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有数人倒是眼熟得很,像是在何处见过……哦对了,这不正是先前‘奇病’横行之时,自己救过的镇民么? “且慢!”待那长鞭将要落下之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破开人群,站到了台前。 沈茵莱护在林岁岁身前,怒视那行刑之人,两手交叠在额前,叩首道∶“爹爹,岁岁她绝不会是妖,定是遭了旁人的陷害,还请您三思。” 她说罢,起身泪眼盈盈地看着身后的人,急得快要哭出声来∶“岁岁,你说话呀,你同他们解释,你说你不是……” “殿下,”林岁岁抿唇苦笑∶“此事非你我所能左右,殿下还是快些回去罢,莫要把自己 也伤了。” “朕命人看好公主,你们就是这么看的?”高台上的人忽然发了话,眼神瞥向一旁,语气不善∶“星河,你还看着做什么?还不把公主带下去?” 尹曼琳闻言顿住,她面露踌躇之色,正欲开口之时却再度被沈裘打断∶ “你该不会,也想替此人求情罢?”沈裘冷嗤一声,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的声音中无不透着不悦和怒意,威胁道∶“你伴随我多年,应当知晓背叛我的人是何下场。” 尹曼琳闻言心底猛颤了一下,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地垂下头去,拱手作了一揖∶“是。” “尹将军,你真要如此绝情……”沈茵莱看着她步步朝自己逼近,眼中满是失望,却还未等把话说完便被人一掌打晕了过去。 “殿下,得罪了。”尹曼琳轻声道,她最后抬首看向林岁岁,可对方却垂着眸子,并未看向她。 这一回没了指示,尹曼琳一将人带离,那壮汉便即刻舞起鞭子,伴随着一阵腥风,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嗒’ 林岁岁周身蓦地现出一道金光将她护了起来,二者相碰的那一瞬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鞭子便应声被拍落在地。 “你果然是妖,竟会此等妖术!”方才一直在台下默默观望的郑锦文见状大喊出声,末了,得意地望向四周,仿佛在向旁人宣告着自己的成果。 林岁岁并未看他一眼,她浑身让那阵法折磨得疼痛难忍,却仍撑着一口气,讽道∶“我是不是妖,郑公子不是早有定论了么?”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郑锦文阴沉着脸,全然不将高台上的人放在眼里,对着那壮汉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继续抽!” 那壮汉明显一愣,随即怯懦地看向沈裘,待他点了头后才再度扬起鞭子。 系统的防护罩是没有了,林岁岁闭了眼,等了好半晌,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却觉手上铁链一松,她整个人便软绵绵的往前倾去,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岁岁,岁岁……” 似乎有人在唤她,林岁岁欲要抬首,却再支撑不住,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涌了出来,初秋的天她却总觉一阵浑身泛起寒意。 她靠着最后一点力气往那人胸口处一挪,呢喃道∶“冷,好冷……” 话音刚落,她便被一双手紧紧搂着,失去意识前最后听那人颤抖着声音说了句∶ “对不起,是我来迟。”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林岁岁仰头望他∶“你为何救我?” 少年俯身垂首,凑近了她,淡淡吐出二字∶“报恩。” “报恩?”林岁岁更是不解,“报什么恩?” 裴之珩挑了挑眉,轻笑道∶“看来岁岁是忘了,初见之时,你便救过我一命。” 听罢,林岁岁怔忡片刻,脑海里倏然闪过某个画面——昏暗的林子,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 可后来剧情不是回溯到这之前了么?他怎么还会记得? “你……”她心里蓦地有了答案,可又觉不敢置信,便只模棱两可地问了句∶“你知道?” “嗯,”对方很快应了声,她虽未明说,但他也领会了她的意思,淡声道∶“我一直都记得。” “那时你救了我,可你死后,只一瞬的功夫,我便又回到了原点,”他一顿,轻叹口气,忽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前日……我周遭的事情重演了几次,我便知你出了事,可我寻不到你。是我来得太迟,让你受苦了,” 头一回见恋爱脑有这样的举动,林岁岁一愣,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对方搂得太紧,她怎么也推不开。 她耳根子微红,着实不习惯与他做如此亲密的动作,只得憋了口气道∶“我没事,你先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裴之珩依言松开手,眼神却未从姑娘脸上移开, 林岁岁站定后,往一侧挪了挪步子,离他远了些,随即扯回方才的话题∶“我一死,时间便会回溯,你就不觉得可疑么?” 说罢,不等对方作答,她又小声嘀咕了句∶“你就不怕,我当真和他们说的一样,是妖物所幻吗?” 裴之珩垂下眸子,手边把玩着她的话一缕青丝,温声道∶“你若说不是那便不是,更何况,我何时说过不能与妖共处?” 林岁岁不接话,只看向窗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搞清楚现下身处何地,正欲开口再问时却听对方悠悠出声道∶ “岁岁,若我能永远将你困在身边,护在身后,你便再不会受到伤害了。” 林岁岁闻言顿时打了个寒颤,转身不悦地睨着他,毫不客气地拍开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不用你保护,况且,你若真这么做了,我日后定会日日怨恨你。” 