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心疼儿臣,好叫儿臣多带几碗回去,也叫兆佳氏尝尝呗?太医说她孕吐厉害需要进补,偏偏温补些的她都吃不进去。” 牛乳是好东西,允祥是真想给媳妇补一补。 乌雅氏笑着偏头看耿舒宁,“那你就再做几碗。” 耿舒宁温吞点头,“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甜汤的方子也早就备着,回头十三贝勒可以请太医先看看,是否合适十三福晋进用。” 允祥忍不住点头,他倒是不怕太后这里的吃食会被人动手脚,可适不适合孕妇,确实得谨慎。 他止不住又夸,“还是皇额娘调.教出来的心细。” 乌雅氏顺势将自己的打算对着胤禛说出来,“九洲清晏也没几个得用的,更没个女官领头。” “额娘身边这几个都伺候得不错,不如你今儿个就领了回去,否则惦记着你的身子,我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耿舒宁心下一紧,匆匆抬头,偷偷看胤禛,心下焦灼得厉害。 这狗……这位爷还记得那晚在养心殿的承诺吧? 她偷窥的眼神,不出胤禛所料地落入他眸底,他心底又气又想笑。 这小混账嫌弃他还上瘾了。 他不动声色,抬头看乌雅氏,“皇额娘的心意朕知道,只是您身边的人都去了朕那里,朕恐皇额娘身边没个得意人伺候。” 乌雅氏失笑,“额娘哪儿就那么娇贵,这几个女官身边都一直带着人呢,伺候得不比她们差多少。” “只要你这身子好了,比额娘身边多少人伺候都叫我开怀。” 耿舒宁咬着牙蹲身,就算再着急,也得先出去把要给十三贝勒安排的甜汤和方子准备好。 她伸着耳朵,忐忑出了门,却始终都没听到皇上的拒绝。 耿舒宁恨得咬牙,看来野史真的太野了,这狗东西就真的不打算做个人! 实则,胤禛知道她着急,却偏要等她慢吞吞离开,才笑着冲太后点了头。 他就是不想叫这小混账太好过。 “既然皇额娘这么说了,朕也不推辞,不过那耿佳氏就算了,她是个有志向的,朕不耽误她的前程。” 太后:“……”风流寡妇这一茬在皇帝这里,过不去了呗? 不待太后心生什么情绪,胤禛笑着解释,“主要朕看她伺候皇额娘最精心,那几个都走了,总得留下一个得用的。” 允祥替自家四哥溜缝儿:“皇兄的心跟皇额娘您一样,最是惦记着您吃睡香不香,您过得舒坦了,皇兄才好放心忙前朝的事儿呐。” 乌雅氏倒是没多想,反正女官不少,儿子实在不喜欢就换其他人呗。 正好她也有点舍不得耿舒宁,这小丫头伺候得确实体贴。 如此,事儿也就这么定下了。 * 等耿舒宁揣着七上八下的心肠,煎熬着备好了甜汤和方子给允祥,太后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这倒不用耿舒宁贴身伺候。 她一回到后殿,就见嘎鲁代她们略有些遗憾和怜惜地看她,屋里叮叮当当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嘎鲁代拉着耿舒宁的小手晃了晃,“妹妹比我们都年轻,往后的造化谁都说不准。” 耿舒宁以为自己要去九洲清晏了,实在是没心情多问,无精打采冲几个人点点头。 “姐姐说的是,你们吃午饭了吗?” 嘎鲁代红着脸笑,“午饭就先不吃了,乌雅嬷嬷叫我们今儿个就搬九洲清晏去,随便垫几口点心就行。” “可……我好饿。”耿舒宁蹙着眉可怜巴巴看嘎鲁代。 吃饭的时间都不给,就要她们去御前卖命,那狗东西是属周扒皮的吗? 其他人因为太激动了,没听出来什么,只有钮祜禄静怡知道耿舒宁的心思,一直疑惑看着她。 这会儿听出了耿舒宁的意思,毕竟她最擅长的就是听消息。 她哭笑不得戳耿舒宁的肩膀,“你不会不知道,我们都去九洲清晏,留下你当长春仙馆的大姑姑,带着其他女官伺候太后娘娘吧?” 耿舒宁转瞬瞪圆的杏眸里就添了几分熠彩,差点高兴到跳起来。 “真哒?我真的可以留下?” 原本还替耿舒宁可惜的嘎鲁代她们,都愣住了。 宁楚格小声问:“耿佳妹妹你不想去御前伺候啊?” 亏她们还以为耿舒宁的沮丧是失落,小心翼翼不敢留下用午饭,就怕太高兴了刺激她。 没想到是她们想多了。 大家突然想起先前‘风流小寡妇’的传言来,一时间都有些拿捏不准,这不会真是耿舒宁的志向吧? 耿舒宁才不会给人留话柄,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她只抿着唇努力忍住笑意,做出为难模样,小声解释,“能伺候主子爷那可是天大的体面,只是我的名声……你们都知道。” “万岁爷最重规矩,先前在前殿就……不喜,与其日夜忧心惹主子爷厌弃,好好伺候太后娘娘,好歹是条活路呀。” 她说得模糊,钮祜禄静怡似笑非笑看着耿舒宁,什么都没说。 嘎鲁代等人则瞬间了然,只觉得耿舒宁说得有道理。 佟常在先前的小话实在恶毒,有了那样的名声,万岁爷定不会留耿舒宁伺候就是了。 与其脑袋别裤腰上做御前女官,不如图太后娘娘一个恩典。 这也提醒了几个女官,若真有一日能伺候万岁爷,她们可得小心提防佟思雅。