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娇气,真是没用。 “还不出去,你是要看我脱衣服?” 那人嘲讽的声音在尤今今耳畔响起,尤今今这才反应过来,脸皮一烫,又惊又羞地逃出了屋子。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女郎身上那股淡淡的木犀桂香,谢之骁皱了皱眉,利落地换了身衣裳。 而尤今今并没跑多远,便看到了甲板上正在四处寻她的阮裕。 “尤姑娘,原来你在这儿。”阮裕看过来,嗓音温润。 尤今今想到自己方才做的事,颇有些心虚,随口编道:“方才想出去透口气,不想却让郎君担心了。” 阮裕道无事,而后朝尤今今笑了笑。 “尤姑娘没事便好,今日在湖中听到姑娘的琵琶声,觉得甚是惊艳,本想与姑娘一同品茗听曲,却平白让姑娘你受惊了,这真是阮某的过失,还望尤姑娘不要介怀。” 阮裕看向尤今今,那双好看的眼睛t温润诚恳,同谢之骁那种人全然是不同的。 尤今今心头微动,想到自己那还未实行的计划,立刻开口道。 “郎君哪里的话,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怎能怪到你头上。”尤今今垂眸,笑容腼腆,“况且多亏了有阮郎君及时相助,我如今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怪罪呢。” 阮裕听到这话,面色一愣,而后面上划过一丝尴尬。 “尤姑娘,你误会了,我不会浮水。”阮裕面色微赧,方才他看到尤今今落水,一时救人心切跳了下去,竟忘了自己不会浮水,后来还是谢之骁将二人救上来。 听完阮裕的解释,尤今今霎时愣住了。 竟然是谢之骁救得她? 怪不得方才见他衣裳也湿漉漉的……可他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这般好心吗? 只怕是为了救阮裕,顺便捞她一把了。 且不管谁救了她,当下之际,她需得搭上阮裕这根能救她于水火的乔木才行。 尤今今笃定这个想法,还是朝阮裕款身道谢:“郎君不会浮水都敢下水来救我,小女子更不会忘记郎君的这份恩意了。” 遂罢,尤今今又将方才在屋内对谢之骁说的那番话对阮裕说了一遍。 阮裕闻言,耳根微红,而后看向女郎的目光温和: “尤姑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阮裕朗声,那双好看的眼睛半弯,“还是尤姑娘有所难处,需要阮某帮忙的。” 不愧是世人皆夸的温润君子,三言两语便能抚慰人心。 尤今今心中热流涌过,那双水润杏眼涌现了几分哀愁。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郎君,也不敢奢求,只愿……只愿……”女郎似是提到了痛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阮郎君,我听闻你品行高洁,是世人皆赞誉的君子,我这种烟花出身自然高攀不起,可您能否可怜我,救救我好不好……”尤今今上前一步,近乎哀求地拽住了阮裕的衣袖,眼底尽是期盼。 第5章 纳妾 美人落泪,哀凄婉转。 听完尤今今对自己处境的哭诉,与她同为楼中女郎青黛的下场,以及她对自己人生的无望,阮裕终是于心不忍。 但阮裕此人向来正直,他不想以纳妾之举耽误了尤今今的青春年华,替尤今今赎身还她自由之身,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尤姑娘,你且放心,无关风月,你的事我定会帮忙。” 尤今今听到这话更是感激不尽,红着眼眶,立刻就要给阮裕跪地行礼。 阮裕伸手扶住了尤今今的胳膊,神色温润:“不必如此。” 湖畔旁,二人执手相看泪眼,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 倚在二楼窗边的黑衣郎君将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那矫揉造作的女郎,嗤笑了一声。 还真是虚伪至极的女人。 得到了阮裕的保证后,尤今今心里自是高兴。她未曾想到竟然这般容易就找到了赎身的法子。 同时也暗暗心道阮裕不愧是众人皆赞誉的君子,不仅没有要求她做妾,还愿意给她黄金让她赎身成为自由身。 于是为了答谢阮裕,尤今今便单独为其奏了一曲琵琶。 春寒料峭,湖中景色,伴着幽幽琵琶声,好不惬意。 小女郎的思绪也终于在紧绷了多日后终于了有了片刻的放松。 想到这一曲后,自己回去便能恢复自由身,尤今今心中更是雀跃不少。 一曲罢,还未等阮裕赞叹,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浮浪声线。 “好你个阮世修,我说你跑哪去了,原来是躲在这里私会佳人呢。” 尤今今循声望去,只见来人华服华冠,相貌还算俊郎,只是体态轻浮,略显几分浪荡。 阮裕闻言,眉头微皱,嗓音依旧淡然。 “蒋兄言笑了,不过是听乐赏曲,何来私会一说。” 蒋云霁闻言讪笑几声,随即目光落在了阮裕身后的尤今今身上,在看到那张娇艳芙蓉般的脸蛋,神色霎时呆住。 良久,男人才慢慢回过神来,那双痴迷的目光从尤今今的脸上不舍划过,最后开口缓缓道: “原听张标说,有一女郎的琵琶绝技远胜于我府中乐姬,本还不相信,方才一听,才知他所言甚是,女郎所弹之曲堪称仙乐,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听着男人的略显油腻的夸赞,尤今今抱着琵琶朝其福了福身。 “郎君谬赞了,不过是些微末功夫,如何能比得了郎君府上的乐师。” “女郎还真是谦虚。”蒋霁云摇扇笑得风流,黏腻的目光不舍得从女郎身上移开半分,“不知蒋某今日是否有幸邀女郎共游碧水湖,也听听女郎这一首妙曲仙乐呢。” 眼前男人气质风流,眼神轻浮,一看便知是个游历花丛的浪荡子,且那落在她身上的痴迷目光让她格外不适,尤今今自然是不想和这种人牵扯上关系。 可见他衣着华贵,想来身份不低,一时之间,尤今今还真不敢轻易拒绝。 不过好在阮裕看出了她的不愿,开口解围道: “尤姑娘今日落水受惊,要早些回去休息,怕是不能陪蒋兄游湖了。” 尤今今感激地看了阮裕一眼,而后朝蒋霁云福了福身,“幸得郎君赏识,只是天色已晚,小女子也该回去了。” 蒋云霁看阮裕护尤今今护得颇紧,便没再继续为难,只是那双眼睛在尤今今身上来回打转,黏腻的目光,带着几分粗鄙下流。 “尤姑娘是吗?咱们来日方长。”蒋云霁笑得意味深长,看着面前的女郎,满眼的志在必得。 有蒋霁云在这,尤今今自是不敢多留。阮裕也让自己的贴身小厮护送尤今今回到自己的乌篷船。 得了阮裕的承诺,尤今今自然一路心中雀跃,直至再回到胭脂楼,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回到阁楼后,翠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女郎,是不是阮郎君已经答应替你赎身了?”翠儿照顾尤今今的时日最多,自然也希望尤今今能过上好日子。 这位阮郎君声名出众,自然是女郎最好的选择。 尤今今点头,水润的眼中带着几分希冀。 “成败与否,只能等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包裹,少女便静静在屋中等待。 阮裕已经答应她,今日必会送来千两黄金替她赎身,她只需要静候佳音便可。 在软榻上坐等了片刻,尤今今又忍不住看向了窗外。 她的窗外正对着官道,来往的人群换了几波,终于见有官家马车疾驰而来,尤今今眼睛一亮,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此时此刻,她所做的唯有等待。待阮裕的人替她赎身,她便能彻底自由了。 果不其然,再从窗外看到马车上路时,杨妈妈那边便差人上来唤她。 尤今今不再等待,立刻小跑下了楼,而她刚下楼便对上了杨妈妈那张笑意盈盈的富态脸盘。 “哎呦,我的好女儿,你可真是出息了啊!”杨牡丹笑得极其灿烂,对着围聚在厅堂的其他女郎道,“你们瞧瞧,今今还没正式梳弄呢,就入了小公爷的眼,你们其他人可得给我好好学着!” 还没等尤今今反应杨牡丹话里的小公爷是谁,杨牡丹便立刻上前拉住了尤今今的手,一脸殷切模样:“今今啊,日后入了国公府,也千万不要忘了多提携提携妈妈我啊。” 国公府,小公爷?听完杨妈妈的一番话,尤今今霎时懵住了。 “今今妹妹还真是好手段啊,只是出去游了一天船,便能攀上国公府这么大的门第,哪像我们这些愚人还真是比不上妹妹的半点心计。”雪念忍不住酸言酸语,她看着厅堂里那一排排整齐地装着贵重金银檀木箱子,眼底尽是嫉妒之色。 芙若向来是个八面玲珑的,此刻也上前笑着恭贺道:“恭喜今今妹妹了,终于觅得好郎君。” 尤今今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眼底尽是疑惑之色。 她转头看向杨妈妈,焦声道:“什么国公府,什么小公爷?方才来楼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杨妈妈闻言乐得大笑,回头看了周围人一圈,指着尤今今打趣:“哎呦,你们瞧瞧,这丫头到现在还藏着掖着呢。” 女郎们也掩面笑,只当尤今今在装模作样。有那心直口快的倒是直接嚷了出来。 “你还装什么呀,镇国公家的小公爷要纳你做妾,你且赶快回去收拾着吧。”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冷水陡然浇在了尤今今的头上。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若是没记错的话,镇国公家的小公爷蒋云霁可是个贪花恋酒,纵情女色的浪荡子。 他府中的姬妾数量与梁珩也相比,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上一世尤今今只是听闻过这位小公爷的风流韵事,而与他并无任何牵扯,更别提他会上门纳妾了。 如今她怎会突然就被这蒋云霁相中了做妾? 杨妈妈倒是没觉察尤今今此刻的情绪,她上前看着一箱箱的珠宝金银,手中的金子满是沉甸甸的重量,高兴t之情瞬时溢于言表。 不同于杨牡丹的高兴,此刻千百个困惑萦绕在尤今今的心上。 先不论这蒋小公爷是如何选中了她,她此时只想知道,阮裕的人是否真的来替她赎身了。 “杨妈妈,方才就没有别的人来找我吗?”尤今今上前几步,面色急切。 阮裕已经答应替她赎身了,那样的如匪君子是定不会食言的。 而本还把玩金子的杨牡丹在听到尤今今的话后,方才还带着灿烂笑意的脸瞬时僵了僵。 她并未直接回尤今今的话,而是转头对着还在围观的众女郎一阵呵斥。 “好了好了,快自己忙自己的去,都围在这儿,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女郎们见杨妈妈要发火,生怕被责罚,立刻接连散了去。唯有尤今今站在厅堂,安静地等着杨妈妈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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