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昌的话,让着苏岑一愣:“通州水患?” “哦,”杭昌解释道,“原是跟通州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通州上游突然决堤,才让着通州糟了难,这水势来得突然,也不知能能不能应付得来,要是通州水势凶猛,怕会危及各个州府,如今各州都紧张着。” 魏无双准备了这么久,应当会没事的吧,还有谢怀安在,他、应该能应付得了。 见苏岑一下子低沉了下来,杭昌问道:“怎么了?” 苏岑看了他一眼:“你不打算回荆州了吗?瞧着你倒是不紧张的样子。” 苏岑也知道了杭昌在荆州任州府,这几日是回汴京述职的。 “不急,等这边的事情了了再走。” 苏岑知道他说的什么事情,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的生辰,也是大事。 “要是通州治水不力,会是什么下场?” 苏岑还是挺担心的,这治水自古以来都是大事。 杭昌看了她一眼道:“魏家倒还好说,只怕下面的人都活不久了。” 从满月楼中出来后,苏岑一直是心神不宁的,难得去找了柳燕鸿,他肯定是知道通州的事情。 苏岑本来以为,柳燕鸿在汴京中会非常的忙碌,可在的这段时间里,柳燕鸿更多的是在家中待着。 或许就真如谢怀安说的那样,他没有功绩,在汴京中站不住脚。 苏岑在这里住过几天,倒是没有人拦她,等进了柳燕鸿的院子,便见着烈云站在门口,见着她来,朝着屋子里叫了一声:“大公子。” 不多时,屋子里便传出柳燕鸿的声音:“叫她进来。” 这主仆还真有意思,什么都没说,就知道是她来了。 烈云也不出声,扬着下巴就叫她进去。 苏岑来是为了通州的事情,进去便见着柳燕鸿在抄书,她进去也没停下来笔,直接开口道:“你认识杭昌?” 苏岑挑眉,这是明目张胆地跟踪她? 还不藏着掖着。 “算认识。” 听着这话,柳燕鸿才停下手中的笔,问道:“什么叫算认识?” 原身认识,她不熟。 苏岑懒得跟他说这个,开门见山道:“通州水利之事,你知道吗?” 柳燕鸿看了她半晌,随即便是轻笑道:“我以为你是为了杭昌的事情而来,没想到是为了谢怀安?” 苏岑脸色霎时通红起来,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关心小姐。” 柳燕鸿也不戳穿她的嘴硬,笑道:“他、他们好得很,或许不久,谢怀安便能到汴京来了。” “他来汴京做什么?”苏岑睁大了眼睛。 柳燕鸿看着没心没肺的人:“他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苏岑的缘故,或许谢怀安一辈子都不会出通州了吧。
第62章 柳燕鸿的能力苏岑不怀疑, 他说通州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苏岑也不打算在他府上多待,临走忍不住问着他:“既然他将刘府的东西交给了你, 为何不用?” 来了这么多天, 倒是不见柳燕鸿有什么动作,叫她好生疑惑。 柳燕鸿随即低下头, 重新写着手上的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自己会有打算, 苏岑也不多问,刚转身便听着柳燕鸿道:“杭昌乃是荆州州府, 潍州一事全是他的挑唆, 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我劝你离他远一些。”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苏岑不明白柳燕鸿是什么意思? 柳燕鸿头也不抬道:“我不清楚你们二人之间之前是什么关系, 但你要清楚他的为人,再决定和他来不来往。” 苏岑点头:“我明白了。” 等着苏岑离开后,烈云进到了房间, 好奇地问着柳燕鸿:“大公子, 你为何不直接向她言明, 杭昌绝不是什么好人, 连着咱们要他做的事情也不肯做,一味地帮着新帝做坏事。” 柳燕鸿头也不抬道:“说到底咱们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也只是暂时替着谢怀安看顾着她, 不需要她说得太明白,她很聪明, 说不定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更何况, 杭昌在荆州花费大力气找她, 对于她,也或许同旁人不同。 柳燕鸿说着停顿了一下:“找个机会跟谢怀安说一下, 她人在这里。” 到时候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再跟自己无关。 他要的终归是谢怀安这一个人而已。 