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顿了下,支支吾吾了会儿,道:“这、这也不值得奇怪的,这凡人沈盈息本就是仙君的一缕魂息所化。某种程度上来讲,您就是她,她就是您,天赋一体,灵根自然共享。” 98 沈盈息若有所思,“那等我完成任务,所重塑的肉/身就是这具凡人的?” 系统挠脑袋:“也不是,您十七岁必死无疑,需得以死了了尘缘,届时身死是真的,但您在这具身体里的魂息会回归本体,天道会助您重塑一具新的身体。” “好罢,”沈盈息抽出神识,“只要还是原来的模样就好。” 系统松了口气,趴在神识空间里,“当然会是一样的啦。放心吧,仙君宝宝。” 解决了身后事,沈盈息笑着待心情沉重的兄长道:“这不是好事吗?倘若真如那仙人所言,我也能做仙人呢,兄长不为我高兴?” 沈盈风闷声一笑,“高兴,只要息息好,兄长就高兴。” 兄妹两又拥着说了许多话,沈盈息想逗沈盈风开心,便说些做了修士的本事,说了许多在凡人听来是话本中才会出现的神迹本事,而后又道是从话本里看来的。 总之极尽善处的讲,务必叫沈盈风心底宽慰。 而沈盈风也就一一应承着,他绝口不提当初那仙人的下半句话:“九成是死局。” 但看着沈盈息畅想成仙,他笑着,耐心又真心地跟着她一同喜欢起修仙后的生活。 不过沈盈风这半遮半掩的真相告诉与不告诉,对沈盈息而言都没所谓。 在她这里,她十七岁是十成十的死局,故而现在和沈盈风讲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日后,也不过权宜之计。 总之在她还在凡间活着的几年,叫如此爱重她的兄长松快些,也是不错的。 沈盈风毕竟一人挺了这么多年,在她还在的最后两年,多予他些高兴,功德一件。 两兄妹便同着都叫对方高兴放松的心,不约而同地隐瞒起来。 待奴仆将饭菜送来,一桌的菜香饭香方稍微驱散了关于死亡的阴翳。 沈盈息吃饭,便将那除祟的本领告诉了沈盈风,至于从何时会的,她道出初下凡的日期。 沈盈风不疑有他,只一味关心她是否会受伤。 “不会的,这些邪祟虽强,但还强不过我,”沈盈息轻描淡写,“真遇到厉害邪祟,也不过是处理起来麻烦些,不算什么大事。” 凡间邪祟而已,远比不上修真界的凶兽邪修来的凶残。 沈盈风长眸微睁:“息息可真是厉害。” “那是,”少女扬了扬下巴,“哥哥其实不必这般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沈盈风眼神霎时间柔得不成样,他点头:“我信息息。” “对了息息,”说到这,沈盈风不得不想起一人,他看向沈盈息,思量了番,道:“那蒋事珖,息息似乎不太喜欢他?” 沈盈息点头,“他一根脑筋,做事不会转弯,太木了,认准事情都要做到底才回头,难沟通的很。” 沈盈风一听,愣了下,他怎么感觉妹妹对好友的性子这么熟悉呢。 在此之前,他们彼此并没有正式会面过罢。 “息息似乎待蒋事珖……很熟悉?”想了想,沈盈风还是出口问道。 沈盈息毫不遮掩地点头,但又犹豫地摇了摇头,“也不是。我是对他们这类人很熟悉。” “这类?” “嗯。”沈盈息尾音上扬,“清正好官,刚正不阿,不都一个样。” 沈盈风不知不觉卸了口气,转而笑道:“是,不然哥也不能带他进府。” 还多年与他合作,共同寻找修仙秘术,以将那九成的死局挽成生局。 “嗯。” 沈盈息垂首,喝了口汤,忽而又抬起眼,对对面的兄长认真道:“不过他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哥哥……他哪一遭因那性子受人污罪时,你若有余力,能救便救吧。” 沈盈风困惑地笑了笑,“听息息的口气,倒也预知到了蒋事珖的日后。” “预知?”少女摇头,不轻不重地道:“官场不是非黑即白的话本世界,蒋事珖这种人,若幸运会成为一朝利剑,若不幸,怕是要因锋芒过甚而为人强行折断。” 纯阳正气护体的人,她来来回回看了七八个,结局大抵逃不脱这两个。 沈盈息所说的过刚易折的道理,沈盈风知晓,作为当事人的蒋事珖更知晓。 只是正如少女所言,蒋事珖是个太一根筋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必会做到底。 将来真因此获罪,他也不当悔的。 沈盈风没说什么,但颔首,道会尽力。 凡人因果,沈盈息言尽于此,她不再关注,而专心用饭。 …… 不过谁都没想到,事端发起是如此迅速。 两天过后,早上出门的沈盈风午间便匆匆赶回府,逢奴便问沈盈息的去处,但无人能说个分明,沈盈风脸色倏地沉下,把周围奴仆吓得跪倒一片。 沈盈风见满地匍匐的背影,额心突突直跳,他捏了捏眉心,稍微平复下了心情,也大抵猜出沈盈息的去处了。 “去纪得药铺。” 关于这个纪得药铺,近来京城人都有所耳闻。 听说里面有个纪大夫,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高超医术,无论生的什么奇病怪症,只要经纪大夫切脉抓药,包管药到病除的。 京城百姓苦药贵久矣,纪大夫一剂药就能治好的病,便不必去别的医馆成年累月的抓着药了。 一时之间,纪大夫神医之称名满京城,连那高高在上的朝官们都得说出一二。 沈盈风知道,只要奴仆说不出沈盈息去处之时,那么她一定在纪得药铺。 