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熟知地理的侍从指引着她运笔,将路线画得更加稳妥准确,笔尖将要路过扶风时,施施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扶风王。 明历帝的有位兄长封地是扶风,而引军进长安势必要经过扶风,偏生有关他的叙述少得可怜,连生卒年都未有定论。 施施觉得此前所有的疑虑都有了答案。 谢贽的笔调在书及扶风时,常常会放得缓慢,不再冷峭,即便是在《史缘》中也是如此。 对他来说特殊的或许不是扶风,而是扶风王! 在进入明历朝前,谢贽的旧主或许就是他—— 果然还是要多游览名山大川才行,整日待在书阁里,就算将书册翻烂,获得的信息也不如出外一日的多。 施施突然极想要去扶风看看,刚巧他们归途时会路过扶风,李鄢答应她,到时会带她在扶风游赏几日 画完路线图她就准备离开,回府时李鄢也已经归来了。 他心情似是不错,陪着她誊抄碑文和舆图上的路线。 李鄢拿着她写坏的纸,随意地叠着什么东西,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明日有宴席,要去吗” 施施眨了眨眼睛,突然揽住他的脖颈:“你是不是忙完了” “嗯。”李鄢将她抱得稍紧一些,手掌扶着她的腰身,防止她不小心摔到。 施施在他的腿上扭来扭去,快活地像是只小鸟:“那岂不是很快就能回去了” 李鄢温声说道:“是,到时可以去扶风看看。” 她的翅膀都快要展开了,不过她有些好奇,今年的防秋事宜怎会这样顺利 李鄢面不改色地说道:“北征很顺利。” 施施张大了嘴巴,她木然地说道:“还能这样吗” 她小时候柔然强盛,当年皇帝亲征亦没有落得什么好处,连她的祖父亦是死在征伐柔然的战役里。 没想到现今局势竟已经反过来了。 怪不得灵州人会这样崇敬他,怪不得他前些日忙成那个样子 施施小声地问道:“那明日我能和你一起吗” “可以。”李鄢轻声说道,“是私人的宴席。” 他揉捏了下施施的掌心,将她往怀里带,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住了唇。 上次来的时候匆忙,施施都没有好好观察过朱将军的府邸。 朱将军和所有的朱家人都不太一样,分明生长在吴郡,却没有半分文人气,既不儒雅,也不谦和,直冲冲的更像是自小就生长在乡野和行伍里的人。 想到朱策和朱筠的内敛模样,以及楚王和齐王的优柔性子施施就觉得神奇,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好像也只有明昭郡主和朱竺像朱将军,可能是被他养得比较久。 朱将军豪爽地说道:“上次见你时,你才刚刚满月!” 若不是有李鄢陪护在身侧,只怕他会拍掌落到施施的肩头。 施施满月时谢氏最是如日中天,她的满月宴比国宴还要盛上几分,她听李鄢说过没想到这位朱将军也参加过 她莞尔一笑,柔声说道:“将军虽多年不曾见我,我却常常听郡主提起您。” 朱将军虽然年长,但笑容却像青年人般灿烂。 “这丫头走得倒是痛快,追着那施家儿郎就跑了。”他端着酒盅喝了少许,“连我这最好的说书人都要抢走,开她那个劳什子酒楼。” 施施忍不住地笑出声,她唇角上扬:“郡主的酒楼开得极好,那位说书人也誉满京城,她想您得很,三句里两句都在讲您和灵州的事。” “罢了,她自己快活就好。”朱将军饮下烈酒,慨然说道。 说了片刻后李鄢将她送到朱竺那边,临走前还不忘温声吩咐道:“今日好好玩就是,她已知悉你是谁。” “好。”施施软声应道。 朱竺今日的装束比之前几回还要精致繁复,耳边别着根色彩艳丽的羽毛,手臂上带着五六个金镯,越发像胡族的酋长,还是很古老的那种。 “你为什么不早说”朱竺看向她,“我都快打算嫁给你了——” “啊”施施哑然片刻,惊异地抬起头。 她说这姑娘为何整日想方设法地和她偶遇,还每次都打扮得极郑重原来是看上她了! 施施端着杯盏喝奶酒,喝了好大一口心情才平复下来。 她和这家人缘分太深,一个个的不是看上她的身份,就是看上她的面孔。 施施纠结地问道:“你祖父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朱竺摇了摇头,“那日我便觉得你不是寻常客人,你生得最好,人也是最好的” 施施快被她直白的口吻夸得晕眩,她连忙说道:“兴许因为我是姑娘,你才会这样以为” “是呢。”朱竺失落地说道,“我说怎会有郎君那样好……” 施施没觉得被冒犯,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她心想朱竺这追郎君的方式八成是跟明昭郡主学来的 她们这对姐妹有些地方很不像,有些地方又像得很。 “她还喜欢施廷嘉吗”朱竺忽然问道。 她端着酒盅,像她祖父朱将军般慷慨地饮下烈酒,神情丝毫不改,跟喝茶水一样。 施施看得惊异,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她说的是明昭郡主,她有些迟疑地说道:“不喜欢了吧,京中有那么多好玩的施廷嘉怎么比得上” 这回是朱竺因她的话愣神。 “你说得对。”朱竺低声说道,“还是酒楼重要,等有空闲了,我也要办个酒楼。” 