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欢还是头一次发现,鹤安竟也会这样笼络人心的手段。 大舅母打量着外甥女婿,越看越喜欢,当初小姑子传信回来,说丞相大人冷面锐利,行事无情,如今一看,简直就是污蔑。 且不说别的,就这一身非凡气度和貌似潘安的俊美容貌,便能将所有的缺点全部忽略不计,他们清欢呐,这是捡到宝了。 阮清欢得知阮晓月受辱之事是假,心中大石头放了下来。 今日是外祖父一家第一次见鹤安,也想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便安静的坐在他身旁不做打扰。 可尽管如此,话头还是扯到了她身上。 开口的是大舅母,周霜儿的母亲:“清欢呐,你和大人成亲也有一年多了吧?” 大舅舅附和:“可不是嘛,时间过的真快。” 大舅母感慨道:“时间不等人,有时候回头看看,霜儿抱在怀里哄着时,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呢。” “如今霜儿妹妹就要出嫁了,舅母当是高兴的。” 双舅母语重心长道:“如今家中除了你霜儿妹妹,都成了亲,孩子最小的也两岁多了,清欢,你外祖父和我们都盼着你快些传来好消息。” 阮清欢闻言神色不大自然。 外祖母身子好些,今日也随大伙一同用饭,闻言附和道:“你舅母说的对,外祖母老了,不知还能撑多久,就盼着你和清欢两人成亲生子,真到那时,祖母就是去了,也安心。” “外祖母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当初被催婚,现在被催生,一大院子人全往她这看过来,目光炯异。 也难怪,当初鹤安娶她时,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年过去了,她的肚子还没动静,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 可这也怪不得她啊。 这一年多的时间,京中情势瞬息万变,辰王异动不断,鹤安忙得脚打后脑勺,有时回府的太晚便宿在书房。 后来清舟受伤出事, 更没心思想别的事? 鹤安侧头看她,握住她扶在桌上的手,此举一出,众人自是心中高兴,说明大人是疼清欢的。 鹤安:“是我平时公事繁忙,没将清欢照顾好,待到要紧的事情解决之后,便能请一段时间的休假,到时候带她游山玩水,赏遍美景。” “哎呀,还是当以子嗣为重啊。”大舅母始终觉得,在相府那样的高门大院,后宅女子若无所出,地位怎会稳固? 鹤安轻笑:“孩子之事不急,我鹤某之子,母亲只能有一个,那便是清欢。” 众人:“……” 丞相大人这是当着娘家人的面,表明心迹啊。 ** 回了房间,鹤安将她拥在怀中,阮清欢佯装生气:“大人不是要赶我回京吗,现在又是闹哪出?” “夫人不要生气了,是为夫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阮清欢也没真生气:“这次亏得我来了江南,不然周家还不知道会如何?” “对了,那个何鸿志怎么样了,招认了吗?” 鹤安摇头:“他自是不会招的。” “那怎么办?” 鹤安本就是要将他困住:“那就暂且押着,季凌川带人搜查何府,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现在裴冲没找到,辰王也丢了,何知府虽控制了起来,可辰王若还不死心呢?”阮清欢始终不安心。 辰王费尽心思,藏拙十余年,城府和手段都不容小觑。 此次齐州一行,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定会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放手一博。 鹤安沉吟道:“情况的确不好说,但我们拿下江南的控制权,辰王至多也只能控制齐州和肃州,他只要一动,我便能调动周边兵符,到时也算师出有名。” 皇家之争,百姓遭殃,若真大动干戈,苦的还是齐州和肃州的百姓。 “那晓月怎么办,她今日还问我,有没有裴冲的消息。” 鹤安摇头。 “也不知是他没收到风声,还是压根就不会来。”阮清欢心烦的紧。 若辰王真有异动,阮家二房的牵连便难以撇清了,只有抓到裴冲将功折罪,方有一线生机。 鹤安说出他的看法:“江南,他是一定不会来了。” 这也在阮清欢意料之中,江南如今握在鹤安与季凌川手上,裴冲怎么会自投罗网? 但看鹤安似有谋划,阮清欢有些气他卖关子:“你倒是说话啊,接下来如何应对?” 鹤安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这样做,存在一定的风险。 “要想引出裴冲,只能将阮晓月押回京都。” “你是说,想引他在押送回京的路上动手?”阮清欢迟疑了:“可这样做太危险了,我们不知道裴冲手上到底有多少人马。” “这一点,我也不能确定,但辰王大事在即,他应该有机会掌兵。” 阮清欢还是犹豫的。 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她不敢冒然决定。 ** “姐,我想回家了。” 阮清欢本来是劝她留在江南的,裴冲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若辰王异动,鹤安和季凌川调兵讨伐师出有名。 说不定到时候也能将人擒住呢? “晓月,江南这地方人杰地灵,且外祖家在此,也能对你多多照拂……” “我知道姐姐的好意,可回家一事,我心意已经决,我想……尽快动身。” 阮晓月等了这么久,一点裴冲的消息都没有,如今有丞相与季将军坐镇,只怕他有心想杀她,也没胆子前来。 要想将人引出来,只能另寻其他途径。 而回京这一路,便是最好下饵的地方。 阮清欢并未说话,她始终觉得此计太过危险了。 阮晓月握住她的手,她们姐妹俩从小到大,从未这般亲近过:“姐,若我真死在路上,也是我的命,我认了。若老天怜我,此次真能引出裴冲,将其擒回京城,往后的日子,我才能跨过心里那道坎,才能重新活下去。” 阮清欢:“……”
