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有徐解元之功,你的宗族也应如此。” 那人闻言不由得失笑: “我若是有徐解元的本事,那我家祖坟定要冒青烟了!” “想必冒青烟也不够吧?” 二人说笑着,随后房中传来一阵轻笑。 与此同时,徐家。 夜半时分,林亚宁翻了一个身,徐远志睁开了眼,叹了一口气: “老婆子,大晚上不睡觉的,还没欢喜够呢?” 今夜月色朦胧,林亚宁坐起了身,也不点灯,只抿唇道: “我欢喜什么?这是华哥儿拿命挣来的,一想到华哥儿在北疆吃苦受冻,我宁愿不要这劳什子封赏!” 若不是怕不敬圣意,给华哥儿惹了是非,林亚宁也不愿在受封前强作欢颜。 这会儿,林亚宁拥着被子,沉默片刻: “当家的,我想华哥儿了。那魏大人说华哥儿还杀了那群傲舜的主将,也不知他可有受伤? 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华哥儿远在京城,也不知可有人照看……” 林亚宁越说心里越发慌,随后她靠进徐远志的怀里,语气虽轻却坚定道: “当家的,咱们去瞧华哥儿一眼吧,听人说了这么许多,可若是不亲眼看华哥儿一眼,我这心里总是跳个不停。” 徐远志闻言,默了默,遂语气郑重道: “那就去。正好今年大雪迟迟未落,我们早早动身,我这就去联系镖局。 齐哥儿这里有老大两口子看着,反倒是华哥儿孤身在外,你不说我这心里也打突突。” 夫妻二人商量好了这事儿,仿佛心口的石头落地,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而此时,徐韶华这一路归京倒也还算顺畅,这厢才过了怀阴,眼看着离京城更近了,众人一时心中越发轻松起来。 “以华弟这次的功劳,想必圣上一定会大肆封赏的,还望华弟苟富贵,勿相忘啊!” 卫知徵怪腔怪调的说着,徐韶华闻言不由失笑,忍不住斜了卫知徵一眼,这才道: “我猜不会。这次的赏赐,应当应在我爹娘处。” “嘶,此事也着实可惜,若华弟有官身在,便是官升三级也是有可能的。” 卫知徵现在已经不会再质疑徐韶华的话了,只不过他想清之后,还是不由得有些可惜。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徐韶华摇了摇头: “若我在朝,岂能如此番这般便宜行事?届时……想来寒塞已是生灵涂炭,这样的赏赐,有何意义?” 卫知徵闻言,收了声。 此刻已是黄昏暮色,远处坐落着一座破庙,但对于众人来说,有一处可以躲避寒风之所,已是十分不错了。 卫知徵这些日子也不似以前那般总是坐享其成,这会儿他也帮着将空地清理出来。 可突然,卫知徵只觉得脚下一软,随后一阵剧痛传来,他立刻道: “都别动!华弟小心,有蛇!” 说时迟,那时快,徐韶华手中的碎石直接飞射出去,自此破庙之中再无响动。 徐韶华提灯过去,将一条通身乌黑的细蛇已被钉死在地面上,他立刻上前扶着卫知徵坐了下来,直接撕下布条,绑住卫知徵受伤的腿: “明乐兄,别动,这蛇有毒。”
第161章 徐韶华安抚着卫知徵坐了下来, 安望飞立刻提灯走过去,胡氏兄弟一人派人去点火取暖,一人则去马车上寻找备用的药品。 一时倒是也算是井然有序, 而徐韶华这会儿看着卫知徵伤口处的黑血, 小心用真气在咬痕处划开一个口子: “明乐兄,忍忍。” 那蛇正好咬在卫知徵脚踝上一寸,并不容易将毒血挤出, 徐韶华只得用真气辅佐, 缓慢将毒血逼出。 卫知徵随之面色一白, 发出一声闷哼, 随着黑血渐渐变得鲜红, 但卫知徵的面色仍然有些暗淡,整个人唇色发白, 昏昏沉沉。 “华弟, 这是金疮药和解毒丹,你且与卫同窗试试。” 胡文锦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徐韶华,胡文绣也让人送来了刚烧好的水,待卫知徵送服了解毒丹一刻后,仍未见起色。 徐韶华攥了攥掌心, 冷静道: “这条蛇毒性颇强, 即便是余毒也不是常人可以承受,此地距离林平县约二十里, 我们即刻启程前去求医。” 安望飞等人也没有耽搁,齐齐应好。 徐韶华用袋子将死蛇带上, 随后直接将卫知徵抱上了马车, 车夫见此情状,也不敢耽搁, 连忙加紧行路。 索性徐韶华等人这一路虽急但也并未催促,是以车夫们倒是还算稳得住,夜路茫茫,颠簸不少,倒也有惊无险的到了林平县外。 胡文锦亲自上前叫门,他手里拿的卫知徵的腰牌,可奈何那守卫并不愿放行。 徐韶华看了一眼卫知徵,这会儿他已经开始面色发乌,呼吸困难起来,徐韶华小心的放下卫知徵躺着,随后直接跳下马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城门的守卫。 八名守卫,两两一组,若是他将絮飘影用到极致,或许可以攻克,可此时,想来朝中之人多的是想要抓自己把柄之人。 徐韶华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先礼后兵,他上前拱手一礼: “这位大人,学生等皆是自清北北上赶考的学子,如今天寒,学生等本欲在破庙落脚,却不慎惊扰了毒蛇,同窗命在旦夕,人命关天,还请大人宽容一二。” 徐韶华这话一出,那守卫统领立刻道: “如今已至岁末,清北学子大多都已经过了此地,你所言不实。