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太久没有见到殿下有些太激动了。” 陈云沂笑了一声,轻轻拨开她额上的秀发:“那我以后再多陪陪你。” 父皇交给他的事情都只差一个收尾了,再用不了多少时间。等一切完结,他也好趁着功劳求父皇答应自己赐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他喜欢她,并不想她一直待在侍妾的位置上受人磋磨,哪怕是一个夫人的位份也好,只要叫她上了皇家玉碟,今后其余人待她都会更慎重些。 “殿下……”禅真看着他温和的目光欲言又止。 陈云沂挑起眉,在昏暗的床帐中轮廓与那人更加相似。 禅真试着张了几次口最终仍是未能发出声音,只能无力地合上双眼。 她要怎么和殿下说,殿下的父亲对她有觊觎之心,背着殿下强夺了她的身子。 即便殿下知道了真相,可陛下权势滔天高高在上,殿下真的会为了她去反抗陛下么?到头来会不会只有她沦为中间的牺牲品。 一夜荒唐。 她闭着眼,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是殿下,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而不是那个不顾伦理强夺了她的那个男人,才勉强着未在殿下面前露出任何异样。 第二日殿下前脚刚走,果然不出意料陛下派来的人后脚就到了。 前往明光宫的路上,禅真坐在轿子中心不在焉地想,她不顾他的警告与殿下进行了鱼水之欢,他知晓后恐怕又要暴跳如雷,几乎恨不得要掐死她。 那样也好,她就带着这段不见光的经历埋入地下,至少能够干干净净地走。 “姑娘,您请。” 轿子落下了,禅真从里面走出,仰头看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脸上带着一丝视死如归的笑意。 殿内气氛十分压抑,陛下高坐于中位之上,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动静,只能感受到那道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仿佛要将她淹没了一般的目光。 “奴婢拜见陛下。”她对他的目光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向他跪下行礼。 良久之后,她才听到一阵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她面前,接着一股大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然而她仍垂着眼,并不愿对上他的视线。 “看着朕!”男人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在她耳边响起。 禅真抬起眼帘,平静地看向他。 一向自信冷静的男人此刻却脸色深沉,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仿佛一整夜都未曾合眼。 “你怎么敢如此对待朕?”他咬着牙,眼中含着深深的恨意。 禅真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并未回话。 “朕说过你既已成了朕的人,今后便绝不容许任何人再碰你,你竟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想起昨夜处理完政事,听侍从来报晋王在她那里留宿的消息后,一时惊怒交加胸口气血上涌几乎要控制不住喷出来。 他提起挂在墙上的剑立即想要亲自上门抓奸,却被郭开抱着双腿拼命阻止。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呀!” 听到郭开的劝告他才渐渐神志清醒过来,而后颓然地坐回了原位。 他是以什么身份去抓奸,她是云沂名正言顺的妾室,即便要抓奸,奸夫也该是他。他若是闹的大张旗鼓,反而会让她名声败坏,即便他后面接她进了宫,也很难再将她送上那个位置。 所以他只能忍,忍着看她与别人欢好,忍着她在别人的身下哭泣,忍着她心中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 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你不能这样对待朕。”明明他如此喜欢她,喜欢到不顾她的身份,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将她纳入怀中,她怎么能对他的一片真心视而不见。 禅真唇边缓缓扯出一丝冷笑,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嘲讽。 明明是他强迫了她,却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下一刻,禅真就被他推在了地上,后脑传来的痛意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男人的眼神隐隐有些癫狂,一边扯着她的衣服,一边质问她:“云沂碰了你哪里?” 禅真厌恶与他做这样的事,想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稳稳握住。 “朕对你不比云沂好么?”他看清她眼中的抗拒厌恶,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往事朕都不再追究了,只要你答应跟了朕,哪怕皇后之位朕也可以双手奉上。” 禅真怔怔地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半晌才转开了脸:“陛下您何必呢?奴婢此生与您绝无可能。” 她是晋王殿下的侍妾,虽算不上他名正言顺的儿媳,可这层伦理关系是如何也解不开的。她接受不了,天下人更接受不了,一旦她与陛下之间的事暴露出去,百姓的唾沫都能把她淹没了。 “朕是天子,”他眼睛漆黑,“只有朕说的才算,朕说你是朕的人,你就一定会成为朕的人。” “陛下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暴露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禅真情绪终于忍不住崩溃,脸上凄然泪下。 陛下是天子高高在上的天子,人们最多说他一句风流多情,可她呢?她却免不了要背负上红颜祸水的骂名。前朝那么多宠妃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帝王爱时便不顾一切将其捧在手心,不爱时又迫不及待推她出来抵挡骂名。 