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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的“面对有恩之人，柳文安坦白说出渊源：“屯里人曾吃过贵府善粥，我在府门口见过你一面。“ 莫姚春点点头，心下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他们曾吃过，你却在府门口见过我一面？ 难道是轮到他时粥没施舍干净？ 早知如此就该让爹将家里的米粮全作了善粥，也比便宜了那群畜生强。 莫姚春思绪瞬转，抿了抿嘴，面上带出忐忑：“我想先跟着你前往邺城” 她心底盘算过，邺城是到京的必经之地，也是繁华大城，亦是大部分流民求生的选择之一，娘通武艺，又有仆从相助，不回申城也落脚邺城。 不知道娘亲如何了，她得找到娘亲才是。 “我护不住你“柳文安摇摇头，我连自己至亲之人都护不住，何况他人呢？ “不需要你护，我能保住我和梅香，跟着你们只是权宜之计“莫姚春乌湛湛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男子，认真道：“两个女子上路终究太过危险，否则我也不会舍下脸跟着你们。 “柳侄呐“柳文安张嘴刚要说话就被匆匆跑回来的柳西郡打断：“那些传言说的是真的，延县被乱军屠了“ “噢“柳文安冷淡地点点头，此时她对这些消息已经失去了解的欲\望，回首认真地向莫姚春承诺：“有我能办到的你尽管开口。” 有一肚子想说的柳西郡见侄子神情不似平日，心里担忧地找李大爷，李大爷目光落到萎靡不振的柳文安身上，也没得法子，只能低声安慰：“柳侄年少聪慧经历少，不晓得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这事只能自己想通，旁人劝不了，过上两天他总会明白，人没了活的人总要继续下去，再讲还珠儿在呢“ 天灾人祸见得多了，对生死之事自然也会变得麻木，人到绝境时才会知道，挣命才是要紧。 柳西郡点点头，也是，现在劝是越劝越难受，待明日柳侄稍稍平复了劝他更。未了将延县一事说了：“根据那家伙所讲的时间，正是俺们被袭击的那晚县城就被人围了，第二天上午城门被破所有人都屠了个干净。“ “那鳖孙十几年前丧心丧德吃文安家绝户，逼得婶婶差点没命，现在如何呢？还不是瞎子打蚊子—白费力气！“柳西郡长叹：“也不知道屯上的人怎么样了？“ 从申城逃脱出来后的李大爷，心中对屯上还有活着的乡亲已不报希望，只道：“先顾眼前人，把命存住了再说“ 柳文安走到角落，对着二十七八，腰间挂着铛锣，黑眉黄皮的男子：躬身作辑道谢：“未谢你相助我二姐“ “只是相助自己罢了，“男子连忙躲开不敢邀功，指着腰间的铛铛锣，非常坦然地说出自己故事：“敝人是个算命讨食的，我师傅在临终前曾了卦一算，艿离卦蒙坎，泣血涟如，何可长也？“ “说人话“柳文安直接打断男子的玄乎绉绉，：“敢问台甫“ 男子噎住，如此直接打断他设想的结交剧本，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面对柳文安沉水暗流的脸庞，男子也不敢再作玄乎，索然道：“我叫李三水，俺师傅去世前说俺有血光之灾，让我自寻能救我一命之人“ “我？“柳文安疑惑地上下打量男子，蓬头垢面，除了腰间的锣，跟算命先生看不出一丁点关系。 莫姚春也饶有兴趣地盯着李三水，她自幼长在深闺中，第一次见到仆从口中的算命先生，她倒要听听他要说个甚么？ “对“李三水猛的点头：“我是昨天住在流民窟的，俺将城里寻摸了一翻都没找到有缘之人，你的气息是我止今为至见过的最为奇特的一柱，所以见你离城俺就悄么么地跟着，果然没多久城里就乱了。” 他自幼跟着师傅闯南走北，对师傅话深信不疑，城中一番遇险却能平安出城的结果，让他确信了柳文安就是他要寻找的有缘之人。 气息奇特？ 是气质吗？ 虽然已经穿越，可柳文安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对于李三水口中的气息奇特之话，并不放在心上。 “那你想做甚么？“柳文安直接单刀直相问：“或者说需要我做甚么？“ “不不不，不需要“李三水连连摇手：“根据师傅的卦象，我就想跟着你，因为你能救我的命” “那我明白了”柳文安点点头默认李三水的需求，但还是强调：“我护不住你” 我太弱小了，我谁也护不住。 在现代时，她只需要深造读书，跟在老头子身后学习等着接班。 穿越后，她以为只要做个小官就能平安一生。 现实将她打脸，什么也没有权力来得更有力量。 “你真的会算命吗？“梅香好奇地凑过头瞅着李三水。 “额····是··是的”李三水下意识地拉开距离，促狙地点头。 “你算得准吗？“梅香眼里迸发出光彩，连声叠问：“那你能不能算算我家姨娘跟老爷在那里啊？” 夜深，寒风呼啸，没有被褥的流民只能紧挨着火光，以期借得几丝温暖。 “你怎么跟家人失散了？“柳文安坐在离莫姚春一臂的距离，为了不让自己沉在情绪之中随意地聊了个话题。 “城中富户大多从西门逃离，我们家到了西门后却被铁勒族骑马冲上散“莫姚春唯放在心上只有娘亲，想到至今无消息的娘亲，她不敢想，也不愿深想。 “督城主刘铁山早就跟铁勒沆瀣一气，想来西门遇上那么多骑兵应是提前就安排好的“莫姚春平叙直诉地把自己知道的慢慢说出，目光不知道飘散到那里，茫然无措。 柳文安将木材添进火堆中，温暖的火光在冷风中壮大，可却暖不了人心。
