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恍惚下才发现她这套说词跟九皇子有何区别?一柱香前她还在憋屈无人顾及她感受,现在她在干什么?成屠龙少年了? 柳文安狼狈地甩开莫姚春,踉跄地扔下句:“只要你爹不反对,你要去便去” 身后莫姚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下的粗布渐渐起褶。 天蒙蒙亮,柳文安便跟王老将军手下的李敢李偏将告别秦王等人,马头调转一千大军开拔离开申城,柳文安率先出城,身后是浩浩汤汤皮甲军士,慢慢变成小黑点渐渐远去。 一路急行第二日傍晚,省城已是遥遥在望,柳文安侧头过了眼作男装的莫姚春,随即收回眼,暗自嘀咕:“这家伙看上去男装比女装还合适些。” 莫姚春到底是跟了上来,为了行路方便,她将头发梳起作了男装,脸部轮廓没有了乌发修饰后,高眉长眼,浅色薄唇,细看下倒显得原本比平常女子较为深邃的眉眼透出几分锋芒来。 好奇怪,再看一眼! 看一眼,有点好看,再看一眼! 眼神再次扫过沉默不语的莫姚春,心道:这身高相貌,换身好衣服倒像小说里的男主角了,不由得摸了摸被风刮得刺手的脸皮,不知她女装是什么样的?不过想想白发梳鬓怕是不太行? 自年节后,道路两旁积雪也还未融化,天气却渐渐暖和起来,虽顶着寒风又走了二十余里路,可整个过程比先前逃荒挣命要轻松许多。 至少逃荒时身后没有一千军卒带来的安全感。 行到省城城下,抬首目视城上守城之人:“吾柳文安,奉当今秦王殿下及王老将军命令,接管省城,令牌在此,还请打开城门,让吾等入城” “你们确认是朝廷派来的?” “是”柳文安点点头,大声回道:“老丈担心可摸摸令牌后有个王字,这便是王老将军令牌”,说罢将铅黑色的藤纹令牌俯身放入城上扔下的篮子里,纵马后腿,屏紧了呼吸坚听城上动静。 据侍卫张大哥说,省城官员已空,剩下的都是不愿离乡的百姓,先前他曾想过入城求助,可却被拒之门外,若百姓据城不开,她该如何? 这是她第一次带令外出做项目,若叫不开城门......柳文安城眼尾扫过安安静静的军卒,能不能开门也是她给身后军卒展现的实力,她出身不能压一头,只能靠自身说话,虽说军卒佩服她义举,可也要用实力再次证明才行,若不能让军卒彻底服气,往后行事不配合,她有秦王将领手令有又什么用? 过了许久,眼前竹篮毫无动静,城上如死一般寂静,没一丝声动,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漆黑大门,柳文安皱眉再次大喊:“省城谁人主事,立即出来说话。” 回应她的只有嘨啸风声,柳文安脸一沉,旋身下马,身后统领一千军卒的李偏将上前:“先生,可要攻城?” 攻什么城?里面是百姓可不是乱军,柳文安摇摇头,侧头吩咐:“将圆木拉来” 不攻城要圆木? 李偏将不明白但还遵从地让人将两人抱的粗圆木着人拉了过来。 柳文安翻身下马,再次扫过以沉默抗拒的褐色城门,不紧不慢地解开卷起的衣袖,将勒紧的腰带微微放松,深吸一气走到圆木跟前,气息下沉,暗藏在肌肉内的力量层层迸出,大喊一声将圆木举过头顶,冲向城门用力一撞,发出一声巨响“嘭”! 连续三声巨响后,柳文安压□□内翻滚折五脏,故作轻松地将圆木‘哐’的一声扔在门上,再次翻身上马,对城头大喊:“再没有主事的出来说话,难不成尔等为元贼?既是贼莫怪本主事下令攻城。” 三声巨响不仅震主城上之让,还让身后一千军卒大惊失色,纷纷瞪大了眼:原来传闻举铁勒人马一事是真的!随即看向柳文安的眼火热了起来,身怀奇力,要是能跟他上战场,他们能得多少军功? 巨响后的城头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城头上爬上来一个干枯消竹的老头,巍巍颤颤地被人扶着,靠在墙头喘着气劝说:“军爷,俺们这里仅剩一些老不死的和跑不掉的妇孺,求军爷放过俺等,俺给你磕头了” “俺们给你磕头了” 听着起伏不断的求饶声,柳文安眉头拧了起来,百姓连朝廷正规军都不信了? 一旁的李偏将想出言斥罪,但见到柳文安一脸沉思之色,掩下口静观他动作。 “老丈安好”柳文安拱手语气真诚:“各位乡亲,我柳文安乃平洲郡延县人,今我等前来是为防元贼攻入省城,两月前元贼趁晋陇道受灾之际,作乱天下,我延县乡亲全被元贼屠了个干净” 柳文安一抹脸上泪珠:“我阿姐在乡中亦不知生死,半旬前申城城破,我娘亲以命想救才换得我逃出生天,如今安率军前来,便是为了以防元贼攻入省城,再现申城城破一事。” 见城头一动熙熙声响,柳文安继续道:“再则我等奉秦王及王老将军命令,乃是堂堂正正朝廷命令,尔等避命不尊,岂不是牵连家人,莫名被判反贼之列,岂不是冤枉?” 说完拍拍手,一辆马车从后面哒哒哒驶上前,柳文安手扶住简陋马车含泪道:“天寒地冻,也不知多少乡亲守寒,小辈特带一车药材为众乡亲以防寒气。” 一番以情以理的话说得李偏将连连侧目,难怪能被秦王如此看重,换作平时他们作风,直接架梯攻城,反正城内无官无兵,只剩下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赚开城门还不容易? 