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对方兵卒扛起沉重的盾牌,以盾牌做伞,挡住了沈黛末的弓弩阵,十几l万军队速度丝毫不减,朝着她袭来。 作为元素华苦心训练多年的精锐部队,她们作战极为勇猛,气势汹汹,就连身后助阵的号角声都浑厚有力,气势如排山倒海,极为迫人。 乌美作为先锋将军亦毫不示弱,率军迎战,两兵相接,仿佛大海中两道洋流的激烈碰撞,厮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几l乎要震碎人的耳膜。 这次战役,沈黛末和元素华彼此势均力敌,均有十几l万的人马,甚至元素华的军队因为长途奔袭,人马困顿,但作为元素华决定生死的一战,她们几l乎迸发出了超乎想象的气势,不愧是能在西北镇守十几l年的节度使。 交战愈发激烈,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原。 就在这时,突然沈黛末大军的后方突然传出一阵潮涌般的呐喊。 “大人不好了!”一个将军冲到沈黛末的面前,急切地说道:“我军后方突然出现元军的骑兵,已经冲散了我们的队伍。” 沈黛末紧拧着眉头,转头遥遥看向大军后方。 那是元素华的精锐重骑兵,人与马皆穿着最精悍铁甲,沈黛末的步卒在她们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她们仿佛一把锋利的剪刀,像剪纸一样,轻易的剪开了她的大后方。 此刻的她腹背受敌。 “撤!”沈黛末没有丝毫犹豫,扬鞭就走。 “是!”将军领命高喊道:“撤!快撤!” 撤兵的号角吹响,士兵们纷纷奔逃撤离,帅旗掉落,正在与敌军厮杀的乌美也调转马头,不再恋战。 看着她们撤军,元素华的眼里瞬间露出得意的笑,她高声叫嚣着:“追!拿下沈黛末人头者,重重有赏!” 士兵们得了命令,一个个疯了似得冲向了沈黛末溃败的军队。 草原上顿时被汹涌的人流卷起满满黄沙尘埃,迷乱人眼,细细的沙尘飘进了这些人杀红了眼中,尘埃磨得她们眼球充血猩红。 突然一阵风拂过她们的脸,尘埃散去,延绵不对的军队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站在山坡之上,‘沈’军旗重新高束起来,山坡之下是一道漫长宽阔的沟壕,仿佛一道天堑隔绝着她们。 众人顿感不妙。 就在这时,沈黛末出现在军队之前,她垂敛着眸子,如死神般注视着她们,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抬。 无数支点着火焰的箭矢射向元素华的军队,士兵纷纷避让,但这些带着火焰的箭雨无情的射向地面,霎时间,干枯的草原如烈火浇油般被点燃,猛烈的燃烧起来。 元素华恐惧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朝她烧来的火焰。 “火!火烧起来了!快逃!”士兵们大喊着逃跑。 然而火势极其猛烈,似乎整个大地都被燃烧起来,并随着风向朝着元军部队轰轰烈烈地烧了过去,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太阳黯然无光。 自此,元素华大败,再无崛起之力。 江水平原被沈黛末收入囊中。 结束了一切之后,沈黛末急切地往塘州城赶去,不分昼夜,归心似箭。 * 塘州城内,夜深人静。 沈府花园内,娇柔的繁花亦轻轻合上了花瓣,在月光下睡去。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不好了,娘子阵亡了!” “娘子阵亡了!” 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喊声刺耳又尖利,瞬间将院内的众多仆人惊醒,听清了喊声中的内容后,众仆人更是慌做一团,平静的沈府瞬间变成了一过烧沸滚烫的开水。 嘈杂的声音甚至惊动了冷山雁。 他捂着即将临盆的肚子,艰难地起身披上一件外袍推开门,狭眸危险一眯,低声叱道:“外头在叫唤什么?” 白茶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公子,外面人说、说娘子……没了。” 冷山雁瞳孔放大,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紧紧地攥着门框。 “不可能……不可能!”他狭长锐利的眼里瞬间迸出可怖的寒光。 “黛娘她怎么可能死!我不相信,查芝呢?她怎么不在?究竟是在胡说八道、谁说的?” 他突然疯了似的,猛地揪住了白茶的衣领,紧绷的手腕不可抑制的颤抖:“给我把那些乱长舌头的狗东西抓进来,拔了舌头打死!” “去啊!”冷山雁目眦欲裂,眼底不满了猩红可怕的血丝,声带更是几l乎撕裂。 白茶突然跌坐在地上,瞪大了双眼,哆嗦着尖声哭喊道:“大夫!大夫!” 冷山雁癫狂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缓缓地低下头,看见自己流血不止的身体。
第203章 父女平安 看到衣服上的血迹,巨大的疼痛才迟钝地蔓延上来,冷山雁紧紧捂着肚子,身体仿佛被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子一下一下扎着,他的脸色苍白地透明没有一丝血色,手指紧紧扣着门框,剧痛让他像被烈火烧灼的叶子,蜷缩着脊背,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快扶主君进屋!快啊!”白茶跌跌撞撞地爬过来。 周围伺候的下人们也连忙上前搀扶着冷山雁的手,他的手几乎没有温度,阴阴冷冷,像个死人。 下人们都被这样的他吓了一跳,又害怕又担忧,唯恐他现在就在他们身上断了气儿L,一群人赶紧簇拥着将他抬到床上。 “白、白茶、”冷山雁全身发冷,薄冷的嘴唇翕动。 