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知道,是萧越散尽了作为男主的气运,将她从漆黑中唤醒。 而他虽然不记得她了,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记忆,以后总会有重新回来的那一天。 但她看到萧越耳尖泛着红夸她好看时,又觉得这记忆还是慢些恢复才好,难得见萧越耳尖发红。 沈晚捧起萧越的脸,在他脸颊上重重嘬了一口。 声音响亮至极。 萧越猛地吸了一口气,手用力扣紧了船沿。 他娘子看起来柔弱可爱,怎么…怎么如此生猛。 但是… 萧越忽然坐直了,双手圈住了沈晚的腰肢。他看着怀中的沈晚,认真地问道: “我也可以…亲你吗?” 沈晚用指尖戳了戳萧越的唇,笑道:“你不应该这样问,你应该说——‘娘子,我要亲你了…唔…” 细雨疏疏,江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一程风雨数年不休。 但好在此后,再也不必惧怕风雨。 番外 番外一:时夜×江凝 那夜命人安置好昏迷不醒的萧越后,江凝被人簇拥着走出了有些狼藉的殿内。 她身后有几排宫婢提着风灯,其余各人,有撑伞的,有拿着备用的暖炉的,一排一排站过去,时夜被挤到数米开外,只能远远跟着江凝。 他刚失了一双眼,走起路来还有些不习惯,只是听脚步声,勉强辨认出前方几列宫婢忽然停了下来,他于是也立在原地。 片刻后,他感到有人走近,然后一只如暖玉一般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江凝牵起时夜,和他慢慢走到前方,又和他一起往前走。 “陛下。”时夜轻声唤道。 “方才不是还唤妡妡?怎么现在又生分起来了?” 时夜薄唇开合半晌,低下头,轻声说出几个字。 “不合规矩。” 江凝侧头看他低头不语的样子,蓦地笑起来。 “怎么,如今先皇还尚在呢,你就要同我委屈,问我要名分了?” 时夜轻抿了抿唇,几度张口却没能答得出来话。 方才他见江凝离他相隔甚远,如众星捧月般,又是将来的女帝,光耀无极。而他,刚瞎了眼,一无是处,再唤她妡妡简直放肆至极。 然而他心中所想还绝未到江凝说得这般,是在同她委屈,是想要名分这样暧昧又似邀宠的地步。 但他也无法否认。 毕竟……没有名分,怎么成呢? “好了。”江凝摸了摸时夜的脸颊,“方才出了殿是因为我想阿晚的事想得入了神,绝非故意丢下你一个人,以后不会了。” “你从我还是江大小姐的时候就跟着我,还愁没有名分吗?”江凝牵起时夜的手,自顾往前走着。 时夜终究将‘我不是在讨要名分’的话语咽了下去,只闷闷回了一句: “哦。” 时夜方才自己一个人走在后面时,脚下步伐还在试探,如今他倒是任由自己的步履跟着江凝。 “你这般毫无防备地跟我走,前面是火坑,也跟着跳么?”江凝问道。 时夜步伐微微滞了滞。 江凝将目光从时夜的脸上的血色上移开,她正想说‘以后自己要好好看路’的时候,蓦地听见旁边的人回答了一个字。 “跳。” 江凝笑了笑,用力拉了拉时夜的手。他被扯得微微有些踉跄,刚稳住身形,就听见江凝说道: “不带你跳火坑,带你跳浴池,你身上很多血。” 不知想到什么,时夜的耳梢红了一片。 江凝疏然收了笑,“眼睛,还能治好么?” “治不好了。” 江凝敛了眸子,继续带着他往前走。 一路无言,踏雪而归。 回到寝殿后,江凝召了医官,为时夜的眼睛上了药,又用抹了药的白纱覆眼。 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归于平静后,江凝对时夜道:“去沐浴吧。” 方才从时夜眸中滴落的血,将他的衣衫都浸透了。 时夜被江凝牵着跨下浴池,本来在清洗发梢血迹的他,忽然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凑到了自己唇边。 “漱口。” 时夜有些不解,手接过杯盏,正要问江凝为何沐浴时要漱口,又听到江凝说: “方才你吐了血,好好去去血腥气。” 江凝顿了顿,指尖点点时夜胸膛,“不然我该怎么亲你?” 时夜霎时感觉自己手中的茶盏好似变得奇烫无比,正端在手中左右踌躇之际又感觉自己的手被江凝握住。 茶盏重新凑到了他唇边,江凝用杯沿强硬地撬开时夜的唇,将茶水灌入他口中。 微微有些清苦的茶香将血腥气完全冲淡。 但这种每时每刻都知道下一秒可能要发生什么实在是让人倍感煎熬,时夜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好在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听到搁下茶盏的一声脆响后,江凝便紧紧贴住了他。 唇舌勾缠在一起的感觉,他早就无法抵抗了。 只是如今,这把火烧得愈发旺。 水面忽然惊起一圈涟漪,一声抽息后,涟漪逐渐变成摇晃的波纹。 …… 番外 番外二 江辞×原身 一 【为了避免系统判定我为多男zhu文,用安乐指代原身。】 书斋前,安乐公主徘徊多时。 她知道休沐日江辞最爱来这里买书,她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就是为了在这里等他。 只是她的裙摆未免有些长,街畔车马行人络绎不绝,不似在宫中那般人人都为她让道,于是她的裙摆被路过的牛车踩了一脚。 黑色的蹄印在鹅黄色的裙摆边缘,安乐握着娟帕的手立马捂住了嘴,急得像是要哭了。 “放肆!!” 那赶牛车的人是一对年纪颇大的夫妻,头发花白,面黄肌瘦,那老婆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 听见安乐这声厉喝,那婴孩立即啼哭起来。 