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安排观音保从兵部提了几个可以信任的武库管司,到皇庄上驻守,在年节前种了一批福果,放在内务府下头的铺子卖。 除了福果外,叫太上皇用着好的轮椅、按摩垫用上了大内的标记,同样对外售卖。 尚膳局还整理出了慈宁宫那边送上来的膳食单子,选了合适的,往京城外头开了几家酒楼。 时间太短还没回本,送上来的消息也说,酒楼在外头很受追捧。 腊月二十八,内务府送上来的账目前所未有地好看。 即便内务府里一层一层盘剥,短短几个月时间,也给胤禛赚了足足五十万两白银。 这银子,足够叫他将耿舒宁的以下犯上抛到脑后了。 胤禛当晚就吩咐苏培盛,私下里给耿舒宁送了半成的银票过去。 不是不想多送,只是太多了,对耿舒宁一个小女官而言,实在太打眼,那是害她。 耿舒宁刚给了陈嬷嬷一千两,正肉疼呢,捏着御前送来的两万多两银子,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 那夜里被狗咬的气下去了大半,她也不做甩鞭子的梦了,倒更有闲心等着陈家父女的反应,只等年后再慢慢折腾。 * 太上皇思虑再三,还是没入宫。 他私库颇丰,至今还断不了有人孝敬,将宫宴转移到畅春园里,由他负责开销,对康熙不是什么大事儿。 除夕一大早,耿舒宁接到太后送来的口谕,叫她张罗着慈宁宫上下吃顿年夜饭,安排好大年初一的赏银。 耿舒宁恭敬笑着接了口谕,唇角的伤笑得裂开,都没烦躁。 她在大清过的第一个年,实在是太舒服了。 宫里主子都不在,她这猴儿就成了大王。 没人敢问她唇上的伤怎么来的,都知道她跟家里不和睦,只以为是气狠了咬的,更不敢招她。 分红拿在手,慈宁宫上下所有人,对她都满是恭敬和笑脸。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捧着的滋味儿,挺爽。 胤禛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早早带着后妃们到畅春园给太上皇磕头,心情却是不大好。 牛痘早在九月底就安排下去了,效果不尽如人意。 不是牛痘不好,在百姓那里,胤禛这个皇帝口碑确实好了不少。 问题出在欠了国库银子的朝臣和权贵那里,这帮不省心的没白做一回蛀虫,家里都养着府医,也不缺买病牛的银钱。 他们不肯还户部银子,却能让府医去折腾牛痘出来。 连弘昀都能平安种痘,权贵们就更放心自个儿给家里人种痘了。 大不了私下里请太医上门帮着照看,胤禛也不可能明着下旨到太医院,杜绝此行为。 允禟和允俄先前蹦跶时,就是拿自个儿府里的适龄子嗣都种完了痘说的事儿。 这会子,皇子皇孙们都坐在畅春园,允禟在太上皇跟前,得意都快甩别人脸上了。 “咱们都知道皇兄政务繁忙,还要操心国库的银子够不够用,可不敢给皇兄添腻烦,牛痘我们自己种就是。” 允俄嘿嘿笑着帮腔,“我府里养着的大夫医术还不错,回头要是太医院需要的话,大夫送给皇兄用也行,都是亲兄弟嘛!” “就是咱们的银子都拿去还账了,今年给皇阿玛和皇兄的年礼有点不好看,你们可别嫌弃。” 允禵撇撇嘴,嗤笑,“十哥怕不是叫福晋拿鞭子抽出府,才拿不出银子来吧?”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都知道十福晋彪悍,这会子又有了身孕,允俄更是不敢惹,抱头鼠窜从府里往外跑不止一回了。 允禵虽跟亲哥哥不对付,但被额娘和福晋联手收拾了几次,倒也知道乖觉护短了。 他又挑眉看允禟,“就九哥你府里那仨瓜俩枣的,皇兄还能出不起银子给他们种痘?” “你这么爱折腾,跟九嫂先折腾个儿子出来多好!” 允禟气得跳脚要骂,允禵才不惯着他,一手一个将允禟和允俄脖子搂了。 “别七个不满八个不忿地耍嘴皮子。” “咱们兄弟几个也好久没亲香亲香了,走,咱们练练,弟弟保证,今儿个不打脸!” 允禟和允俄大呼小叫不肯走。 可惜俩人酒肉上精通,身子骨一般,完全挣不开允禵的挟制,连老爷子救命都喊出来了,叫人一阵阵发笑。 康熙没眼看这仨丢人现眼的儿子,只勾着笑,玩味转向看似平静的胤禛。 “老三说礼部的章程都定下来了,老九那边讨回来的欠银也够用,老四你打算什么时候定下大典的日子?” 胤禛平静回话:“儿臣觉得龙抬头日子不错,就是怕天寒地冻不好动土。” “再就是三月中二哥的冥诞时候,天儿稍微暖和些,更合适。” 允祉在一旁笑,“其实天冷倒不是什么大事儿,龙抬头日子更吉利些,也能叫二哥地下有知,更早知道皇阿玛的心意。” 允禟偷空把允俄推允禵怀里,死道友不死贫道地跑回来,正好听到。 他嘴快往上跟,“就是,二哥最惦记的,肯定是皇阿玛和弘皙。” “早些叫弘皙住到太子府里去,上朝给四哥分忧,二哥也能安心早些投个好胎嘛!” 胤禛心下哂笑,说得好像这混账到地底下跟二哥聊过似的。 睁着眼胡说八道的模样,还不如那小狐狸哑着声说自己庄周梦蝶呢。 胤禛深邃的眸底快速泛过一丝涟漪,晃了下神。 明明才几天不见那小混账,他这几日想起她来的时候倒不少。 也不知她唇上的伤好了没有…… 允禟还在那儿胡咧咧,打断胤禛的思绪,“听闻四哥先前叫人挠了,这会子还能看到痕迹嘿!” “以前倒不知四哥玩儿得这么激烈,也没听说四哥召幸妃嫔啊,难不成是暗地里金屋藏娇了?” 