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收到了情笺,但我真没写过。”以前要是有,那也是原著作者写的,不是她,不能算她头上。 其实自从卫舟出现,那么肯定地说她以前写过信给他,还说她的字迹有变化,她就猜到了宋君澜所谓的把柄应该就是曾经的情笺,但是宋君澜拿不出来,大概是弄丢了。 还有谢衡,前些日子莫名其妙要她写字,心情也很差。 当时她一头雾水不明白,但综合今日的事情,谢衡可能看到过曾经的‘情书’。 只不过,她变化的笔迹歪打正着,让她躲过一劫。 谢衡只说今日之事,只字不提曾经的‘情笺’,她当然不会自找麻烦,提那种压根解释不清楚的事情。 没有等太久,柏萱听到头顶落下清冷的嗓音: “知道了,我信你。” 谢衡语气很随意,在女子意外看过来时,依旧面若春风,清俊无双。 他想了想,决定答应她一件事: “你下次出门……” 柏萱双手画叉,无比坚决地说: “不了,我不打算出门,以后,永远都不会出门。”她居然被宋君澜摆了一道,丢脸!就是丢脸!还有太子,危险,太危险!为了活着,她可以在家宅一百年。 谢衡抱臂而站,低头看她气鼓鼓的脸蛋,摸了摸鼻梁掩饰自己的笑意。 行吧,小虎是送不出去了。 “还是可以喂喂鱼的。” “不了,我打算闭门思过,房门也不出。” 啪! 房门合上,谢衡被关在了门外。 第24章 门后,柏萱抱着脑袋靠着门框,身体滑下去,满脑子只有一个画面:老天!她竟然主动抱了谢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抱谢衡,但她知道自己抱了之后为何不松手。因为松手就要面对谢衡,她没法解释,干脆就这样吧,不松手,就不用看他,不看他,就不用面对。 先等一个下午,等这事被他淡忘,她再开门让他进来。 柏萱有了决定,而还杵在门口,刚差点被夹了鼻子的谢衡眼皮压了压,无语地回头看天,她是一定要等天黑了才会让他进屋吗? 可是他还有话没说完。 强行开门很没风度,而且容易误会,显得他好像要对她做什么一样。 谢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回书房。 他许久不睡书房了,榻上的被子早已被收走,屋里没有那么浓重的生活气息,充斥着很干净的书香墨味。 谢衡拿出从侍卫手中收回来的纸,再看仍是忍不住生出些笑意,骂得这么狠,她可真敢。哦,她也从来没怕过他。 除了那一晚,时间过去得越久,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 她面对坏人时的勇敢和果决,生死之间的快准狠,就连许多男子,也做不到那般决然。 还有她看到他时,眼眸微微睁大,一副不敢置信,又幸好是他的模样。 上次她只傻愣愣地望着他不动,这次,她却主动扑到他身上。 谢衡半躺在靠椅里,将宣纸举高,逆着光,看上面一字一句,一笔一画。 跟太子给他看的情笺上字迹相比,压根不能说像,只能说完全不一样。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一,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五殿下那边以柏萱的名义伪造了那份情笺以及柏萱爱慕他的谎言,并故意透漏给太子和他,从而挑拨离间。 二,柏萱确实曾经喜欢过五皇子,但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她为何会变心? 听卫舟那口气以及她最近的遭遇来看,她应该变心没多久。短时间内,她身上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同他成婚。 所以,她为何会变心? 谢衡两指夹着轻薄的宣纸,一手揉着太阳穴,罕见地有些困扰。 等到太阳下山,天终于黑了。 主屋里点着了灯,他走过去敲门。 一声两声三声都没人应,谢衡不敲了。 天这么冷,要风度做什么! 他打算把门踹开,刚抬起脚,就看见,他那条没抬的脚边出现了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谢衡偏头,看见刚洗漱回来的,把他关在门外的柏萱。 他直勾勾盯着她,她洗澡很磨叽,每次都要洗好久,要不是他这边有两间浴房,他每次都得等到地老天荒。 可精心沐浴过后的样子,对得起她花的时间。 整个人很干净,像雨后初霁的远方山峦,清澈舒爽,不蒙一粒尘埃。 长长的头发散开,被她拢至一边,沉甸甸的垂在胸前。头发拧得很干,微微泛着潮湿,却不滴水。有风吹来时,发丝随风扬起,露出素净漂亮的脸蛋。 大红披风滚边白毛领里,她下巴轻抬地望着他。眼眸晶莹,肌肤胜雪,姝色无双。 谢衡目光微暗,袖中五指拢紧。喉结不动声色滚了滚,尚未开口,便见她手一伸,指着门说: “我没看错吧?你刚是想踹门?为什么要踹门?” “大晚上的,踹坏了又会漏风,冷死我了咋办?” “听说男人都想升官发财死老婆,你……” 她听谁说的?怎么净听些奇怪的东西? 谢衡微拢的手捏成拳头,深吸一口气打断: “……我睡外边,冷死也是先死我。” “也对哦,进屋吧。” 柏萱笑了下,弯起明亮的眼,欢快地推开门。 才迈进一只脚,她顿住,回头看身后的男人: “我也没想过你死,这门还是留着为好。” 