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秦王食指曲屈扣案头,亦是思索到底要怎样以最小的代价赚开城门,收回申城,若是能取得乱军首级更好。 底下柳文安亦有所思,古时因气候原因,冬日几乎皆为休战季节,地利不在我方,强行攻城会造成军卒伤亡极大,要如何才能赚开城门? “殿下”柳文安出言相询:“不知朝廷对申城如何决断?” 总不能让若大一个城就此落入乱军之手吧? 不等秦王说话,吴参将便将自己所知的朝廷事宜道出,未了劝解道:“还请殿下再按耐两日,圣上已下令让宁郡地兵马前来平乱,届时与他们汇合力破申城也轻力许多。” 座上的秦王闻言眼底略沉地盯了眼吴桂平。
第42章 朝廷派兵了? 柳文安心底开始激荡,跨步上前嗓音压抑着振奋:“敢问宁郡地来将多少?谁人统帅?还有几日到达?” 灵魂三连问逼得吴参将原本的劝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豹眼怒瞪柳文安一眼,转首抱拳朝上首人躬身道罪:“臣因援心急切,未得令细还望秦王恕罪!” 秦王摆摆手迈步踏阶而下,目光扫过面不情愿的吴桂平及面有所思的柳文安,两指腹不停地摩挲来回踱步,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等候他决断。 他出京目的在于还澄天下,如今却被逼得乌缩在小山村里弹动不得,对局势失去洞彻于盲人无异,灰溜溜地被遣回京城着实不是他朱陵作风,来回间眼间不意经间扫过吴参将,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他是那方势力的人?为何露白于骨主动让人怀疑? 难道是燕朝军队被元贼渗透?又或者世家借此示威他朱家? 或是世家示威便罢了,若是整个燕朝军队皆被人如吴参将般被渗透,秦王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延至四肢百骸,嘴唇泛白。半响秦王像下定决心般驻步立下基调:“本王奉皇令调查乱军一事,圣上特赐虎符调遣沿途兵将,岂能龟缩于此耶?” 柳文安余光悄摸打量屋内两人,秦王目的很直白,不能在宁郡地军队来前什么都不做,否则显得他过于无能,不由得叹气上前一步:“天寒地冻,村庄太小本就不够参将两千军卒驻扎,在加之先前青云山上猎杀一队乱军军卒,虽无人来寻,但始终是个隐患,眼下要么转向省城,要么挺兵收回申城。” 省城城内如何,他们不得而知,而申城被元贼与铁勒所据,按秦王所意,当是收复申城为先,但吴参将不愿折损兵将,直言要等宁郡王将军人马一起攻城,最终还是秦王力断定论:“文安曾推算过铁勒已退兵,申城城内仅元贼众部,既然父皇要收回申城,那吴参将派侦查是否可实?明日再以出其不意夺回申城。” 秦王态度甚是强硬,并将虎符示出,吴参将反抗不得,只能恨瞪豹眼,咬着腮帮子勉力接下,谁知出门后,突然折身眯眼打量了柳文安一眼,倏地一笑,磨着牙上前按住柳文安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加重手中力量:“既然你言之凿凿说铁勒退兵,想比柳郎君定深知用兵之道,既然如此攻城怎么能不让君一展所才?依君之才,明日前去叫门定有所获。” 真是柿子挑软的捏是吧?柳文安气得笑了起来,抬起下颌目光嘲弄:“没必要,只难不成参将是三岁孩童不成?上战场要人相陪?原来臂上跑马的参将竟如此胆怯?” 盯着犹自不放的吴参将,柳文安唇角的弧度搭了下来,两眼虚眯,将肩上的手掰开一寸寸地用力:“吴参将,你身为将领你不派人查探地形探清敌军消息,在这里与我一个学生无赖纠缠,吴参将,你不若明告学生,你,真是燕明将领?” 而不是敌军派来的傻比? 专业人做专业事,先前奋拼博杀是为活命,她既然在秦王跟前献出计策统计后勤,能不上阵厮杀定会避开,毕竟又出脑力又干体力,资本家都干不出这糟心事,虽不晓得眼前参将发什么疯,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一红肿一黝黑的手的较力引得其它人纷纷好奇,碍于两人面带笑容周身沉肃不敢靠近,但余光都挂在交握的手上,紧张地关注着门前的两人。 双方手部肌肉渐渐绷直,骨头开始凸现,原本松弛的衣袖慢慢崩直起来,察觉到对方手中攻击的力量,吴参将诧愕地看着眼前人,居然想反制他?瞥视一旁好像观看的九皇子,正巧当皇子当面,拿这恶心的白发人立威,打定主意心中讥笑,臂膊再次用力,沉睡的劲力开始苏醒如奔涌的潮水打向柳文安。 风刮在较力的两手上,双方皆不相让,你来我往暗自使劲,如拔河般东风压西风,或又西风倒东风。 嗯?吴参将虎目透出难以置信,涨红了脸臂肌再次喷张,挤出一向引以为傲的力量扑向对方,双方如此往来一番较量吴参将脸上浮了骇然之色,沉气静观一阵的秦王负手缓步走上前,抬手拍了拍两人手掌较劲处,沉沉道:“战前可不兴玩笑,放手。” 感到对方的力渐竭,柳文安目中晃过一丝冷峻,看到二姐莫姚春满脸担忧,眼帘微动,很给面子地收力松手,就见秦王脸色微冷地目视吴参将:“吴参将还想继续?” 终于明白跟前枯瘦满头霜白的人是个硬桩子,不是什么病弱书生,吴参将嘴一撇甩了甩发红的手,阴阳怪奇道:“都说奇人出奇事,没曾想柳郎君是如此英雄出少年,果真身藏不露啊。” 