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是南疆族人最为尊崇的所在,接受族人供奉,受尽尊优礼待,桑灵无法承受连连拒绝,但门口乌压压的一片人见她不松口便一直守在门外。 见此,她不得不让众人将匾额抬进了西荫山庄。 当刻有‘南疆圣使,兼爱无私’八个字的匾额端端正正挂在正殿之中时,桑灵才有了穿成书中女主的实感。 书中第一章女主唐霜霜出场时,作者便着笔墨描述过这一匾额。 桑灵瞧得出了神,退后时不小心撞到端着墨砚路过的楚宣。他手中的砚台掉入身后的芙蓉清池内,溅起不小波澜不说还染浑了一池清水。 一如她穿书而来,不知晓身份弄乱了所有故事线,害得书中每个人都偏离既定的命运。 “圣使,除了这块匾额我们还有其它礼物相送。” 薛老夫子带着笑意的嗓音打断了桑灵的思绪,她好奇望去他便从身后中拉出一身姿挺拔容貌俊朗的男子。 “我们南疆男子个个倜傥不群,能文会武。姑娘看中哪个,皆可纳为夫婿。” 这… 桑灵还未来得及回应,宋言亦便冷言冷语出了声,“这位公子哪里倜傥不群了?” 明明还无他模样俊美。 闻言薛老夫子并未生气,反而笑眼眯眯地指了指南疆宗祠所在,“桑姑娘未相中李公子不打紧,族内祠堂此时有上百位清朗俊逸的公子待姑娘挑选,姑娘多瞧几眼定能瞧上合乎心意的。” 桑灵连忙拒绝,“薛老夫子不用如此客气,解开孩童丢失之谜只是举手之劳。” 着实不用以族中风流倜傥的男子为谢礼… 不管她瞧不瞧得上,只要她去瞧了宋言亦定会生气。这人可是连她与其他男子多说几句话都觉得他们亲密无间的所在,极会找着各种由头生闷气。 “薛老夫子,其实我已有…” 桑灵想解释但薛老夫子压根听不进去,笑呵呵地领着族中众人将她围住。人多势众,加之族人过于热情,她被他们簇拥着不由自主朝祠堂走去。 落于身后的宋言亦想将人拉回来却抵挡不住汹涌的人潮,欲要拔出手中的云曦剑,瞧见不远处那道倩影又咬咬牙硬生生忍了下来。 于是桑灵被迫前往了祠堂,去与那上百位清朗俊逸的公子相见,而宋言亦凄凄惨惨地被关在祠堂外,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待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灵儿盼了出来,却见薛老夫子竟在与她说什么良辰吉日,婚配嫁娶之类的虚妄之言。 而一旁的灵儿非但未拒绝还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同他请教着婚书礼聘之事。 灵儿竟然真的在祠堂内相中了模样俊逸的公子,还要与那人结为连理! 灵儿不要他了… 宋言亦握紧了手中的云曦剑,双目染上偏执与狠戾,他绝不会眼睁睁瞧着灵儿与他人成婚! 五日后南疆热闹了起来,众人皆为即将到来的圣使大婚欢喜雀跃,甚至自发在各处挂上喜庆之物。譬如人头攒动的市集,飘着酒香的巷弄,稍稍冒了翠芽的枝梢,皆挂满赤红的丝绦。 除此外,他们还主动帮忙修缮破败的西荫山庄,忙忙碌碌地布置喜房,添置各种吉祥物件。 短短半月西荫山庄便由破瓦颓垣变为画栋飞甍,颇为金碧耀目。今日更是因好事将近,挂上了双囍灯笼,连蜿蜒曲折的游廊皆束满红绸流苏,好不喜庆祥和。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此等喜庆景象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南疆众人第二日睡醒后只瞧见光秃秃的枝梢,别说上面系着的赤红丝绦就连那一点点翠芽都被掳了干净。 市集与巷弄内挂着的彩球流苏均不见了踪影,就连李记茶楼木梯上系着的贺喜红绸都被人扯了个干净。 茶楼掌柜知晓此事后,连忙将楼里值钱的物件数了个遍,却惊讶地发觉除了红绸外其它宝贝原封未动。 瞧着自己被砸得零七碎八的门锁,再瞧瞧无一遗失的宝物,茶楼掌柜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不解之中… 他挂个庆贺圣使大婚的红绸碍着谁了? 怎会有人如此可恶! 不止南疆街巷的喜庆之物没了踪影,西荫山庄的各个角落亦未得幸免。贴着双囍的彤红灯笼被毁得只剩竹骨,游廊顶上的红绸瞧不见丝毫踪迹,连耗费多日装扮的喜房亦被毁于一旦。 喜房内明显被贼人恶意打砸了一番,桌椅板凳全部歪斜,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衾只余素衬,原本挂在屋梁的金丝帷幔而今凌乱不堪地散落在地。 瞧见这一切桑灵气不打一处来,发誓三日内必将此恶贯满盈之人揪出来。 她去找宋言亦帮忙,推开厢门却见那人正自得悠闲地坐在茶案旁饮茶,而他的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喜庆物件。 这些物件正是今日南疆各处消失不见之物。 物件之多塞满了厢房各个角落,赤红一片晃得人眼睛痛。宋言亦坐于满满当当的喜庆物件中,不嫌挤不说心情似乎还极为愉悦。 “宋言亦!” 恶贯满盈之人竟然是他! 听闻桑灵的怒吼宋言亦仅有一瞬的心虚,不久便摆正了面色颇为理直气壮,“灵儿不许吼我。” “你弄坏了南疆族人精心布置的喜房还不许人说了?” “哼!”