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再熟悉不过。 情蛊没有发作,反而舒张着很舒服。 王姮姬很快意识到了是谁。 她极度难以置信,在黑暗中瞪大了眼镜,这里可是层层守卫的建章宫,郎灵寂如何在夤夜穿梭到她身边? 她心情复杂,仿佛孤军奋战多时忽然遇见了援军,“郎……”之一字方要出口,便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 “王小姐,那日探监时怎么折辱我的,还记得吗?” 黑暗中郎灵寂泛着淡淡清讽的笑,拷问着,口吻冰寒,翻着半月前的旧账。 王姮姬身子下意识颤抖起来,那日探监时她头脑一热,不仅在他面前放肆地提了既白,还用恶毒的话侮辱他。 时候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记得,半夜特意找她报复,令人胆寒。 “你想怎样,”她警惕道,语气几丝没底气的心虚,“这里可是皇宫……” 郎灵寂不知何时藏了一条银链子在身上,正是那日御史台锁他的那条。他将她熟练地从被窝中揪出,剪了双手在背后,给她套上锁链,咔哒一声扣上铁扣。 “还能怎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且你也说了这是皇宫,不准叫。” 锁罢,他冷冷地逼视,有意无意地挑衅,拍着她肩膀欣赏她窘迫的样子。 王姮姬瑟瑟打了个寒噤,金属铁链锁在手腕上带来冰凉的触感,强大的禁锢力使她丧失一切反抗能力,摇摇欲坠,连维持平衡的坐姿都很艰难。 睚眦必报,心胸狭窄,手段狠毒,素来是他……此时她分外怕郎灵寂。 “别,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她染了畏惧,身体不受控制哆嗦不停,持续往墙角缩,“你不要在皇宫,求你了。” 郎灵寂将她推倒,目光寸寸扫过她双手被锁左右挣扎的样子,轻笑,“不知谁扭曲如蛆虫呢?” ——正是当日她羞辱他的话。 王姮姬隐忍地嘤咛了声,忘记了御史台这锁扣的特点——挣扎得越厉害倒齿严丝合缝越深。她左右扭动,原本平坦的床单被蹭出凌乱的褶皱来,无力佝偻着。 “你别太过分!” 这里终究是皇宫,司马淮的眼皮子底下,他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入侵者。 郎灵寂道:“那日是谁过分?” 他对旧账记得格外清楚,那日她肆无忌惮对他的折辱,他即将一一复原,变本加厉地重现在她的身上。 王姮姬又羞又愤,仰头承受,锁链窸窣直响。最可怕的是和他这般暧然接触,体内情蛊也不合时宜地活跃起来了。 糟糕,情蛊一发作她就会失去理智的头脑,心甘情愿被他折辱和玩弄。 她在帷幔内跪在他面前,被情蛊折磨得头痛如裂,红着眼圈隐带央求,“我错了,郎灵寂,你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他二指钳起她的下巴,凉丝丝的,好整以暇道:“郎灵寂是你叫的?” 她深吸了口气,道:“雪堂。” 郎灵寂置若罔闻,欺身在她耳畔,“情蛊认主,那我是不是你的主人啊,王姮姬?” 他剐了剐她,像逗养的一只猫。
第114章 报复 王姮姬秀目含煞, 极为不配合,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真像一只被俘获的猫。 她咬牙道:“究竟谁是主人?” 她是琅琊王氏的家主,他才是签卖身契做长工的。现在倒反天罡, 他要做她的主宰者。 郎灵寂道:“情蛊在你体内, 你是被牵制者,每月我给你解药,难道我不是主人。” 哪次漏掉她就得被情蛊反噬, 她的性命不牢牢攥在他手中吗? 王姮姬愈加羞赧,瞧他悠然自得掌控一切的样子, 真想扑上去撕了他。可她双手被锁链反扣在背后, 微小挣的力道犹如蚍蜉撼柱, 于事无补。 “呃……”她脸蛋憋得涨红,脖子青筋暴起,如一只折断翅膀的蝶,齿缝间溢出一句话, “算我求求你了成不成?” 郎灵寂好整以暇睥睨着她双膝跪伏的屈辱姿势,用当日她折辱他的语气, “堂堂琅琊王氏贵女也有今天, 王姮姬,我还真有些不认识你了呢。” “郎灵寂,”王姮姬肌肤烫得厉害,眼尾红似桃花, 咬牙切齿, “你别太过分。” 郎灵寂无动于衷, 居高临下, 宛如玩弄一只卑微的蝼蚁,“让你叫什么?说。” 王姮姬恼怒窒息。 苦于受制于人, 挣了犹豫许久,她在巨大的压力下妥协了,牙关格格打战,声音模糊,艰难开口: “主人。” 他摇摇头,得寸进尺,“不是这个。” 挑起她的下巴,“更确切一点的。” 王姮姬浑欲滴血,身子哆嗦如风吹树叶。那个称谓他从前教过她,虽只一字之差,远比主人更羞赧。 “玩笑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她身为琅琊王氏贵女,若说出那两个字真没法做人了,会被其他贵女耻笑死,名声扫地,还莫如直接投缳自尽。 “……那绝不可能。” 郎灵寂懒洋洋双手抱胸,“真的不叫?” 王姮姬斩钉截铁,“不。” 他道:“你明知道拒绝不了,还挑衅我的底线。” 王姮姬摆出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岿然不动,脊梁骨凛然挺得笔直。锁链没成拘束她的工具,反而是她傲骨的点缀,琅琊王氏贵女天生有傲气。 郎灵寂以一种平静方式回望她,耐心告罄,直接用一记眼神活化了她体内情蛊。 