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眉心微凛,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若说吐露的话语教人如置冰窖,那虞茉的双唇则如同烈火,焚烧了他的理智,心甘情愿与之沉沦。 他含着饱满的唇肉细细吸吮,一手摩挲她的耳珠,听虞茉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虞茉既想逃离,又渴求更多,呼吸急促,无措地环着他的肩,艰难承受。 赵浔顾念着她酒意未消,竭力稳住心神,退开寸许,欲问问她可还会头昏脑胀。虞茉却追了上来,吻过他的唇角,娇憨地道:“再亲亲嘛。” 否则,她醒后一切便会消散。 如此想着,虞茉跪坐起身,居高临下地捧着他的脸,学着赵浔方才的动作,先是碾磨唇珠,渐渐变为吸吮。 赵浔一手反撑着床榻,一手揽着纤腰,稳住彼此身形。 她的吻不知何时移至脸上,似轻飘飘的羽毛,滑过他的眉骨、鼻梁、眼睫。 赵浔目光愈发幽深,掌心施力,将她按坐至腿上。 趁着虞茉细声惊呼,他抵开牙关,撩拨湿滑柔润的小舌,堵住一切话语。 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势。 虞茉胸脯不断起伏,紧紧环抱着他的肩,心中有意抗拒,可身体诚实地挽留。红唇张启,生涩回应,眼尾湿漉漉一片。 严丝合缝的拥抱,破碎动听的细吟。 赵浔感受到不同于男子的柔软,仿似无骨,犹如流水一般能容纳万物。 邪念不合时宜地苏醒,他动作骤停,将虞茉从腿间抱了下去,面色绯红若霞。 虞茉仍在低声抽噎,指尖虚搭着他的胸口,眼神迷离。 赵浔重重闭目,缓和紊乱的气息,少顷,吻去她睫羽间的泪滴,哑声道:“茉茉做得很好。” 只视线触及她更胜酒醉的酡红腮畔,莫名心虚。 幸而汤药终于起效,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虞茉紧紧攥着他的领口,香甜入梦。 赵浔摆好软枕,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正欲去捞褪至膝窝的被衾,却遭虞茉冷不丁抱住。 他身形不稳,只得单膝跪地,而挺秀的鼻尖因搂抱深深埋了进去…… “轰——” 云霞自体内升腾起,染红了周身肌肤,连薄薄眼皮也惹上粉色。 赵浔强作镇定地抬起脸,刻意不去感受如雾如烟的柔软,他掖好被角,灭了里间的烛光,用袖袍掩住变化,嘱咐婢女夜中多留意。 说罢,披着月色,仓皇离开。 -- 醒来时,虞茉只觉周身清爽,一问才知,是王府婢女伺候她洗浴过。 虞茉从未在旁人面前袒露身体,顿时尴尬得羞红了脸。婢女也同样面露羞赧,垂眸静静为她梳发。 镜中,她发觉双唇肿胀更胜往常,可分明还未涂抹口脂,不禁纳闷道:“莫非是王府中的驱蚊香囊效力不大?” 梳妆过后,虞茉下意识要出门去见赵浔。 但转念一想,王府不比家中,她人生地不熟,该少说少动才是。遂只差婢女传话:“可否帮我将庆言或是庆姜唤来?随意谁来都行。” 婢女忙笑着应“是”,不过,方出了小院,便遇上乐雁一行。 赵浔与安岳王在书房议事,赵凌去了军营,乐雁则代王妃出面招待贵客。 不论虞茉出身如何,若太子殿下当真钟情于她,将来一跃成为举国最为尊贵的女子也未可知。 是以乐雁少了些许蔑视,并十来位提着食盒的婢女,鱼贯而入。 虞茉的记忆尚停留在谈论“祝神节”,见乐雁着一身水蓝色骑装,端的是英姿飒爽,好奇道:“可是为了今夜的庆典?” 她眸色清澈,眼中的艳羡不似作假,加之容貌秀丽,极令人心生好感。 乐雁纵然因她差使皇兄而愤愤不平,终究不存在深仇大恨,便挤出一丝笑意,轻点头颅。 二人在院中蒲桃架旁坐下,婢女躬身摆好碗碟,虽是早膳,种类繁多,铺满了桌面,成色亦是精致美观。 虞茉原也并无相熟之人,见乐雁年岁相近且同为女子,不免话密了些,问道:“昨日瞧郡主骑术精湛,我也想学,不知可否传授些诀窍?” 闻言,乐雁讶异地蹙了蹙眉,探究的视线扫了一扫,方慢条斯理地开口:“无它,熟能生巧。若你当真想学,我可以教你。” “可是。”虞茉底气不足道,“我怕晒,还是等秋日里再学好了。” 乐雁:“……” 二人又天南地北扯了许多,听闻乐雁自小习武多过习文,她眸光骤然发亮,甚至,有些黏糊糊。 虞茉由衷赞叹:“你好特别。” “是、是么。”乐雁耳尖红了红,不愿轻信,试探道,“你难道不觉得,我这般很不男不女。” “噗——” 她登时被茶水呛住,咳得腮畔透红,不忘怒斥,“谁说的,报上名来,我们套麻袋去揍他。” 乐雁没忍住弯了唇角:“实则,我的确揍过那人,还是两顿。” 虞茉也跟着笑:“那便好。” 乐雁观她肤若凝脂,气质亦是出尘,哪怕苍州城中最负盛名的音娘子也稍逊一筹。可言谈间稚气未脱,对礼数、纲常也极为迟钝。 简直像是,深山中的漂亮精怪初入凡尘。 可惜,答应了皇兄不得探听。乐雁放下茶盏,眼睑微抬,礼尚往来地问:“小雨姑娘,那你与闺中好友,平日都做些什么呢?” 对着赵浔,她能信口胡诌,可对着乐雁,虞茉竟生出一丝愧疚之意。 想了想,倾身道:“你先答应我,听完不告诉旁人,包括阿浔。” “自然。”乐雁郑重允诺。 虞茉取杯轻碰,方悠然开口:“我与好友,平日也不过是上学堂的间隙,聚在一处共进午膳。旬假里,则花样多一些,偶尔听曲看戏,偶尔去周遭城镇转转。” 再复杂的,不便译作古人熟知的事物,她干脆略去不提。 乐雁听得入迷,忙追问:“你们竟不会比诗比画,比谁人绣工精湛?” “不会。”虞茉耸耸肩,十分坦然地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压根儿就不会。”