宋言亦将头扭至一侧,不言不语不许人瞧。 桑灵想与他当面好好讲讲道理,却被堆了满地的喜庆物件堵得严严实实,寻不到一块下脚之地。 “宋言亦,你出来。” 她进不去,他总能出来。 “出来灵儿便会吼我。”他又不傻。 “你坐在那处我便不能吼了吗?” “哼。” 某人不服,扭过头继续不理人。 “宋言亦,怎会有你这种做了亏心事却还如此理直气壮之人…” 桑灵被眼前不知羞愧为何物的人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呵斥完后又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她放软语调,耐心同他讲道理: “而今喜房被毁,你我十日后的结亲之礼如何进行? “而今喜帖已发,你的阿姊以及我的父王母后定已在路上了,还有潘卓,紫苏,浦神医,他们离得近说不定明日便到了。” “宋言亦,你…” 桑灵的念叨被迫中断因为她被宋言亦紧紧抱住已喘不过气,那人喜出望外失了力道,只想将怀中之人揉入骨血。 “灵儿~”他惊喜地一遍遍唤她,晶亮的眸子里皆是不可置信。 “要与灵儿成婚之人是我?” 不是那日她在祠堂内相中的俊逸男子? “自然是你。” 那日在祠堂,她谢绝了南疆族人的好意,明确表示自己已有心悦之人。族人们便不再坚持,还颇为主动地帮他们筹备婚事。 桑灵对结亲礼数不懂,好生同薛老夫子请教了一番,此后准备成婚事物时,明明桩桩件件都问过宋言亦的意见,只不过这人一直冷着张脸不怎么搭理她罢了。 “灵儿真好,灵儿不许反悔。” 宋言亦心满意足地将脑袋埋在桑灵的肩窝,眉梢眼角皆是愉悦,还胆大妄为地去蹭她颈侧柔嫩的肌肤。 桑灵无情地将人推开,冷着脸责问:“我反不反悔有何用,而今你已将一切皆毁了。” “灵儿,我知错了,今日夜里便改。” 桑灵本还不懂何为‘今日夜里便改’,待到第二日醒来,瞧见西荫山庄满目彤红,所有喜庆物件尽数归位时才知晓那人改错的本领竟如此之大。 李记茶楼的掌柜第二日开门迎客时,竟发现大门的锁再次被贼人砸得零七碎八,他慌忙入内将值钱宝贝数了一遍,发现还是无一遗失。 熟悉的困惑再度袭上心头,直到他瞧见木梯上失而复得的红绸… 不是不许他挂庆贺圣使大婚的红绸吗?而今又愿意了?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莫名其妙,卑鄙可耻的贼人! 十里外的西荫山庄内,正忙活着将鸳鸯戏水被衾放入喜榻的宋言亦,倏地打了个喷嚏,他蹙了蹙眉未作留意,乐呵呵地继续布置着喜房。 正如桑灵所料,居于哭魂岛的浦神医与徐大人,以及从子松阁赶来贺喜的潘卓与潘管事,四人距雾霭山近,未及申时便到了西荫山庄。 招待四人歇息后,桑灵去喜房将宋言亦拉了出来,“浦神医医术高明,他此番前来正好帮你瞧瞧武功尽失一事。” 闻言,宋言亦心中咯噔一下,神色不自然地猛眨眼睛,“灵儿,你不是说隐居于雾霭山后无需武功吗?” “我不用他瞧。” “无需是无需,可你爱剑如命而今没了武功无法练剑,该有多难过。” 桑灵希冀满满,颇为急切地将宋言亦往浦神医所在的院落拽,可落于身后之人眉眼苦皱,从头到脚皆表达着不愿,口中还不停哼哼唧唧: “灵儿,没了武功我不难过,一点儿都不难过。” “灵儿我不喜练剑,以后再也不练了。” “灵儿我不想见到浦神医。” “灵儿,如果我把云曦剑扔了是不是就不用见浦神医了。” “灵儿…” ……… ----
第121章 最终话 宋言亦的苦言哀求桑灵充耳未闻,一心一意将他往浦神医的院子里拽,自身前拽不动她便绕到身后推,边推还边安慰: “宋言亦不用怕的,浦神医何等厉害连裴逸多年的腿疾皆能治好,你武功尽失他定能有法子。即便没法子也无需灰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侧。” “灵儿…” 宋言亦拗不过又无拒绝的由头,不得不跟着桑灵的步子来到浦神医的院落。 浦神医方才安置好行囊,此刻正倚在案台旁饮茶,见到二人前来连忙笑脸相迎, “恭喜二位大喜将近。” 桑灵颔首答谢满目笑意,一旁的宋言亦却眼神躲闪,瞧天瞧地就是不敢瞧眼前的浦神医。 “宋言亦…” 浦神医招呼二人落座,宋言亦却一直杵在门口不动作,闪烁的眸光中竟还有拔腿逃跑之意。桑灵自是不会让此人得逞,一把将人拽进来,硬生生按在浦神医面前。 “浦神医,一年前的凤城之战宋言亦眉骨处落了疤,您瞧瞧可有治愈的希望?” 提及眉骨处的伤宋言亦倒是极为配合,主动将身子前倾让浦神医好好检查。神医只是粗略一瞥又摩挲了下凸起的疤痕,抬手便写下一道药方。 “按此药方将这七味药材研磨后敷于患处,不足三月疤痕便可尽数消退。” 桑灵目中皆浮现喜色,小心翼翼地将药方收好,打算今日晚些时候便出门将这些药材采买妥当。 “浦神医,宋言亦他…” 说完这眉骨处的疤痕,桑灵才吞吞吐吐谈起宋言亦武功尽失之事,毕竟此乃重伤,绝非简简单单可治愈,恐怕同裴逸当年的腿疾一般难以寻到万全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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