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此微微一笑:“好在殿下还能给我三分薄面。”而后又面漏难色:“但我不能总用这招。所以还是要多看书。” 看不进去,就硬看。 温心不懂这些,书籍他看的也多,但多数都是话本子。 所以递了一块糕点给她,指尖短暂的相交,让温心感觉有些发烫,但看女子平静无波。 温心没来由的有些郁闷,反问她道:“我好看吗?” 祝佩玉点头:“好看。” 温心没好气道:“那你看书不看我!” 祝佩玉愣了愣,视线终于脱离了书籍,转眸落在温心清隽的脸上,认真道:“真的好看,所以我才要克制。” 温心一愣:“克制什么?” 祝佩玉:“克制自己对你动手动脚。” 温心:“……” 温心白她一眼,脸上却染上一抹绯红。 阳光透过半开的竹帘,斑驳地洒在室内,檀香悄无声息的在空气中弥漫。温心目光停留在窗外摇曳的竹影上。一如他的心,与那随风摆动的竹叶般起伏不定。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自言自语,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祝长生……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祝佩玉静静看着他,她的眼神有几分动荡,最后却归于平静。 温心见祝佩玉沉默,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事后看字迹,才确认你不是祝佩玉……”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是祝佩玉,但不是那个祝佩玉。” 思及过往,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 一滴泪悄然滑落,如同清晨的露珠,坠落在温心的手背上,那冰凉的感觉让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我很后悔,后悔为什么那晚做的那么决绝,不给你一点辩驳的机会。”他哽咽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担心我日后生计,留下银子和配方;担心我再遇良人有姻缘牵绊,又将放夫书交给白小……你明明事事为我考虑,你却只字未提,任由我作天作地的误会你、愚弄你、伤害你,丝毫都不计较,到头来,还被我狠狠捅了一刀。” 他抬头,泪光盈盈地看着她,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仿佛是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花,让人心生怜惜。 “祝长生……你那时的心,该有多疼。” 祝佩玉沉默良久,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温心,过去了。” 温心崩溃摇头:“你不可能从那场大火里活着出去,就像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大变性情。我明白,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从前是,现在也是。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珍惜……” 温心泪如泉涌,嘴角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无助和脆弱,却固执看着她,哀声求她:“祝长生,我知道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你求求上天,不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好不好?” 温心脸上一抹绯红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一瞬间,祝佩玉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仿佛有无数根纤细的银针,齐齐扎进了她的心头,带来一阵细微而又尖锐的痛感,紧缩着,扼住了她的呼吸。 她伸出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去抚摸他的脸,想要为他拭去泪珠,只是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那苍白的脸颊时,突然改变了心意,她的动作变得坚定而有力,猛地扣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拉近。而后低头,吻住了他……
第44章 赵府的浮尸案迅速得到了解决,赵欢颜因故意谋害他人被判处斩首之刑。赵固因未能妥善教导女儿,被贬至民州。然而,鉴于赵固多年来对兵部的贡献,女帝特别允许她在目睹女儿的行刑并收殓遗体之后,再启程前往流放地。 祝佩玉听到这一消息时,手里的馒头差点掉在了地上。 女帝人还怪好的嘞。 温心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感到一阵无力,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焦虑。明明祝佩玉的气血有所恢复,为何手部的控制力却突然丧失?她急忙为其诊脉,却发现脉象依旧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温心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了,世间竟有这般蹊跷的毒,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却探查不出一丝异样,只是看起来面目苍白,毫无血色,就连有着神医之称的师父见了,也毫无头绪。只撇开脸道:“别治了,是药三分毒,这个时候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运气好的话,她能顺利活到死。” 刘清山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直白了。 但还是将爱徒吓的双腿一软,差点又泪如雨下,如果不是蒋幼柏哭声太大的话…… “老祝她真的好惨呐。” 