第30章 果决 初夏时节,晴空万里,耳畔传来蝉鸣阵阵。 赵浔赶在午膳之前处理完琐事,脚步匆匆回了小院。 虞茉正在蒲桃架下乘凉,葱郁藤蔓中,她闻声侧目,乌发在半空划出一道黑亮的弧度。 许是念着要出门游玩,略施粉黛,一张小脸愈发显得明眸皓齿。而身上着轻纱曳地裙,青藤粉衫,竟似是话本子里的花妖修出了人形。 他将将穿过月洞门,骤然见如斯美景,不自觉顿住。 二人一坐一立,隔着几步之遥相望,谁也不曾先打破这份宁静。 直至庆姜怀抱着信鸽而来,步履不停,口中诧异道:“主子,为何不进去?” 静谧如同一张蛛网,瞬时断裂消弭,世间种种响动重又灌入耳中。赵浔收敛了神色,接过京中来信,交代几句,转头向虞茉走近。 他眉宇间噙了淡淡笑意,瞳仁在光下剔透清亮,凝望着虞茉:“去千鹤楼用午膳如何?” 早前允诺带她四处转转,赵浔今日换了身低调的竹青色圆领长袍,绣纹雅致,眼尾上挑,端的是温润如玉。 虞茉绕着他行了一圈,见婢女们默契退至院外,踮起脚尖,在赵浔腮畔印了印。 聪颖如他,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牵过虞茉的手,低声问道:“原来,你更喜欢我做这身打扮。” 她偏过脸去,揉揉发烫的耳尖,虽倍感羞赧,还是诚实道:“都喜欢,不过你平日多是深色劲装,像是冷冰冰的侠客,今日瞧着倒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美人。” “……” 应是夸赞之词,可为何听后总觉得怪怪的。 赵浔携她在圆凳上坐好,斟酌半晌,试探地问:“你可记得昨夜发生的事?” “嗯?”虞茉茫然眨眼,将他从头到脚扫了扫,神色渐渐凝重,“难不成,我对你酒后乱性了。” 未料想会从她口中听闻虎狼之词,赵浔面色倏然红透。 虞茉却误以为是默认,双唇讶异张启,对望几息方寻回自己的声音,正色道:“我会对你负责。” 饶是见惯了风波浮沉的太子殿下,内心深处涌出一阵无力,没好气地掐了掐她的脸,淡声斥责:“慎言。” 她颇不服气地努努嘴,嘟囔着开口:“那你说,昨夜发生了何事?” 赵浔闭了闭眼,用指腹替她轻揉片刻,话锋一转道:“你昨夜答应会随我一同入京。” 闻言,虞茉仰起小脸,眸中闪动着狡黠光芒:“口说无凭,定是你诓我。” “若我当真有凭证呢?”他勾唇,从钱袋中掏出一份契约书,“白纸黑字,这下总不能抵赖了。” “……” 虞茉瞪他,“你这是耍赖。” 赵浔不疾不徐地道:“兵不厌诈。” 彼此对坐,膝头相触。察觉到虞茉意欲起身,他微微施力,将人困在腿间,热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去,旖旎丛生。 她瞠圆了眼,不知是羞是气:“你要不要脸。” 也不知是谁动辄“慎言”,又是谁最初对她避之如蛇蝎。 岂料赵浔掀了掀眼帘,语调低沉:“只要你。” 不要脸,只要你。 虞茉被他的直白打了个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催促说:“时辰不早了,我们……” 赵浔指腹微动,抵住她的唇,目光深邃:“不许逃避。” 说罢,又垂首在她腮畔轻啄一口,分析利弊道:“留你在苍州,我不放心。” 她怔怔抬眸:“可你不是说,安岳王将苍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还能托郡主和世子照应我。” 赵浔幽怨叹息:“便是如此,才更不放心。” “我明白了。”虞茉恍然大悟,“你是忧心我会看上别的郎君。” “难道不会么?” 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仿佛能洞悉一切。虞茉心虚地移开眼,不答反问:“你呢,回京以后可会瞧上别的小娘子?” 赵浔果决地道:“不会。” 宫妃、女官、世家千金,他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子,不曾多匀一个眼神,是以对自己颇有信心。 可若问他为何独独专情于虞茉,却也答不上来。兴许如此方是“情”之玄妙,无来由,未经权衡,唯本能使然。 虞茉“哼”一声,半信半疑道:“你瞧瞧安岳王,侧妃三人,妾室并通房足足有五。你们男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人,只当是寻常,我却不能接受。” 她顿了顿,凝望着赵浔,嗓音轻飘飘的,吐露的话语却重如千斤:“我的夫君,终其一生只能有我一人,你自问做得到么。” 赵浔蹙眉,略有迟疑。 倒非他属意妻妾成群,而是此前从未深想。平日里政务繁忙,又醉心于武学,匀不出心神琢磨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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