第15章 番外－过年（可不看） ‘啪啪啪’屯里不断响起火烧爆竹的声音，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香气四溢准备年夜饭。 柳文安身后跟着一群小家伙大迈八爪步，头一偏手一甩，活像海里的虾兵蟹将——出海巡街六亲不认。到了屯中大树下，柳文安停步左看右探确认环境安全手一挥：“小的们，轮到你们展现实力的时候了，冲呀！” “冲鸭！”一声声稚嫩的孩童声四散开来，冲入各自家中扒出家中存竹又重新聚集在柳文安身边：“报告长官，柳三娃完成任务” “吴铁柱完成任务” …… 柳文安背着手正想学前世领导讲几句话，就见各家大人拿着篾条直冲过来，嘴里还骂：“小兔崽子，你把竹子给老子拿到哪去？给老子拿回来！” 来人甚多还杀气腾腾，快跑！！！柳文安转身带人就跑了个没影，只留下各家大人跳脚瞪眼，回家又继续忙活祭祀。 臭小子，等你回来让你好看！ 逃到安全地儿地柳文安挨个检查扒来的竹子，伸手敲敲声响清脆，表面幽绿皮薄，嗯！很不错的竹子就是太粗不符合要求，下一个！ 这一看就是陈年旧竹不行不行，要不得，拿回去拿回去！ 有小孩不服气，说他拿的竹子是爹选了又选就等着除夕爆呢，怎么不好？ 柳文安眼一瞪叉手霸道不讲理！：“我说不行就不行，有意见自己回家去，别和我们一起玩。” 小孩撅撅嘴，憋屈地抢回竹子脚却不动，他才不回去，回去就玩不了新鲜玩意儿了！ 再三挑选柳文安终于满意地挑出十三根两指粗的竹竿，指挥其他小孩切开烧火烤制…… 嘴里还不停地要求他们别把竹子烤过头，做不好就要就换别人不给你们玩了，理直气壮的做派活脱脱的资本家，负责烤制的小孩还不敢大意，生怕丢了上手玩的机会让别人抢了先。 十三跟竹子切断烤出九十多节手指长的竹筒，柳文安捻出二十节竹筒，其余的分给其他小孩，最后带着他们去山上砍了鲜竹让他们带回家。 用衣裳下摆兜住竹筒的柳文安才到家就被大姐揪住耳朵，疼得他哇哇哇地求饶：“姐，大姐别揪啊，疼，今儿过小年呢！” 大姐柳珍儿是个容长脸细柳眉的清秀姑娘，一脸薄怒地指着他脑袋瓜子恨恨道：“你还晓得是小年哩，那你还带着其他娃子捣乱，把竹子都抢哩。” 柳文安撇撇嘴，不就是几根竹子？山上多的是，要多少砍多少，就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见大姐似乎又要动手，柳文安赶紧解释：“就做一个小玩意儿，正好过几日过年嘛，热闹热闹。” 说着挽住大姐的胳膊使劲摇晃撒娇：“姐～过年就是要放开心玩嘛，我想吃糖糕了。” “你啊你”柳珍儿轻轻地点点他额头，替他把竹筒归置好拉他去了厨房：“得等祭灶后送灶神上天才能吃呢，来拜拜灶神说些好话，让他高兴高兴好‘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虽然柳文安并不信什么灶神菩萨，可并不妨碍听他大姐的话哄她开心，到了东面灶王神龛前，就见他奶拿了糖糕粘在被烟火熏的黢黑的灶王爷嘴上，然后恭敬地揭下画像接过娘用稻草扎成的草马，一块点火烧了，嘴里念还叨着灶王灶王快快走，走到天上说甜话，年后烧香迎你归等等。 柳文安只觉得新奇，现代化的厨房可没有祭灶一说，见奶娘亲和两位姐姐都叩首拜过后，柳文安麻溜地跪在地上，一箩筐地吉祥话源源不断地倒出，什么上天肯定升职加薪得大红包，来年香火旺旺等话，被娘亲一掌拍在脑袋上才算结束。 待辞灶结束，柳奶奶将奉恭的灶糖一一分食，柳文安不喜欢这长棍棍的喜翻糖棍，不甜但黏牙，难吃！柳奶奶把糖放到他手里不容拒绝道：“年二十三，不吃喜翻，啃脚板，来年不顺又不吉，乖就吃一根啊。” 艰难吞下灶糖，第二日便是“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摁换句大俗话就是大扫除，新春扫尘“除陈布新”，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 这是个费劲活，上至青瓦需翻正，下至茅房要冲刷，中间还有屋柱屋梁陈年老窖积灰，一番活干完累的柳文安恨不得立马挣钱请人做活，不是他人太废，而是事情太多太琐碎！！！ 腊月二十五，柳文安搬好桌子板凳在门前，上面放着红纸黑墨，乡亲带着土物上门求个福字求对春联，他提笔挥就，老乡看着红纸上龙飞凤舞的字，不要钱的赞美之语一箩筐一箩筐地倾倒而出，柳文安挺胸大言不惭要求对方多说好话他爱听。 啧！这脸皮厚得！ ‘腊月二十六和七，赶集杀猪割年肉’开始准备猪肉、鸡鸭、鱼……新衣服新鞋子置办年货…… 忙啊忙，忙到柳文安把二十节竹筒都忘到脑后…… “腊月二十八和九，打糕蒸馍贴花花”初一到初五不能动火，因此今日得把肉炖了，馒头糖糕蒸熟放好…… 春联贴好，娘亲姐姐们剪的窗花一张张粘上，愿来年红红火火如春花灿烂，平安喜乐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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