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查。是你们闯入了人家的地盘,受点伤便当是教训了。”祁昭说。 大影恭肃应声:“是。” “另外,你让胖影和高影去查一查长恩伯蒋固康,还有长恩伯府诸多事宜,查清来禀。”祁昭吩咐道。 “是。” 大影领命后正欲告退,却又被祁昭唤住: “等等……然后你这阵子,便回陇州一趟吧。” “啊?这是为何?”大影问。 “不是你之前与朕说要回一趟陇州,处理族中事宜吗?”祁昭敛下眸光如是说。 大影微微发愣,他之前确实跟陛下提过此事,但陛下当时并未应承,这会儿怎么突然答应了? 见大影站着不动,祁昭又说: “怎么,你又不想回了?也行,那以后都别回了。” 大影慌忙否认:“不不,属下没有不想回。属下多谢陛下恩典,待处理完族中事宜,即刻回京。” 祁昭这才点了点头: “嗯,不急。” 大影觉得今天的陛下有些怪,却偏偏又说不出怪在哪里,见陛下对他挥手,大影赶忙行礼: “属下告退。”
第21章 ◎你要被人泼脏水了。◎ 金梧秋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刘氏商铺要易主的事情告诉祁珂。 到了公主府才知道,原来昨日她们在长乐街分别后,祁珂就让人去调查刘氏的死因了,奈何蒋家那边瞒得密不透风,一口咬定刘氏是骤染疾病暴毙而亡,祁珂的人无功而返。 就打算等到后半夜,长恩伯府守卫松懈之际,带个仵作悄悄潜入,想办法到刘氏的灵堂开棺查验一番。 谁知祁珂的人还没把仵作带去长恩伯府,就得知长恩伯府竟在入夜后就把刘氏下葬的消息。 “下葬了?不是说停灵要七日?” 金梧秋对此也很震惊,如果说昨天她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直接断定了。 刘氏的死绝不是意外。 “他们心里有鬼,怕被查。”祁珂愤然。 金梧秋总觉得哪里不对,问祁珂: “他们知道你在查他们?” 毕竟连夜下葬这种事情肯定会让人起疑的,他们冒着被怀疑的风险也要连夜把人埋了,只能说明把人埋了比不埋对他们有利。 “知道了吧,否则也不会吓得连夜把人下葬。”祁珂说。 金梧秋脸色微变,祁珂见状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事情不对劲。”金梧秋若有所思的说。 蒋家对刘氏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有问题,祁珂自然也看得出,蒋家自然也知道别人看得出,那他们为什么连装都懒得装一下呢?就好像故意等着让人去怀疑。 但等到祁珂如他们所愿开始怀疑,派人上门去查的时候,他们又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连夜把人下葬,这不更坐实他们心虚吗? 这些行为的逻辑不太对啊。 “当然不对劲!”祁珂愤慨不已:“锦娘就是他们害死的。” 金梧秋摆手,表示不是这种明面上的不对劲,正考虑该怎么说的时候,就听公主府门房来报: “公主,有人到咱们府门前丢臭鸡蛋和屎团子!” 祁珂先是一愣,而后暴怒: “混账东西!什么人敢到公主府撒野,不要命了?还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等着本宫亲自去收拾吗?” 门房被骂很无奈,若非事情眼看不可收拾,他也不会进来讨骂。 “回公主,门房守卫已经动手了,可为首那人自称是长恩伯府的二公子蒋商,身上还披麻戴孝,涕泪纵横的向人控诉公主您害死他娘亲,要,要,要您偿命!小人进来禀报时,都看见巡城御史带官差赶来了,门外百姓群情激奋,都要,要声讨您呢。” 祁珂被门房砸过来的话弄懵了,倒是一旁金梧秋问: “从他们上门闹事到现在大概多长时间?” 门房想了想,回道:“不到……一刻钟吧。他们刚闹事,咱们府卫就出手阻拦了,原本只有几个地痞无赖帮着那小公子,很容易就能制服的,可今儿也不知怎的,周围一下子聚集了好些个看热闹的人,都帮着那声泪俱下的小公子声讨公主。” 祁珂这时终于反应过来: “胡说八道!是姓蒋的那小子吗?我什么时候害死他娘亲了,他空口白牙的造什么谣?明明是蒋固康有问题,来人啊!去把蒋固康给本宫唤来,我倒要让他跟他儿子当面对质,看看究竟是谁害死了那小子的娘!” 门房刚要领命去传长恩伯蒋固康,被金梧秋拦住: “你别冲动。此事透着蹊跷,我估计就算你现在派人去抓蒋固康也抓不到,他未必不知你要抓他对质!” 祁珂稍加冷静后问: “什么意思?他知道?” 金梧秋沉吟片刻:“恐怕他不仅仅是知道。蒋商的所作所为,以及一系列反应,不是他一个孩子能筹划出来的。” 昨日她们去长恩伯府,蒋商看她们的眼神确实不对,但直到她们离开,蒋商也没敢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可偏偏一夜过去,他娘亲被连夜下葬,他居然就敢带着几个地痞无赖到公主府门前闹事。 祁珂的公主府位置不算偏,周围却也绝对算不上热闹,那么今日围观的人怎会突然变多?还有从事发到现在不到一刻钟,巡城御史居然就收到消息带官差过来‘平乱’了。 这么大动静,背后若无推手才叫奇怪。 而这个推手,十有八|九就是长恩伯蒋固康。 金梧秋此刻倒是有点明白他的意图,如果真如她所猜不错,只怕事情不会到此为止,他定然还有别的手段。 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金梧秋结合刘氏死的时间—— “糟了!”