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无双捏住他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楼倾阙,你这是在对我表达爱慕之情么?” “……嗯。”楼倾阙眼神和她对上,视线躲闪,不敢看她,面色酡红。 他别开眼睛,从书桌下取出一个锦盒,将其递给时无双,一向和缓的嗓音,如今听来却带着紧张的颤音,磕磕绊绊道:“我、我……定、不负……卿、卿相思意。” 时无双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枝玉簪。 做工不算很完美,一看就是某人亲手打磨的。 她想起前些日子,每次来时看到他熬红的眼睛,还有他手上时不时出现的细小伤口,不禁柔和了眉眼。 她收了簪子,唇角翘起,“我收了,还有——刚刚你叫我什么?” “……”他被抓包,忽然变得忸怩起来,最终在时无双鼓励又期待的目光下,还是鼓足了勇气,轻声唤:“卿卿。” “诶!真乖。”时无双捧着他的脸,直接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男人猝然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时无双忍不住,又亲了他两口。 “卿、卿卿。”他腼腆的垂下眼睫,手指有些发颤,分明是紧张的,似乎还有些激动,却是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意,“我想……来而不往,非礼也。” 时无双笑,“好呀,给你亲回来~” …… 时无双捂着红肿发烫的唇回了宫,一脸古怪。 楼倾阙这病秧子力气还怪大的,气息也很绵长,体质和她比起来似乎还更胜一筹。 要知道,她从小就身体倍棒,力大如牛,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小病秧子身上的秘密还挺多,就像是一本书,每翻一页,都有新的惊喜在等她。 时无双爱极了这种感觉。 自从挑明一切后,时无双越发随心所欲起来。 她的读书奖励也从小花小果子,变成了轻薄夫子,从夫子的一枚吻,到任她亲亲摸摸,肆意调戏。 每天的日子过得十分精彩。 这日,她比约定时间去得早些,却发现院内静悄悄的,往常大开迎接她的房门也紧闭着。 时无双心下一凛,还以为楼倾阙出了什么事,连忙从窗户翻了进去,却见到了一个由冰雪凝砌而成的美人。 美人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阳光从窗缝外流淌进来,落在他的发丝上,折射出亮闪闪的潋滟光泽。 他错愕的望着她,一双剔透的银色瞳孔里盛满了茫然和无措,有点微微涣散的感觉,像是从天穹飘落下来的半透明冰晶。 他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捡起衣裳遮住了自己的头发,又用手捂着眼睛,极力想要将自己藏进衣衫里。 “卿、卿卿……不,吴姑娘,你先出去,我……你别怕,我不是妖怪,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怕……” 他有些语无伦次,整个人都颓丧的垮了下去,背对着她,声线里满是无助和惶恐,像是知晓自己即将被遗弃。 时无双拧眉,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怒气,“你叫我什么?” 他从衣裳的包围中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觑她一眼,试探性的出声:“吴……卿卿?” 见她脸色不对,他及时改口。 “哼。”时无双傲娇的哼了声,然后一秒兴奋,将他扑倒在地上。 “嘿嘿嘿,银白色的长发?银色眼瞳?好稀有,给我摸摸,嘿嘿嘿……” 她摸着摸着,小手不知不觉就顺到了他结实的腰腹上,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他无措的躺在地上,满脸绯色,任她为所欲为,雪发在地面绽开,像是一地流淌的月华。 时无双这才得知,他体弱是使用药物,遮去醒目的雪发和银瞳所致。 她听得皱眉,义正言辞的命令:“以后不许遮了,我喜欢,谁敢骂你是妖怪,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卿卿真的喜欢?”他失神的望着上方的时无双,眼底有藏不住的欢喜。 他遮去头发和眼瞳,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倒也不是真的害怕他人异样的目光。 他只是担心她会将其视为不祥,因此怕他。 但若是她不惧,他也无惧无畏。 “自然!”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露出由衷的笑意,“好,听卿卿的,不遮。” “那个……倾阙,我想……” 她难得忸怩,吞吞吐吐,满脸期待。 楼倾阙轻咳一声,按住她作乱的手,“不许,等到我们大婚……” “……哼!” … 在时无双猴急的盼望中,科考如期而至。 她等啊等,终于等到放榜日。 楼倾阙被皇帝钦点为状元,并且将他指给了公主做驸马。 楼倾阙对于状元之位势在必得,从前淡泊名利,现在却有了想要追逐的目标,自然当仁不让。 听到赐婚,他也不意外,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反而要求见公主一面。 时无双有点心虚,可很快想到,以楼倾阙的聪明才智,应该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便大摇大摆的去见他。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楼倾阙见到她没有丝毫异样,一如往常的温和,唇角抿起腼腆的笑意。 “卿卿。” “找我谈什么?”她大大咧咧坐下。 楼倾阙微微一笑,“早就想和卿卿谈这件事了,听说公主府里有十一个面首,分别是张公子、王公子……” “噗。”时无双刚喝进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清汤大老爷冤枉啊,我没有!” 她不怎么住在公主府,那些面首……似乎是和她一起玩的那些纨绔送的,送的最多的就是小世子,美其名曰是乐师。 没想到却被楼倾阙将老底都扒了出来。 “卿卿,我们成婚后,这些面首要如何安排?听说那张公子、李公子弹得一手好琴,王公子……” 他翻来覆去的念叨,将那十几个面首的名字反反复复的重复了好多遍。 时无双感觉自己差点被醋海给淹了。 一向温和羞涩的男人,也有吃醋小孩子心性的一面。 她上前扑进他的怀里,柔声哄他,“真是个书呆子,都是误会,别吃醋啦,我喜欢谁,呆子还能不知道?其余人再好我也不喜欢,我只喜欢眼前的书呆子,也只要他一人。” “嗯。”楼倾阙不好意思的垂下长睫。 “嘻嘻,你现在是状元了,我们择日成婚,然后……” 她桀桀笑起来。 不能怪她色急,实在是楼倾阙太诱人,她一天都等不了了! 瞧见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她立马横眉竖目,“不准拒绝,楼倾阙,你怎么老是推三阻四,该不会你身体虚,不行吧?” “……”他沉默了一瞬,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危险,“是否体虚……卿卿一试便知。” 时无双眼睛一亮,“这是愿意从了我了?” 他轻轻一笑,“卿卿要我从,我定然配合。” 云雾未曾消弭在晨曦升起之时,而是被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泽,绽放出瑰丽的华光。 他眉眼含笑,仍有些羞涩,话语却万分温柔认真,神色郑重。 他开口的那一刹,她似乎听见了长安花尽数绽开的声音。 他说:“心悦卿卿,荣幸之至。”
第173章 【番外】临渊 时无双是个好命的寡妇,家里的爹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为了攀龙附凤,给病秧子靖王冲喜,就把她这个和靖王八字合拍的嫡女给嫁了过去。 她娘逝世得早,她爹后来娶了续弦,这些年时无双的日子过得不算差,但也没多好。 成为靖王妃,大家都感慨她好命。 可靖王还没拜完堂就突然暴毙了,大家都唏嘘时无双命不好。 时无双可不这么觉得。 以前在家中,还要偶尔看看爹和后娘的脸色过日子。 如今嫁来靖王府,死了丈夫,她就是府内最大的主子。 靖王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太后前两年仙去了,即便太后还在,时无双也无需处理婆媳关系。 王府内冷冷清清,也没有其他宗亲打搅,偌大王府就成了她一人的天下,可谓是人间极乐。 大家都可怜她年纪轻轻活守寡,成了皇家媳妇,上了玉碟,绝无和离或是再嫁可能,她一辈子只能守着空荡荡的王府过日子。 时无双也不跟他们解释,大门一关,每天过着自己罪恶又堕落的快乐日子。 虽然当丧夫王妃的日子很美好,但偶尔宫内有宴会,她也必须盛装出行,前去应付一番。 她懒得和那些贵妇小姐们虚与委蛇,每次只敷衍的出席一下,就找个透气的借口出去躲懒,等到宴会快要结束时,才再次回席。 时无双甩掉侍女,七拐八拐的进了御花园,又通过一条小径,找到一个隐秘的桃园。 看着树上又大又红的桃子,她寻觅一番,找了个最大的摘下来,用手帕擦了擦,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桃子啃到一半,她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有谁在大呼小叫,“抓刺客”的高昂声音顺着风飘到了时无双耳朵里。 她不为所动,抱着桃子继续啃,却听院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看到时无双后,他先是错愕,随后眼中浮上惊喜,凶光毕露,下一瞬,表情僵住,定格在脸上。 一柄剑从男人身后捅出来,将他一剑穿心。 飙溅的鲜血溅了一滴出来,落到时无双脸上。 她蹙了蹙眉,抹了一把脸,又仔仔细细的将桃子看了一圈,确认桃子完好无损后,这才欢欢喜喜的继续啃起来。 尸体里的剑被抽出去,又带出一串血花,这次好死不死,溅了几滴到时无双手上,桃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她神色悲戚得像是死了爹,巴巴抬头,恰好和收剑的男人撞上视线。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衣摆和袖摆都纹着奢华的鎏金滚边,有种低调霸气的感觉。 他的身形极为高大,不声不响的站在原地,宛如一座大山,极具压迫感和威慑性。 男人拥有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棱角分明,轮廓流畅,眉骨高挺,五官锋利,锋芒尽显。 他像是巍峨又嶙峋的高山,险峻崎岖,令人仰望,不自觉的生出一股臣服感来。 时无双歪着脑袋看他,视线扫过男人深邃冷硬的眉眼,对上那双猩红瘆人的红瞳时,微微一怔。 “臣妇参见陛下。”她垂下眼睛,规规矩矩的行礼。 时无双刚才差点以为这人是个高大英俊的侍卫,还想揪着他赔她桃子。 没想到却是那个传闻中的暴君。 关于凤临渊,民间传说不少,比如他残暴专横,铁血手腕,喜怒无常,狠戾薄凉……但也有夸他的赞词,战无不胜,励精图治,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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