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未被那些痛苦击倒,反而浴火重生,凤凰涅槃。 在进入太和殿之前,虞安歌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巍峨庄严的皇宫。 登高望远,曾经压在她头上,令她喘不过气儿来的皇权,如今近在咫尺。 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辛苦,她不可避免地产生几分不真实感。 她是否还在书中? 这是否是她前世临死前的臆想? 可这念头刚一出来,就被虞安歌彻底打消了,因为她看到无数人站在她背后,满眼希冀望着她。 昭宜大长公主、雁帛、鱼书、卢霞、向怡、宛云、沈至青、巾帼堂的姐妹、狼青、齐纵... 再远一些,还有商清晏、爹爹,哥哥、古旌、张黎,庞冰... 更远一些,还有身在凉国的商乐靖,在等她有朝一日,迎公主还朝。 这一路虽然艰辛,可虞安歌并不孤独。 昭宜大长公主眼含热泪,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快些进去。 虞安歌脸上露出一抹笑。 张扬,自信,绚烂夺目。 不知不觉间,那个满心仇恨,阴郁冷酷的女子,变得如烈日一般耀眼。 在百官战战兢兢的等待中,太和殿的大门出现一抹影子。 她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墨发飞舞,黑衣银甲,手上和脸上的鲜血未净,为她的容貌增添了几分霸王之气。 她的脚步沉稳有力,踩在汉白玉的地砖之上,留下斑点血迹。 不是她的,而是那些阻拦她登临皇位的敌人的。 所有人放缓了呼吸,等待她走入朝堂,走到龙椅之前,便停住脚步。 可是她没有,在旁人不容置信的眼神中,走上丹壁,来到龙椅之前。 她一脚踩上龙椅,眼中是势在必得的霸气:“这个位置,我要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 她的欲望,她的野心,在此刻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似凤舞九天,长鸣一声,举世皆惊。 众人沉浸在惊诧之中,太和殿内半天没有动静。 “不...不可...” 几息之后,百官之中,有人面色惨白,站了出来。 虞安歌回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透着冷冽如冰的寒光:“你说什么?” 那人站了出来,像是用尽力气,才颤巍巍说出这么一句话:“大殷,君主尚在!” 虞安歌语气凉薄,反问一声:“是吗?” 圣上撤离盛京,他们还不知圣上安危,虞安歌便直接告诉他们:“东殷圣上的丧仪,礼部可以准备起来了。” 她漫不经心指使着礼部,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天下之主。 虞安歌挥挥手,卢霞便快步上前,捂着那人的嘴,将其拖了下去。 这雷霆手段,让所有人惊惧不已。 然而总有不认命的,冒死站出来道:“凤翔将军,西殷亦有帝王,您可为皇后,可为大殷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等必将鼎力支持。” 虞安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若我手里只有两千兵马,就是当了他的皇后,当了大殷国母,在他一人之下,也未尝不可。” 这句话没完,虞安歌撩起下摆,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坐上龙椅。 坐着金碧辉煌的帝王之座,虞安歌摊开手,无奈道:“可如今,足有二十万兵马在手,这可让朕如何是好?” 方才要让虞安歌当皇后的臣子,被雁帛捂嘴拖了出去。 看虞安歌毫不犹豫坐在龙椅上,有激进的大臣直接跳了出来:“倒反天罡!女子怎可为皇?” 不等虞安歌做出什么指令,齐纵便站了出来,拔剑当场将其斩杀。 鲜血喷溅在宫殿,血腥味儿当即弥漫出来,有些胆子小的,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虞安歌一手扶在龙椅的金龙把手之上,一手拿着疏狂端详,语气冷漠道:“还有人觉得,女子不可为皇,不可为官,不可为军,不可独立的,赶快站出来。” 方才那人的血还在断了的脖颈出往外喷涌,此时谁都不敢言语。 虞安歌冷冷道:“现在不站出来,等之后再置喙女子身份,朕便灭他满门。” 有人不服,冲着虞安歌喊道:“谋反篡位,倒行逆施,阴阳不分,凤翔将军此举,不怕受万民唾骂吗?” 虞安歌淡淡看了他一眼:“很好。” 刚把人拖出去,从殿外回来的卢霞便毫不犹豫上前,砍下他的头颅。 这样不容置疑又残忍霸道的手段,彻底让宫殿鸦雀无声。 太和殿中的血腥味儿更重了。 虞安歌道:“诸卿似乎是忘了,天下万民,有一半都是女子。” 虞安歌见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颅,万般不满也不敢宣之于口,心中并无波澜。 她有仁德之心,亦有雷霆手腕,哪怕如今他们迫于她的暴戾,只是口上称服,以后她还有漫长的统治岁月,必会让他们心服。 所有人都意识到,若不向这个女子俯首称臣,唯有死命一条。 雁帛率先跪地,高呼一声:“吾凰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宜大长公主、卢霞、向怡、鱼书、姜彬、柳文轩、沈至青等人,皆随之跪地高呼。 大势已至,在浓烈的血腥味儿中,百官跪拜高呼:“吾凰万岁!” 这声音从太和殿传到皇宫,传遍盛京,传遍朝野,响彻天地。 “吾凰万岁——”
