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自己装熊示弱的原则,她涨红着小脸低头不语,见她这样,虞瑶得意洋洋的转过身去:“大姐,昨天先生讲的这儿我还有点不会,先生马上就要来了,你快给我讲讲。” 虞嫣朝虞姣抱歉的一笑,回头给虞瑶温和的讲了起来。 虞姣貌似委屈的低着头,实则心里却在暗叹,看来今后的几年都得这么夹着尾巴做人了,这位大小姐小小年纪就玲珑八面;二小姐明哲保身紧跟大姐的步伐;三小姐性子天真最是受宠,坏心眼没有,就是有点看不得有人比她好……如此一来,她只要做一个乖乖听话性子懦弱的小可怜,相信还是可以平安度日的。 正想着,只见从旁边的座位上悄悄递过来一本薄册子,虞姣侧头一看,正是二姐虞蝶。 虞蝶见她望过去朝她含蓄一笑,而后默不作声的摆好了纸张开始写大字,用行动表明,这本书她只是暂时不用。 看着对方的动作虞姣心里一暖,有些开心的翻开了薄薄的册子,然后就傻眼了。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经过了九年义务教育、七年应试教育的虞姣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特么是个文盲!这绝对不是繁体字,或者说这绝对不是她以前曾经看过的那些繁体字,不过再一想,中国的汉字演变了几千年,而她来的地方更是一个架空的王朝,所以这字变的多胳膊少腿其形各异,她应该可以理解,嗯,真的可以理解。 不断为自己洗脑的虞姣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她心里的小人把桌子一掀,就差没仰天长啸:那个谁谁谁你给姐出来,敢不敢把姐放到正经的历史中去? 正愁呢,帘栊一挑,一名较为严肃的中年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那女子穿着件石青色素面妆花褙子,双唇紧抿,进来后最先看向虞姣,等看到她手里握着的书册面色一缓,似乎颇为满意。 接着她检查了虞嫣等人昨天写的大字,挨个品评之后才来到虞姣近前,声音和蔼道:“可是四小姐?” 虞姣慌忙起身施礼:“先生好。” “嗯,坐。”那女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拿起她桌上的《女训》道,“四小姐的功课学到哪了?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今早上就被告知多了名学生,是虞府上的四小姐,虽然没见过这位四小姐,但想到府上的几位小姐知书达理表现都很好,再加上刚刚一进来,就见小姑娘打扮得体的坐在椅子上看书,所以这先生对虞姣的印象颇为不错,觉得这会是一名好学生。 她哪知她心中的好学生,听到这话差点找地缝钻进去?饶是虞姣觉得自己脸皮够厚,想到接下来的话也忍不住面上发热:“禀先生,学生尚未读过书。” 女先生怔了怔,而后温和的笑道:“可是未曾读过《女训》?那《女戒》读了多少?” 不忍这先生满含期待的问下去,虞姣硬着头皮直接道:“先生,学生还尚未启蒙。”这话够清楚了吧?不能再听不懂了吗? 尚未启蒙?看看身子比自己矮上半头的虞姣,再看看手拿毛笔一脸懵懂的虞纯,女先生大受打击的单手扶额,双唇又下意识的紧抿,明显是一副‘让我死了吧’的表情。 虞姣不忍直视的缩了缩脖子:呜呜呜,她也不想啊,都是穿越大神的错!
第十一章 【孺子不可教】 “先生?”虞嫣慌忙起身扶住女先生,同时担心的解释道,“四妹从小在冯姨娘身边长大,冯姨娘常年身体不适,无心力教导四妹,因此耽误了学业,望先生细心教导,其实四妹姣儿还是很聪明的。” 姣儿?“哪个姣?写来我看看。” 虞姣再次涨红着脸无措的看向先生,这次是真红,绝对不是装的,她的姣是代表美人的姣,一个女加一个交,问题是,天知道这朝代把这‘姣’字演化成啥妈样了?万一写错了就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自己的名字都能写错,先生会怎么看她? 似乎知道她的难处,虞嫣忙提笔写下大大的姣字递与先生,那先生一看纸上的字,脸上的柔和不在,看向虞姣的目光也分外严厉。 姣,有两个读音,一为骄的音,意为美人。二为洨的音,意为淫乱。 这府中的小姐不管嫡庶都养在大夫人身旁,只有这位四小姐却是由姨娘养大?姨娘还‘体弱多病’以至于无法启蒙,这话显然是留了情面,定是那姨娘是个以色侍人的,她自己就是烟花媚形之色,用什么教导孩子? 再细看虞姣,穿着虽然得体,可身如杨柳,下颚尖细,小小年纪眼中波光流转,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哪有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秀气? 因为一个名字,这女先生彻底厌恶了虞姣,可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虞府上的四小姐,她虽清高却也是受聘于此。按捺着心中的不悦,女先生回头找出给虞纯准备的大字,放到虞姣的桌案上道:“既然四小姐尚未启蒙,那就和五小姐一起描红吧。”说罢也不再看她,转身开始给虞嫣三人上今天的课程。 看着纸上那秀丽端庄的字迹,虞姣没辙的开始坐下练字,没教笔顺没教握笔姿势,连这字叫什么都没教,这先生纯属在放羊吃草。 一节课半个时辰,先生休息,几位小姐也可以喝点茶水吃些点心。 见虞暇拉着两位姐姐有说有笑,虞姣很没出息的来到虞纯边上,低声道:“五妹,能教教四姐怎么执笔吗?” 正因写字厌烦的虞纯,一听这话当场来了精神:“四姐,我教你。”说罢,她重新执起毛笔对虞姣道,“先生教的是五指执笔法,因为我人小没力气,所以要把左手垫在右手腕处,这叫枕腕。” 