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城时,今秾已经可以独自御马十几里路不用停歇了。 进府城时,她也是骑着马儿进去的,骏马美人,引来无数别样瞩目。 今秾直接把马骑到府学门口,因杜家小院要养鸡也要种菜,怕养着马不便利,所以准备把马儿迁到府学里面专门的马厩中饲养。 府学中不少学子都是骑马上下学的,再者府学也要上君子六艺的课程,其中就有御马一项,自也养了不少马儿,学子们自己骑来的马只要每月交上一点银子,府学就可以代为饲养看管,况且养在府学里,也方便瑜生上课用到。 到了府学门口,今秾就跟瑜生告别,瑜生还想跟着去杜家小院被今秾阻止了,她觉得舟车劳顿,不必再来回跑。 “这点东西,一会儿我让杜大娘帮我搬就行了。” 瑜生只好应下来,站在门口看着娇未婚妻的马车离去,身后有人拍了下他,“怎么?成了望妻石?” 瑜生红了脸,“郭兄?” 小郭先生看着瑜生手里的马儿,“我刚才远远见着你的未婚妻骑马过来,这马是她的?” 瑜生点点头,“蔡兄所赠,因秾秾与马投缘之故。” 小郭先生看着神骏的马说:“看来是很投缘了,否则这么好的马蔡兄再随意也不会轻易相赠。” 瑜生想到秾秾骑马时的肆意美丽,也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牵着马提着包袱进去,小郭先生道:“咱学舍里那个同窗,听说妻子怀孕了,因妻子体弱怕坐不住就多请了几天假,估计要下月才能来上课。” 瑜生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是好事,等他来定要祝福恭喜他。” 郭:“你何时成亲,也生个孩子?” 瑜生脚步停住了,脸色轰的一下变成了猴屁股。他耳根热极了,只要想起将来有一日和秾秾成亲的画面就已经飘飘不知所以然,何况是和秾秾生个小宝宝?哪里敢想那么远去。 好半晌才解释,“我查了医书,女子不宜过于早孕,二十上下最为合适,我也不想让秾秾受苦。” 本来先前秾秾及笄的时候,赵氏就想给他们办婚礼,但因为秾秾犹豫,加上他自己去查过医书,就借口科考将之拖延下来,不过算算时间,若是顺利的话到了考完会试,也正好可以成亲了。 这事他与秾秾之间心照不宣。 想起未来某一日,若能高中进士,与秾秾成亲,双喜临门,带着秾秾去游览长安花、京都护城河,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定要好好读书,好好考! 在大婚的时候为秾秾献上最美的礼物,倾其他的所有! 再度来书呆子身上的时候,天子只看了一眼周围,就遗憾地叹了口气。 果然,书呆子回了府学,即便晚上到了他身上,也无法再像家中那样,想见她便能去偷偷看一眼。 天子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滚了滚,感觉也无甚有意思的,往日还有闲情翻翻书呆子的书桌柜子,现下见了她,胃口被养大了,只觉除她之外的事物都无法勾起他的兴趣了。 最后意兴阑珊地离去。 到了府城后,逐渐恢复日常的活动,每日上午出摊算数,下午就回小院里写写话本子做做衣裳和家务活。 衣裳不急还够穿,就慢慢做,先买了被子,棉被是专门卖棉被的店里整条做好的,今秾嫌枕头糙硬,特意找这家店多买了一大包棉花来做新的枕头。 做时,起了兴趣,想起生哥是属虎的,就特意给生哥做了一个老虎形状的枕头,瑜生收到后果真喜欢不已,只是一个大男人用一个玩偶形状的枕头,他怕被同窗笑幼稚。 就悄悄藏到了被子底下,每日熄灯睡觉时才拿到枕下枕着,棉花做的枕头里头还填充了少许的麦壳,软乎乎的同时也撑得起头部的重量,瑜生喜欢极了,睡得极好。 天子来时,脑袋底下感觉软乎乎的,就抽起来看,就着昏暗的月光,看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虎眼是绣成黑色的,鼻子也是黑色的,三根可爱的小胡须,唯有嘴巴和吐出来的小舌头是红色的。 天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最后断定定是秾秾做的! 想起自己龙床上常年枕着的玉枕,硬得发慌,哪有这个棉花做的舒适柔软。 可惜是意识到的书呆子身上,而非身体过来,否则他就可以顺手把这个枕头带走了。 天子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用大手把枕头捏了又捏,想把这只小老虎捏扁了,让书呆子也枕不了! 可惜棉花是有弹性的,一会儿又恢复过来,来回几次后,天子把枕头放回脑袋底下,虽无法带走,但还可以枕一会儿…… 将睡去之时,忽而眼睛睁开,双眸犀利,意识? 第31章 面前这个姑娘,应当看不见自己 天子想到,他的意识总是莫名跑到书呆子身上,虽无法掌控来去的时机,只是顺其自然任凭意识来回,但若是他与书呆子之间毫无瓜葛联系,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即便他的意识分离到将军钟离隐和丞相竺情身上,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 待要细细思忖,忽而大脑一阵剧痛! 一眨眼,天子回到了自己身上! 而后忽然昏迷过去! 此时正值深夜,天子一向不许人近身,宫人一向再殿外守夜,也无人发现天子的异样。 直至近天明时候,太监总管前来唤天子起身,服侍他上朝,才发现天子脸色苍白,睡得人事不省。 一时间皇宫里大乱! 