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养着仆人,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生活条件殷实不错,无需为生计操劳。 丈夫疼宠,公婆尊重,娘家欢喜,一家子都平安喜乐,没有家长里短的糟心事。 作为后宅女郎,沈映蓉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 吴阅给自己倒了一盏酒,也给她倒了些,说道:“今儿难得清净,惠娘怎么都得陪我饮一些。” 沈映蓉忙道:“你莫要倒多了,我只沾一点点。” 吴阅应好,知道她的酒量,顶多一盏酒就能让她抱着柱子转。 “惠娘尝尝,这酒是甜的,不辣口。” 沈映蓉半信半疑,端起碗盏小小地抿了抿,还真是甜的,并没有其他酒那般辣喉。 吴阅:“我没骗你吧?” 沈映蓉点头。 却不知,那酒吃起来爽口,后劲儿却大,是他专门替她备下的迷魂汤。 夫妻二人很享受这种独处的滋味,吴阅看她的眼神是柔和的。 那般俏丽的女郎,很快就会被他亲手献上,送给别的男人。 他心里头到底有几分不痛快。 可是比起被王县令折磨,他宁愿沈映蓉折磨他,因为他能拿捏住这个女人。 弱女子罢了,能翻起什么浪来? 吴阅压下心中的矛盾,已经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后悔。 夕阳西下,外头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隐隐有下暴雨的趋势。 这顿饭他们吃得很久,沈映蓉不知不觉被吴阅哄下了一盏酒。 那酒滋味清甜,麻痹了她的味觉,入了腹才知道它的厉害。 绯色爬满双颊,眼底的醉意越来越明显,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重复,整个人晕乎乎的,看到好多小人儿在转。 吴阅冷静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惠娘是不是醉了?” 沈映蓉拿着一支筷子,歪着脑袋看他,眼神雾蒙蒙的,脑子被酒精麻痹,彻底迟钝了,“魏妈妈?” 吴阅:“……” 很好,这酒吃到位了。 看她的身子开始晃,他起身把她往后扶,让她靠着墙壁。 沈映蓉的肢体不受控制,像烂泥那样瘫软,嘴里呓语道:“郎君,我的衣裳上有蚂蚁。” 吴阅应答道:“惠娘吃醉了,这里没有蚂蚁。” 沈映蓉颠三倒四,“有蚂蚁,这么大的头。” 她认真地比划,随后又翻t看衣袖,不停地做着翻看的动作,对自己的意识已经失去了清醒认知。 也在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吴阅起身去开门,是仆从阿喜。 阿喜附耳嘀咕了几句,吴阅点头,同他做了个手势。 阿喜垂首退下了。 似想起了什么,吴阅忽然道:“去拿碗醒酒汤来。” 阿喜应声是。 吴阅关上房门,表情有些冷漠。 现在魏氏和青禾被支走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蒙汗药能让她们乖乖听话。 只要度过今晚,待生米煮成熟饭,他自有应付之力。 “郎君……” 听到沈映蓉呓语的声音,吴阅进去了。 那女郎吃醉酒软绵绵的,全然没有平时的端方正经,看着他傻笑的样子颇有几分娇俏可爱。 吴阅走上前,蹲到她身边,说道:“惠娘醉了。” 沈映蓉头晕回答:“我没醉。”顿了顿,忽地抱住他的头,仔细端详道,“好大的蚂蚁……” 吴阅失笑,捉住她的双手道:“惠娘吃醉了,等会儿用碗醒酒汤就好了。” 沈映蓉亲昵地往他的怀里钻,撒娇道:“郎君好香啊。” 吴阅被她蹭得有些发痒,她吃醉的样子娇憨得叫人生怜。 他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在某一刻,他其实也很矛盾,这女人毕竟是他的发妻,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他人占有呢? 可是想想自己的前程,他又迅速冷静下来,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沈映蓉在他的怀里毫无意识地说着醉话,门口传来阿喜的声音,解酒汤送来了。 吴阅起身去拿,却被她缠住,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 他一番诱哄,沈映蓉又把他误认成了魏氏,一个劲儿找郎君。 吴阅去到门口,接下阿喜手里的醒酒汤,压低声音道:“去外头看看,若那人的车马来了,知会我。” 阿喜点头,默默离去。 吴阅关门垂眸睇醒酒汤,不动声色走到天井那边,从袖袋里取出备好的合欢散,犹豫片刻才将其尽数投进碗中。 既然设了这场局,就不能出任何岔子。 醉酒的女人,催情的药物,无人帮衬的夜晚,他冷静地给发妻设下天罗地网,只为将她送到别的男人榻上讨人欢喜。 端起碗盏走到女人身旁,吴阅温和道:“惠娘醉了,来饮些醒酒汤。” 沈映蓉不想喝。 吴阅耐着性子哄她,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半强迫半诱哄,把半碗醒酒汤喂了进去。 剩下的她怎么都不愿意再饮,吴阅倒也没有为难,只端起余下的醒酒汤走到外头,把它倒在树下,随后又用酸梅饮把碗盏涮洗一遍。 屋里的沈映蓉不知何时爬到了屏风旁,抱着屏风一角发呆。 看到她的举动,吴阅觉得好笑,轻声道:“惠娘怎么了?” 沈映蓉醉眼迷蒙地转移视线,呓语道:“好多吴阅啊,好多……郎君,好多……” 又开始说醉话了。 吴阅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退到天井,看外头的天色,乌云密布。 默默掐算时辰,如果萧煜有兴致,估计进坊里了。 