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冷着脸出来,江巧慧立马收敛了神色,哪怕有一百个不愿意,还是乖乖回了内院。 阮老太太安慰大儿媳:“放心吧,清欢不是个受气的,时候尚早着呢,一会就回来了。” “知道了,娘,我没事。” 一刻看不见女儿,周云芝这心里就一刻不得安生,当初她就反对这门亲事,可阮承富那挨千刀的,说什么也愿意开口悔婚。 为此她还找相府鹤夫人探过口风,没想到,他们夫妇对这门亲事却十分看重,倒叫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马车声传来,打断了周云芝的思绪,当众人看到相府整整六车的回门礼时,无不发出一声声惊叹。 就连周云芝和老太太都没想到,清欢回门,会是这样一副局面。 鹤安先下了马车,阮清欢出来时,就见他抬手等着自己,迟疑了下,还是将手搭在他手心。 这一幕,看在老太太眼中,眼中全是欣慰:“看吧,丞相待清欢不错,你这当娘的,可以放心了?” 鹤安上前:“见过祖母、岳母。” 周云芝将人扶住:“回来就好,快进屋。” “姐姐、姐夫……”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鹤安回头,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他身边跟着两个姑娘。 阮清欢介绍:“这是清弛,是我二叔的儿子,这两位是我堂妹,阮晓月和阮小柔。” 鹤安只低头将清弛抱了起来:“你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到了。 前面的祖母和母亲都回过头来,阮清欢有些不好意思:“大人,别逗清弛了。” 清弛到底是孩子,笑嘻嘻的搂着鹤安,甜甜的叫了好几声:“姐夫、姐夫、姐夫……” 鹤安唤来江明,江明将清弛接过去:“大人给小少爷准备了好多玩具,咱们去挑挑看。” 阮晓月本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看见这一幕。 不是说鹤丞相一直不想娶阮清欢吗,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不愿看他们两人秀恩爱,冷哼一声转身走了,阮晓柔见状想叫住她,却被姐姐瞪了一眼,一时间,不知是该跟着她回西院去,还是跟着祖母一行人,到正厅凑热闹。 打从进门,阮清欢就没见到父亲,直到他们在花厅中落了坐,阮承富才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一见面便十分热络的同鹤安说起了话。 不得不说,阮承富不愧能做到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头脑灵活,为人圆滑,的确有些手段,他一来,厅中的气氛热络了不少。 阮清欢看向母亲,周云芝欣慰的拉着她手:“清欢,在相府的日子,可还习惯?” “娘,我好着呢。”母亲明明笑呵呵的,但眼底的疲累和失望却逃不过阮清欢的眼。 自打父亲将叶芳迎进门,母亲便没在笑过。 ** 很快到了午膳的时间,阮清欢扶着祖母来到饭厅落坐,她和鹤安坐在祖母身边。 丫鬟往上端饭菜的功夫,阮清欢的目光时不时往二房的方向瞄,眼神不善。 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鹤安若有所思。 感受到他的目光,阮清欢下意识掩去恼怒的神色,但又一想,鹤安就在现场,藏着也没用。 回门宴热闹丰盛,足足五大桌,请的都是阮家直系亲戚。 老太太身为阮家最年长之人,开宴前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是父亲阮连富…… 周云芝心情不好,便没说什么。 但二房院中的江巧慧却拉着女儿过来敬酒:“晓月、晓柔,快给你姐姐、姐夫敬酒,你们两个性子温和娇柔,不及你姐姐厉害,往后还指望着姐姐照顾呢。” 周云芝闻言冷下脸来,江巧慧分明就是想揭清欢的短,但碍于女婿鹤安在场,不想让人看笑话,还是忍了。 阮清欢却面带笑意,端起酒杯:“二婶要是这么说,清欢还要谢谢您呢,要不是您总惦记着不该惦记的,清欢也不必像防贼似的防着你。” 这话一出口,直接将江巧慧整不会了,她没想到,阮清欢敢当着丞相的面这般放肆。 阮晓月见母亲被当众数落,气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母亲处处为阮家尽心尽力,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人?” “我污蔑人?”阮清欢笑得云淡风轻:“这么说,祖母房中,西街两处院子的地契,不是二婶拿的?还有阮氏瑞丰银号亏空的银子,不是二婶偷偷支取的?” 说着言语一顿,眉眼犀利:“还是说,在我成亲前一天,二婶带着你去京兆府衙门更改的田契上,写的不是你的名字?” 阮晓月哑口无言,众人惊怔当场。 老太太冷下脸来,她房中丢地契的事,只和大儿子提过,因为担心是二房所为,她才没有声张。 毕竟,二房还有孙子孙女,她不能全无顾忌。 但田契和银号的事,就严重了,若银号亏空,那些在银号存银的百姓,还不踏平了阮家?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从未去银号支过银子。”江巧慧强装镇定。 阮清欢也不争辩:“不要紧的二婶,这事自然不能听我一面之词,我已经报官了,瑞丰银号的掌柜估计此刻已经下了大狱,不日便有消息。 江巧慧闻言,手上的酒盏一个不稳,里面的酒水洒到手上,哪还有刚刚挑拨离间时的小人得志?