第625章 天下初定,太平有象 商渐璞的尸体,是在虞安歌登上皇位后第五天才运回来的。 天气慢慢变热了,尸体在路上了五天时间,难免有些异味。 虞安歌用帕子捂住口鼻,掀开棺材朝里面看了看,确认是商渐璞无疑,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据当时在场之人所说,这个曾经叛逆别扭的少年,是被方内侍两刀毙命的。 第一刀砍在了商渐璞的背上,第二刀则是削断了他的咽喉。 如今这棺材里,鲜血早已凝固,伤口有了腐烂的迹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虞安歌垂下眼帘,淡淡道:“让礼部拟一个谥号,便下葬吧。” 雁帛在一旁问道:“圣上,可要等西圣过来?毕竟他们是兄弟。” 虞安歌摇头:“不必,徒惹他难过罢了。” 虞安歌知道,商清晏对商渐璞的感情十分复杂,有厌恶,有嫉妒,有憎恨,亦有割舍不掉的亲缘。 别说商清晏了,就是虞安歌自己,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商渐璞,都不由想到当初在秋狩时,那个一脸别扭,却依然跟在商清晏身后相护的少年。 物是人非,真是令人唏嘘。 上一辈子的恩怨,到底是牵扯到他们身上了。 是非对错,都是一笔糊涂账。 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商渐璞都必须死,绝无转圜余地。 与其让商清晏看到商渐璞的尸体,徒增悲伤,不如直接告诉他结果。 随着商渐璞尸首一起送来的,还有商渐珩的尸体。 虞安歌站在棺材前面,不知为何,迟迟不愿动手打开。 商渐珩的目的达到了,她的确牢牢记住了他。 虞安歌之所以冷心冷情,是因为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自己在乎的人身上。 而商渐珩,从来不在这个行列。 虞安歌对商渐珩的厌恶,源自上辈子哥哥的惨死,源自江南百姓无盐可食的煎熬,源自敌对阵营,不死不休的立场。 可事到如今,人死账消,虞安歌不得不念着他的付出。 商渐珩骂她没心没肺,毕竟这辈子,商渐珩虽然讨厌,但屡次三番对她示好,然而虞安歌从来不领情。 这一回,这份情,虞安歌却是不得不领了。 商渐珩在她攻打盛京之际,带兵前去围堵商渐璞,大大减轻了虞安歌的压力,也断绝商渐璞逃走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商渐璞死在她和商清晏谁的手里都不妥当。 她和商清晏算是一体的,做出来的事情,也难免会被算到一块儿去。 她和商清晏可以造反篡位,可是商清晏毕竟跟商渐璞一母同胞。 杀了亲弟弟这个名头,毕竟不好听。 而商渐珩“戾太子”的名声已经够烂了,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再加上商渐珩对商渐璞的恨,不亚于对商渐琢,让商渐珩前去了结商渐璞,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站在棺椁前犹豫半晌,虞安歌才命人开棺。 商渐珩的尸体远比商渐璞狼狈许多,他身上不仅有刀伤箭伤,还有倒地后,被人踩踏出来的痕迹。 仵作说,他身上的骨头都被踩断了,脸上也有一道骇人的伤疤。 看着他破败不堪的样子,虞安歌心底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怜悯。 曾几何时,这位大殷的太子,一袭红衣,张扬明艳,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若说商清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商渐珩便是那蛊惑人心的魅妖。 如今他那双微挑的丹凤眼紧紧闭死,脸上那道伤也破坏了他明艳的容颜。 着实令人叹惋。 他有能力,唯独缺了对下位者的仁心,便注定跟虞安歌不是一路人。 虞安歌吩咐道:“为他好生整理仪容,不得再提他从前所有恶名,以大殷太子的名义葬入皇陵,跟周太妃葬在一起。还有那个方内侍,葬在太子皇陵侧宫。另外...” 虞安歌取出商渐珩交给她的那封信:“将此信秘密送去凉国,交到凉国皇太后手里。再告诉他,太子珩乃是死于大行皇帝之手。” 虞安歌让人将商渐珩体面葬入皇陵,不仅是感念他最后帮她,亦是担心商乐靖心有芥蒂。 雁帛领命,去安排商渐珩的后事。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虞安歌忙碌,比如跟商渐璞一起撤离盛京的大小官员。 其中,辛太傅虽有受惊,但是没有负伤,被虞安歌的人一同押送回盛京了。 然而他年老体衰,上路时就在病中,折腾这一遭,更是虚弱得连说句话都费劲儿。 虞安歌念在他曾收留过年幼商清晏的份上,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命辛府子孙将他接回家好生照顾,后续等商清晏赶来盛京,再亲自处理。 能跟着商渐璞撤离的,要么是商渐璞的亲信,要么是在从前朝廷,能呼风唤雨的人物。 他们大多都是敬畏虞安歌的铁血手腕,毕竟虞安歌之前在太和殿毫不留情杀人的行径,实在令人胆寒。 但也有一些人,誓死不从,认为虞安歌是乱臣贼子,更是一个女人。 虞安歌不是暴君,之前在太和殿杀人,也只是为了尽快立威。 若真要把天下反对女人登基的官员杀了,只怕菜市口杀个三天三夜也杀不完。 虞安歌道:“不愿服从朕的官员,若有罪行,一律下狱,若无罪行,一律革职。朕要重开科举,不拘一格,选用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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