见他把目光又重新落回到自己身上,柳文安按下眉宇间翻滚的戾气,敷衍地对吴参将抱拳一笑:“学生就等吴参将凯旋而归!” 第二日一早两千军卒出征时柳文发脸色沉沉地矗立在军前,眸子阴翳扫过前头铁塔一样的吴参将,熟练地翻身上马,对一脸担心的莫姚春嘱咐:“多帮我看顾下二姐” 脸色冻得通红的莫姚春嘴角抿成直线,轻轻地点点头,低声道:“多加小心!” 柳文安握僵绳的手攥得死紧,绷紧了面皮,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两脚用力纵马随大军出发。 莫姚春矗立在冰天雪地中,远望拨马离去的人,深吸一口气,寒凉的冷气刺入肺腑,让人几欲红了眼,她进言想要奔赴战城,共收申城,可被轻飘飘的嗤笑声打回:女人家能做什么?杀人?哈哈哈! 耳边还回荡着那将领毫不掩饰的嗤笑,不由得攥紧了双拳,喉结滚动,嘴唇抿得死紧,再等等,等恢复男身那日...... 或许是过年喜庆,老天连续赏脸放晴停雪,只呼吸间冷冽的空气,一不小心便把胸腔里的热气冲了个干净,让人都觉肺腑刺痛得有几分难受,路旁树梢上尽是透明的冰棱子,不时地往下坠出声,柳文安低眸看了眼手上冻疮处正在淌开的黄水,面无表情地抽出布布将手缠住,调转马头步到秦王跟前:“昨日探子打探得怎样?” 两人落后了领头的吴参将几步,原本柳文安不欲再次体验命悬一线的感受,不知吴参将对秦王说了些什么,秦王竟要亲身前往申城,于是她不得不跟去申城再作打算,毕竟前几日才放下豪言要保秦王平安入京,总不能让他折在申城吧? 按定计划找几个勇猛军卒,扮作响马赚开城门,大军再杀入申城,以最小的代价获最大的胜利。 可惜......柳文安神色不明的扫过前头吴参将的背影,自手上较劲后,就突然改变原本计划好的行军计划,决定举兵突攻申城,以显燕军之威。 想到此处柳文安太阳穴突得厉害,得知消息那刻,她都想抓信朝廷吏部问一问你们人事干什么吃的,招些妖魔鬼怪来霍霍她? 一个参将就这么随意箭弦改令? 秦王将昨日探得的了出来:“文安猜得没错,城内铁勒已经撤军,眼下城内的兵马仅剩乱军,届时收回申城也容易许多。” 见她能纵马跟上,不由赞:“没想到你竟然会骑马。” 早在现代就已纵马比赛过的柳文安坦荡一笑:“第一次骑,但驴子和牛倒是从小骑到大,马比驴好,驴那家伙会欺生,见你软弱定要把你带到灌木丛里,非得让树枝刮几下才老实。” 见他控马间确有生疏痕迹,但扔能稳稳地坐在马上,秦王放下心来继续道:“沿途又仔细查了,先前城破时遇的响马应当就是与乱军一伙的,如今能劫之人少了,路两边都没了响马痕迹。” 申城城外的响马......想到伤了娘亲的刀疤悍匪,浸入骨髓的血色又开始慢慢渗出,萦在心尖上的锐疼变成狠意从眼底溢了出来。柳文安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泄出一丝声儿,闭眼缄默半响才将眼中腥红逼回,咽下喉头涩意用力一甩僵绳对秦王勉力扯出一笑。 不急,只要她有权,仇人总会有办法找出来的! 申城,刺史府,刘长宇一颠往日玉面将军模样,整个人目下青黑,眼布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接到燕军前来的消息立马按排心腹送母亲离开,又纵马出府拦下想要出城回漠北的铁勒大王子:“把音音交出来,燕军马上就到了我要安排她走。” 一身武服装扮地大王子摩挲着腰间的弯刀,像草原上杀猎食物的狼,锐利又残忍地盯了刘长宇半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刘将军,你真不像你哥哥元圣宁,本王叫你一声刘将军是给看在元圣宁的份上,你看不住自己的女人找其它男人要,呵呵” 目光不屑地扫过眼色颠狂又哀求的男人,起身只手将他拨开,率领着护卫出了门,上马的那刹那回首盯向身后那屋栋雕梁画栋的府邸,渴望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紫的嘴皮,露出一抹称心的笑容:“明年这地方就是我铁勒的人了。” 一个被女人操纵的蠢货,还有一个自视甚高的前朝公主,纵然元圣宁有几分本事,也撑不起复辟的这杆大旗! 等明年此时,他们铁勒将入主中原,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主宰。 音音算什么?只要他想,迟早是他帐中人! “走!” 不是不说吴参将不愧参将之名,真有一身真本事,面对天寒地冻乱军死守城门下,他竟真设法赚开城门领兵攻进了城门,只是......柳文安眼一凝,身子一闪避开了身后攻击,手中厚背刀冷峻往后一插一抽,带着血花取掉一条人命,眼眸后扫蓦地瞪大双眼,挥刀的是友军!是吴参将属下,燕军与乱军战成一团,难道砍错方向了? 柳文安警惕起来,满脸戾气地眺了眼不远处的一细长手脚的白衣人,按下原本的打算,缓慢挪动脚步往墙角移去,不过三五步又一把长矛从后向背心射出,柳文安心上炸寒陡然旋身立起厚背刀,‘铿’的一声刀与矛相击发生刺耳的金属声,又是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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