此刻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因为天空黑沉沉的,吹来阵阵凉风,某些地方已经在下雨了。 萧家的马车往宝福楼而来,跟来的仆人是上次萧煜去青楼的那位,叫常生。 那小子是个机灵的,但凡萧煜想干点见不得人的事,他都会在身边跟随打掩护。 马车里的儿郎满腹狐疑,似乎有些悟不透吴阅的举动。 他原是不想走这趟的,无奈沈映蓉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 不管是什么情形,走一趟瞧瞧倒也无妨。 萧煜抱着这样的心态一探究竟。 吴家仆人看到萧家马车进坊,连忙去通知阿喜。 当时雅阁里昏暗,吴阅并未撑灯,矮桌上的碗盏已经被他清理干净。 一道白光掠过,紧接着雷鸣阵阵,门口忽然传来阿喜急促的声音。 吴阅回过神儿,走到门口开门,阿喜悄声道:“郎君,来了。” 吴阅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倘若萧煜没来,那一切都白忙活了。 “你去接迎,我去车里。” 阿喜点头称是,匆匆去宝福楼门口。 屋里的沈映蓉呓语喊他,吴阅哄她道:“外头打雷,惠娘莫要出去,我去去就来。” 沈映蓉没有回应,她只觉得头晕,稀里糊涂靠着屏风,好似一滩烂泥。 在萧家的马车抵达宝福楼时,吴阅已经去到自己的骡马车里。 萧煜下车来,阿喜忙迎上前,说自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 萧煜背着手跟他去了雅阁那边。 那雅阁实在僻静,此刻天色昏暗,雅阁里没有撑灯,昏暗无比。 萧煜皱着眉头推开门,闻到一股酒味。 他眼眸微眯,警惕地看向阿喜,不客气问:“吴县丞呢?” 阿喜镇定回答道:“我家主子说,有一份厚礼送与四爷。” 萧煜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里头的沈映蓉口干,爬到矮桌边找水喝,无奈身子不受控制,不慎把碗盏打翻。 门口的萧煜听到声响,立马进来查看,阿喜不动声色把房门掩上。 室内昏暗,若是寻常人,压根就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萧煜是练家子,目力自要比普通人好些,看到醉酒的女郎云鬓微散,面色潮红,轻薄的外衫半敞,醉眼迷蒙。 先前的狐疑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啧,那吴县丞当真有点意思。 他缓缓走上前,蹲下细细打量女郎,她似乎吃了不少酒,有些神志不清。 “沈娘子?” 萧煜试着喊她,喉头有些发紧。 沈映蓉的认知早就被酒精麻痹,把他当成了吴阅,喊他郎君。 萧煜沉默,他平静地看着这个被丈夫出卖的女人,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可是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份厚礼真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尖儿上。 显然吴阅是做过功课的。 萧煜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次东味居吴阅宴请的目的,想是为试探他。 似觉得这事有点意思,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轻声问道:“沈娘子是不是吃醉了?” 沈映蓉昏昏沉沉地看他,试图看清他的面容,却愈发模糊,“郎君,好多蚂蚁……多蚂蚁……” 她反反复复说有蚂蚁。 萧煜失笑,觉得这个醉酒的女人有点憨憨的可爱。 平时她可正经了,一副不可亵渎的模样,不曾想吃醉酒竟是这般娇俏,委实有趣。 他故意学吴阅说话的语气,诱哄道:“惠娘过来。” 沈映蓉没有动。 天空中忽地一片亮白,一道闪电霹雳而下,照亮了室内的情形。 那时萧煜像一条贪婪的野狗,脸上带着危险蛊惑的笑容,引诱女郎坠入深渊。 年轻的儿郎面对惦记了许久的女人,早就把道德底线抛之脑后。 他才十八岁,正是处于叛逆闯祸的年纪,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触犯律法,便没有什么是不敢碰的。 何况是一个女人,一个他做梦都想要的女人。 几道炸雷盘旋在宝福楼上空,发出警告的轰隆声,萧煜视若无睹。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小霸王的恶号绝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那响雷显然把沈映蓉吓着了,受惊想逃,却被萧煜一把捞进怀里,哄道:“乖,惠娘莫要乱跑。” 雷鸣声委实骇人,沈映蓉胆小地缩在他怀里,果然安静许多。 萧煜的心中生出几分奇怪的滋味。 这女人他垂涎了许久,如今佳人入怀,既觉得不真实,又感到匪夷所思。 她确实是沈氏,一个被丈夫出卖的妇人,同时也是他觊觎的女人。 现在就在他怀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萧煜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他不知道吴阅献妻时是怎样的心态,但他知道自己的无耻。 这是他第一次抱女人,抱妄想了许久的女人,而今美梦成真,若叫他做正人君子,那才是违背本能的意愿。 他萧煜声名狼藉,打小就不是个东西,倘若他是正人君子,那这趟是决计不会来的。 怀里的身子软软的,丰若有肌柔若无骨,跟男人的体魄完全不一样。 哪怕她吃了不少酒,颈项间仍有脂粉幽香,嗅起来让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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