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不足…那就处理了罢,黑子质量不甚好,青黛阁里有上好的棋王,改日孤带着与太子妃一道去萧府。”言罢,整理一番一进准备起身。 “殿下。”萧靖轩把他叫住。 段知珩转身,不解道:“还有何事?” 萧靖轩掏出两包用细绳捆在一起的油纸包,解释到:“殿下,臣给小妹带了些她素日里爱吃的零嘴,恕臣逾越,还请殿下帮臣送到小妹手中。” 段知珩只当油纸包里是普通的点心,便皱了皱眉道:“宫中一切都有,下不为例。” 萧靖轩无言半响,心知太子误会了什么,颇有些尴尬称是。 随后段知珩坐上了马车往宫内走,萧靖轩为了低调掩人耳目,并未下去随他一道走,而是走了昀楼后门,绕了出去回了萧府。 刚到府内,萧府正在池边垂钓,悠闲地问:“事情如何了?” “还好,算是成功罢,太子还说过几日随容容一同回来与父亲切磋一番棋艺。”萧靖轩老实道。 萧父嗤笑,压低声音:“你且等着看罢,看为父把他杀的片甲不留。” 萧靖轩半无奈半好笑:“父亲慎言,太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萧闲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逗着池子里的鱼,和旁边鸡圈里的鸡。 未央宫内,萧枝雪费劲的用嘴拉扯着丝线,孔司言不忍直视,把剪刀递了过去,萧枝雪讪讪地剪断了丝线。 抖了抖手上杏黄色的寝衣,寝衣边边角角缝合的参差不齐,许多地方还有线头没有剪掉,尺寸看起来略有些宽大,总之整体来说,无法让人看第二眼。 孔司言忍不住道:“太子妃未及笄前女红应当就熟练,为何现下还做不出一件完整的绣品,这样下去可是叫白芷宫的侧妃娘娘看了笑话。”孔司言有些恨铁不成钢。 多日下来,萧枝雪也明白孔玉娘最多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严格,但有什么说什么,并不会向皇后打小报告。 久而久之萧枝雪也不像最初一般战战兢兢,但只要有旧习复发的苗头,孔玉娘依旧会毫不客气的管教。 “我…”萧枝雪刚要辩解就被打断。 “娘娘要自称本宫。”孔玉娘出言纠正。 “本宫只是不甚熟练罢了,你且看着,下一次定然行。”萧枝雪道。 “罢了,勤能补拙,今日的绣课先到此为止,歇息一会儿,稍后要把外面那些宫婢分配好。” “为何要分配宫婢?”这个东西再一次触及到萧枝雪的盲区。 孔玉娘招呼宫婢端着食案进来,边摆放边委婉解释:“皇后娘娘给未央宫拨了些宫婢女使,得好好安顿他们,在未央宫分个去处。” 萧枝雪不解:“既要分配安顿,司言做主便是,为何要我出面。” 孔司言叹了口气,为萧枝雪迟钝的脑瓜子头疼:“太子妃,皇后送来的宫婢不乏为了伺候太子殿下而送来的,这些人不好打发,也没有法子打发他们去做烧火婢子,须得看娘娘如何安排。” 萧枝雪闻言一僵,手指攥紧,分明已经饿了一上午,面对着可口的点心却没有丝毫食欲,连素日里最爱的抹茶酥也失去了欲望。 “为何还要给知珩哥哥送伺候的宫婢,本宫不管,孔司言把他们都送走。”萧枝雪憋着气劲道。 孔玉娘皱眉:“娘娘慎言,皇后娘娘的懿旨不可违背,殿下一国储君,未来自然后宫三千佳丽,娘娘切莫再说这等小孩子气话。” “三千佳丽…三千。”萧枝雪喃喃,随后垂首埋入怀中。 孔玉娘只当她一时想不开,有些郁结,便退了下去,给她一个人的空间。 待到不得不出去安顿宫婢的时候,她进来提醒萧枝雪,她凝着眼神打量她,瞧着似乎没什么事儿了便放下了心,虽不大懂事,到底识大体,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 未央宫外整齐的站着大约二十个宫婢,从样貌、身段、个头分着站好,前面的几个约莫着是给太子当房中人,后面的分散各个地方,总归不能做粗使的活计。 前面几个宫婢面若桃腮,粉颜玉润,秋眼含波,眉角眼梢皆是风情。 韩宫令在一旁禀报,里里外外意思是让萧枝雪看着挑一个送到段知珩身边当个暖床婢子,太子妃内务繁忙,侧妃得在一旁协助,这若是太子这边顾不上了,可就失了西瓜。 萧枝雪沉默的听着,末了,随意指着最丑的一个:“就她罢,其余的就由孔司言带到下面分配给各局罢。” 为首的桃菊面色霎时变得不好看,她早已得了命令,到了未央宫后,由太子妃拨到太子身边,若是伺候的好,以后也能得个才人。 未来登基后,能升到昭仪就是很不错了。 这一下不知桃菊愣了,韩宫令也面色不大好:“娘娘约莫是看岔眼了,那个各方面都不适合去伺候殿下,您看桃菊如何,皇后娘娘说了…” 韩宫令未说完,就被萧枝雪打断:“不必了,若是桃菊去伺候,引得殿下耽误朝政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满院皆惊,孔司言暗道这太子妃嘴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韩宫令更是有些不可置信,随即面带冷意的提点她:“娘娘此话何意,难不成皇后娘娘会害殿下不成,娘娘这话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萧枝雪被指责的面色发白,可她依旧不想退步:“本宫绝无此意…若是伺候,本宫会努力的,不会让顾不上殿下的。” 