金梧秋脸色突变:“你要被人泼脏水了。” 祁珂心情混乱,静不下心思考的她有些不解:“什么脏水?” “害死刘锦娘。”金梧秋沉声说。 蒋固康让蒋商到公主府门前闹事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刘氏的死扣在祁珂头上,毕竟刘氏死的时间就是在她被祁珂赶回家后两日。 祁珂也意识到了不对,但事情发展的速度却已经快到来不及阻拦的地步。 在金梧秋说完那些话后没一会儿功夫,门房那边又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宫里来人了,太后召云华公主入宫觐见。 金梧秋暗自心惊,竟连太后都惊动了,祁珂此去宫中,只怕要百口莫辩。 ** 麟趾行宫。 祁昭也听说了太后要召见祁珂的消息,将正批阅奏折,用朱砂笔的空隙间对一个身形略显肥硕的黑衣暗卫问: “什么时候的事?” “回陛下,午后不久。”暗卫回:“是早上蒋贵太妃进宫哭诉之后,太后才决意召见云华公主的。” 祁昭将批好的奏折放到右手边那一堆上,又从左边拿起一本没批阅过的,拿在手上无意识翻了两下,却是不批。 这个蒋固康倒是一步一步算得够精的,祁珂本来就不聪明,哪里是这种人的对手。 看来他家金老板怀疑得不错,刘氏之死确实跟蒋固康脱不了干系,但蒋固康技高一筹,只怕从他对刘氏下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找好了替罪羊,就等着这只替罪羊,毫无所觉的踏入他事先布置好的陷阱中。 “去趟大公主府,让她也进宫一趟。”祁昭如是吩咐。 他那个素来没头脑的五姐姐这回怕是惹上事了,没人进宫保她的话,不仅会被莫名扣上害死勋爵夫人的罪名,赔付金钱事小,禁足一年的刑期是跑不掉的。 暗卫领命告退,被祁昭唤住: “办完之后,再去蒋家祖坟一趟……”
第22章 ◎一口血淋淋的黑锅。◎ 祁珂被太后传召入宫,谁知永寿宫里已经有一出大戏搭好了台子在等她了。 太后谢氏端坐凤椅之上,雍容华贵的面容上略带无奈,身旁站着一位妙龄少女,是现任信国公谢礼之女谢婉,太后的侄孙女,因太后在宫中寂寞,时常将她召入宫中陪伴,在宫中住个一月半月也是常事。 下首是一位颇为富态的老夫人,正是为先帝诞下瑶华长公主的蒋贵太妃,她当年比太后谢兰早几年入宫,长恩侯府嫡长女的出身颇为贵重,又是第一个为先帝诞下子嗣的,若非后来长恩侯府犯下大错,被降爵夺继,地位一落千丈,说不得蒋贵太妃还能更进一步当皇后呢。 只可惜人命天定,蒋贵太妃认识到自己没有当皇后的命,渐渐也就歇了争斗的心。 原本先帝后妃都该在宫中养老,但新帝亲政后给先帝妃嫔们提供了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宫养老,后妃待遇不变;一个是放出宫去,不可婚嫁,但能保留太妃之位,在宫外开府别住,一应用度仍按宫中份例。 两个选择一经提出,太妃们欣喜若狂,几乎都选了后者。 蒋贵太妃也不例外,虽然她娘家如今式微,但好歹是一份羁绊,更何况她还生了个长公主女儿,就算与她不太亲近,但母女关系不可改变,心里很有底气的蒋贵太妃拾掇拾掇就出宫开府别住了。 既享有太妃尊荣,又能见识宫外多彩生活,平日还能与娘家人走动,蒋贵太妃出宫后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今日若非为了娘家侄子主持公道,蒋贵太妃其实都不太愿意再入宫来的,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欺负到自家子侄头上的人是位公主,凭她太妃的身份还不足以惩治,只能求太后出面。 恭立在侧的蒋固康神情略显严肃,交握的双手手心一片湿润,后背发凉,足见其紧张程度。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真的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原以为刘氏被五公主厌弃驱逐回府,是上天送给他的最佳动手时机,只要过了头七,人一下葬,他再模棱两可的说几句,就能把刘氏之死暗暗栽到五公主头上。 可他没想到五公主虽然驱逐了刘氏,却对她还有些情谊,竟亲自来府吊唁,蒋固康心虚不已,还是柳氏心思沉稳,立刻就想出了后续的对应之策。 既然不能暗暗栽赃五公主,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暗暗栽赃的事提到明面上来,让五公主坐实逼死刘氏的罪名。 而要做到这些,光靠长恩伯府是不行的,于是,他们就想起蒋家还有一位享太妃尊荣的长辈在,只要让蒋贵太妃相信刘氏是被五公主逼死的,那事情也就好办了。 反正逼死人这种事最难解释清楚。 他又不要五公主为刘氏偿命,他只是想把自己摘干净,让所有人都相信刘氏是被五公主厌弃驱逐后想不开自尽而死的就行。 祁珂缓步走入殿中,对太后谢氏行礼: “云华见过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对祁珂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云华,你可知哀家今日为何传召你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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