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故白笔顿住,抬眸笑说:“是啊,婉儿受不了冬寒,不去带她避寒,她受不住。这几味药顺便帮我抓一下。” 老何接在手中,嘴角的笑僵住,沈知梨疑惑望过去。 谢故白问道:“怎么了?” 老何笑了两下,将纸收好,“这药,这药,太贵了,这是药谷才有的,我这……没有啊,不过……要是能遇上的话,我一定给你留着。” 谢故白:“那便好。” “阿梨,回府吗?” 沈知梨点头说:“回。” 偏屋的帘子掀开,鹤承渊拄拐在地点了几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谢故白对鹤承渊不太友好,他总觉得带一个杀奴在身边是隐患,奈何,沈知梨固执要他。 他从小便对她的执意无可奈何,只能叮嘱凝香多注意点。 刚到府里,叶婉就迎了出来,严严实实裹着狐裘,跑急了几步,咳得见了血丝。 谢故白将人扶进屋,为她烧炭,给她盖毯子,连茶都是亲手沏好吹凉放她手边,无微不至的关心。 他安置好她,又马不停蹄去膳房为她熬药。 “阿梨,你们在这歇会,我去为婉儿熬副药。” 药都是亲自盯着,不经他人之手。 沈知梨坐在叶婉对面抿了口茶。 盘算着早日离开,打扰人家不好,并且她也觉得不自在。 叶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在谢故白离开后,立即转变对沈知梨充满厌恶。 她刮了刮茶沫说:“沈知梨你还是这样,凡是我看上的东西,你都要争个输赢。” 沈知梨:“???” “谢哥哥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为什么非得要再出现。”她怒火攻心,一口气说完,咳了半晌,“当初谢家灭门,你们郡主府可也有功劳!你怎么还有脸出现!” 叶婉抹掉嘴角的血丝,“是我费尽心思救他出来!陪他安家,没有我,他早被你们害死了。” 沈知梨听得云里雾里。凝香说当初谢家的事和叶婉有关,如今叶婉又说与郡主府有关。 叶婉继续道:“谢哥哥如今爱我至深,对我贴心照顾,细心呵护!” “你们二人年少懵懂,过往种种我早已不在乎,只要沈大小姐要点颜面,别死皮赖脸缠他不放。” 她讥讽道:“即使是妾室也轮不到你。” 鹤承渊咀嚼完他的药,语气淡然又嘲讽,“不在乎?不在乎你激动什么?” 叶婉蹭起身,指他骂道:“你又是什么下贱东西!” 鹤承渊冷下脸去,“你说什么?” 沈知梨摁住他的手腕,起身挡在他面前,“我对谢公子没有半分情意,我谢他搭救之恩,自是不会和你争辩是非。但鹤承渊是我的人,你如此骂他,甚是不妥也不该!” “你说我郡主府害谢家灭门,如此大顶帽子扣下来,你可有证据!空口无凭给我郡主府安罪,你们叶家担得起吗!” 叶婉气得脸都白了,“你!” “担不起,就要给我的人道歉!” “还是说,当初是你们叶家从中作梗,为了得到谢故白不择手段,害谢家灭门!” 叶婉一激动,面目狰狞,抄起桌上盛满滚水的茶壶就朝她丢来。 破碎一响。 滚水即将碰到沈知梨时,遭鹤承渊一棍打飞,碎在地上,滚烫的水还在冒着热气。 沈知梨吓了一跳,水溅到她的裙摆。 叶婉哪像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倒像急于跳墙。 系统方才往她脑海里输送了一些丢有关原主的记忆。 这谢家灭门,叶家搭救及时,太蹊跷。 沈知梨惊魂未定,继续道:“你旧病缠身,我不与你计较,在谢府的花销,我会派人还回来,这里你不欢迎,我们也不喜欢久待,今日便会出去找家驿站。” 叶婉:“沈知梨,你装什么,当初不还是你教我,对于他们这些下贱东西,乱插嘴就该掌嘴?怎么?莫不是,高傲的沈家小姐喜欢上下贱东西了?” 沈知梨蹙起眉。 叶婉为何不依不饶,她的双眼已布满血丝,面部狰狞,两颗眼珠子要瞪出来,恶狠狠盯着她,她不由分说,拾起地上的碎片朝沈知梨脖子袭去。 弱不禁风的人,像被某物控制一般,不像她自己,嘴中嘀咕恶毒的诅咒,碎片划伤手指,血滴在地板。 她身边的丫鬟企图去拦她,结果被她伤及手腕,鲜红的血不断流淌在地。 叶婉:“你该死!你该死!” 她立起锋利的碎片,刺向呆住忘了反应的沈知梨。 鹤承渊一棍打在叶婉腹部,将人掀出去。 “咚!”叶婉砸到桌上,痛苦的凝住眉,一双好看的眸,此时恐怖至极,随后又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起身要再朝沈知梨再度杀去。 “婉儿!!!” 谢故白跨入屋子,先是拽过沈知梨,再去抱住叶婉,安抚她。 “婉儿别闹!” 叶婉震惊道:“我闹?若不是先没同意说出新娘是我,让她知道了,这婚我看是成不了!” 她一口血涌出,捂住胸口,仍是嘴不饶人。 跟在谢故白身边的丫鬟端来药,喂给叶婉才让她好转,情绪平息坐回椅子上。 她两行眼泪可怜兮兮落了下来,谢故白安慰她,为她拭泪,又将毯子盖回她的腿上,收拾屋子。 “我去为他们另外安排住处,婉儿在家好生休息。” 