刘清山默默瞥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她迅速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但凤思霜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住所已为神医安置妥善,”凤思霜凤眸盈出淡淡水光,声音带着一丝无力:“还是要劳烦神医想想办法。” 刘清山的脸颊微微抽动,幸好他年事已高,皮肤松弛,不易被人察觉他的情绪波动。 彼时的祝佩玉正咬着笔杆子凝神看着京城的地图,书中只说凤思楠的根据地在城外的一处偏僻地,但这范围大了去了。 大皇女三个月的禁足马上临近尾声,她要抓紧把这地儿翻出来,让老大去举报她。 搞不好,一直斗的乌眼青一样的老大老五,能够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凤思楠不是最喜欢坐山观虎斗吗?倘若有一日她置身于角逐场内被双虎斗,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祝佩玉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正美滋滋的幻想那场景时,房门‘嚯——’的一下开了。 祝佩玉条件反射地跌躺在藤椅上,手肘不经意磕到了扶手,疼的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只能呲牙抚着胸口,咳嗽得气若游丝:“也不知我这是怎么了,才站了一小会儿就感觉全身无力。咳咳咳……” 搁在平常,温心早就小跑过来扶她起身嘘寒问暖了。可祝佩玉咳了好久,来人都没有理会。她的心头一跳,一种被忽视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她狐疑地歪过脸,意外对上了刘清山森冷摄人的脸。 祝佩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嘿嘿一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您老什么时候来的?”说着,她一骨碌爬起,为她搬了一把椅子。 刘清山冷哼一声,取出药箱里的银针包展开:“老身瞧你这病也是辛苦,不妨给你来几针,早日解脱了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让祝佩玉感到一阵寒意。 祝佩玉原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真的捏着一根超粗的针头,作势就要往祝佩玉的身上戳。祝佩玉看着她手里的针,惊恐地连连退后:“刘、刘……刘神医,您莫冲动。” 刘清山继续逼近,直至将她逼近墙角:“针是粗了点,但你已病入膏肓了,针粗见效方快。”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说罢,对着她狠狠一扎。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后院,午睡的鸟儿惊恐展翅,不多时,只剩下一根羽毛缓缓落在庭院的石子路上。 房门吱——的一声开了,看着迎面而来的三张脸,刘清山淡定地拢了拢衣袖:“老身也是第一次行此针法,没想到起效甚快,祝吏书已经好多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仿佛对自己的手法颇为自豪。 三人登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温心喜极而泣:“多谢师父。” 蒋幼柏握拳一碰,脸上洋溢着敬佩之情:“果然是神医,一出手方见真章!” 凤思霜正色点头,追问:“如此?祝吏书有痊愈希望了?” “嗯,就是此针法太过刚烈,且行针时一次比一次痛苦。”刘清山缓缓回头瞥了眼惊魂未定的祝佩玉:“还是要看祝吏书的身体能不能抗的住啊。” 祝佩玉:“……” 温心摸去了眼角的泪痕:“有徒儿陪着她,她定能战胜病痛。” 蒋幼柏脸上带着乐观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祝佩玉康复的那一天:“不过是扎扎针而已,我相信老祝一定能挺过去!” 凤思霜探头进去,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祝吏书,本王命你坚强一点,否则本王就砍了你的脑袋。” 祝佩玉欲哭无泪、瑟瑟发抖:已老实,求放过。 祝佩玉压根没病,她两个多月前突然端着碗汤寻到了刘清山那,询问那汤是否有问题。 汤没问题,只是那汤中的枸杞加入了碎肝砂。此毒一旦体内毒素积累,肝脏的解毒功能就会下降,造成血管脆弱,引发流鼻血等症状。 只是并无凶猛,中毒者不会很快毙命,甚至前期很难让人察觉到什么异样。 所以刘清山教了她一招,在她需要流鼻血时,吃上她调配的药丸并扎自己一针,便能流鼻血不止。 她面色发白,纯纯是血放的多了;至于咳嗽手抽筋,刘清山以为她就是欠揍了。 她的济世堂还有大把的患者,哪有功夫陪祝佩玉胡闹,收拾了她一番后,忙不迭的离开了安北王府。 只是马车刚入闹市,就被迎面而来的马车拦住了去路。 看着车厢内的凤思楠,刘清山淡淡道:“礼公主这是何意?” 凤思楠嘴角浮上一层笑意:“想刘姨了,所以想请刘姨过府一叙。” 说的是请,但语气坚决不容有辩,刘清山坐的四平八稳:“老身不甚荣幸,只是济世堂事务繁杂,老身实在抽不开身,望礼公主海涵。” 凤思楠笑意敛起,一脸悲意:“在隐瞒磐宁疫疾一事上,本宫确然有错,刘姨待本宫从来亲切疼爱,如慈母一般。”她放缓了声气,柔声道:“稚女犯错,您再如何生气,随意责骂便是,因何不能原谅?” 刘清山抬了抬眼皮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显然对凤思楠的言辞并不买账:“礼公主折煞老身了,您乃天之骄女,凤女凤孙。老身万万不敢以慈母二字自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幽幽又道:“至于磐宁一事,殿下有殿下的打算,老身一介白衣,实在不懂政要之事。殿下如今毒素已清,身体康健,老身于您而言再无用处。” 她的语气中带着冷漠,仿佛已经与凤思楠划清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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