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壑系好腰带,他身量颀长,宽肩窄腰,之前又病了一场,越发显得沈腰清减若刀削斧斫的苍峰一般,渊渟岳峙,轩轩昂昂。 谢宣心满意足的喝着香甜的玫瑰水,连系统都给惊动了,系统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好奇的问道:“好喝吗?” “好喝啊。”谢宣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在脑海里跟系统闲谈。 “我也想尝尝。”系统羡慕的说道。 “可以。”谢宣十分好说话,“五文钱一口。” 系统:“!!!”谢扒皮,你不要太过分。 系统咽了一口酸水,逞强道:“你这算什么,不过一勺玫瑰甜酱泡的水罢了,你喝过玫瑰露吗?那才是真真好喝的东西。” “你喝过?”谢宣觑了它一眼,态度十分嚣张。 “特别好喝!”系统嘴硬道,其实它没喝过,它连工资卡都是空的,怎么可能有钱买商城里的饮品,只是输统不输阵,涉及面子问题,只能强撑到底。 “你那是香精兑的,我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本味,懂不懂欣赏啊你!”谢宣嗤笑一声,眯起眼睛继续享受。 系统听得心头一跳,它犹疑的看了谢宣一眼,险些以为他的记忆恢复了呢。 没成想谢宣下一句就疑惑的问道:“奇怪?什么是香精?我怎么随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系统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瞬间恢复平静,原来他还是小屁孩一个啊,这便好这便好。 系统不如谢宣能说会道,卡里没钱,账上没有积分,它想喝玫瑰甜水又喝不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谢宣一口一口的喝,十分可怜。 谢宣不经意间抬头见系统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挺了挺胸膛,骄傲的看了它一眼,喝的更香甜了,半晌才慢悠悠的问道:“想喝?叫哥!” “哥!”系统声音清脆利落,丝毫不带犹豫的,一点儿节操都没有。 它不仅叫哥,哥哥,谢哥,谢哥哥,谢宣哥哥叫了个遍,谢宣差不多是村子里最小的孩子,没人叫他哥哥,虽然他渴望当哥,但一直不成,这会儿见系统如此识相,他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当即分了半碗玫瑰水给系统。 一人一统并排坐着喝玫瑰水,样子特别乖。 后来谢宣被谢壑抱去读书,谢宣无奈,只得掐断与系统的联系。 系统仍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香甜的玫瑰水,甚至在系统世界里也喝着,正好碰见借它金元宝皮肤的前辈,前辈不知因为什么事儿,正一脸郁卒的坐在窗前看风景,察觉到有别的统存在,它扭过头去,正见福利区的小乱码在喝什么东西。 系统世界的饮品十分贵重,这小东西任务没做成一个,积分匮乏的很,如何能兑这么金贵的东西喝?! 小乱码见前辈看过来了,急忙捂住杯子道:“我哥给的,不是非法所得。” 前辈皱眉道:“你一个系统,哪来的哥?”说着,它似有所悟,小乱码身旁的馋猫不就那一个嘛,它郑重警告道:“系统就是系统,宿主就是宿主,关系不能模糊颠倒,这是规矩。” “哼,我知道,我就是想喝玫瑰水。”小乱码一脸不服气,它难得看前辈郁卒,不由关心了两句。 前辈摇了摇头,推说只是宿主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块绿豆糕,我会想办法还的。”小乱码突然说道。 前辈等级权限高,一低头正好就看到了小乱码数据团里那个明晃晃的“齐”字,系统绑定的相关信息不互通,甚至是绝密,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吃货,电石火光之间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神秘一笑道:“不着急。” 小乱码打了个寒颤,竟有毛骨悚然之感。 福利区的这个小系统生成年份短,任务经验为零,它此时尚且不知系统习性是会被绑定的宿主影响的,而宿主的习性只与任务相关,小乱码这么爱吃,它绑定的小宿主又这么爱吃,他们要做的任务大概与粮食相关,前辈摸了摸自己手心里的那个“齐”字,觉得天空也没那么黯淡了。
第17章 惠娘回到灶房,扑通扑通要跳出来的心渐渐平稳了一些。 她刚刚绝对不知郎君是在换衣衫!!也不是故意要闯进去的!!她可以拿她的厨艺发誓!! 想到这里,她突然泄了一口气,便是她要解释什么,郎君肯信吗?! 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赶紧做点心吧,明天可以搭隔壁谢家的牛车去县城。 惠娘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的杂念都甩出去,然而半晌后,她又不禁叹息道:郎君生的可真俊,宣哥儿就像极了他。 洁白如雪的面粉在案板上铺陈开来,惠娘从面粉中间用刮板分出一个小窝,放了一块猪油,一勺白砂糖,少量开水,慢慢将其与面粉团起,揉匀再分成若干等分的小剂子。 她做着做着,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想央求郎君来做,只是经过刚刚的那出尴尬,她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与他说话了。 她想了想,离后院老远就提声喊道:“宣儿,宣儿。” 