离别前还俯身在她发端一吻,交代丫鬟:“照顾好夫人,我很快回来。” 沈知梨婉拒道:“谢公子还是在家陪夫人吧,住所我们自己会找。” 她把兜里剩下的钱,尽数交给谢故白,摆明了撇清关系。 这每日一闹还得了,她还不想坏他们夫妻关系,过去的已经过去。 “阿梨……” “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不必再送了。”沈知梨态度坚决,带着鹤承渊大步跨出谢府。 鹤承渊:“一出好戏。” 沈知梨:“什么意思?” 鹤承渊:“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评价。” “……”沈知梨:“不过这叶婉怎么有些怪,她不是旧病缠身?” 谢故白在药馆说叶婉身子虚弱,多走两步都不行,怎得方才还能与她打起来。 要是装也不可能装病这么多年。 沈知梨懒得去管他们的事,现下重要的是,去哪落脚。 鹤承渊:“沈小姐又身无分文了。” “……”沈知梨:“找个住处。” 两人为了省钱在家偏远驿站住下,沈知梨站在二楼窗前,瞧着街上窸窸窣窣几人。 “忘记给凝香留信了。” 鹤承渊品了口茶,“她能找到你。” “你如何知晓?” 鹤承渊从茶雾中抬起眸,“你自己的侍仆,自己不了解?” “我……” 她还真是不了解,这地方,除了勉强了解正在喝茶的疯子,其他一个不了解。 “她都能想办法在西郊荒村找到你,难道一个驿站还能难住她?” “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了解你的侍仆?我在说她本事大。” “……” 明嘲暗讽,大魔头对凝香的毒舌记仇了。 如他所言,没过一会儿,凝香从街头窜出,直朝这家驿站来。 她一路狂奔至二楼坐在他们对面,气喘吁吁凶猛灌茶。 沈知梨:“你慢点喝。” 凝香抱怨道:“小姐!那么多好驿站你不住,跑这来!” 沈知梨嘴角抽搐:“你不会……把整个余江的驿站都找了一遍吧。” 凝香咕咚咕咚灌完一杯水,水杯往桌上一砸,“不然呢,你怎么会住这种地方,外头破破烂烂,木头柱子都发霉了。” “因为……我没钱了。” “嗯?” “钱都还给了谢故白,算是勉强还了这么多天的花销。” “那这驿站?” “鹤承渊出的钱。” 凝香指着鹤承渊骂:“你个没良心的!就给小姐住这种地方!” 鹤承渊“撇”她一眼,“你家高贵的小姐,非要住这,我有什么办法。” 沈知梨:“……” 凝香:“我就说!当初不该花那么多银子把他买回来!”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袋钱给沈知梨,“幸好,我这还有一袋。” 沈知梨:“这不会是,又把你打发走了吧。” 凝香生气道:“审半日审不出个名堂,还嫌我烦,把我打发走了。” 她语重心长道:“小姐,这袋钱不许再给他了。” 第11章 杀奴(11) 他们在驿馆待了几日,凝香每日都往审讯处跑,回来都带着等数的银子。 她这毒舌还是有点好处,接连几日蹲守忍得审讯处的人心烦,为了打发她走出手阔绰,再去几日,哪怕那五十万两交不出来,回程买马钱也足够。 今日,沈知梨起床屋里只剩自己,连鹤承渊也不见踪影,召出系统刹那就瞧他推门而入。 他一身浓厚的血味,竹拐下部全是飞溅的血迹。 沈知梨质问:“你去哪了?” 鹤承渊棍子往桌上随意一甩,坐下喝茶。 她在对面坐下,心里打鼓,少年却是神情淡然,吹凉茶温,细细品茶,脖颈与脸部溅上血污,格外显眼。 沈知梨心慌,喉咙不自觉滚动。 鹤承渊慢慢悠悠喝完一杯茶,轻描淡写说:“杀了个人。” 沈知梨目光缓慢下移,定格在竹杆沾满血迹,断裂几瓣的尾部,该不会是用竹竿将人一击毙命。 “你……” “嗯。怎么?没算到?” “……”沈知梨一本正经说:“鹤承渊,我觉得我们需要约法三章。” 鹤承渊准备再添一杯茶,被沈知梨捷足先登,抢走茶壶,他倒是没恼,头一次有人要和他约法三章,有点意思。 他杯底扣桌,扯唇笑说:“说来听听。” 沈知梨竖起手指,严肃道:“第一,离我两步远要告知我。第二,杀谁要知会我。第三,不许杀我。” 鹤承渊噗呲一笑,“有意思。” 按疯子的想法,她说完第二点他就该动杀心了,于是疯子的“正常“”回答,应该是问:杀你呢? 所以,沈知梨又一次猜对了。 她特地加上第三点,保住小命。 还没等来他的回应,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知梨趴到窗前往街上看,十来个官家之人? 她扭头注视平静喝茶的人,“你杀了谁?” “自然不是官家之人。” 沈知梨还没舒口气,又听他说,“不过,想来和官家有点关系。” 她真是!怎么摊上这么个人!危机四伏,她都快神经衰弱了!他还有心思品茶! “快和我走。”沈知梨关紧窗,取来湿帕直接上手给他拭去脸上的血,力道大且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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