边关大军驻扎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元帅大帐外,来往巡逻士兵无数,最里面靠近主帐的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元帅黑甲亲卫,那是元帅亲卫,直接听令于钟离隐的大兴骑兵中最精锐的一支,仅有五百人,各个以一当十,骁勇善战。 黑甲亲卫各个面色肃然,戒备森严。 事情要从昨日说起,更早则起源于去年。 塞外部族素以游牧为生,大小族群足有上百个,这些族群,小部落听令于大部落,除游牧为生外,秋冬日则时常南下劫掠。 去年被大兴驱逐出数百里之外的大荒山中的一支大部族,今年秋又卷土重来,频繁南下劫掠,赶走了又来,残杀大兴子民无数,终于惹怒钟离隐,率兵一举将这支敌寇歼灭。 然而敌寇王室一脉,虽死而不僵,残余族人带着一支死士设伏反扑,悍不畏死,钟离隐不防之下,受了毒箭重伤。 大军险些乱成一团,好在钟离隐练兵有素,帐下将士迅速收拢大军,原地驻扎,军医从昨夜救治将军至今,尚未苏醒。 钟离隐的心腹帐下一名前将军急得团团转,抓住一名军医问:“将军如何了?” 军医叹道:“好在暗箭没有伤及心扉,已经拔除,只是箭上带了毒,一时难解,还需些时间,让吾等研究出解毒之法。” “最晚何时能解出来?” 军医摇头,“此毒是塞外奇毒,先前从未接触,没有太大把握,现下只能用普通的清毒汤药喂着,最迟不超过七日,若无解毒之法,只怕撑不过去。” 帐中将士们一听,齐齐变色。 将军自十年前掌大兴兵权,率大军驻守边关至今,已经成了边关士兵子民心中一道屹立不倒的神,所有人皆知,只要将军在,边关就稳固,将军若是出事,只怕大兴边关要乱了。 那些往日被将军打怕了,畏惧于鬼帅名头的敌寇贼子,一准伺机兴兵。 边关这边风声鹤唳,皇宫里同样乱成一团,好在丞相站出来,主理朝政,亲自守在皇宫里,也算乱中有序。 竺情面色冰冷,心中已有猜测。 他与钟离隐都是天子的分/身意识,天子好端端昏迷,太医却检查不出来身体有任何毛病,他也无事,唯有一种解释,就是钟离隐出了事。 大兴皇室元族一脉素有奇异,但也无法超脱凡人之范畴,天子可将意识分裂到他人身上,以掌控江山,但有一个极大的弊端,倘若分裂出的意识出了事,主人也会受到影响,从天子昏迷一夜的情形来看,只怕边关那个大傻个受的伤不轻。 他虽看不上大傻个,却不妨碍欣赏他,心中也有忧虑。如果他出了事,边关必不稳,天子又昏迷,到时内外就会乱成一团,大兴好好的兴旺气象,恐怕会一举坍塌。 天子出事的消息已被封锁,边关距离中原十万八千里远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回来,如今秾这样的小老百姓,对上头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仍然安安乐乐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除去给生哥做的小老虎枕头外,她陆陆续续做了衣服、帕子等,闲时把最新话的话本子拿去书铺交了,领了上月的稿银。 她自在安乐,做了点糖水提去府学的时候,发现生哥脸色不是很好,眉头也紧蹙着。 问他怎么了? 瑜生蹙着眉,自己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提着,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说完又笑笑,怕秾秾担心,摸摸头说:“可能是我想多了,仔细琢磨,也没什么奇异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事。” 今秾点点头,“生哥晚上好好睡觉,不要熬夜,安心养神,什么也不必想。” 至傍晚时分,昏迷一夜又一日的天子终于醒来。 醒来第一句话是:“秾秾……” 他说话声音沙哑,低沉,仿佛只是睡迷糊了随意脱口而出,守在床前的丞相竺情却瞬间眯起了眸子,心中某个地方忽然警觉。 那日惊鸿一梦,梦中的那个柔软而美极的姑娘,似乎也叫秾秾? 是巧合,还是? 他低声问尚未醒神的天子:“什么秾秾?” 天子下一秒睁开了眼睛,见到竺情清醒了过来,没有回答,转而要了水喝。 竺情知道,再问也无法从天子口中得知答案,若是继续追问,恐怕还会引起天子的警觉,只好将问题藏在心里。 天子喝了大半杯温开水,感觉稍微有些精神了,宫人又伺候喂食喝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他精神虚弱,困意上来,又睡了过去。 紧守一旁的众太医一一上前把脉,感觉脉象虽还显虚浮,但已经平稳很多,总算放心下来。 天子其实没有完全沉睡过去,他精神虚弱,极其难受,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间想起了书呆子生病的那段时日,他到书呆子身上,替他受了不少罪,也得了某个温柔到极致的姑娘的细心照顾。 倘若此时病的是书呆子,恐怕坐在床前守候的就是她了。 他在梦中,梦见了秾秾握着他的手,哄他吃药喂他喝粥,哄他快快好起来…… 所以醒来时,才下意识脱口而出喊了一声秾秾。 那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可惜,听的人不是她。 竺情吩咐宫人和太医在陛下床前伺候,片刻不得离人,才在宫门落锁前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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