太后以及皇后、端和皇后等后宫诸人,侍奉太皇太后在寿萱殿用午膳。 晚上的除夕宫宴,才会跟太上皇他们一起到九经三事殿。 这会子九经三事殿后头的清源书屋里,就只有皇子皇孙们,面对这种打趣,都笑得格外放肆。 康熙都跟着打趣,“这倒是新鲜,难不成是老四你身边的女官不会伺候?朕记着你额娘宫里有几个还不错。” 胤禛知道康熙说的是耿舒宁,毕竟这小狐狸没少借着额娘的手,往太上皇这里送好东西。 老爷子向来是用着舒坦的人就喜欢往身边提拔,但今日提起这一茬,不只是为了喜欢。 那套样式古怪的羊绒衣裳,就在胤禛身上穿着呢。 这会子殿内人来人往的,并不算太暖,但他身上已经快起汗了。 确实是好东西,老爷子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也会往蒙古那边动心思。 这是提醒他,尽快将人拿捏在手里,才能保证不会叫人钻空子。 他刚压下的浮动心思,又不可避免波澜起来,奈何那混账东西就是不肯往他身边站。 前几天晚上亲过的柔软,似还在唇角萦绕,确实不错。 “皇阿玛误会了,儿臣这几日太忙,着急上火的吃锅子热出汗来,一不留意挠了自个儿。”胤禛面上不露声色对康熙解释。 “御前女官也是皇额娘调.教出来的,都还算尽心,至于其他的,等过些日子,外地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给些恩典倒是无妨。” 允禟听出胤禛话里的深意,再棒槌也没有愚蠢的皇子。 他眼神闪烁偷偷看了眼依然噙着笑的老爷子,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河南那摊子事儿,他没少从中获利,噶礼也没少往他府里送孝敬,这些事儿都不能深究。 不一会儿,康熙就打发了众人先往九经三事殿去,只留下了胤禛。 “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些东西还是捏在手心里最稳当。” 胤禛刚才轻易压住允禟的造作,康熙很满意,这会子起了指点心思。 “不往后头送也好,别叫争风吃醋毁了正事儿。” 康熙也没忘了敲打,“朕知道你不喜风花雪月那些子事儿,可皇嗣还是该上心些,宫里孩子太少了。” “胤禛,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过完了年开笔之前,你去奉先殿帮朕上几炷香,有些教训得牢记,你明白吧?” 胤禛平静点头,老爷子是孝庄皇后养大的,祖孙俩最忌讳的就是帝王情深。 他心下失笑,他怎么会对个身上疑点颇多的混账动心,老爷子实在是操心太过。 他看向康熙的眸光清沉,平静得毫无起伏,没了外人有些话就好直说了。 “皇阿玛不如赏儿臣个隐秘些的庄子,叫人出宫也不错,至于宫里,耿家不止一个嫡女,恩典给谁都行。” 反正那混账不想待在宫里,让她出去体会一下宫外日子到底好不好过,叫她拿回生母的嫁妆再回宫也不错。 只是那时候,景仁宫她短时间内就不用想了。 学不会听话的狐狸,总得付出些代价。 胤禛这话叫康熙很满意,老四在这点上,比胤礽要掂量得清。 “回头朕叫梁九功把地契给你送养心殿去。” * 耿舒宁并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就这样轻描淡写被定下来了。 当然,就算知道,她也无所谓。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人还能叫尿憋死吗? 但有时,她和胤禛的想法总有相似的想法。 那狗东西随时随地都敢发青,纯粹是被女人惯出来的。 但他没见过女人真正的‘热情’,有些事儿,不叫他自己亲身体会,他不会懂。 陈珍在除夕宫宴后,避开人来到了耿舒宁值房。 与陈嬷嬷不同,陈珍不是长袖善舞的性子,一举一动比陈嬷嬷还严肃。 进了屋,陈珍二话不说,一丝不苟地跪在耿舒宁面前。 “只要姑娘能帮奴婢定下女儿的亲事,让我夫家安分下来,奴婢这条命就是姑娘的。” 她抬起头,眸中的疯狂叫人震撼。 “无论姑娘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奴婢绝不会有一个不字!” 耿舒宁沉默片刻,母爱的力量,她其实不太懂,两辈子她都没什么亲情缘。 她掂量片刻,起身将陈珍扶起来,实话实说。 “提高你在宫里的地位,让你夫家有所忌惮,眼下我能做到。” “干涉你夫家给你女儿说亲,叫他们再也不敢伸手,需要时间,我不能保证你女儿等得及。” 但这一点,她也有解决方案,“就算成了亲,也能和离,保住你女儿的命最重要,这点我能帮忙,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若是耿舒宁没口子地答应,陈珍反倒会怀疑,现在耿舒宁掰开了说,她心里最后一点迟疑也打消了。 在过段方面,她跟姑姑一样,毫不迟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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