!” 虞安歌人在马上,侧身躲过,手中的疏狂已然出手,直直插入汪璐腹部。 鲜血喷溅而出,洒在虞安歌脸上身上。 虞安歌嫌恶地看了重伤的汪璐一眼:“征战这几年里,你是本将遇到过最差的对手。” 汪璐猛然吐出一口血来,不是因为重伤,而是被虞安歌眼中的轻蔑气得。 他指着虞安歌,依然骂道:“乱臣贼子。” 虞安歌那双墨瞳看着汪璐,里面装满了狂妄:“一会儿就不是了。” 她回头看着皇宫的方向,挑了一下眉头:“不过,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她拔出手中的疏狂,抬手便削掉了汪璐的脑袋。 对此,虞安歌只是随意挥挥手:“厚葬了吧。” 一旁的鱼书应了下来,吩咐人给汪璐收敛尸骨。 卢霞从城墙上跑了下来,对虞安歌道:“将军,我,我,我...” 从来不会结巴的卢霞,却在此时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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