施施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柔声说道:“你若是无聊,可以到我的府上坐坐,正巧我也想办酒楼,我们可以一起商讨商讨。” “好。”朱竺郑重地点点头。 她耳边的羽毛摇了摇,绚丽的色彩晃得施施的眼睛微痛。 施施刚抬手想揉揉眼睛,手腕就被朱竺给抓住了,她认真地说道:“不过我可没有骗你,无论你是郎君还是姑娘,你都是生得最好的人也是最好的” 朱竺说话像是在念咒,施施听后心情也很好,她礼貌地说道:“谢谢。” “你是不是快走了”朱竺低声问道,“那我后日就去拜访你,可以吗” 施施笑着说道:“当然可以的” 朱竺很守时,那日一早就过来寻她。 施施有预感朱竺来得不会太迟,大清早就爬起来梳洗,倒是兰玲心疼地说道:“是什么样的客人,竟值得郎君起得这样早” 她没有多想,柔声说道:“是朱将军的小孙女,一个很有趣的姑娘。” 兰玲愣怔片刻,干涩地说道:“奴还是
第1回 见郎君同姑娘私下会见呢。” “你别担心,她脾气很好的”施施安慰地说道,“你若是害怕,就先在房里歇着,反正我这边也不缺侍从。” “不是的郎君!”兰玲急切地说道,“奴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说着她的头便渐渐地低了下来。 “好了,没事的”施施推着她的肩头,“今天休息一日吧!就当是提前过年了。” “您在说什么呀,郎君”兰玲被她的话逗笑,神情有些羞涩。 施施没有留意到她的神色,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因为我快要走啦,没法同你一起过年了。” 兰玲的眼眶中瞬时盈满了泪水,她抬手擦了一下,装作平静地问道:“您……要走了” “是呀。”施施送她离开,倚在门边让兰玲路上小心。 小侍女的肩头一抖一抖的也不知是怎么会是。 施施回过身,又加了件外衣后才去见朱竺。 她父亲虽是财臣,但施施于经商是一窍不通,她和朱竺对着空气商讨了一上午,还在纸上写了好几个重要结论。 其中第一条就是:要有个有趣的说书人。 朱竺对明昭郡主将那位说书人带走的事怨念颇深,下定决心要寻上一位更厉害的来。 施施也觉得有道理,等到分别时两人还在谈论这个问题。 王钊刚一看见她走到外面,就遣人送了件大氅过来,施施愤愤地系上帽带,说道:“这样还单薄啊,再穿我都变成雪球了。” 她小声嘟囔着:“而且又不是出来多久,只是送送她而已。” 王钊没有反驳她,只是换了个话题:“您有所不知,朱姑娘待您并不是一时兴起,她早先就同人打听过您。” 他这是在变着法地说她气质风流,若是郎君肯定是个纨绔。 “那又如何”施施恼羞成怒地说道,“反正我又不会娶她。” 正说着便走进了内间,兰玲抱歉地行了个礼,表示自己不是有意听到他们的谈话。 王钊无奈地说道:“是是是,您是真君子” 明明是好话,被他一说怎么就这么不好听施施拜了拜手,将门关了上去。 “下午我要睡觉,若是七叔回来,你帮我拦一拦。”她将门打开一条小缝,低声说道,“我晚间一定陪他用膳。” 王钊更为无奈,“在下只能尽力,不过姑娘也该稍信任殿下些,他知您早起,怎还会再来扰您清眠” 施施小声说道:“这不是怕意外吗” 说完她便将门又“啪”的一声掩上了。 施施用膳很快,为的就是下午能多睡会儿喝完粥后兰玲给她端来一盅牛乳。 自从被王钊发现她膝盖受伤后他就天天安排小厨房给她准备牛乳,她原本是拒绝的但是这位厨师实在厉害,牛乳甜而不腻,比甜酪的口感还要好。 兰玲将牛乳放在她的面前,柔声说道:“郎君,您快尝尝,小厨房说调了新的口味。” 施施眼睛亮了一下,她捧着瓷盅,不一会儿就喝完了。 “是有些不同。”她左思右想,“但好像也没有太大不同。” 话音刚落,施施便感觉到一股激烈的热潮突然上涌,小腹里像是有烈焰在灼烧,她瞬时便想起了被太孙下药时的痛苦体验。 兰玲纤细的手指抚在她的脸颊上,像是志怪记里提到的妖精。 她的吐息滚烫,落在施施的耳边。 “您不舒服吗,郎君”兰玲的手轻轻地挑开她的衣带,“让奴来帮帮您,好吗”
第七十五章 兰玲轻轻地将手贴在施施的颈侧,冰凉的指尖在她的领口打着转。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施施艰难地开口。 她试着将兰玲推开但身上滚烫,莫名的热意快要将她烧着连推拒一个少女的气力都提不上来。 兰玲抚了抚施施的脸庞,眸中含着泪光:“奴知道的,郎君。”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兰玲细声说道“奴待郎君也是这样的心情……” 这是施施那日落在桌案上的字条。 她的脑中阵阵发蒙,艰涩地说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呀。” 衣带窸窣落地外衫褪下后,施施身上的热意消减许多,里衣单薄雪白,浸着一层薄汗,勾勒出细瘦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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