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闭门羹,两人只得打道回府。 霜碧闻得此事,不由得蹙眉道:“虽说外头有人私收头钱是常有的事,可殿下声名在外,这种事素来令行禁止。纵是那恶霸上头有人,难不成还能大过殿下去?按理说在他的治下是不该有这些事才对的。” 霜碧这话音未歇,慕汐猛然闪了下神色。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县官怎会怕了一个毫无背景的恶霸?若说此事发生在别的地方,慕汐觉得尚有几分可信。 然此处是淮州,裴行之的治下。 他是什么样儿的人,慕汐从前不清楚,现下心中却已了然。他雷厉风行、手段狠厉,又怎会允许在他的封地内出现此等有损他声名之事? 思及此,她当即放下手头的东西,抬脚便要出门。 鹿韭忙喊住她:“姑娘,天色已晚,您还要去哪?” “去找裴行之,”话未道完,她忽然止住脚步,回首问,“对了,他住哪?” 霜碧和鹿韭面面相觑,不知她要做什么,顿了顿后,方回:“浮夷轩。” 慕汐闻言,有些烦躁。 虽说她在淮州王府也住了有些日子,可偌大的地方,她只知从寄春馆到后门要如何走。其余的地方,她全然未曾去过,也没想过要知道这些。 霜碧瞧出了她面上的惑色,便笑道:“我陪姑娘去吧!浮夷轩离我们这还有好长一段路,弯弯绕绕的,姑娘自个儿过去怕是要迷路。” 慕汐点点头。 至浮夷轩,正巧碰见管砚从里头出来,慕汐干脆劳烦他去通禀一声。 不想管砚却温声道:“大人已在书房等着姑娘,姑娘尽可过去。” 听他这般说,慕汐不由得在心内连连冷笑。 原来裴行之早便料到她会主动来找他。 慕汐掩了面上的寒色,令霜碧在外头候着,独自推开了书房的门。 案几前的男人一袭紫檀缕金鹤纹长衫,正神色淡然靠在书架旁,托着书一页页地翻看。 慕汐见他面上竟无半分愧色,不觉冷笑道:“裴行之,你这么做有意思么?” 男人翻着书页的手微顿了下,随即把书合上,扔回书架上,一面拉开圈椅坐下,一面抬眸望着她。 “你以为,今日之事是本王做的?” 慕汐语气凉凉,“难道不是么?” 裴行之轻笑一声,说得理所当然,“本王能做什么,不过是瞧底下人常年执勤辛苦,让他们好好歇上两日罢了。只是不曾想,那些地痞流氓竟寻上你的摊子去了。” 男人瞧着她双手一摊,“本王能有什么法子?” 瞧他一副无赖至极的模样,慕汐心知她所言再多亦无用,她狠狠剜了他一眼。 想要她求他,做梦。 见她转身欲走,裴行之登时变了脸色,语气冷得犹似冬日刺骨的寒风,“慕汐,本王给你台阶,你最好下了。否则你今日若敢踏出这道门,便是你身边的那两个婢女伺候不周,理应重打八十大板。” 他此言方出,慕汐陡然一惊,搭在门闩上的手不觉顿了下。 八十大板下去,人便是不死,也要落个半身不遂。 她回首冷冷地看向裴行之,强忍着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咬牙怒道:“裴行之,你想要的,我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本王要的,远不只如此,”男人冷笑,眼神往他身旁望了眼,示意她,“过来。” 见他如此,慕汐当即了然他究竟想做什么。 一时间,恶心反胃的感觉顿时油然生出。 她迟迟未动,裴行之已然没了先时的耐心,他立刻朝外喊了声:“管砚。” 外头候着的管砚忽闻这一声厉喝,不由得抖了下身。 跟随裴行之这么多年,他鲜少见他发那样大的脾气。可从接回慕汐后,他已不知受了几次这样的脾气了。 虽是这般想想,他仍忙推门而进来,刹那间便感觉到里头的气氛沉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还未待他问,裴行之便含着怒意寒声吩咐:“传本王令,寄春馆的鹿韭和霜碧伺候姑娘不周,各打八十大板,立刻去行刑。” 管砚夷犹两秒后应声,转身便要推门离开。 “不许去。” 他的手方碰到门边,身后却陡然响起一声厉喝。 慕汐望向裴行之,收回凌厉的目光,萎了面色,软了语气道:“原是我的错,与鹿韭和霜碧无关。殿下要怎样,我自当遵从便是。” 男人见她从逆反转为满脸恭顺,心下却并未有多少的欢喜,只是抬眸示意管砚先行下去。 直至门被重新掩上,裴行之再次朝她沉声道:“过来。” 慕汐缓了缓,把从胃里翻滚上来的不适强压了下去,她稍稍作了心理建设,方抬脚走过去。 在距离裴行之身旁两步远时,慕汐正欲停下脚步,男人却敛眉道:“你的诚意便只有如此么?” 慕汐暗骂一声,深吸口气走近了两步。 不想她还未站稳,一旁的男人却忽然伸出手,扯着她往怀里一拉。 慕汐猝不及防,身子一个不稳,便摔坐在了他怀里。 裴行之双手搂着她的腰,她身上独有的淡香涌入鼻腔,惹得他身上一紧。 距离在艅艎上的那一夜,已然过了有半月余。天知道,尝过人事的他夜深人静,辗转难眠之时,有多想念她这副柔软的身体。 原想着她作天作地亦不过几日,待尝了苦,想来也能知晓他的好,便也回头了。 岂知她那破摊当真做起来,且还有种愈发向上的趋势。 