来人,看着他们!尔等速速将通关文书呈上!” 其他守卫闻言,顿时面色一愣,但随后立刻将众人围了起来。 徐韶华面上笑意也随之淡去,双方之间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触即发! 但随着文书呈上,那守卫统领面色微变,忙对手下道道: “都放下刀枪!” 守卫统领两步走到徐韶华面前,拱手一礼: “原来是徐解元,算算时间,这时候能自此经过的,也就只有您了!” 徐韶华一怔: “你认识我?” 守卫统领不由一笑: “早前京城上下便对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林平虽然离得远了些,可若是没有您,今年这个年只怕都要过不好了!来人!开城门,放行!” 守卫拱了拱手,退到一旁,招手示意,徐韶华看着马车进了城门,他亦拱手一礼: “贵县县令与我乃是同窗,明日天亮,我自会向县令大人秉明实情,必不让大人吃了挂落。” “您这是哪里话?” 守卫统领听罢,面上笑意更加真诚了,随后也道: “县城西的茶乡客栈里住了一位神医,神医在本县义诊三日,无一失手,如今还未离开,徐解元此时去还来得及。” 徐韶华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会儿忙道谢,随后这才告辞离去,他脚踏絮飘影,不过几息便已经上了马车。 “去城西的茶乡客栈。” 茶乡客栈很好找,在城西之中,那客栈的灯笼最为明亮,将那门头上的四个字映的很是清晰。 “店家,住店!” 安望飞一下马车便直接去定了屋子,随后这才拿了一锭银子出来,三言两语便让店家将神医的门号说了出来。 “华弟,神医在天字三号房。” 徐韶华点了点头,直接抱着卫知徵上了顶楼,安望飞紧随其上,上前扣门: “神医,神医可在?” 安望飞虽急却也未敢太过急促,恐惊扰了神医,不过三息,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何事?” 出乎意料的,这声音出奇的年轻,徐韶华面上的神情微微一滞,神医随后打开了门,二人目光交叠,具是一顿。 “能在此时寻医,想来是有急事,先让病人进房吧。” 神医是穿着素色的寝衣,面容亦是寡淡如水,寻常人哪怕与之见过,对他的面容也总是转瞬即逝。 安望飞这会儿并未察觉这一现象,徐韶华也并未多言,他将卫知徵放在了床上,神医上前切脉,徐韶华将腰间挂着死蛇的袋子也取下来,将那蛇倒了出来。 “神医,明乐兄所中之毒便来自此蛇。” 约莫半刻,神医挪开手,看了看伤处,微微颔首: “你处理的极好,蛇毒已被逼出大半,余下只需要我施针三次,服药七日即可。” 随后,神医取了银针为其施针,眼看着卫知徵的面色从青黑变成苍白,呼吸也变得绵长起来,徐韶华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劳神医了。” 神医闻言,只摆了摆手,随后,他去案边提笔写了药方,让安望飞去抓药。 待安望飞离开后,屋内一时静寂,神医与徐韶华同时起身,神医自面前拂袖而过,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被撕了下来: “徐兄弟,别来无恙。” “凌兄,有礼了。” 二人异口同声,随后不由莞尔一笑,徐韶华定定的看了一阵凌秋余,与曾经相比,凌秋余愈发消瘦了几分,但较之从前,眉宇间多了几分刚毅之色。 这会儿,凌秋余将自己这几年间的经历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可却比之曾经的自怨自艾,多了几分风轻云淡的通透。 徐韶华含笑看着,由衷道: “看来,这几年凌兄过的不错。” 凌秋余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追忆,随后这才轻轻道: “从前,我只觉得这世间我为何这般命苦,科举不顺,挚友枉死,可后来,我才知这老天爷刁难人的法子有上千万种,可总有那么一种人,千难万险也敢迎头而上,我所受灾祸与她相比,倒是不值一提了。” 徐韶华闻言,面上浮起一抹揶揄的笑容: “也不知是何方佳人,竟能使得凌兄如此牵肠挂肚?” 凌秋余一时局促起来: “我还未说她是何人,徐兄弟倒是猜了个正着。” 徐韶华没有说方才凌秋余说起那人时,那满眼的情愫毫无遮掩,他便是个傻的也能看出来了。 “不过,我如今一个连真实面目都不能有的人,如何能再为她添烦忧。” 凌秋余轻轻一叹,随即话锋一转: “不提我了,徐兄弟此番边关一战,可是闻名大周,我如今出谷,便是想来看看徐兄弟可有需要我相助之地。” 凌秋余说着,有些担忧的看着徐韶华,世人只看到他名满大周,光宗耀祖,可朝堂之中的步步危机,又有谁能替他? 徐韶华听了凌秋余这话,心中不由动容,道: “是我不好,让凌兄牵心了。” 凌秋余摆了摆手: “你我兄弟,不必多言。如今正好你这位同窗需要我为他施针,此行我便与你们同行。” “自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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