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人要发疯? 这是什么非黑即白的二极设定! “千里也会这样囚禁我?” “不不不,我不能剧透,但我可以肯定得说,是另一种疯法。” 卢筠清思考了一秒钟,“不说也无所谓。不过,你能不能把我带出去,关在这个屋子里我快疯了。” “不行,不行,”帽子疯狂地摇起身子,“我不能插手剧情。” 又一天过去了,殷玄没出现,却叫来了援军。 裴云舒和柳季景来看她。 裴云舒依旧明艳美丽,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柳季景则一改浮浪模样,化身盯妻狂魔,一双眼睛时时黏在裴云舒身上。 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卢筠清打心底里高兴。 在众多的坏事当中,总算有一件好事发生。 “落月。” 裴云舒看见她就奔过来,紧紧抱住她,卢筠清也回抱住她。 两年多没见,两人有太多话要说,一直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启明星又照亮夜空,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却毫无倦意。 上一次这样彻夜长谈是什么时候? 是了,是在瑶光寺的时候,她们约好去看人鱼神迹,没等来人鱼,却等来烂醉如泥的柳季景。 殷玄从池里捞起他,主持则把她们两人带走。 那时,裴云舒还为自己的祖上是打鱼的而苦恼,两人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人鱼。 如今经历一番曲折,回看那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裴云舒要卢筠清告诉她在迟国的经历,听到盛念纯把她关在水牢里,又几次三番想置她于死地,裴云舒心疼地抱住她,双眼盈满泪水。 “太辛苦了,落月,这一路吃了太多苦。” 待听到盛念纯的结局,裴云舒咬着牙说了一句,“活该。” 默了默,又开口,“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我一直当她是朋友的,觉得她善良厚道,待人又热情。” 卢筠清点头,“想当初进静嘉堂,她是第一个来同我打招呼的,我把她当作在京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很珍惜。” 真心实意当过朋友的人,一朝撕下假面,更令人痛彻心扉。 话题最终聊到了千里身上。 卢筠清拉着裴云舒的手,“阿云,我拜托你和柳公子,劝劝殷玄放我走,好不好?” 裴云舒露出为难神色,“落月,我已经劝过他多次,可他根本听不进。” “至于柳四,他,他本就觉得,你不该跟奚族人在一起。” 裴云舒越说声音越小,时刻观察着卢筠清的脸色,怕她生气。 卢筠清脸上笑意变淡,郑重道,“阿云,他有名字的,他叫千里。” “对不住,落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他对你很好,我只是……唉,羽朝和奚族已敌对数十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心里总是不放心。” “阿云,我还没来的告诉你,其实,千里的母亲,是羽朝人。” 裴云舒睁大双眼,“当真?” 卢筠清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银色的月光照进来。 “我在迟国见过很多人。” “有奚族人,有迟国人,有父母分别来自奚族和羽朝的,也有迟国人和奚族人结合生下的后代,还有些人,他们本是羽朝的后裔,赤河以北被迟国占领后,他们不认可迟国,羽朝又越来越远,他们便成立一个个坞堡,自成一体。” “或许,我们不该以国别来甄别敌友,而是看个人的品性。” 裴云舒深吸一口气,“落月说得有道理,只是情感上我还需要时间来接受。对我来说,始终很难把奚族人、迟国人,看作同我们一样的人” “或许,我也该走出京城、走出羽朝,去别处看一看。” “其实,这些年,殷玄也过得很辛苦。” 见她调转话锋,卢筠清轻笑,“阿云,你莫不是来做他的说客?” 裴云舒摇头,“不,并非如此,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 卢筠清深吸一口气,“阿云请说。” “当日迟国攻破我朝京城,瑞王又勾结盛刺史叛乱,朝廷上下为平叛元气大伤。南福国又趁机蠢蠢欲动,幸而有殷玄,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定住了羽朝的江山,却也搭上了自己的幸福。” “你被掳走之时,他在平瑞王之乱,回到京城得知了你的事,又被派去南福国打仗。我那表弟初登基,年纪又小,若不是殷玄,他能不能坐稳皇位都未知。” “我说这些,不是要干涉你选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殷玄他这些年,除了领兵打仗,从没有别的女人。” “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两日后,裴云舒和柳季景离开。 柳季景此次前来,本就是押送军粮,支持纪州前线,裴云舒本想留下陪卢筠清,谁知京中送来快信,裴国舅忽然中风晕倒,不省人事,只得匆匆返回。 临行前,她再次来看卢筠清,握紧她的手。 “落月,别担心,只要父亲好转我立刻来陪你。” 又安慰她,“殷玄是怕你被奚人,不,被千里掳走,所以才将你安置在此处。” “等过几日情势稳定,他定会让你出来。” 连阿云都帮他说话。 卢筠清垂下长长的睫毛,内心有些失落,裴云舒忽然在她手上轻捏了一下。 她讶然抬眸,看见阿云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她的嘴唇一动一动的,无声得说了句话。 那句话是,等我,我会帮你。