谢宣此时正被他爹圈在怀里读书,看得他直打盹儿,又不敢睡,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出门玩呢,就听见阿娘在唤他,真是打瞌睡有人给递枕头。 “爹爹,阿娘在叫我!”谢宣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刻从谢壑的怀里钻出来。 “嗯,去吧。” 谢宣如蒙大赦,闷头就拉开书房的门往外跑,生怕慢一步他爹就会变卦。 谢宣哒哒跑到灶房,挠了挠头问道:“阿娘,什么事呀?” “问问你爹有空不?若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刻个字模子吗?”惠娘一边低头忙活手里的活,一边对谢宣说道。 “哦!”谢宣转身就跑,将他阿娘的话顺利传达给他爹。 谢壑听完之后,点点头道:“有空,问你娘刻什么字?” 谢宣得了他爹的指示迅速跑到他娘面前传话:“娘,你要刻什么字?” “鲜花饼。”惠娘继续头也不抬的说道。 谢宣嘚嘚跑到书房道:“我娘要刻鲜花饼三个字。” 谢壑修长的手指一顿,他将手中的《时文选粹》放下,听到儿子的话后又问:“阴刻还是阳刻?” 谢宣此刻学聪明了,他隐隐觉得哪里好像不对,纵然他娘手头忙着,他爹可没事干啊,做什么他在中间一趟趟传话,累的像只小陀螺,多傻。 谢宣抬头问道:“爹,你还有啥想说的吗?一并说了吧。” 谢壑轻笑,揉了儿子的冲天鬏一下,又道:“问问你娘要刻多大的,用什么字体刻,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谢宣点了点头,走到灶房,将父亲的话一股脑的问了出来,惠娘听后纠结了片刻,然后道:“就是往日的点心上戳的那种红印子,让他看着刻就行,也没什么额外的说法。” 谢宣得了指示,立马回到书房将他阿娘的话告知他爹,他别的重点没抓着,就记住了“往日的点心”五个大字。 看他爹终于不读书了,谢宣又乐意往他身前凑,然后好奇的问道:“爹爹往日经常吃点心吗?” 谢壑一怔,说实话,他忘了,他一向不重口腹之欲,临安侯府里各主子房里的果子盘和点心盘也从来没有空过,时时都有最新鲜的,他并未曾着重注意过。 此刻他看着儿子好奇的大眼睛,蓦然发现自己亏欠这孩子良多,他低声道:“以后家里也会有很多点心的。” 谢宣坐在一旁的架子上晃动着小脚丫道:“那当然了,阿娘做点心可是一绝。” 谢壑望了一眼无忧无虑的小儿,低头用斧子斫了一块木料,然后用细锯将其裁成正合适的大小,开始用小刀比划着刻字。 一倾耳朵就能听到小人儿真心实意的吹捧:“爹爹可真厉害,爹爹会的真多。” 谢壑笑了,问道:“要不要学?” 谢宣闻言如遭雷击,他果断的摇了摇头道:“等爹爹刻花的时候我再学。” 谢壑失笑,这小东西也不知像了谁,一听书啊字啊等字眼怵得跟什么似的。 谢壑想了想,试图引诱道:“在离我们这儿数千里开外的地方,有个特别繁华的城市。” “什么叫繁华?” “人很多。” “比镇上的人还多。” “多的多。” 谢宣来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你知道这么大的城市,里面住着的人最羡慕谁吗?”谢壑问道。 “阿弥陀佛?”谢宣经常听村里的老媪对着神像许愿,跪拜。 “……”谢壑沉默半晌继续道,“不是,是考中状元的人。”进士及第,东华门唱名,御街夸官,羡煞天下人。 “什么样的人才能考中状元?”谢宣问道。 “读书人。”谢壑答道。 “爹爹勉之!”谢宣小手拍了拍他爹的肩膀,煞有介事的鼓励道。 “……”谢壑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想做天下最好的儿郎吗?” 谢宣兴致缺缺的看了他爹一眼道:“我觉得爹爹更合适,到时候爹爹考上状元,我就是状元之子了,照样很厉害!”关键是,还不用吃苦。 谢壑执刀的手一顿,这小玩意儿!等他启蒙的时候,一定要寻个严师来教导。也不知他像了谁,对读书习字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或许是还小? 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这么大点儿的时候在干什么?父亲常年在外做官,并不常回临安侯府,他小时候窝在养母怀里,听养母讲故事,讲孟母三迁,讲孔融让梨。 一般情况下,他是用不上孔融让梨这个典故的,除非碰到梅夫人的孩子。 明明他也很想要,不愿舍。 母亲总要对他说,将来他是侯府的主子,没必要去争这一毫一厘的微末。 可结果到最后是她先发了疯,父亲如此宠爱梅夫人,怎么可能让他继承侯府的一切,多年谦让惯了,他也本无意争些什么,只有自己拼来的,才是最好的,祖宗荫庇,他无福消受,可哪料他们做事太狠绝,连他下科场的路都要横三阻四的,生怕他得势吗? 侯府的世子之位早已见分晓,是在官家面前过了明目的,无可更改,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谢壑将心底的疑惑按下,专心刻起模子来。 谢宣拿着别的小刀学着他的模样,煞有介事的在木料上戳来戳去,半晌,这小人儿献宝似的拽了拽他的衣袖道:“爹爹,我刻了一朵花,像不像?!” 谢壑抬眸望去,一朵歪歪扭扭的玫瑰花出现在木料上,虽然稚嫩但笔刀下的错落有致,可圈可点,他问道:“旁人教你刻过?” 孰料谢宣摇了摇头,奇道:“可是这种花不就应该这么刻的吗?” 谢壑点了点头道:“不错。”他面上不显,又指了指旁边多余的木料道:“会刻小狗吗?” “我刻了你就给我买吗?”谢宣适时问道,他十分想要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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