第160章 他再利害,不还是我妹夫? 季凌川得知了冯周两家的亲事,这才知道此前被楚离给耍了。 早前时不时拿出表哥的信看了又看,他还以为是鸿雁传书,千里传情呢,害他暗中憋闷老长时间。 冯家知道楚离与季凌川的亲事,也知道两人以往关系并不融洽。 但毕竟不知内情,倒也没人提起。 只准备了宴席招待季凌川,席间酒过三旬,季凌川突然拉住楚离的手:“楚离,你表哥终于要成亲了,你可知道,今日最高兴的便是我了。” “你神经病啊,人家成亲,你高兴什么?” “当然高兴啊,这回我就不用总担心,你会被人抢走了。” 此话一出,席间顿时落针可闻,冯家家主第一个反应过来:“季将军可不敢胡说啊,小儿与离儿是表兄妹,自幼关系亲厚,绝无其他。” “我知道,我知道,但架不住离儿老拿他气我啊,舅舅是不知,我这段日子心里的苦啊,堪比黄莲,苦透了都。” 楚离反手掐他:“闭嘴吧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我没胡说。”季凌川说话间又饮了几杯,可见他今天是真高兴了,身处冯宅,也不必像在外面那般戒备,便多喝了些。 楚离可丢不起这个脸,将他扶起来:“让舅舅舅妈见笑了,他喝醉了胡说八道,我送他回房休息。” 冯家家主巴不得赶快送走这尊瘟神呢,连连点头。 人一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嘱咐儿子道:“毅儿啊,你可别看这季凌川表面如此无状随性,那可是军中的一头猛虎,日后与之打交道,还是要注意着些。” 冯毅笑道:“他再厉害,不还是我妹夫?” 冯家家主想想,好像也对。 冯夫人却纳闷道:“刚刚季将军话里的意思是,你同离儿……” “娘,那是权宜之计,是离儿请我帮忙,多传几封书信,信中不过是一些家常闲事和对姑母的问候,别无其他。” 冯夫人闻言,不由想起了她的小姑子,想当年也是如此古灵精怪,行事无状:“敢情她是拿你刺激季将军了,难怪听说你成亲,他这般高兴。” ** 回了房,楚离将人扔到床上,气得转身要走。 不想季凌川突然坐起,环住她的腰不松手:“楚离,你别走好不好。” “你松手,堂堂将军前来江南办差,看看你现在喝成什么德性了。”楚离今天算是在亲人面前丢了面子,心中自是生气的。 “你表哥终于成亲了,我明天得去谢谢嫂夫人,谢谢她的表妹帮我解决掉一个情敌。” “那是我表哥。”楚离无语,他真是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用力想拉开他的胳膊,可季凌川哪怕喝醉了,力气却还是那么大,根本挣不开。 季凌川睁睛,如同孩童般仰起头来,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楚离,我之前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等明天你醒酒再说吧,赶紧躺下睡觉,明日还得审何鸿志呢。” 季凌川忽然起身,捧起楚离的脸颊凑上前去。 楚离震惊得呆立当场,甚至忘了呼吸,直到憋得喘不过气来,季凌川才终于放开了她。 “季凌川你……” 骂人的话还未说出口,人已经被抱上了床。 楚离这下可真的慌了:“你是不是疯了,快放开我。” 季凌川却只是看着她笑,而后将人紧紧拥在怀中,带着酒气在她耳边轻声道:“真好,今天真高兴,离儿乖,睡觉……” 楚离:“……” 乖你个头。 ** 次日一早天刚亮,楚离就跑到了周府,正在吃早餐的阮清欢见状纳闷:“楚大小姐何时这么勤快了,起这么早?” “我……我这不是想来看看晓月姑娘嘛。” 正喝粥的阮晓月抬起头来,如果她没记错,楚离早前十分讨厌她吧。 起了个大早来看她? 这理由有点奇怪。 楚离深怕她们再多问,坐下给自己盛了碗粥,顾自吃了起来。 阮清欢纳闷,楚离是国公府嫡女,行事向来洒脱不羁,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局促不自然。 可她不想说,阮清欢也不好多问,便只当没看出来。 用过早饭,马车停在周府门口,鹤安准备的押送人员有两百人,暗中有近三百人沿途替换,如此周全的安排,可见是用了心的。 可阮清欢还是有些担心。 阮晓月劝道:“姐姐放心,我惜命的紧,定会极力自保的。” “你能如此想便好,生儿为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想想你二叔二婶,晓月和清弛。” 两行泪落下,阮晓月郑重点头。 人走后,楚离颇有感触道:“从前我真是不喜欢她,觉得她不择手段,品行恶劣,没想到,她竟会一夜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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