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墙壁上延伸出铁链,各绑了人,只穿了简单破旧的衣裳,一见到江见朷,就呜呜咽咽地缩在角落中。 江见朷看都没看铁架一眼,他懒散道:“点火。” 被铁链绑住的人忍住畏惧,手脚并用地上前将药鼎点燃,许久,药鼎中咕噜噜地冒着泡,江见朷低头认真地看过瓶瓶罐罐,他挑了其中数瓶,将其倒入药鼎,片刻,他将晒干的药材和鲜血一并倒入。 江见朷眯着眼看向药鼎。 他当初拿走圣蛊逃出圣寨,立刻替自己种下圣蛊,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他居然再也感知不到他所炼的蛊虫所在。 感知不到自己蛊虫,也自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蛊虫,他已经丧失了做一个蛊师的资格。 圣蛊依旧在他体内,让他百毒不侵,但他也没办法控制圣蛊。 他寻找圣女十年,本是想要圣女成为人蛊,替他将圣蛊取出,但他找到圣女太晚了,十年来,他的想法也逐渐发生变化。 机缘巧合,他出了圣寨后,遇见他后来的师父,倚仗着圣蛊的特殊,学会了医术和毒术,不止如此,还学了算命之术。 这世界 上能控制人的不止是蛊虫,医毒同样可以。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控制人蛊呢? 一旦控制住人蛊,他依旧能够控制天下蛊虫。 不得不说,他和乐赋初不愧是亲兄弟,乐赋初当年要控制乐冉的理由和他一模一样。 直到他见到了程十鸢。 他不信程十鸢会不知道当时他们一路返回燕云城的刺杀都和他有关,甚至都是他刻意留下踪迹引来的。 但程十鸢依旧装作不知道,她只固执地要将他带回去。 为此,她不怕得罪青山城,也不怕途中会丢了性命。 江见朷不得不承认,他忽然生出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手段,能叫一个人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 她那双眸子在夜色中也过于灼亮,所以,那一晚他也生出了觊觎之心。 他想,如果这双眸子黯淡下来,或许是一件叫人惋惜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一个提线木偶,要是她忠诚的对象能换一个人就好了。 他一度是想杀了胥衍忱的。 但在试探女子的态度后,他迟疑了,没必要为此惹得女子怨恨。 于是,他按照计划给胥衍忱解毒,他一直都清楚青山城继承城主之位的辛秘,特意把她送到虞听晚面前,目的是整个青山城。 乐赋初拿整个青山城练蛊,他想要不费一针一线地拾人牙慧。 动过恻隐之心是真的,想要她也是真的。 他以为她成为人蛊后,会就意识到自己和世人的不寻常,会退缩,会迟疑,然后明月就能被他私藏。 他也以为胥衍忱不会接受她。 毕竟大权在握者,怎么敢和一个轻易就能要了他性命的人在一起。 可惜,她比他想得坚韧,胥衍忱的选择也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没关系。 她最终依旧会是属于他的。
第98章 午后的春阳散发一股干燥的暖意,洒落在女子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黄容光。 四周草药味弥漫,十鸢在昏昏沉沉欲睡欲醒,再次有意识是有人掰开了她的嘴,硬灌了她一碗汤药,药汁浓郁,又苦又涩夹杂着血腥味,让她忍不住一阵作呕。 有人抵住她的唇,指腹一点点色情地摩挲在她齿关之间,他慢条斯理地提醒她: “这一碗药极其难得,可不要浪费。” 十鸢毫不留情地咬紧牙关,他或许早有察觉,及时地收回了手。 江见朷笑了一声: “你在祁王面前也这么凶狠么?” 十鸢厌烦地蹙起黛眉,她不喜欢听江见朷提起胥衍忱,她平静地勾唇:“你也配和公子相提并论。” 江见朷的指腹忽然狠狠碾在她唇瓣上,十鸢觉得她嘴唇几欲要被碾破,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眸中情绪却是冷淡了下来,他说: “有什么比不得的。” 十鸢被铁链绑住,让她动弹不得,不论是江见朷还是乐赋初,她都极其厌烦二人时刻的动手动脚。 她不确定这二人对她是什么心思,却能从他们的肢体上察觉出他们对她隐晦的欲念,或许也不是隐晦。 对于江见朷的话,十鸢只是冷笑了一声,耷拉下眼眸,再也懒得理会他。 咽下的药不知道是什么作用,她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越是如此,她心底越是不安。 她宁愿这是一碗毒药。 江见朷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眸色稍微闪了闪,很快,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端了一份膳食。 十鸢扫了眼,膳食一点也不简单,四菜一汤,其中鹌鹑莲子汤还冒着热气。 十鸢没出过木屋,但也猜得到她在何处,这山顶根本没有做饭的条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人从山下送来这些膳食的。 十鸢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她也需要保存体力。 所以,江见朷喂她膳食时,十鸢没有抵触,她垂眸将口中的饭菜一点点咽下。 