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娘子且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苏二娘身上,她嘿嘿笑了,鸡贼道:“四爷既然说不曾聚众招妓,那你可曾碰过女人?” 众人:“……” 萧煜:“……” 在场的妇人们憋着笑,她们经历过婚姻,自然没有闺阁女子那般含蓄。 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萧煜默默垂首捂脸,忸怩道:“苏娘子你……” 冯云朝笑着接茬道:“四爷,这是我问的!” 萧煜露出痛苦的表情,“你们夫妻二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二娘八卦问:“别说废话,碰过没有?” 萧煜憋了许久,才咬牙答道:“没碰过。” 苏二娘笑着“啧啧”两声,正想说什么,沈映蓉忽然提醒道:“二娘莫要把玩笑开大了。” 虽然是酒令娱乐,但涉及个人隐私,还是给人留下一线余地的好。 萧煜看向她,拱手道:“多谢吴夫人解围。” 当时他还以为那女人仁慈,不曾想沈映蓉慢吞吞道:“我有一问。” 萧煜:“且问。” 沈映蓉温和道:“四爷心中可藏有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这个问题抛出来,全场皆笑了,唯独萧煜傻了眼。 苏二娘掩嘴道:“嫂嫂厉害!四爷只怕都傻了,还妄想着咱们女郎能帮衬一把呢!” 萧煜回过神儿,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指了指她道:“一坑接一坑,最毒妇人心!” 苏二娘咧嘴笑得开怀,坐在上首的沈映蓉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萧煜,和颜悦色道:“四爷还未回答呢。” 面对女郎的审问,萧煜脑瓜子转得飞快,他自然不敢说觊觎她,忽悠道:“有一桩,就是我五岁时尿床了,赖到了我爹身上。” 众人失笑。 沈映蓉也笑,忒不要脸。 萧煜知道她察觉到自己的不轨心思,应是故意找茬儿,回避了她的视线。 一直静观的吴阅冷不防道:“我有一问。” 萧煜做了个手势。 吴阅笑眯眯道:“四爷从小到大做过最疯的事是什么?” 萧煜:“……” 萧六郎道:“四郎,你可要挺住啊!” 苏二娘催促道:“四爷赶紧说,莫要磨蹭!” 萧煜发牢骚道:“一坑接一坑!” 他自然不敢说是半夜爬吴家的墙头,当即提起十六岁获得小霸王恶号的事情。 倒是没有人起疑,因为确实挺疯。 接着苏二娘又问,萧煜埋汰道:“苏娘子方才已经问过了。” 苏二娘理直气壮道:“方才是三郎问的。” 萧煜闭嘴。 苏二娘八卦道:“四爷可有钟意的女郎?” 对于这个问题,萧煜倒没有撒谎,爽快回答道:“有。” 不曾想长辈们天然就关注这个话题,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性长辈。 这不,柳氏道:“我有一问。” 萧煜:“二婶请问。” 柳氏笑盈盈道:“四郎钟意的女郎是什么模样的?” 萧煜:“……” 这日子没法过了,还有完没完?!
第十七章 吴阅献妻 所有人都骨碌碌盯着他看,窥探的、揣摩的、好奇的、八卦的,各种眼神都有。 萧煜忽然觉得压力很大。 打死他都不敢说沈氏符合他的审美,他就喜欢那样的女郎。 “自是生得俊的。” 当即把自家长姐萧贵妃的模样粗粗叙述一番,把这个问题给忽悠了过去。 接下来人们继续抛出奇奇怪怪的问题,萧煜已经有忽悠的经验了,一一应付。 只要不围绕沈氏,他的反应就特别机灵,唯独涉及到那份见不得人的隐秘,才会卡壳。 人们在这场击鼓传花中寻到了乐子,就像上次在清溪潭那般玩得愉快。 吴阅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并未让对方察觉到心思。他只是像一个旁观者静静打量那纨绔对妻子的意图。 如果说之前是猜想,那今日便是确认。 他可以万分确认那狂徒对沈氏是有非分之想的。 宴席结束后,人们到前厅吃茶解腻,婢女备上新鲜瓜果、茶饮,供客人享用。 众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唠了许久,若是觉得困乏,也可去厢房那边歇着。 沈映蓉有意避开萧煜,同苏二娘去厢房小憩。 苏二娘显然玩得很尽兴,坐到凳子上同她说道:“那萧四郎真有意思,逗起来挺好玩儿。” 沈映蓉睇她,“莫要口无遮拦。” 苏二娘撇嘴,单手托腮,“嫂嫂就是太正经了,你我都是成过婚的,男人不就得有趣才有意思吗?” 沈映蓉:“……” 苏二娘:“你家吴县丞跟你一样,一板一眼的,哪还有乐趣?” 沈映蓉默默道:“我觉得甚好。” 前厅那边的妇人们闲着无聊玩起了叶子牌消遣,郎君们则聚在一起吃茶吹牛,天南地北什么话题都侃。 待晚些时候,有仆人来寻萧同晖,似有要事,夫妻二人先行离去。 人们在东味居消遣了许久,看天色不早了,才陆续散去。 吴阅夫妇送他们离开。 沈映蓉惦记着家中的二老,特地让庖厨备了香煎豆腐和苞带回去。 送走客人,夫妻俩结账回家,花费不少。 东味居的饮食虽说不错,价格却不亲民,在回去的路上沈映蓉肉疼道:“也得是偶尔来一次,倘若经常来,只怕用不了多久家底都得给吃垮。” 吴阅失笑,打趣道:“我领的那点月钱可经不起这般消耗。” 沈映蓉嫌弃道:“也不知你图什么,一个月领的那t点月钱不过是两间商铺的租子,成日里累得像狗一样,反倒乐呵。” 吴阅摇折扇道:“车马伙食,外出补贴,杂七杂八累计下来也有不少了。” 沈映蓉:“那王县令只领朝廷俸禄,养这么多衙门差役,只怕是不够开销的。” 