情蛊顿时密密麻麻流动在血液中,显得异样高兴,将王姮姬逼得如欲裂开。 “说不说?”他再度问。 “别。” 她在情蛊的逼迫下顿时怂了,大口喘粗气,眼尾如滴血,终于松口叫道, “夫……主。” 她都不知道怎么昏昏涨涨说出这句话的,尊严碎成了一地渣滓。 郎灵寂扯唇呵呵,“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王姮姬脑子乱成麻线,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日在御史台欺辱了郎灵寂。 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 后悔,真是后悔啊。 “你真放肆。” 她思索他话语的另一番含义。 她入宫的这些时日,一直是郎灵寂当王家的代行家主,他力庇王家族人,带领王家子弟在宫门口下跪,拿捏皇帝,避免灭门惨祸,代行家主做得有模有样。 他不是爱狎昵的人,却夤夜寻来刻意说些主人不主人荒谬的话,莫非暗示她把王家家主之位正式禅让给他? ……届时王家就完完全全在他手里了。前世,他确实是王家的家主。 王姮姬眼睑轻颤,刹那间明悟,怪不得他得到了一切还咬死不肯和离,原来是图谋家主之位。 虽然他并不姓王,王家一女婿,但以他对权力的痴迷完完全全做得出来。 她自以为将所有家当和盘托出,却漏了最重要的一样——家主之位。 他自己做家主不比什么契约都牢固? 王姮姬脑袋猛地往旁边一甩,脱离了他的掌控,“够了,别闹了。” 郎灵寂的手空荡荡悬在半空中,捻了捻,兀自回味着捏她软腮的触感。 “怎么,生气了?” 王姮姬手腕暗暗挣着,道:“你这般折辱我我当然会生气。” “生气也没用。”他声色平静,音质格外冷清,“对不住,今日必须得教训你。” “不要。”她双脚乱蹬着,脸色羞红而难堪,极是后悔那日在牢房手欠招惹他,须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你就饶过我这一次,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郎灵寂忽略她那些微小弧度的抵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还在讨价还价,“你放过我这一次的话,我愿和离作为补偿。” 他冷笑,掐了掐雪腮惩罚她的轻狡,“好处都让你占了……” 王姮姬腮边烫丝丝的有点疼:“为什么不?王家落难,琅琊王您正好抽身而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是您一贯的行事准则吗?我们两家只是契约关系,王家落魄没什么值得您利用的了。” 郎灵寂未曾正面回答,“牙尖嘴利。” 王姮姬试探着:“你现在留下是图谋更大的东西吧?” 比如真真正正的家主之位。 郎灵寂垂了垂鸦睫,并无此意。 从他的角度,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 若单纯从利益的角度考虑,他和她早可以和离。他已位极人臣,对王家的恩惠远比王家对他的多,王章已死,他不再需要这桩婚事扬名立万了。 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章既临死前将她托付,他便要照顾好她,以她和琅琊王氏为第一顺位,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她做了他的妻就永生永世别想和离,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 毕竟她当家主和他当家主毫无区别。 郎灵寂捧着她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王姮姬发出几丝不规律的气音,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皇宫,皇宫是他为所欲为的吗?若被皇帝发现…… 郎灵寂很忌讳她这时候想别的男人,骤然停下来,“王姮姬,记得没错的话我和你是正式夫妻吧?” 既然是正式夫妻,皇帝来了又怎样,本来是皇帝拆散了他们。 王姮姬无言以对,此时倒有些感谢司马淮把她弄进宫了,使她少受了半个多月零敲细碎的折磨。 郎灵寂再次将她抱住,第一次觉得那道链子那般合适,刚刚好将她锁住,使她无法反抗,服服帖帖呆在他身畔。 王姮姬却觉得这场面很难堪,生理性地溅出点泪,极不情愿埋在他的肩头,被他身上冷调寒山月的气息迷得头疼。 郎灵寂墨眉蹙了下,擦掉她的泪,“哭什么?”该她哭的还在后面,现在才哪到哪儿,他甚至还什么都没做。 她声音低糜,哭得安静,唯恐皇宫巡逻的侍女和侍卫察觉,“郎灵寂,我不想与你接触,每次跟你都很害怕。” 这回轮到郎灵寂一噎,不想,她凭什么不想呢?她有情蛊的操纵因为很想与他接触才是,难道她意志那么清眀? 蓦然想起前世她不是这样子的,每每用各种借口请他去屋里,言语暗示,拽他衣角,今生却总有隐晦的隔膜。 他思索片刻,给她一个理由,“情蛊的解药又该给了,你好好的。” 这理由着实站不住脚,和他平日的缜密弗如远甚。可他只知道自己很想念她,如果不这样骗她今夜就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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