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看来我们只能等着了。” 有心急的女同学立马说道:“什么等着,好看的被她们二中的人挑完了怎么办,不行我今天中午就过去看看。” 要不是还要上课,她现在就想去买头绳。 “也是,我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饭了,跟你去看看。” 其他女同学听到这,纷纷表示要一起去看看。 …… 后排男生也在讨论这事,“哎哎,你们听那帮女生说了吗?二中门口卖的头绳可好看了。” 他同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女的,你关心这干嘛?” “我给我姐姐妹妹买不行吗?” 同桌打趣道:“你怕不是听人说卖头绳那老板长得好看,故意去看美女的吧?” “是又怎样,你管得着嘛!怎样,哥几个去看看热闹不?”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的很,能凑热闹当然要去啊,周围几个男同学都起哄道:“去啊!看美女谁不去啊!” 杨森林见哥们苏聪没表态,问道:“聪哥,你去不去?” “不去。”苏聪从窗外收回视线,没精打采道。 他想像那天一样在学校见到苏晚,虽然跟她道歉是不可能的,她不该抛弃他们的,但他还想劝她回家,爸妈很担心她,可申市太大了根本找不到她在哪儿。 “好吧,就知道你不去,我跟大壮他们一起去。”杨森林耸了耸肩,又跟别人勾肩搭背地火热聊了起来。 中午午饭后,杨森林趁着午休和看热闹的同学出去了,但仅过了半个小时,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聪哥,那卖头绳的老板是……”杨森林喘了口气,“是上次你看呆了的那美女,你前几天不是告诉我说她是你姐姐,你在找她吗?” “你说清楚点!” 杨森林无视苏聪震惊的神色,对他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跑这一趟,可累死他了! ****** 苏晚今天生意出奇地好,中午没一会儿带出来的货就卖的差不多了,听买头绳的高中生说她们是附近一中的,也来买头绳,还问她什么时候去她们学校门口,她只能笑而不语。 因为她不准备去一中,二中的话明天再卖一天,就转移摊位去下一个区的学校了。 其实不用苏聪警告她,作为一个伤透父母心的不孝女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当自己死了一样,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等苏父苏母年老后,她还是会像前世一样打养老费,即使他们不稀罕自己这仨瓜俩枣的,即使他们也像傅白榆一样把钱原封不动地打回来。 该做的她不会推卸责任。 这一个月,她还挺顺利的,可能是跟她打游击队一样摆摊有关,没碰到找茬的和管事的,苏晚除了下雨天不出来外,其他时间嘛,一般是上午在家做头绳,中午坐公交车在学校放学前赶到卖一会儿,下午就去图书馆学习,等到傍晚放学又去摆摊卖头绳,这样下来,平均一天能挣五块钱,最多的一天卖了八块钱呢,一个月下来倒是挣了一百多块了。 足够她下半年的生活费啦,高考也报了名,不过她高中毕业证校长没给她找到,苏晚是用初中毕业证报的名,虽然这次高考她不抱什么希望,可万一呢,总之考试前她肯定是要歇息一段时间全力备考的。 最后两条头绳买完,苏晚也快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今天手里的货都卖完了,她下午就不用再过来,虽然可以回去拿货,可这样的话一来一回的耽误两小时不说,车费也不少,而且家里的材料也快没了,所以她等会儿去图书馆看书前,要去趟前面的裁缝铺拿碎布头,这还是她专门花钱请裁缝师傅给她留的。 苏晚还在盘算着,家里的雪花膏也没了,要不要去百货商店买盒八块的珍珠膏,毕竟为了卖头绳她最近可晒黑了不少,再也不是白得发光的模样啦。 现在又没有防晒衣,防晒伞,防晒霜什么的,而且戴帽子肯定也不行,她自己当发型模特后,东西才会卖的特别快,还要穿的好看,要不然她宁愿穿长袖长裤。 这珍珠膏可比一般的雪花膏贵五块呢,功效也更好点,要是一个月前,她肯定舍不得。这不赚钱了嘛,她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买点好的也没什么。家里没出事前,她很虚荣矫情,用的都是最贵的东西,抵得上一家人一个月口粮钱的珍珠膏自然也经常用,爷爷奶奶也惯着她吃好东西,用最好的东西。下乡后,怕晒怕苦怕累的毛病虽然不得不改掉,但其实也没吃太多苦,自己教书也有工资自然想买的都会在最大范围里满足自己。 放学后的校门口不算安静,还有一两群男生从她面前晃来晃去地打闹,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不过倒也可爱有分寸。这也是她暂时没选择去工厂外头摆摊的原因,成年猥琐男可没这么好对付,虽然有点自夸和杞人忧天的嫌疑,但她的确是惹眼,要是有烂桃花死缠烂打怎么办? 她拒绝,也真的敬谢不敏。 走出二中附近,过两条街就有一家百货商店,可身后一直跟着那人让苏晚头疼不已,她刚刚过街角的时候瞥了眼,又是她的好弟弟苏聪。 这次不知道又要警告什么? 苏晚转过身,一脸狐疑地眯着眼看向他,“你跟着我干嘛?” 苏聪嘴硬道:“路这么宽,又不是你修的。” 嘶,是他的错,嘴太快了。 