吴阅:“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底下有老百姓,总不会饿着当官的。” 沈映蓉闭嘴。 甭管在什么时代,处于最底层的老百姓都是被压榨的牛马。 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回到家后,吴阅困乏,去书房歇会儿,沈映蓉则把食盒送到胡氏的屋里。 婆媳二人唠起了家常。 另一边的吴阅坐在竹榻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阴郁中。 外头的太阳已经西下,少许余光透过窗棂投射进屋,落下阴影。 花架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支荷花,有的已经绽放,甚至连花瓣都掉落了。 吴阅直勾勾盯着那绽放的荷花,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因为他想起萧煜看自家妻子的眼神,心里头极不舒服。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惦记。 那种雄性占有欲令他懊恼,同时又清醒地明白,他护不住沈映蓉。 如果萧煜真要干点出格的事,吴家是护不住沈氏的。 今日那小子解释聚众招妓的来由,他压根就不信,还有小霸王的恶号,那纨绔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吴阅坐不住,心事重重背着手来回踱步,满脑子都是权衡盘算。 他爱沈氏不假,成婚这三年来两人相处得甚好,细水长流,和谐而安宁。 如果说他前程顺遂,或许夫妻会一直细水长流走一辈子,因为她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伴侣,知趣,识大体,处处周到妥帖,让人省心。 偏偏萧煜对她起了心思,偏偏上天给了他走门路改变前程的机会。 吴阅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理智告诉他,倘若把沈氏送出去,日后两人的婚姻必定会受到影响,甚至解体。 可是他太渴望改变现状,一点都不想继续在王县令手里当牛做马。 他的自尊接受不了四次会试失败,更无法想象倘若再次失利后的艰难情形。 难道要一辈子做县丞吗? 吴阅胸中聚集了一腔不平。 他恨,恨自己明明腹有才华,却无法得到施展。 他恨,恨上天不公,凭什么萧煜那纨绔从一出生就是他们这群士子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真的一点都不贪心,明明那么努力上进,为何总是差一点运气? 视线落到那几支绽放的荷花上,也不知是它们太过耀眼,还是其他原因,他忽地走上前狠狠地将花瓣揉碎。 瞬间满地都是残花。 低头看着手中被蹂躏的残花,他这才觉得心里头舒坦了些。 白日累了一天,晚上沈映蓉歇得早。 吴阅进寝卧走到床边,看着妻子熟睡的面容,他默默坐到床沿。 天气炎热,她散了发,穿着轻薄的丝质寝衣,身上未盖薄被。 如墨青丝好似光滑的缎子,侧躺的面容温婉娇美,纤长的眼睫,秀丽的鼻梁,饱满的唇,乖巧得叫人怜爱。 她平时睡觉喜欢侧躺,膝盖会微微弯曲,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吴阅凝视她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这般秀丽娇美的女郎,哪个男人不喜爱呢? 她是他的发妻,以后是要走一辈子的伴侣。他是她的男人,下半生都将依靠的存在。 有时候吴阅很矛盾,如果萧煜没有这般心思,他是不是就不用那么纠结? 因为根本没有门路走。 偏偏萧煜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只要狠下心肠把她送出去,他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机会。 哪怕只是小小的县令,却是他用尽全力的追求。 吴阅在床沿坐了许久,眼底有片刻的茫然,但更多的是对前程的渴求。 他太渴望出人头地了,就像十六岁以前的风光那般。 曾经他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却好似一颗流星,一闪即逝。 吴阅很不甘心,不甘心平凡,更不甘心在王县令那样的人手下当牛做马。 这夜实在漫长,漫长得好似看不到头。 吴阅躺在黑暗里,身边是熟睡的妻子,她的气息平稳,叫人心安。 他伸手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内心饱受煎熬。 女人与前程。 两难。 一夜无眠,翌日吴阅眼下泛青,满脸疲倦。 沈映蓉服侍他更衣,皱眉道:“郎君昨晚没睡好吗?” 吴阅敷衍道:“在想差事。” 沈映蓉:“不想伺候王县令了就回来。” 吴阅点头。 把他打理妥当后,吴阅用过早食就去了衙门,沈映蓉和往常那样去胡氏那边请安问好。 许是心里头藏着事,今日吴阅办差完全不在状态,出错被王县令训斥一顿。 出来时曹主簿见他垂头丧气,说道:“吴县丞这是怎么了,瞧着没有精气神儿,是不是病了?” 吴阅摆手道:“有些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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