情况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怎能眼见如此?便往外头放了话,让衙役管得稍稍松些。人性皆如此,眼前既有利益,且衙门又似偏向之态,他们又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因而根本无须他明确下令,便会有人找上她的麻烦。 相较他而言,她还是太天真。 见慕汐撇过脸不欲瞧他,裴行单手搂紧她后,便伸出另一只手握上她的下颌,迫使她正面看他。 慕汐不得已对上他的眼。 裴行之全然一副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模样,眸中溢满了欲色,他沙哑着声音,语调亦变得温柔,“既已到了这,便不许再摆脸色。这几日的事,本王也不会再同你计较,往后你只需好好地待在寄春馆,便什么事儿也没有。”
第035章 控人心,笼中鸟 慕汐原不欲说话, 却猛地一听他话里的意思,登时来了脾气。 什么叫不同她计较?她哪回出府没经过他的同意?且论他的意思,是要她往后只能待在寄春馆, 做他两年的金丝雀么? 慕汐正视他,清明的眸子里毫无惧色:“依你的意思, 我往后便只能做你的笼中鸟、囚中雀了,是么?” 裴行之轻叹一声, 软了语气:“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何况你哪回出府, 本王未曾同意?只你要在外头抛头露脸, 风吹雨淋才能赚得碎银几两,且一月下来顶了天儿也不过赚那几十两,这点银子还抵不上本王书房里的一个白玉瓷瓶值钱。既是如此, 你又何必寻这样的罪受?” 裴行之承认,他清楚她的抱负, 亦深知她有实现这个抱负的能力。 然在瞧见她对外面的那些男人温声细语时, 他心里的占有欲却在疯狂叫嚣着:把她藏起来, 把她藏起来。 唯有如此, 她的目光便只能落在他身上。 纵然那道目光里带着厌恶和痛恨。 闻得他这番话,慕汐顿然被气呛了口气在胸口里,她缓了缓后, 嗤声道:“我一乡野女子,可不敢登着梯子说话,只怕高攀了殿下。” 她言语间皆是讽刺,裴行之不由得怒意腾起, 可仍是尽可能地强压着,与她温声道:“本王都已这般低声下气了, 你还要如此么?” “殿下这话可差了。我要不要如此,能不能那般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慕汐气极反笑,“裴行之,我绝非你身边的一条狗,可任由你的情绪来左右我的一切。” 男人敛眉,沉声道:“本王从未这样看你。” “既是如此,那便放我离开。” 她这话音方落,裴行之骤然回神。 顿了片刻,他瞧着她连连冷笑,“你这一番辩驳,到底不过为这个。本王待你如何,你当真看不明白?” 慕汐嗤笑着,寒声道:“我自然看得明白。这一路,你迫我臣服、伤我身子、毀我抱负,桩桩件件我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到她此言,裴行之忽然明白,他在她心里的印象是再难扭转。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压着心中的**? 屋里烛光摇曳,一圈圈的暖光下,男人修长的指腹触上她的脸,神色宛若从地狱爬上的恶魔。 他轻轻划过,当即抱着她起身往里走。 月色纱帐旋即被放下。 男人覆上去,扣住她后颈,俯在耳边的声音。犹似恶魔呢喃:“你既这般说,那想来多一桩,少一桩也无多大区别了。” 一面说着,裴行之当即覆上去。 慕汐强忍着身上的黏腻恶心,咬着牙不愿出声。 裴行之稍稍松了力度,把她抵在方寸间,极尽暧昧地轻声道:“好汐儿,你何须压抑着自己?” 慕汐忍着恶心直视他,眉目微拧,“殿下不是庙里的佛爷,别随便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这种事若非是与心爱之人,轻则索然,重则恶心。” 她句句嘲讽,字字讥笑。 裴行之被她气得赫然怒目,不由得加重了力度。 若非知晓她并无所爱之人,他绝不会这般轻拿轻放。此前江言州向她示好之时,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瞧见她冷脸拒绝,方才把这事掩过。 他宁可她无情无心,亦绝不能接受她会爱上除他以外之人。 将近一个时辰,几番云雨后。 鲛纱帐内的人渐渐恢复平静。 裴行之翻身躺下。 慕汐当即扯过被褥盖上,背过身去。 裴行之见了她这般嫌弃,似要与她较劲般立时一把掀开被褥钻进去,从后面紧紧环上她的腰。 慕汐受不了那一身的黏腻,伸手便要掰开他,不想身后的男人却忽然轻笑,“汐儿若还有力气,本王不惧再来一次。” 他此言一出,慕汐登时被唬得面色一僵,身上的酸软乏力感此时正涌上心头,她丝毫不敢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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