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两啊,咱们北境军两年的军费都够了吧!” “王爷娶了王妃,简直就是迎了福星进门啊,哈哈哈,云后行怕是每每想到都要吐血!” “你若嫌命长,就可继续打那四十万两的主意。”萧沉砚语调幽幽:“别忘了,那是她的‘嫁妆’。” 司徒镜笑容一僵,好吧,他是真不敢。 “要不王爷你牺牲下色相,咱们北境是真的穷啊,朝廷一直克扣军费,兄弟们好久没吃过肉了。” “胡人也被王爷打怕了,想抢他们的牛马也不好抢了。” 几十万大军真不是那么好养的。 萧沉砚睨了他一眼,话锋却是一转:“她现在在做什么?” 外面立刻有人来禀报青妩的情况。 听闻青妩见过穆英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出来过,萧沉砚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他刚进鸢尾院,就听吱啦一声,女子推门走出屋,手里还提着一盏刚做好的纸灯笼。 只是那灯笼…… 又是鸢尾花灯。 萧沉砚的眸光,幽深难测。 第24章 臭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青妩晃着花灯。 “这不是好奇王妃你要怎么帮穆夫人嘛。”司徒镜从后方窜出来,一脸殷勤:“哎呀,这花灯扎得可真好看,就是瞅着怪眼熟……” 司徒镜眨巴眼,下意识瞄向萧沉砚。 他记得,在北境的时候,萧沉砚每年总有那么一天会扎一个花灯,好像也是这模样的? 巧合吗? “眼熟就对了,之前这院子里不就挂了一盏这样的嘛。”青妩随口道,瞄了眼萧沉砚。 男人神色平静,看不出波澜,像是浑不在意。 青妩收回视线,悄悄撇嘴。 “这花灯,有何用?”司徒镜还是好奇,他真没端详出这花灯的特别。 “固魂灯,阴阳路上用。” 司徒镜嘶了声。 “王妃你要带穆夫人去走阴寻魂?” 青妩嗯了声,没多解释。 走阴这种事,对玄门中人并不稀奇,魂魄出窍,走阴间之路,要恪守的规矩也极多。 但青妩不用守这规矩,她要带穆英走的这段阴阳路,也比较特别。 “你来得正好,太阳落山后,我会带穆夫人走阴寻魂,今夜王府上可能会来点不速之客。” 青妩将一张符丢给司徒镜,“你守在王玉郎身边,不速之客来了,将这符交给对方。” “你最好别……看。” 青妩说晚了,司徒镜已经看了,他顿感头晕脑胀,有种魂魄都要离体的感觉。 他赶紧闭眼定神,默念固魂咒,再睁眼时,不敢多看一眼,骇然道:“王妃这符上写的什么?” 他非但看不懂,那种魂魄要被抽离的感觉,这会儿都让他心惊肉跳。 青妩笑眯眯道:“活人多看会儿能直接投胎的好东西。” 司徒镜:“……”突然觉得肩膀好重,那不速之客是什么来头啊! 萧沉砚一直未语,其实刚刚他也瞥见那张‘鬼画符’了,但并没有司徒镜那样强烈的感觉。 反而觉得…… 那鬼画符上的东西,给他一种熟悉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青妩写的是阴间的官文,普通人自然看不懂,看了也顶不住文字中的鬼气。 她瞥向萧沉砚,忽然咦了声,大步走到他身前,垫脚凑近,那样子,瞧着像是要窜过去来个偷袭吻似的。 萧沉砚没躲,只是抬手把她往下一按,像是将一只刚冒头的地鼠又摁回坑。 场面有些滑稽。 司徒镜噗嗤笑了,又赶紧噤声。 萧沉砚感觉到了掌下的柔软,他自然却快速地收回手,抢在青妩发作前问道:“做什么?” 青妩牙根痒了痒,把他往回拽:“你别躲,让我仔细瞧瞧。” 女子的气息又蛮横地撞来,不讲道理地钻入胸腔,萧沉砚又感觉到了那种被她强势入侵的感觉,心弦绷紧。 下意识握拳,幽沉凤目下藏着波澜,他克制着,也控制着自己不被她身上的气息所诱。 青妩没察觉他的反应,只细看萧沉砚的面相,又掐指算了算,神情古怪起来。 司徒镜瞧出端倪,凑过来问:“王爷今儿的面相有何不对吗?”他是没看出所以然。 “面相上来看,你家王爷今天会有一场机缘。”青妩抿了抿唇:“如果把握住了,能天降横财。” 萧沉砚挑眉。 司徒镜下意识想到了那四十万两‘嫁妆’,还有北境嗷嗷待哺的将士们,脱口而出: “难不成是咱家王爷今夜服软,准备给王妃您侍寝了,您心情一好,就赏他个几十万两随便花?” 两股杀意朝司徒镜左右夹击。 “睡一晚就要几十万两,你家王爷的肉是金子做的吗?” “胡言乱语,舌头不要就自己剪了!” 青妩和萧沉砚同时开口,言罢,四目相对,男人目光冷沉:“王妃放心,本王还不至于为区区黄白之物,自甘堕落。” 青妩冷呵:“有骨气,那这机缘你别要,让你手底下的兵喝西北风去。” 眼看一人一鬼就要卯上了,司徒镜赶紧告饶,还小声嘀咕:“王妃你之前对咱王爷可不是这态度啊……” 青妩冷哼:“臭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就许他萧沉砚一天顶着个砚台似的臭脸,又冷又硬,对她又是怀疑又是试探又是耍心眼甩脸子的。 谁还没点脾气? 更何况,她还不是人,是鬼!久违当人,她已经够收敛自己的鬼脾气了。 司徒镜赶紧给自家王爷使眼色,双手告饶,王爷啊,为了咱北境的兄弟们啊! 萧沉砚这辈子就没怎么哄过人,除了小孩。 他大步走进屋内,片刻后,提了一支笔出来,从青妩手里拿过花灯,笔尖在纸面上轻触,一朵鸢尾花跃然灯上。 这朵鸢尾花,与青妩昨儿在车辕上画得一模一样。 她美目一亮,瞥了眼萧沉砚,唇角上翘,嘀咕了一句:“老套。” 