谢衡微微一愣,抿着唇看女人的背影。 夜风浮动,他只停了片刻,便若无其事紧随其后。 两人照例躺下,一人睡一床被子,谁也没说话。 过年刚下了场雪,天气多日不曾放晴,现在依旧很冷。 柏萱擦干头发后,还就着炭火烘了会才达到这种半干程度。可即便是这样,她貌似仍然受了凉。 起初不明显,谢衡只觉她睡得多了沉了,想想她确实如那日所说,不再出门。猜她兴许是在家待久了,闷得嗜睡。 直到某天夜里,他觉得热。 热气源源不断冒过来,谢衡睁开了眼。 她今夜的呼吸声比往日重了许多,谢衡喊了几声没回应,便起身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很烫。 主屋亮起了灯,偏房里的几人很快察觉。 谢衡下床穿好衣服,随手系了下腰带,命赶来的大虎去请大夫。 公子好好的,生病的估计是娇弱的少夫人。 大虎不敢耽搁,连忙出门。 谢衡回身靠在床沿,垂下的帷幔从眼前飘过,他烦躁地一把扯下,扔到一边,低头看床上的人。 是谁说的,再也不出府出门,这才几天,就给闷坏了。 被人纠缠不说,生病了也不知道说,可她平时怼他不挺能说的吗? 谢衡看她那张红扑扑的脸,像酒后微醺,泛起丝丝坨红。他越看越生气,这女人,有事的时候抱他抱那么紧。没事了,理都不理他。 但凡他俩亲密点,他不至于等她烧到这么严重才察觉……哦,她连被子都不跟他睡同一床,大概也不想跟他亲近。她确实不喜欢五皇子,可她也不喜欢他。 谢衡拧着眉,表情凶凶的,很不好惹。 大虎领着大夫进门,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隐忍的不愉,不自觉放低声音: “您请这边。” “好好好。”背着药箱的大夫约莫四十来岁,知道是官家请诊,一路赶得着急,唯恐耽搁了惹出麻烦。他刚到,还没喘口气,就看见床边神色不善的男人。谢府只有一位公子,眼前男子是谁很好猜。他不敢喘气了,有口气喘总比没气好。候在大虎身边,客气询问: “可是这位少夫人身体有漾?” “是她,给她看看。” 很随和的态度。 大夫有些意外,没料到谢家公子看着很凶,脾气却并不坏。不像其他官家那般,呼来喝去,把人不当人。 他走上前,看到了一旁的帷幔,像是撕扯坏的,被随手扔在地上。这里是闺房,又是半夜,他们夫妻做什么会把床幔弄坏?那床上的人呢? 大夫行医二十载,也算小有名气,替不少达官贵人诊治过。深知许多表面光鲜亮丽的贵人,私底下的品行并不端正,尤其是在闺房之中,喜欢以折磨人为乐。 若真是如此,他收回刚才对谢衡的印象,自己也该更加小心为是。 磨磨蹭蹭,谢衡眼神扫过去,嗓音冷沉: “人在这,你看哪里?” 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大夫被这冷冰冰的声音吓得眼皮跳了跳,不敢再乱看。他停在床边的位置,别开脸,伸手抹了抹额头热汗,侧着身解释: “男女有别,草民不敢乱看少夫人贵体。可否……”糟糕,说错了。床幔被扯掉,哪还有东西遮? 大夫急得冷汗直流,却听到男人清俊平静的声音: “你是大夫,看病分男女做甚?” 当然是为了保住眼睛保住命。 要是在他的医馆,问诊的是普通老百姓,那顾忌当然少很多。 可这是官家女,贵人妇,多看一眼,脑袋危险,自然要谨慎些。 大夫不知该怎么回,这位公子显然是着急过了头,说话没所谓,他却不能反驳指正。幸好,他并未为难他,还给他搬了把椅子到床边。大夫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赶紧道: “劳烦公子将少夫人手伸出来,草民为少夫人把脉。” 谢衡仍坐在床沿,隔在柏萱和大夫之间。等大夫说完好一会都没什么动静,他撩起眼皮,视线绕一圈从大虎扫向大夫,才反应过来,大夫是叫他把柏萱的手递过去。 大夫感觉奇怪,又不是刚成婚的新夫妻,谢公子在别扭什么? 谢衡没别扭,他只是,手伸进柏萱那床被子里面时,出现了点意外,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活了十八年,他没做过如此轻浮之事。 柏萱平时习惯侧睡,这两日不舒服,睡觉姿势变来变去。今晚是平躺,把手放在了肚子上。她睡得很不安稳,环境嘈杂,光线刺眼。可她没力气,眼皮很重,掀不起来。 没一会,有什么东西摸进她的被褥里。 凉凉的,跟她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柏萱凭本能抓住了它,她脸和头特别热,正打算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脸上贴贴,却嗖地一下,手心空了。 她不安分地踢掉被子,秀气的眉紧紧拧着,伸手去找方才的东西。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她生气,正打算一脚瞪了厚重到令她有些喘不过气的被子,耳边响起清俊微沉的嗓音: “给你,别闹。” 凉凉的东西回到了她手上,好像还把她的手反拽住,拿出热气腾腾的被窝。 谢衡刚把柏萱的手拿出来,就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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