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 毕竟她们现在体面点说是御前女官,实则就是宫女,还轮不上跟个常在打擂台。 更别提,这位常在至今在宫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爬起来。 * 叫嘎鲁代和钮祜禄静怡她们都没想到的是,她们刚搬到九洲清晏的值房,东西都还没收拾妥当呢,就从宫人那里得到了消息。 皇上叫人回宫传口谕,接佟常在来圆明园,赐住武陵春色。 如今的圆明园还很简陋,武陵春色并非乾隆时期桃花盛开的美景之一,只是五小园子里离九洲清晏最远的一处。 武陵春色左右和后方都是简单修整过的荒凉水泡子和湖泊,一到夜里就感觉周围阴气森然。 谁都不敢住那里,宁愿挤一挤也把武陵春色空了下来,才轮到佟思雅。 一时间,后宫妃嫔和御前女官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佟常在,到底是受宠还是不受宠啊? 耿舒宁也好奇。 那晚在养心殿,皇上将证词给她看,听了她的解释甚至都没多问几句。 她后来回过味儿来了,皇上根本没信那证词,怕是知道佟思雅不清白,纯粹贱嗖嗖来吓唬她。 现在又把人接过来……四大爷心眼子要是真有这么大,就不会因为一个嘴巴子反复不做人了。 她心里腹诽,狗子瞎抓挠,必是要作妖,只这回不知道又要坑谁。
第22章 就算耿舒宁好奇,她在长春仙馆不挪窝,圆明园里探听消息又比宫里难,钮祜禄静怡离开后,她也很难吃到新鲜的瓜,只能遗憾搁下。 至于跑九洲清晏去听八卦,耿舒宁想都没想过。 皇上能放她一马,都是祖坟冒烟儿了,剩下一年,她的任务就是在太后身边苟出水平,苟出新意。 接任长春仙馆女官的,平日里都跟在嘎鲁代她们身边,跟耿舒宁算熟人,一起住在后殿连个磨合期都不需要。 她日子过得别提多顺心了。 宫里头按规矩来说,宫女都有品阶。 相比多为汉人的太监,宫女至少是包衣旗户出身,除了能出宫外,在身份上也比太监占便宜些。 一入宫,大家都是无品的小宫人。 从内务府调.教好了分往各处,小太监不得用就依然没有品阶。 而宫女一出来,洒扫上都是算十品宫人的份例。 殿内伺候的一等二等三等宫女,都是从九品宫人份例慢慢往上升。 能被人称作姑姑,至少也是六品司记份例。 而通过‘特选’入宫的高门姑奶奶们,即便家世相对不好,因都是分往御前和太后宫中,最低就是司记份例。 能负责执掌具体差事的,诸如耿舒宁和嘎鲁代她们,都是正四品的内廷女官份例。 原身耿佳舒宁比旁人幸运。 带她的内廷女官,在康熙四十一年选秀时,不小心摔到了诚郡王允祉身上,被康熙赐进诚郡王府做了庶福晋,由原身顶了那位哈达纳喇氏的缺。 新帝登基后,女官们进入慈宁宫,耿佳舒宁便越过五品,从司记直接提了内廷女官。 因此耿佳舒宁跟刚接手差事的这几个女官年纪差不多,却已经提前做了两年内廷女官,理所当然是大姑姑。 女官们不管内心服气与否,面上却都以耿舒宁为首。 耿舒宁别提多高兴,老虎都跑了,她这猴儿稳当做一年大王,就能出宫浪去! 她没跟其他人抢差事,依然掌管最清闲没有油水的小库房,更爱往膳房跑。 嘎鲁代她们离开,太后可能觉得亏待了耿舒宁,赏了她十块好皮子并一匣子金锞子。 金锞子十两一个,一匣子十个,相当于一千两银子。 原身入宫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也才攒了七百两银子。 一朝暴富,叫耿舒宁怎能不心甘情愿讨好富婆。 出宫后原身额娘的嫁妆想要回来不容易,多攒的银子,都是她以后浪的本钱,自然多多益善。 * 圆明园里水多树多,比起宫里凉快不少,长春仙馆又四面环水,就算白日里都不算太热。 耿舒宁也就不研究什么解暑开胃的吃食,只一门心思想把好吃还不胖人的苏出来。 比如酸菜鱼! 膳房里早就有酸菜,是打盛京那边传过来的不入流腌菜,多用来压肉馅儿不太新鲜的那股子怪味,做成包子,偶尔给宫人开荤。 这样的东西,除了耿舒宁,也没人敢想着给主子吃。 耿舒宁尝过,这酸菜跟后世酸菜不大一样,用水菘腌制。 水菘是什么,耿舒宁还真不知道。 看起来跟白菜差不多模样,吃着不如后世酸菜酸中带甜的回甘口感好,但微酸和脆爽程度相差无几。 圆明园多水,自然少不了鱼,这日耿舒宁一进膳房就发现有几条特别大的草鱼。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酸菜鱼。 * 膳房里就是周喜片出来的鱼片都接近透明,一点都不用耿舒宁操心。 因为宫里膳房的特殊性,不敢叫外人插手,耿舒宁多是动嘴,更放心折腾,请他们片出了好多花样出来。 腌鱼的料酒和酱料,除了耗油没有,其他都是全的。 没有耗油,耿舒宁就请膳房师傅用了他们自制的蘑菇粉提鲜。 随后用蒜头和姜片、豆豉等炒出底料,把鱼骨和酸菜放进去,添玉泉山泉水煮得浓稠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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