第97章 去找她 裴云舒和柳季景走后,来了范寔。 她在静嘉堂的先生。 范寔依旧风流潇洒,一头长发披在身后,手里时时握着一只酒瓶。 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明明已经年过五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和她两年前初次见他时一样。 “先生”。 卢筠清见了他,立刻恭敬行礼,范寔摆摆手,“为师不在意这些虚礼,你我随意说说话就好。” “我知道,先生是殷玄请来,同我解闷的。” 范寔径自卧到罗汉床上,轻抿一口酒,姿态慵懒,眼神却很锐利, “落月既然明白,不如学着放下,毕竟你的亲族朋友都在这里。” 卢筠清凝视着他,“学生斗胆问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了,先生可曾放下?” 多年前,范寔的未婚妻被一队奚族人掳走,自此音讯全无。 从那时起,范寔便放浪形骸,不就征辟。 听到她的问题,范寔捏着酒瓶的手收紧,一时竟无言。 卢筠清道,“学生也和先生一样,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范寔闭了闭眼,阿苑甜净的笑容,清晰如昨,还有她看向那个奚族青年商人的眼神。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永远失去了她。 人人都道,昌乐侯的亲妹妹被奚族商人掳走,只有他知道,这或许根本不是抢劫,而是一场私奔。 阿苑失踪前,曾来与他对饮,席间她数次欲言又止,怯懦的他选择装醉逃避。 阿苑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只是在给他盖上薄毯时,轻轻说了一句“对不住”。 为着阿苑的清誉,为着昌乐侯府的名声,他选择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半晌后,范寔睁开眼,幽幽开口。 “倒是为师胡涂了,作茧自缚,焉知不能乐在其中。” 他说着,忽然笑起来,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卢筠清轻轻说道,“至少,千里不会违背我的意愿,把我关起来。”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绿叶,放到唇边吹起来。 这是昨日叫下人摘来的,细长轻薄,最适合吹奏叶笛。 先前曾叫千里教她吹叶笛,只学了一首最简单轻快的,也是他最常吹得。 把叶片放到唇瓣中间,轻轻用力,唇瓣摩擦、按压叶片,发出清越的声音。 范寔猛得睁大眼睛,下榻奔到卢筠清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这是谁教你的?” 酒瓶滚到地上,发出骨碌碌响声,范寔双眼圆睁,表情可怕得想要吃人。 在一瞬间的迟滞后,卢筠清缓缓道,“千里教的。” “谁教他的?” “他母亲。” 范寔的双眼痛苦地闭了起来,俄顷,缓缓睁开。 “他的母亲……” “这是我谱的曲子,只教给过一个人,她走后,我再未弹奏此曲。” 卢筠清的双唇颤抖起来,“先生的意思是,千里他,他是…… ” 范寔盯着她,“你说的这个千里,他有没有说过,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母亲很美丽,也很温柔,是羽朝人。” 范寔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一向淡漠的眼睛忽然亮起来,他激动地按住卢筠清的肩膀。 “你有没有见过她?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没有,”卢筠清缓缓摇头,“千里说,母亲在他五岁时就去世了。” “去世了,去世了?” 范寔喃喃重复着她的话,眼里的星光瞬间熄灭,抓着她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颓然地走了两步,身形晃了晃,竟直直栽倒在地上。 卢筠清上前扶起他,“先生,先生你振作点。” 范寔茫然得盯着空气,好半天才找回意识,转头看向她。 “阿苑的儿子是当今的奚族王。” “不行,我要去找从风,这仗不能再打了,他不能杀自己的表弟。” 范寔跳起来,向门外奔去,飘逸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纪州前线的营账里,范寔和殷玄相对而坐。 “据此推断,千里是你的表弟,趁还来得及,收兵吧。” 殷玄英挺的眉毛高高挑起,把刚刚喝净的茶杯握在手中把玩,许久,才淡淡说道,“此事尚不能断定,或许,姑母曾把这首曲子教给别人。” 范寔眯起眼睛,“从风,你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是不是?” 殷玄的目光淡得像水,“就算他真是我的表弟,也不能改变什么。” “姑母是姑母,他是他,他选择做奚族人,做奚族的王,就是羽朝的敌人。” “范先生,你不恨吗?谁都知道,你对姑母念念不忘。这些年,夺妻之仇,难道不是时时折磨着你?” 范寔一怔,随即垂下眼帘,“如果是她愿意的,我有憾而无恨。” 殷玄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先生的意思是,姑母当年,是自愿跟奚人走的?” 许久许久,范寔都没有说话。 殷玄却轻轻笑了。 “换做是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要把她绑在身边,还要杀掉那个人。” “就算他是你姑母唯一的儿子,你也要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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