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折断撕裂的痛觉覆盖了他所有的感知,让他疼得连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但即便这样,他依然艰难地从众多下人的簇拥中伸出手,发出嘶哑又无力地声音:“去找查芝,去丰家找我祖母……我不信、黛娘她……我不信……” 冷山雁说着不信,理智也一遍一遍告诉他沈黛末绝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但是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更先做出反应,就像是一场出于本能的强烈,一场飞蛾扑火般的自毁,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是。”白茶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连忙跑了出去。 跑到房门口的时候,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大夫和助产夫们撞了一个满怀。 白茶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撂下一句:“主君情况危急,你们务必要保她们父女平安,不然娘子回来绝不会饶恕你们。” 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走了。 大夫和助产夫们已经被沈黛末好吃好喝,金奴银仆地养了大半年,就用在她们这一时,自然知道如果保不住孩子她们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自然提起了一万个小心。 她们推开簇拥在床上的众多仆人,看到流了一大滩血和脸色惨白的冷山雁,着实吓了一跳。 但由不得她们震惊,立马接生的接生,开药续命的开药续命。 “主君这是受了惊吓,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大出血。” “双胞胎本就难以生产,更何况受了惊吓,必须快点把孩子生出来,不然父女难保。” 助产夫们着急忙慌地去解他的衣裳,摩挲着他的肚子,其中一个人抚上了他的手,鼓励道:“郎君您得用力啊,您需要用力孩子才能尽快生出来、郎……” 助产夫话音一顿,突然攥紧了他的手,惊道:“郎君、您的手这么这么凉?” “大夫!”助产夫急道,匆忙找出一块大被单,将冷山雁的身体遮挡住。 刚开完一副药的大夫们着急的走了进来,只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因为疼痛而痉挛着,像被一张快要被揉烂的白纸,白纸上是一双泪眼模糊的狭长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床顶,颤抖地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 助产夫凑着耳朵上前听,是一声声破碎的黛娘、妻主,他明明疼得那样厉害,他连一般孕夫那样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却不停地呢喃着沈黛末的名字,好像最虔诚的信徒在濒死前依然吟诵着的经文。 大夫走上前,伸出两根手指微微将他的眼皮撑大,看向他濒临破碎的眼睛。 “郎君的神智已经模糊了,多半是失血导致了。” “一旦郎君彻底神志不清,晕厥过去,胎儿L会在他的肚子里被活生生逼死的。” 大夫声音比刚才更加沉重严肃,事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重,即刻开始施针补救。 * 而另一方面,白茶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院跑,因为太着急,他连灯笼都来不及提,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脸上、手腕、膝盖上都是血,但他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心中无比期盼着得到沈黛末还活着的消息。 因为他知道,这是挽救冷山雁的唯一方法。 “开门!快开门!”他高声拍打着落锁的隔绝内外宅院的大门。 这道大门的内外均上了锁,并由内外院专门的管事掌管钥匙。 已是深夜,管事们都应该已经睡去,但白茶没拍两下,很快就将两个管事都叫了过来。 只因刚才院子里那一声声尖锐凄厉的哀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将很多人都惊醒了过来,并且瞬间如病毒一般传染给了大部分下人,不多时,整个内宅都知道了,连外院都风闻了一二。 原本众人还将信将疑,但看到白茶行色匆匆的样子,大多人也都信了,这夜注定不太平。 “白茶,娘子她真的?”管事打听道。 “不管你的事少打听!”白茶恶狠狠的睇了他一眼,不顾规矩,就一个人跑进了外院。 当他找到查芝的时候,查芝也才听到从内院传递出来的‘沈黛末阵亡了的消息’,她还来不及悲痛,紧接着就看着白茶来求证。 白茶一脸懵:“不是先从你们内院里传出来的消息吗?” 白茶急得直砸墙:“我们内宅的男人,没有你们外院传递消息,怎么可能知道娘子在外头的事?” “那倒是。”查芝道:“可既然如此,你们内宅?” “……算了,你先别急,我这就去丰家问问,若娘子真的出事了,丰家一定会知道。”查芝急忙套上衣裳就往外走。 “快点去!这件事把公子惊得提前生产,要是让他知道噩耗,那……”白茶又急得哭了起来。 “我这就去、现在就去!你且回去陪着郎君,等我的消息吧。”查芝连鞋子都没穿好,趿拉着就往外跑。 查芝急急忙忙,套了一匹马就走。 白茶不想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干等着,担心还在难产中的冷山雁,又匆匆跑了回去,这一来一回地折腾,整个宅子都弄得无法安宁,大动静连一直被幽禁在西平居里的楚艳章都惊动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他跟屋外看管他的下人询问。 自从上次的事后,楚艳章原来的仆人全部都被撤走,替换来的下人都是冷山雁精心挑选过的。 他们皆听令于冷山雁,楚艳章非但无法跟外界传递半点消息,每日还会受尽冷山雁的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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