那么多年了,哄人还是只会老招数。 她拿回花灯,“丑话说前头,机缘能不能把握住看你自己,要真是来财了,我要分三成。” 萧沉砚睨她:“分你五成。” 青妩喜笑颜开:“王爷大气,实乃真男人!” 司徒镜目瞪口呆,虽然不知道横财有多少,但是,他已经开始替王爷肉疼了怎么办。 王爷,你别那么男人啊! “那今夜走阴,萧沉砚你与我一起吧。” 司徒镜回过神,冷汗都流下来了:“王妃你说的机缘横财该不会是在阴阳路上吧?这这这、这确定不是死人财?” 第25章 谁说这杂碎是鬼差了 金乌坠西,天光被地平线淹没,生者归家,亡者夜行。 司徒镜知道走阴,他师尊也带他走过那段阴阳路。 可当他真正见识到青妩的走阴后,下巴都要惊掉了。 “带活人走阴?这怎么可能!” “阴阳路死气弥漫,活人进去,还不成为孤魂野鬼的盘中餐,不被夺舍,也要被吸干阳气!” 穆英已被搀扶出来,手里提着青妩给的那盏花灯。 “你觉得不可能,说明你活的时间还太短了,孩子。” 就见青妩单手结出法印,口吻轻描淡写的如同开的是自家后门。 “敕令,阴阳路,开!” 周遭没任何变化,但所有人都感觉阴风迎面撞来,寒意直往骨子里钻,让人牙关打颤。 没再废话,青妩一手牵着穆英,另一只手拽着萧沉砚的袖子,拉着两人朝前迈出一步。 刹那间,三人身影消失。 阴风退散,一切都仿佛幻觉。 ‘孩子’司徒镜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深吸一口气:“果然,是我太年轻!” 这回真是活久见了! 阴阳路。 与其说是一条路,更像是大雾弥漫的不见边际的黑暗旷野。 一簇微弱的火光亮起,正是穆英手里的花灯,她牙关不受控地在打战,大雾中似有一双双眼睛窥探着她,各种诡异细碎的呓语在耳边响彻。 “滚——” 女子一声厉喝,连大雾都震荡了一下,雾中似有什么在尖叫,然后四散逃走。 穆英感觉那无孔不入的阴气好像也放过了自己,不免松了口气,就听女子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将你的阳火都封入了魂灯之中,它会指引你找到你儿子,不管再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记住,灯莫离手,一旦灯灭,不管找没找到王玉郎,我都会带你立刻离开。” 穆英心头一紧,“我知道了。”她感觉到了手里魂灯的牵引,下意识想走的更快点。 但即便那些冻骨的阴风没了,阴阳路也没那么好走,双脚像是陷在泥沼黄沙中,无法借力,每一步都要耗尽极大力气。 两道身影跟在后面,青妩不动声色看着,没有再帮忙。 接下来的路,得靠穆英自己了。 相比起穆英的艰难,萧沉砚走的如履平地,他甚至还有闲心打量起周围。 或许是十年如一日阴风入骨,即便他手上没有魂灯,也没感觉周围的阴风有多么渗骨。 甚至,在进入阴阳路后,他身上的阴煞之气还蛰伏起来了,像是畏惧着,不敢冒头。 “好亮啊……” 萧沉砚循声偏头,对上那双幽沉的美目。 青妩直勾勾看着他,眼神让萧沉砚感到几分陌生,不是平时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反而带着不含人性的贪婪。 像是饥饿的兽,瞧见了美味。 “什么好亮?” “你啊。”青妩压下翻涌起来的贪婪劲儿,努力翻腾出一点人味儿来,“你怕是不知道,在这条阴阳路上,你的存在有多亮眼。” 亮眼吗?萧沉砚没有感觉。 判官笔哧溜咽了口唾沫:“之前就知道他命格贵重,但被阴煞之气遮挡了,看不出到底贵到什么地步。” “啧啧啧,这一身功德金光还有王命龙气,天生的帝王命格,难怪阿妩你敢让他直接来走阴阳路了。” 萧沉砚忽然蹙眉,又看了眼青妩。 刚刚他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在讲话,那声音就是从青妩身上传来的,虽听不见具体内容,但萧沉砚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萧沉砚垂眸,忽然问道:“这就是人死之后的世界吗?黄泉路?” “这里还算不上黄泉路,只是人间与阴间的夹缝。”青妩说道: “黄泉路长十万八千里,无数游魂野鬼游荡在其间,须得有鬼差拘魂才能走完,再渡黄泉,方能至阴司。” “而在阴阳路上游走的,或是枉死之魂,或是冤死之鬼,它们对人间执念未消,会一直游荡在此处,寻找一个重回人间的机会。” 萧沉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握住了青妩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若我要寻一人的魂魄,是否也能在此处找到?” “找不到。”青妩摇头:“我知你想找谁,但他们的魂魄不在这条路上。” 萧沉砚想找的,无非就是先太子和先太子妃。 但不幸的是,不只她的父母兄长死后魂魄失踪。 萧沉砚父母的魂魄,同样如此。 十年前,他父母在东宫自焚,她父母兄长死于北境,事发在同一日。 “萧沉砚。”青妩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我是来帮你的,你愿意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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