年迈的二人见安乐打扮精致地如同瓷娃娃一般,便晓得这是贵人。一想方才冲撞了贵人,立即软了腿跪下来。 “贵人恕罪,方才是我们瞎了眼的。” “什么贵人,我乃当朝五公主。” 那两人听了顿时面露骇色,磕起头来。 “公主恕罪,草民真是瞎了眼的!” 那婴孩哭得响亮,吵得安乐头疼,她被踩了新裙子,本来心就烦,便示意左右两位婢女去捂那妇人怀中的婴孩的嘴。 那老妇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爬着向后退。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公主饶命呐!” “本宫只是让她别哭了,本宫又不是要杀她!本宫要杀的是这头牛!” 那老汉一听,顿时急了,“公主,小人家里儿子儿媳全都死了,只留下这一个小娃娃。这牛老了,早就干不动活了,可是小的没有办法,只能拉它出来赚些钱,不然娃娃都没有吃的!” “您若是杀了它,等于要了我们的命啊!!我和老婆子已经干不动活了!” 安乐听了心里愈发焦躁起来。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谁才是公主?本宫今日开开心心穿了新衣,难道就该被你们踩吗?” “公主,求求公主别杀老牛,公主气不过,打老婆子我就是了!求公主高抬贵手啊!” 安乐认真想了想,虽有些气不过,但还是勉强同意了,“那就你来赔罪好了。” 她见这里唯一能动刑的东西是驱牛的鞭子,但鞭柄看起来又脏又臭,于是她颇有些嫌弃地示意左右。 “你们来打。” “是。” 鞭子一下一下抽在那妇人脊背上,那老汉扑过来护着她,安乐见了烦心,冷喝道:“方才是你要我打,现在又被护着,耍本公主不成?给我用力打!” 鞭声越来越响亮,年近花甲的人哪里守得住这个,那老妇被抽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口鼻都来血。 路过的人听见五公主的名头,热闹都不敢看。 看着地上的血,安乐有些嫌弃地捂了捂嘴。没成想她一偏头,看见她心心念念的人站在身后数米外。 江辞神情错愕至极,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安乐。 安乐神色霎时间欢愉起来,她笑得灿烂至极,双手提着裙子在他面前悠悠转了一圈,问道:“阿辞哥哥,好看吗?” 江辞连一个眼神也未分给他,径直走到老妇身前,全然不顾血污,一撩衣摆跪地扶起她。 那老妇却一边推开她,一边压低了声音悄悄道:“年轻人,别管老婆子我,面前的是公主,惹不起的,可别让你也受了罚。” 江辞愕然片刻,阖了阖眼,温声道:“莫怕,我乃当朝御史,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江辞将人扶起,又唤了自家驱马车的两个小厮来,吩咐道: “你二人驱这牛车将人送去府中,让小姐为他们瞧伤。” “是,大人。” 安顿好一切后,江辞看着远去的牛车沉默良久才转过身,一双眸子中满是锐利。 “公主以为,你何以如此尊贵?” 安乐听见这冰冷的声音,方才见到心上人的欢喜也褪了大半,她撇撇嘴:“自然是因为我出身皇室。” “皇室为谁所供养?” “哎呀,阿辞哥哥问这个做什么?我今日特意穿了…” 江辞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安乐,将她逼近狭小的空间,说出的话语调冷漠到极致。 “皇室是为百姓所养!他们的一黍一苗,都是皇室中人的一锦一缎,他们供养皇室,却被皇室视作刍狗。你从前也口口声声唤他们为贱民,可他们何贱之有?奈何要以贱呼之?!” 安乐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你…你放肆,你竟敢妄议皇室,我让父王治你的罪!” “那公主尽管去啊!”江辞袖中的手都有些发抖,“公主去求陛下杀了我!今日这话我一定要说,你娇纵蛮横,暴戾恣睢,奢靡成性,安乐二字,你配不起!” 安乐被这副模样的江辞吓得又往后缩了缩,半晌,她试图伸手牵住江辞的衣角。 “阿辞哥哥…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江辞却是一甩袖,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 安乐快步跟上去,想要为自己辩解。 “阿辞哥哥,你不知道,是他们先冲撞了我!我今日为了见你新裁的裙子,还未让你见到就被踩脏了,难道他们不该罚么?” 江辞蓦地顿住脚步,一个寒凉的眼风直直扫向安乐。 “若我晚来片刻,她就死在公主的鞭下了。她的命,抵不上你的裙摆,是么?” “可是是她有错在先,即便是她死了,也只能怪她上了年纪经不得打,怎能怪我?” 江凝眼中寒凉慢慢柔和下来,化作波澜不惊的死水,他静静注视着安乐一脸天真的脸庞。 面前这个人,真是恶得浑然天成。 安乐莫名觉得江凝这双眸子深不见底时,比方才似结了冰霜还要可怕。 良久,江辞收回眸光,欲转身离去。 安乐还欲再追上去,却听到低沉到极致,仿佛压抑着无穷怒火的两个字。 “滚开。” 安乐一怔,豆大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从来没有。 婢女匆匆上前为她拭泪,安乐一把挥开了她们,强忍着泪水,又提着裙摆追上去。 “阿辞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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