药铺那位纪大夫,正是蒋事珖提醒自己多提防的男人。 而蒋事珖……蒋事珖如今已被下了大狱,圣旨都下了,要秋后问斩这位曾经的廷尉大人。 蒋事珖究竟犯了什么罪,沈盈风无论如何找门路都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今早他终于花了大把银钱,引得一个小官吏说了几句。 “蒋大人这回是必死无疑了,听闻有同僚发现了他写的反诗,府内还抄出了绣着真龙的黄褂子,反臣之心昭然,圣上怒不可遏!” 沈盈风当即捏碎了一个瓷杯,他甩袖回府,第一件事是寻沈盈息。 前几日她方说蒋事珖会因性子过分刚直而受人污罪,如今事情真出了,还是如此迅速,不得不让人想问,她是否真的预知到了什么。 半道失盟的损失暂不提,作为朋友,沈盈风也不愿意见蒋事珖当真不明不白地被小人害死。 待到了纪得药铺,却见人满如沸,一眼望去只见摩肩擦踵的人群,走来走去熬药抓药的伙计和感恩戴德的病人混成一团,根本也瞧不见谁是谁。 沈盈风脸色冰冷,息息成日就混迹于此处? 这般杂乱,那么多病人,那所谓的神医纪大夫竟还敢叫他的息息日日来此? “大少爷。” 一直在外的阿仓竟忽然出现,抱剑对沈盈风行礼。 沈盈风眸寒如夜:“家主呢?” 阿仓垂首沉声道:“家主正陪纪和致问诊。” “什么?”沈盈风霎时怒急,脸黑得吓人,“护家主出来!” 阿仓领了令,是了声,转身没入人群。 不一会儿,沈盈息出现,只是在旁边还跟着一个人。 沈盈风对上妹妹缓和的脸色,在瞧见她身侧人时,瞬时间又冰冻了起来。 “息息,哥哥只叫了你。” 沈盈息一听兄长冰冷的声音,就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不由咳了声,走上前安抚性地握住他的手,“哥哥,这位是……” “我知道,”沈盈风反手握紧沈盈息,一双利眸冷冷地觑着纪和致:“纪和致纪大夫,你心悦的人,是嘛?” “欸,哥!”沈盈息呆了一下,而后猛地拍了下沈盈风的手,“瞎说什么呢?!” 这进展太快,纪和致该怀疑了! 沈盈息右手被沈盈风攥得很紧,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对纪和致摆了摆手,“误会,和致,我哥说的不对,一定是误会。” 但少女因焦急而红起的脸庞,显然给了在场几人不一样的证明。 纪和致面色温和,上前一步,温润有礼地道:“息息是某的恩人,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和致必一生报答。” 沈盈风当即讽笑:“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还敢唤息息?!” 沈盈息还想争取一下,但一看纪和致不动如山的温和脸色,她就知道自己不必着急了。 得,处了十几天,还恩人去恩人来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亲。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今天是不可能的。 沈盈息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和致,你先回去吧。我哥说话不好听,你也别放心上。” 纪和致那双好看的眼睛微敛,视线定在少女眸上,“你要走了?” “嗯。”沈盈息手疾眼快地捂住沈盈风的嘴,对纪和致笑了笑:“药铺还需要你,你先回去吧。” …… 又要先走了吗? 毫无道理地来,再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 说是心悦,可却从始至终…… 总是若即若离的。 纪和致敛眸,淡声:“好。” 沈盈息摆摆手,带着沈盈风转身,问道:“哥哥这么着急找我干什么?” 沈盈风还想说纪和致居心不良,但一提及正事,他正色,将蒋事珖遇难之事和盘托出。 “哦?”沈盈息也惊奇了一瞬,世事竟无常至此,可,“并非我预知,只是猜测,却没想到……” 沈盈风听她这样说,信了,而后叹道:“哥哥本想着你若真能预知,顺而预知他蒋事珖是死是活,若是死局,哥哥也就……” 沈盈息抬眼看他。 沈盈风别过脸,脸色有些不好看:“息息,哥哥毕竟是个商人。” “没事,”沈盈息摆正沈盈风的脸,笑道:“我明白,如果我是哥哥,我也会这样做。” 沈盈风低头,额头抵住少女的,抿唇道:“只是辜负了息息的委托了。” “没事啊,”少女还是一副笑模样,“哥哥救不了,我可以嘛。” “什么?”沈盈风着实是惊住了,他一把捂住沈盈息的嘴,“此事事关重大,息息可不能为了个……陌生人去冒险!” 沈盈息拽下哥哥的手,一脸游刃有余:“本来就是我让哥哥帮的忙,原来还以为再要几年呢,到时候我若不在,才需要哥哥嘛。现在我还在这里,事情发生了,当然得亲自来做这事了。” 沈盈风仍然态度坚决:“不可,太危险,这是反臣之罪,是杀头的大罪,息息你……” “哎呀,”沈盈息捂住沈盈风的嘴,对上男人不赞同的目光,眨了眨眼:“我不用人,包准不让自己受伤,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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