裴之珩收回手,眼底隐隐有些失落,只是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林岁岁瞧见他这副模样,又想到毕竟是他救了自己,便也没再追问,只岔开话题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她刚一问完,便听墙外一阵叩门声,脱口而出道∶“进。” 那门却并未打开,只听一人杵在外头,声音掷地有声道∶“殿下,圣上诏您前去。” “殿下?”林岁岁面露诧异,探头环顾四周∶“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他唤的是我,”裴之珩淡淡开口,将姑娘发丝别至耳后,唇角微弯∶“等我回来。” 林岁岁愣在原地,一头雾水地目送他离开。 听这个称呼,难不成…… 她还未多想,叩门声便再度响起,只听门外的人道∶“姑娘,有您的信。” 林岁岁快步走去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以及他手上雪白的信封。 “还有,”那士兵蓦地又出了声,险些将她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拿不稳,“我们殿下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您不可离开此处。” 林岁岁长吁口气,看来她猜得没错,这地方约莫便是恋爱脑的家乡,东临国罢。 她垂下头,匆匆扫了几眼手上的布满密麻黑子的信纸,却一下被署名处的姓名吸引了去。 只见那上方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沈茵莱。
第56章 妖法 牢房内阴暗潮湿, 墙上爬满了青苔,破了洞的屋顶上断断续续有水珠滴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男子双臂被牢牢捆住, 整个人滕空吊起, 他嘴角带血,两眼狠狠瞪着来人,咬牙切齿道∶“你为何抓我来此?” “我可是当朝驸马, 你抓了我,迟早会遭报应!”见对方不答,他再度急声喝骂道。 “哦?是么?”裴之珩垂首擦拭手中的匕首, 闻言抬眼一瞥,语调不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了。” 郑锦文忽地仰起头, 魔怔似的大笑几声, 拧着眉道∶“你要杀我,不过因为是我告的密罢了,反正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惦念的,死了也不遗憾,只是她可就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话锋一转∶“想必无需我指名道姓, 裴公子也知道说的是谁吧?说起来,前两日在狱中,她被我的毒药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裴之珩手上动作一顿, 旋即将那把匕首扔向一旁的侍卫,沉声道∶“换把钝的。” 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匕首, 随手将刀刃放至一旁的火炉上方烤着,待到刀片被晕成锈红色,方才拿出刀尖,在郑锦文身上轻描淡写的划过。 “你……你想做什么?”郑锦文喉头滚动,眼神肉眼见可地慌乱,他双手紧握成拳,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你要杀便赶紧杀了,少在那装模作样。” “让你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裴之珩唇边含笑,手腕一翻,那把烫红了的匕首便直直插入郑锦文左肩。 “啊!”郑锦文极为痛苦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额际冷汗直流,“你这个疯子,究竟想做什么?” 裴之珩敛起笑意,随手拔下那匕首,还未等对方喘息便再度刺向他的腹部,暗红的血霎时顺着刀柄蔓延到了他的指尖。 “本王瞧着,郑公子被疼得生不如死的模样,也极为赏心悦目。”见他就快没了气息,裴之珩放下匕首,细细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缓缓道。 “殿下,属下方才数了数,您已经在他身上留了七个窟窿,不过这小子只是晕厥过去了,应当还死不了。”宋辞紧跟在他身后,滔滔不绝道。 “治好他,”裴之珩脚步未停,淡声抛下三字,旋即冷笑自语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才这么几刀便受不住了,无趣得很。” 他走到门口,又回眸望了一眼宋辞,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可说与旁人。” 话说林岁岁展开来信,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将上面的内容反复看了三遍,目光落到最后那句话上∶ “岁岁,不知你现下如何,我并无它意,只想再见你一面,今日亥时后山溪边见,让我知晓你还安好,可好?” 一听门外有脚步声,林岁岁快速将信纸折起,藏到了枕下。 “你抓了郑锦文,对么?”门一推开,还未看清来人的容貌,林岁岁便出声问道。 门外的人脚步一顿,旋即推门将手中的碗搁下,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我头一回做,也不知味道如何,你且先尝尝。” “我问你话呢,你把他抓来了,为何不提前同我说?”林岁岁丝毫不领情,蹙眉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若北平当真以此为借口攻来,岂不又要将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中?” “不会,”裴之珩挑眉,目光灼灼盯着她,语气顿时带了几分委屈∶“岁岁怎的还在乎他,也不关心关心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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