第005章 好意思留下? 经这么一闹,宴席上的众人神色各异,阮父首要想的是不能将事情闹大:“清欢,即是家里的事,咱们还是在家中解决,若此事闹大了,鹤安面上也不好看呐。” 老太太没想到江巧慧这么大胆,也没了护她的想法,但清欢刚嫁入相府,若连累了她的名声,的确得不偿失。 事情不能这么僵着,周云芝打圆场道:“咱们先吃饭,这事等下再说吧。”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阮承富也顾不得二房的事了,招呼着大家坐下。 鹤安拉过阮清欢,她这才不大情愿的坐了回去。 原书中,她被鹤安休弃后,阮家之所以倒台的那么快,与二婶江巧慧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那时的阮晓月嫁给了护军都尉裴冲,为二皇子所用,为了讨好二皇子,时常逼着阮晓月从娘家搞钱。 直到她离开相府,裴家更是明抢,将阮家数间银号据为己有。 尽管如此,阮晓月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去,裴家后院妻妾成群,只生了两个女儿的阮晓月被裴冲嫌弃,顶着主母的名号,过的却不如个小妾。 左右鹤安也看到了她盛气凌人的模样,阮清欢觉得也挺好,至少不用在装乖巧,装懂事,省了不少麻烦。 恰在此刻,让阮清欢最讨厌的人出现了,那就是父亲的小妾,叶芳。 要说,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能忠贞不二,只娶一妻之人少之又少。 但父亲不一样,当初阮家不过小门小户,母亲却出自江南大族,父亲行商去到江南,遇到了母亲。 求娶之时山盟海誓,承诺此生只娶母亲一人,绝不纳妾,这才说动外祖父同意了这门亲事。 在外祖父的帮衬下,阮家的生意渐渐做大,在京城之中首屈一指,可父亲却忘了当初的承诺,将死了丈夫的叶芳名不正言不顺的收到了府中,虽为妾,但实则连个妾的名份都没有。 叶芳恭敬的朝老太太见了礼,老太太冷眼道:“你怎么来了?” “妾身听闻清欢和相爷今日回门,特地过来看看。” 像这样的家宴,身为妾室的叶芳本不应该出席,这明显不合规矩。 老太太心疼大儿媳,对叶芳的态度一直冷冰冰的,可儿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不肯放手。 周云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今日女儿回门,一个妾也能登堂入室,完全没将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顾忌女儿的脸面,她只得咬牙忍了。 不想阮清欢突然冷下脸来,周云芝知道她的脾气,握着阮清欢的手,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阮清欢知道,母亲是担心闹起来,会让鹤安看笑话。 但她不在乎,原主当初一人回门,将阮家闹得鸡飞狗跳,她自也不能看着母亲被人欺负却视若无睹。 更何况,她本就不在乎鹤安的看法。 “你刚叫我什么?”阮清欢再次站起身,她身形高挑,叶芳看她还要微微仰头。 叶芳仗着有阮承富护着,起初也没在意阮清欢语气不对:“清欢,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姨娘,咱们是一家人,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阮承父想打圆场:“叶芳,不要闹了,你先回去。” “老爷,我是真心来看看清欢,何时闹了?” 说话间,阮清欢已经绕过凳子,来到叶芳面前,就在叶芳笑着想要落坐时,一把扯住她她的胳膊,将人拉到一旁,接着抬手便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混合叶芳的尖叫,厅中之人各个闻声色变。 就连阮承富一时都惊怔住,忘了反应。 “你你你……我是你的姨娘,你敢打我?” “你在阮府,连个下等丫头都不如,没有祖母召唤,没有主母吩咐,竟敢如此大胆的登堂入室,是谁给你的胆子?” 叶芳没想到阮清欢上来就动手,但她说的话,她又没法反驳,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阮承富。 阮承富见状火气也上来:“胡闹,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阮承富说着便要往叶芳身边走,母亲见状也站起身来,一直坐着不语的鹤安却在此刻开了口:“清欢教训个下人而己,岳丈何必动怒,像这等没规矩的丫头,若在相府,只要被发卖了出去。” 众人:“……” 阮承富闻言脚下一顿。 鹤安身为丞相,虽是他的女婿,实则身份相差悬殊,若不是他年轻时与鹤父有些交情,订下这门亲,还真攀不上这样的门地。 见阮承富犹豫不动,叶芳哭的更加可怜:“老爷,我……” 鹤安:“岳丈大人,按我东召国律法,丫头勾引主了,祸乱后宅,当以杖责三十而后发卖,此女明显是想陷岳丈于不义,怕是留不得了。” 众人:“……” 叶芳闻言脚下一个趔趄,狡辩道:“丞相大人明查,我是老爷的小妾,并非一般丫鬟。” “那就更该罚,刚刚你的举止,明显是在挑衅主母,若真做实了这一点,那岳丈便是宠妾灭妻,事情就更严重了。” 老太太一听儿子受了牵连,又急又气,朝身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将叶芳带下去,杖责二十后罚跪祠堂思过。” 阮清欢:“……” 她没想到,鹤安会管她的家事。 事罢,鹤安无事般坐回位置上,拿起酒壶给阮清欢倒了一杯:“夫人莫要生气,出了何事,都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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