刚刚摆好了一个姿势,就见门口处守着的奶娘过来道:“五小姐,夫人交代过,您写字半个时辰必须要起来走动走动,否则对您身体不好。” 见对方满脸堆笑却又满眼警惕的神色,虞姣默默的挪回座位:呜呜,她又被人嫌弃了…… 一个上午,不管是大小姐二小姐还是三小姐,甚至连五小姐都得到过先生的表扬,只有虞姣,先生拿着她那鬼画符似的两张大字,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整张脸上都写着‘孺子不可教也’。 这也就是虞姣萝莉身御姐心,否则非得被打击的哭鼻子不可。 将要晌午,人家姐妹手拉手一起准备吃饭,苦命的虞姣又捣腾着她那两只小脚往自己的梅园跑,别误会,这地儿不实行缠脚,她是天生脚小,原主又长时间不运动,今天来来回回这几遍,简直快把她给走废了。 回到屋里顾不得伺候小姐洗面,香柏先端来热水,脱去虞姣的足衣,把那一双红肿的小脚泡在水里,见虞姣小声的抽着气,她忍不住道:“小姐,要不咱们和夫人说说,后罩房咱们也能住,奴婢好好收拾收拾,再拿熏香熏熏屋子,想必住着也差不了多少,怎么也比这来回走路要强啊?” 感受着脚上的阵阵刺痛,虞姣强笑道:“没事的,母亲说的有理,再说我也确实舍不得离开梅园,就这么住着吧,多走几次习惯就好了。”虞夫人就是想让她跑,跑少了说不上还有什么招,只要对方能高兴就先这么跑吧,权当锻炼身体了。 端饭回来的香绮正听到这话,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脚,她狠了狠心道:“小姐说的没错,这走路全在锻炼,你看咱们俩来来回回不也都没事?多走几天就好了,小姐,奴婢把饭桌放上,咱们这饭在床上吃?” 香柏心里本来就憋闷,听到这话当即愤愤不平道:“小姐金枝玉叶怎么能和咱们比?”以前姨娘在时小姐辰时过了才起床,逛个园子还要歇一歇,今天一上午的时间,小姐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路?姨娘要是还在岂不是要心疼死? 香绮的心里也正难受呢,本想鼓励小姐免得心生委屈,谁成想碰到香柏这个二愣子?气的她当即回道:“不想让小姐走你去和夫人说,别弄的小姐出尔反尔,惹夫人厌弃。”而且后罩房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丫鬟婆子住的,小姐若真答应住在那里,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奴婢? “我……” 见香柏被说的红了眼睛,虞姣忙插嘴道:“好了好了,我都饿了,香绮,今儿个厨房给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一听小姐喊饿,俩丫头顿时休战,擦脚的擦脚,放桌子的放桌子,虞姣跟大爷似的坐回了床上等着吃饭,可等她看到今天的饭菜,突然发现自己又不饿了。 饭里没肉她理解,不管怎么说原主也是冯姨娘生的,为她守守孝忌忌口也是应该,可为什么连油都没有?这两天的菜除了蒸就是煮,要不就是一锅粥,简直了。 这丫头显然是忘了,古代没有植物油,所有的油都是动物油,动物是荤的,吃了你那叫忌口? 草草的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午饭,虞姣小歇了片刻,而后套上已然发紧的绣鞋,匆匆又往绮院走。 下午的课程比较多样化,琴、棋、画,还有半个时辰的刺绣,刺绣是每天都有,那三样则是换着天的来。今天下午正好是绘画,见仅比自己大一岁的虞暇,提笔不到半个时辰就是一副水墨画,再次被打击的虞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其实画画她也会,前提是穿越大神给她送根2B铅笔,妈蛋,她只会铅笔。
第十二章 【好兄长难为】 知道妹妹今天去上课,虞之润的心从早上一直提到了现在,终于等到先生下课,他匆匆忙忙就往梅园赶,谁知没等进屋,就看到门口处哭丧着脸的丫头香柏。 隐隐升起不好的感觉,他出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你们小姐有事?” 见是二少爷,香柏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忙施了一礼道:“二少爷,您快看看小姐吧,今天小姐从梅园到绮院来来回回走了六趟,都走出水泡了。” 虞之润哑然,从小身体健康四处行走的他,还真没考虑过路程的问题。 其实梅园以前离正院没那么远的,只不过太夫人去世后,老夫人以冯姨娘总是身体不好为由找人看了下风水,结果看完就说梅园的风水不好,而之所以不好,完全是院门没找对方位。所以原先的院门封死,现在的院门却是整整掉了个个儿,正是犄角旮旯的偏远地区,而且你要是从院子里直线走没多远,可出了正门,来绕过凉亭饶过假山等等等等,这地界儿可就不是一般的远了。 虞之润一大男人还是当哥哥的,自然是没注意过妹妹的小脚,但想到娇娇弱弱的妹妹来来回回走了六趟,不觉也开始头疼。 心里盘算着,姣姣万一要是哭闹他该怎么安抚,虞之润迈步进了房间。 “哥哥来了?”同样因为学习而头疼的虞姣看到兄长,立刻欣喜的道,“哥哥你用饭了没有?香绮正要去取饭,要不要将哥哥的饭菜一起端来?” 不知道妹妹是想把他留下当先生,虞之润面色惭愧的道:“今日初一,稍晚些要去主母那里用饭。”每月的初一、十五全家人都会聚在老夫人那里用饭,只是这里面从没有虞姣,显然这次也是没有。“对了姣姣,你应该称我为二哥。”上面还有一位兄长,万一叫顺口了什么时候当着大伙的面叫哥哥,父亲母亲该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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