苏晚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转身就走,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嘴这么硬,也还是那么欠扁。 步伐有点快,还绕着弯地走在树荫下,苏聪见她跟以前一样的一副娇小姐模样,眼底露出嗤笑。 可看到苏晚这身打扮和周围男人女人的回头率,苏聪笑容一垮,望着苏晚的背影,脸上都是不赞同的表情,苏聪快步上前,皱眉问道:“你每天都穿这么好看?生怕自己遇不到流氓骚扰吗?人家穿的白衬衣黑裤子多好看啊。”就你要穿裙子打扮地鲜花一样。 要不是她是他姐,他才懒得管呢,现在申市表面看起来治安不错,可随着回城青年增多,他能感觉到这几个月就没有年前安稳,苏晚的脸也太过标致。 苏晚停下脚步,面带着笑容,却猛地抬手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苏聪!路不宽,你管的倒是宽,你有点眼力劲吧!” 出于她的安全考虑,可以理解苏聪的话,她承认她柔弱,她吃过亏,尤其是被沈民瑞为了冯希薇扇巴掌成耳穿孔后,也立马去学了自由搏击,虽然是皮毛,但最起码有一些自保的技巧,也能给自己争取更多求救的时间。 但爱漂亮穿得好点就有错嘛?她没有衣着暴露,也在这个时代的条条框框里干干净净规规矩矩地穿衣服,这身裙子还是前两年的老款式,怎么就碍眼了,就该被流氓骚扰? 苏聪感受着来自苏晚的死亡凝视和胳膊上一阵钻心的痛,识趣地选择闭嘴。
第20章 第 20 章 苏晚买了一圈东西出来后, 将买好的东西提着准备去图书馆,自然没理跟在她屁股后头的苏聪。 确实路这么宽,他要去哪儿, 她也管不着,至于现在已经到上课时间, 这臭小子又逃课了关她什么事? 前世她要病死的时候可没见他管过自己, 她上辈子这辈子可没欠他什么! 快进入六月份啦,中午天也热地很,公园门口有冰棍卖, 苏晚买了根,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晃悠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苏晚自己是悠闲,不过苏聪却有些沉不住气,倒不是眼馋她手里的冰棍,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只是自己这样跟了半天,半点回应都没得到, 虽说两人从小就不是很亲近,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像她跟屁虫一样的相处方式, 但他想跟苏晚说点什么。 他回城后的这段时间也看了很多大戏, 像什么曾经举报亲生父母导致父母下放的, 见父母回来后上面还了房子,补发了这些年的工资, 又纠缠着要认回父母的……以前登报断绝关系的现在又登报恢复关系……还有什么,夫妻一方出事, 另一方立马离婚的, 改嫁后不幸福见前夫/前妻好好地回来了, 又想要死要活求复婚的。 每家每户都是鸡毛一地。 相比起来苏晚其实也没那么不可饶恕,而且他也不知道下放前她和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导致苏晚气冲冲地要断亲,还写了字据,爸一气之下也就签了字,不过好歹没登报纸上广而告之。 这东西应该也没啥用吧? 想到这,苏聪不由得跟上去和苏晚并排走,但是呢,问题来了,他究竟想跟苏晚说些什么呢? 下放这么久,除了父母,那边的人都不怎么跟他说话,他缺乏聊天这方面的经验,刚刚又很不愉快,看着苏晚脸上熬出的黑眼圈,想了半天才道:“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说你不要脸的,也不该说你穿的衣服花里胡哨的。” 苏晚这黑眼圈应该是为了挣钱,熬夜做头绳熬出来的,想来也是,回城的知青很多都过的艰难,更别说无家可归的苏晚了,肯定过得更辛苦。算了,家和万事兴,他还是低次头把苏晚哄回去见见父母,不管之后大家的矛盾能不能解决,至少让父母他们不用再担心地睡不着了。 苏晚听的一头雾水,脚步也在树荫下停了下来,她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人刚刚不还犟地很嘛,怎么突然软下来了。 莫名其妙! 苏聪眼睫轻垂,思虑良久,组织好语言后道:“我下放后,可惨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聪注意着苏晚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他不需要她表现得多么愧疚,但起码还是要心软一下吧,可此时苏晚露出的神情像是不解和头疼。 他继续道:“那地是大西北一个极其贫困又缺水的山村,戈壁滩上一眼望去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漫天石头和黄土的山,起风时飞沙走石,和江南水韵完全不同,一年到头能洗次澡都是奢侈,村里唯一的井水还是咸味的。” “我和爸妈一开始到那儿很不适应,总是流鼻血,住的是牛棚,吃的也没必比牲口好多少,每天就和牛一起吃喝拉撒睡,很臭很臭。那里每年的八月到次年三月,都是天寒地冻的,最低温度有零下十几度,可我们只有一身破棉袄,还要在那根本就凿不动的地上开垦庄稼。有一次傍晚我去山上捡柴,还遇到了一头狼,如果不是爸点了火把来找我,我可能活不了。” 初来乍到时只觉得苍茫、震撼、野性,可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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