孔司言见状出言解释:“韩宫令莫生气,太子妃心性单纯,快言快语,但绝无任何不敬皇后娘娘的意思,许是她太为殿下着想了,也是误会了皇后娘娘的一番美意。” 韩宫令:“哦?既然如此,便知是皇后娘娘的美意,还是请太子妃慎重,莫要担了个善妒的名头,叫才学鼎盛的萧氏蒙了羞。” 一旁的小梨抬眼似是看到了什么,唰的跪下叩头:“拜见太子殿下。” 段知珩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韩宫令等人转身行礼,萧枝雪浑浑噩噩的随着他们一同跪下。 “平身。”段知珩淡声道。 韩宫令想再叙述一遍皇后的意思,却见段知珩抬手示意:“不必多言,孤方才都听到了,按母后所言就是。” 萧枝雪闻言面色发白,往常扬起来的柳眉此时耷拉下去,唇线紧抿,嘴巴绷得紧紧的。 桃菊喜上眉梢,被孔司言带下去安顿。 段知珩走到萧枝雪身旁,低垂着头看她,萧枝雪颤着眼角抬起眼,有些楚楚可怜。 “你今日这般做派,可知会为你的父兄惹来多大的麻烦。”段知珩一字一字咬的很清晰的反问她。 萧枝雪哑然,泫然欲泣:“我…知珩哥哥,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别生气。” 段知珩无奈,鸡同鸭讲。 “多读些书罢,真不知,萧祭酒名满于世,萧子乐度支副使、更是当年殿试探花郎,萧氏幼女竟这般天真无邪。” 萧枝雪有些羞愧:“知珩哥哥是嫌弃我了?我…我会多读些书的。” “你能听得进去就好,以后切不能再忤逆母后,不过是些宫婢罢了。”段知珩面色和缓了些,抬脚往里走去。 他抬起胳膊示意萧枝雪,萧枝雪恍然回神,上去忙给他脱下大氅。 “这个给你,你阿兄托孤带给你的。”他掏出油纸包随手递给她。 萧枝雪有些雀跃的想抬手接过。 段知珩伸出的手一顿,错过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宫中什么都不缺,市井间的东西来源不明,还是要留个心眼,不要多食。” 萧枝雪低下头,有些不高兴,她阿兄带给她的怎么就成了来源不明的东西,宫中虽好,可却是牢笼一般喘不过气,连同膳食也是如此。 但是她不敢说什么,只是呐呐的称好,随后接过油纸包放置在一旁,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第11章 到底是真还是假 段知珩瞧着她一副有些气闷的小模样,并未过多在意,不过是小女儿心性,稍有些不如意便使性子。 蓦地想起什么,又道:“过几日休沐孤带你回萧府,听闻萧祭酒棋艺卓绝,孤倒是有心想切磋一番。” 萧枝雪是个听不懂别人话里隐藏含义的人,只当他是真心夸赞仰慕父亲,便也欢欢喜喜的应和:“在兰陵的时候,经常有人慕名前来想与我爹爹一较高下,但是我爹爹把他们都打的落花流水。” 随后意识到什么,又小心翼翼找补:“我没有知珩哥哥不如我爹爹的意思。” 段知珩闻言清冷的面庞露出些好笑的神色,忍不住故意逗她:“哦?那你觉得孤和你爹爹谁更厉害?” 萧枝雪呆呆地看着她,素来矜贵清冷的月中仙的脸上微微漾出柔和的淡笑,虽很清浅,但依旧让人看之心动,似流风回雪、树叶缝隙透露出的斑驳朝阳,叫人忍不住抓的更紧。 “嗯?”段知珩面带疑惑地看向她。 “哦…我…我觉得定然是知珩哥哥更厉害。”萧枝雪红着脸颊小声道。 夭寿,知珩哥哥长的太好看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捧着一个小小人尖叫摆动。 耳边骤然传来段知珩的低低的笑声,很短促,却如玉石铜铃撞击般摄人心魄。鼻息间充斥着冷雪中混杂梅香般的气息,一如他的气质冷冽中揉杂着不显眼的内敛温柔。 “可用膳了?”段知珩神色温和地问。 萧枝雪摇摇头,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分明前些日子段知珩还有些冷淡,言语间隐隐不耐,这几日她一直在反省自己的错,忽然他就变了态度,这叫萧枝雪欣喜的无以复加。 她摇摇头,讨好的揪着段知珩的袖子:“那知珩哥哥陪我用膳吗?”原先带着些许婴儿肥圆脸随着年岁的增大变得有形且精致,那双星眸一如四年前一般灿若星河,仿佛漩涡般把他吸了进去。 叫他无法拒绝。 “嗯,叫人传膳吧。”段知珩应下。 “好。”萧枝雪唤小梨传膳,宫婢端着食案鱼贯而入,萧枝雪这才想起被她放置在一旁的小零嘴。 馋瘾犯了,便身手去拿,段知珩看到此举,觉得有些不妥,但未说些什么。 打开油纸包,里面满满的芋头饼露了出来,饼皮酥脆,里面是厚厚的芋头泥,撒着飘香的白芝麻,第二个油纸包里是炸的酥脆的藕盒,中间夹着虾肉。 萧枝雪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捏着藕盒就往嘴巴里送,她的吃像说不上文雅,但是也不难看,倒是有些可爱,像只小河豚。 小梨在一旁垂下头掩着笑意,正在暗暗感叹还好大公子记挂着自家姑娘,好些日子没看她如此开心了。 她本着自己喜爱的东西也要与段知珩分享,抬手捏起一个藕盒往段知珩嘴边凑:“知还哥哥,则个可好次了,你藏藏。” 孔司言在一旁来不及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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