许是心不在焉,十鸢一个不注意咬到了唇肉,细微的疼意传来,十鸢轻微皱了下眉头,根本没有当回事,但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十鸢察觉一股视线落在了她唇上,她呼吸一顿,皱眉抬起头,就见江见朷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唇上。 女子乌发披散在肩头,衣裳也不甚整齐,半坐在床榻上,他再是费心,山顶木屋条件依旧简陋,简单的木床让人忍不住觉得委屈了她,女子脸颊白净,许是暖阳照在她脸上,叫她脸上透着些许红润,她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眸子。 但如今,江见朷的视线落在她唇上,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她咬破了唇,一滴殷红凝在唇肉上,仿佛是一粒唇珠,将女子清冷的脸庞立时衬得有些昳丽,江见朷的眼神有些许的晦暗。 十鸢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她下意识地要抿掉那滴殷红,但被人挡住了。 他携住她的下颌,拇指插在她的唇肉间,拦住了她的动作,他轻笑着问她: “今日的饭菜是否合口味?” 她从不对膳食发表任何意见,好像有一口吃的就行,半点不挑。 这段时日来,江见朷在这一处算得上费心,每次膳食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十鸢不是未尽人事的小姑娘,她所学所知让她一眼就察觉到江见朷的心思,他堵住了她的嘴,压根没给她回答的机会。 她欲要说什么,下一刻,眸子骤然缩紧。 江见朷俯下身来,十鸢的脖颈被人掐住,她陡然睁大了双眼,唇肉被人含住,或者说是那滴殷红被人含住咽下,她离他那么近,甚至能听见他喉结下缓的声音,呼吸在一刹间交错,掐住她脖颈的力道越发深了些。 他企图撬开齿关。 但下一刻,江见朷轻嘶了一声,他舌尖被人咬破了一个口子,血腥味瞬间溢满口腔,但江见朷没有松开她。 他低笑了声,声音由舌尖溢入她口腔,他掐住她脖颈迫使她仰起头。 不乐意? 被咬? 哦,他早有预料,也自知活该。 但他费尽心思将她带回来,难道还要道貌岸然地装模作样么? 都撕破脸皮了,他再是装得温良,她也不会再信他。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 女子闷哼了声,她咬得越发用力。 江见朷眸子越来越亮,这点疼不止没有逼退他,甚至让他呼吸渐渐混乱。 十鸢被迫尝到一腔的血腥味。 直到江见朷舌根一阵阵疼,仿佛要断裂般,他才倒抽着气地松开了女子,她一点没有留情,他再是晚上一点,许是整根舌头都要被咬掉。 女子脸上有些绯红,是刚才被逼得呼吸不稳,却是眸色彻冷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剥皮扒骨。 格外凶狠。 但她唇肉经过刚才一遭,红肿得不像话,他一松开她,她就呸了几口,些许殷红顺着她的唇角落下,偏她一身凌乱,让人很难不生出一种凌虐的欲望。 江见朷的呼吸愈发紧了紧,渐渐灼热。 十鸢闭眼,她咬声说:“滚出去!” 她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意识。 江见朷也没提醒她,他只是低声蛊惑道: “十鸢做什么要这么抗拒,情之一字最是易变,哪怕现在胥衍忱对你真心实意又如何,经年后,他真的不会 介意你人蛊的身份?” 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挑拨离间,现在胥衍忱不在乎又怎么样,数年后呢? 异类总是不合群,也总是会受到排斥的。 江见朷勾起唇角,他慢条斯理道: “相较于他,我和十鸢才是天生一对。” 他生来是蛊师,她是人蛊,这天地下岂有比她们更般配的人? 闻言,十鸢眸色一点也没有波动,她和公子是否般配,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价。 她和谁天生一对,江见朷说的也不算。 她说了才算! 江见朷算什么东西?便是公子都不会擅自将她占为己有。 她活到今日,不是为了成为谁的私有物的。 十鸢勾起唇,她毫不掩饰嘲讽道: “你也配?” 江见朷眸色忽然冷了下来,一双漆黑暗沉,一错不错地望着十鸢,他脸色很难堪,许久,他蓦然松开手,十鸢陡然浑身一倒,喉咙被人掐了太久,忍不住地呛咳出声。 江见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她,他说: “我配不配,结果自会有分晓。” 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期待着,等到那一日十鸢还能有反驳我,说我不配。” 话落,江见朷又将十鸢拉了起来,他衣袖拿出一瓶药膏,挖了一块出来,在指腹间揉捻,片刻,一点点揉按在十鸢脖颈上的那一圈青紫上。 十鸢扭头想躲开,但她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任由江见朷的动作。 她许久不曾这么无力过了。 她讽刺:“惺惺作态。” 她口中的惺惺作态不止是说这伤势本来就是江见朷弄出来,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的行为,最是让人恶心。 她也是在说,她的体质注定这点伤痕不会留到明日。 江见朷没理会她的讽刺,她的确能自己愈合,但这期间,她还是难受上许久。 冰凉从肌肤表面渗入,喉咙渐渐感觉到舒适,十鸢闭上嘴,她偏过头,不再看向江见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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