过了一会那干枯的老者张着豁牙的嘴巴往下喊:“后生,你抬头让俺们看看” 柳文安不解其义,镇定抬头直视城上:“老丈,这般可行?” “看不真切啊”城上声音似乎有些犹豫,接着一粗浑的声音高声问道:“你可是白发孝子?” 听到这称号柳文安一愣,随即伸手扯下雷巾发丝一甩,亮白如霜的白发披散开来,仰头作揖道:“蒙各乡亲厚爱,白发孝子愧不敢当。” “白发、红眼,血嘴真是白发孝子” “果然是白发孝子” “不是说白发孝子青眼白发,身高八尺,状若古树吗?” “那咱们可以开门吧?” “但开后会被治罪吗?” 捕捉到这句,柳文安当下大喊:“尔等乡亲不开城门乃谨慎之举,怕吾等为元贼所扮,才会详细询问,岂有罪焉?” 一声开罪的原由后,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心下一松,重重地将胸内郁气吐出,松了松略有些湿汗的手心,带头骑马入城。 入城下马,柳文安对李偏将点头示意,他自带队入城驻扎。柳文安迎上耄耋之年的老年,握住他的手亲切道:“老丈如何称呼?” “老朽姓刘” 省城虽称为省,但并不大,与申城相比,仅半城左右,或许是城小倒躲过元贼的骚扰,只半月前也曾遇上流民作乱,将城内洗劫一空,作为几乎与前朝乱军没任何区别,城内富户逃的逃,死的死,只留下死不掉与跑不了的等死人。 深夜,柳文安翻阅完城内人口户籍典册,只觉得头晕眼花,长叹一气给自己倒了杯冰凉的茶,清醒自己昏沉的脑子,闭眼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摁了摁眉心,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事。 入城后,刘老代表城内百姓献出一车粮食为迎王师之贺,仅一招便将柳文安原本想统计粮食再分配的计划落了空,毕竟人家开了城,给了粮,你代表的是朝廷脸面,总不能不要脸地收刮百姓救命粮吧? 不过......流民真将城内洗劫一空了?想到白日里看到的百姓面容,惊慌却不惶恐,跟其它受过灾的民众相比,实在太过显眼,看来那些乡豪不愿她插手省城啊,柳文安按了按发疼的额头,心想要不去信申城问问有无音音线索,去刮刮元贼的粮食? 按下粮食问题,除了人口统计扔让莫烑春负责外,房契等统计让柳西郡安排,而李三水则负责统计物资数量,□□方便由李偏将那群军卒…… 想到进城后看到的萧条柳文安就止不住心中杀气,前朝余孽、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总有一天,她总会…… 至于御座上的人……算了,晋拢道出事,顶多算削弱了燕朝廷裹力,开国将领还在世一撮呢,翻不了天! 柳文安把思绪转到明日要做得事情上:明日得见见城中富户,探探虚实,还有寻亲露布…… 第二日一大早,还在沉睡的柳文安就被房间外的喧哗声吵醒,头疼欲裂地起身,一抹脸下床穿好衣服,气冲冲地开门,就听得有人讲寻到娘亲了! 谁? 谁找到亲人了?
第54章 惊喜来了 没睡好的柳文安头部两则崩崩直突,不耐烦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袖摆一甩抬脚迈出门槛,转过长形灰败的影壁,就见一群人围成一圈不停喧闹,走近了才知道莫姚春找到娘亲了! 找到了?柳文安有瞬间茫然,随手揪了一身旁人:“里面在认亲?” 突然被扯住的李偏将没在意她的时间举动,反手拉住她眼眶微红感叹道:“是啊,母女能再次相见真不容易,憾人心目呐” ??? 没想到三大五粗的李偏将还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 不过......柳文安透过缝隙一角看到相抱在一起的母女长叹,是啊,能再次相见确是是千难万难,在信息不通畅的时代,一旦分别意味着今世离别,如娘亲,年年寄信年年找,只为奢求再见至亲,却没想到至死也未找到亲人消息,飘渺乱世,亲人相逢确是极为不易。 人活世上,至亲何其重要,莫姚春能在浮萍世道中与娘亲重逢,乃人生喜事。 宣传,必须宣传,柳文安一抹脸,决定跟寻亲角一起宣扬出去,如此温馨的事迹,得让省城人人得知,好振奋人心,为低迷的灾难世界打上一剂强心针。 见大家都围在莫姚春母女二人处,嚷着要听寻母亲经历,柳文安掩下微红的眼,悄悄地退出人群,下摆一捞跑回府里找了人,嘱咐几句后,带人在府门口拐角处,将早已准备好的寻亲角三字高高挂上,快速地搭好台,李三水站在台上手持锣槌狠狠往锣面一敲,顿将街上乡亲目光引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喊:“小子奉令登记寻亲消息,若各位善人需寻亲找友,可到小子登记,留下现地址,白发孝子会命人抄写送往各省各城,让诸位善人早日阖家团聚。” 为今日登台,李三水昨晚边把破败的道袍给缝缝补补,又想方设法给洗干哄净,此时穿上身,配着他特意抹了□□的面容,倒恢复了几分往日里的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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