陛下现在好似对她爱的深沉,可这样的爱却如镜花水月,不知哪一天就会消散了,那时声名狼藉的她还有哪里可以去? “朕不怕,朕决定要你之时,就已经考虑好了所有后果。”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拥入怀中,声音坚定,“哪怕骂声滔天,朕也绝不会抛下你,朕会站在你的身前,替你挡住所有攻击。” “陛下……”禅真嗓音干涩,“我已经有殿下了……” “朕知道,”他声音中难掩痛苦,“是朕晚来了一步,朕自知对不起云沂,可朕绝不放手。” 这是,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郭开焦急的劝阻:“殿下,殿下不能进去啊!”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昏暗的宫殿忽然被光线照亮,禅真惊慌地想要回头,却被陛下往怀中按的更紧。 “云沂。”她听见陛下镇静不带一丝心虚的声音。 而另一个声音却忽然让她的心彻底冷却下来。 “父皇。”
第64章 前世(四) 禅真身子僵硬地伏在陛下的胸口,后脑被紧紧地按着,在身后那道灼人的目光中一动也不敢动。 殿下怎么会到这里来,明明她很小心地未露出任何异常,现在叫殿下看到了这一幕该怎么办? 她头脑中乱成一团,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前的衣服。 陈定尧感受到她的动作,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坦然自若地看向突然闯进来的云沂。 “你怎么来了?” 陈云沂面沉似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自小仰慕的父皇,正以最强势霸道的姿势搂抱着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对自己神色间毫不心虚,反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质问,仿佛是自己突然闯进来打扰了他们的好事一般。 他的心脏遭受着千锤重击,缓了许久才能说出话来:“难道不是父皇您故意暴露出来,引儿臣撞见这一幕的么?” 可笑他今早兴高采烈地来给父皇请安,想要请求他赐予禅真一个名分,却忽然从一个侍女口中知晓禅真近来常被父皇私下里召见一事。 如同醍醐灌顶,以前从未被他察觉的种种细节瞬间浮出水面。 为何禅真会背着他那样哭泣,为何父皇近来给他落下那么多事务,原来竟是为了方便他自己。 听闻晋王的话后,禅真又惊又怒地立即从男人怀中抬起了头:“为什么?” 她抓着男人衣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不敢置信地问他。难道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私情见得光吗?难道殿下不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他非要如此残忍地将这件事捅出来? 既然已经被揭穿,陈定尧也不为自己辩护,唇边甚至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朕为何要瞒着?”他大手扶着禅真的后脑,低头与她对视,“朕难道要一辈子躲在暗处,亲眼见到你与他人双宿双栖?”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凭什么他要躲在暗处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夫?昨日之事是他失策才叫云沂钻了空子,他怎么可能再给她机会让她委身于他人。 “疯子!”禅真怒目瞪着他,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离他远一些。 陈定尧被骂也不恼怒,她的挣扎在他看来不过是蜉蝣撼树,他不顾云沂在场垂目逼视着她:“朕是疯了,你早该知晓朕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 他是疯了才会明知她身份却还不管不顾地爱上她,将伦理道德视之为无物,不惜将自己前面为帝二十年积攒下的功绩和口碑毁于一旦,只为能够得到她。 禅真看清了他眼中的执着与疯狂,恐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你放开我!”她求救地看向不远处的云沂,“殿下,您救救我……” 她哭着恳求他,一边向他摇着头解释:“禅真并非故意背叛您,我也是被迫的,求您救救我!” 陈云沂看她哭的那样厉害,顿时心如刀割。他怎会不知她是被强迫的,她明明那样柔弱,怎么可能反抗得过他那个专横霸道的父皇。 他合上眼,重重地跪了下来。 “儿臣求父皇放过禅真吧,”他心知自己目前并无对等的实力与父皇相争,所仰仗的仅有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父子之情,“禅真是儿臣唯一所爱之人,父皇看上的任何东西儿臣都可以拱手献上,唯独禅真除外。” “是吗?”陈定尧对他这样卑微的态度毫无动容,“真巧,禅真亦是朕唯一挚爱,朕往日曾说你是朕所有儿子中最像朕的,如今看来你的眼光也是随了朕。” 陈云沂身子一僵,心中几欲要忍不住怒火。 父皇此话何意?分明是他先爱上禅真,父皇这个后来者却一口否定了他对禅真的感情。 “父皇,”他抬起头,黑沉沉的眼毫不退让地看向他,“禅真与儿臣早已心意相通,儿臣离不开她,您当真非要逼死儿臣不可?” “心意相通?”陈定尧咬着这句话,心中酸意沸腾,然他一向自傲绝不容许自己在云沂面前落得下风,便嘲讽道,“与你心意相通的不该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 他用手拧回禅真的脸,逼她从云沂身上转回视线。 “云沂,你给过她什么?让她做你的侍妾,在你的府上受尽委屈,这就是你说的心意相通?”他知晓自己对比于云沂的优势在何处,便毫不客气地戳着云沂的痛点,看着他脸色果然白了下来。 禅真却在这时坚定地道:“我喜欢殿下,我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殿下身边。” 陈定尧脸色一沉,而云沂脸上却重新聚起了一些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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