苏岑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听着柳燕鸿的意思是杭昌在做什么事情,这件事情与他正在做的事情相违背,柳燕鸿这个人也只与新帝有仇了,或许杭昌就是新帝的人,所以潍州一事,是他在替着新帝铲除潍州。 苏岑越想越觉得可能,若杭昌不是新帝的人,又怎么会让他举办太后的生辰宴会? 她不想牵扯到朝廷当中,可杭昌是原身的朋友,让他们之间相互不来往,或许也违背了原身的意愿。 苏岑越想越觉得烦躁,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现在的杭昌对着自己没有恶意。 苏岑现在也不用参加满月楼的比赛了,杭昌直接将她定为决赛的参赛者,头一次感叹背后有人的感觉真好。 杭昌让苏岑专心地帮自己想菜谱,其他的事情先别操心。 苏岑想着公子哥想吃的菜色有什么?无非要雅,要别致,要稀少。 物以稀为贵便代表的是身份。 “你确定是要加上这道菜?” 杭昌看着苏岑新做出来的菜,疑惑地开口问着。 看着杭昌高聚在一起的眉头,苏岑笑道:“食材用什么不要紧,最主要是噱头。” 苏岑用的食材楼里也都有,只是,杭昌慢悠悠地开了口:“就这一份,也太、少了点吧。” 苏岑今日做的是醉鹅肝牛小排,一整个盘子里就只有三小块鹅肝,再加上一小段的牛小排,牛小排被火烤得焦香,鹅肝用红酒醉过,微微炙烤,内里还有油脂,再放上几颗小西红柿,调一点鹅肝酱画在盘子上,仪式感满满。 果酒满月楼里面倒是不少,苏岑看着还有红酒,便想到了做这个。 苏岑笑着问道:“好看吗?” 这样的摆盘杭昌倒是没有见过,但不得不说,配在一起是挺好看的,点着头。 “这盘菜,最突出的便是鹅肝,分量不大只有三片,若是城中的公子想要请客,那必然会将这菜留给身份最重要的人。” 杭昌听着,难得松了眉头,也觉得有些不错:“可这样的,叫人怎么点菜?” 点菜也是门学问,怕是请客的人都不会点。 “既然不能点,那就只有送了。” 等尝过了甜头,也就心甘情愿了。 杭昌执行能力超强,当即傍晚时分,便给几个包间里面送了一盘。 他亲自去送的,苏岑跟在他的身后。 这也还是杭昌第一次在汴京中露面,他回京的隐秘,也只有几个人见过他。 包间里的客人,身份都是不寻常的。 在苏岑进去之前,正好听着里面的人抱怨:“要你去丰登楼你非不听,偏要来这满月楼。” “这以往哪次不是在满月楼里吃的,怎的这次还要挑剔。” “你是不知道,这丰登楼里的姑娘都生得漂亮,看着都赏心悦目的,不像这里,都是些小二。” 里面顿时传来一阵笑意:“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苏岑看着杭昌的脸色是一点没变,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还是婉娘听不下去了,直接敲门道:“各位爷,吃得可算还满意?” 听着婉娘的声音,里面的才停了说话的声音,直到声音从里面传来,婉娘才将门给推开:“什么风竟然将婉娘给吹来了?” “瞧季世子说的什么话,世子难得过来一趟,自然是要来瞧瞧的。” 也是向着杭昌说明人的身份,苏岑朝着里面看了去,包间里面人不多,只有五位,但看着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和佩戴的玉石,就知道身份非同寻常。 婉娘朝着里面的人笑道:“这不是瞧着世子来,就来给世子送份礼物嘛。” 看来这季世子,是这里面家世最为尊贵的一位。 季恒没有说话,反而是他旁边的人道:“还是婉娘好眼光,咱们季世子可是许久没出门了。” 听着这个说话声,就是吵着要去丰登楼里的那位。 婉娘笑道:“都知道季世子得盛宠,好几个月都在外忙着,世子可谓是风头正盛呢。” 季恒嘴角虽带着笑,但也未涉及眼底,一双眼就落在了杭昌的身上。 虽是婉娘一直在说话,可眼却是时不时地瞥向这人。 季恒良久后才看着杭昌道:“婉娘也不向咱们介绍一下,这位公子是?” “瞧我跟忘了,这位是咱们满月楼的东家,昌公子。” 听着婉娘的介绍,屋子里的其他人,才将目光落在了杭昌的身上。 “原来是东家啊,果然瞧着气度不凡。” 杭昌笑道:“季世子在前,哪有气度一说。” 苏岑差点就笑出了声,果然在钱的面前,什么鬼话都能说。 季恒虽说显得贵气,但不如杭昌。 果然季恒一听便是一声笑。 “既然是东家来,不妨说说是为了什么事儿吧。” 他们几人原就是在这里聚会,季恒离开汴京多日,还不知道开了一家丰登楼,也就是照着惯例,在满月楼上招待朋友。 都是在汴京中,一起玩到大的友人,也就不在乎什么身份。 杭昌这才将身后的菜色给拿了出来,苏岑领着人,将菜给放在了桌子上。 杭昌道:“也是想跟着诸位交个朋友,这是咱们刚出来的新菜色,便给诸位送上一些试试。” 杭昌说着,苏岑将菜的盖子给揭开,露出刚做好的鹅肝排骨:“这道菜名为醉鹅肝牛小排。” 一打开盖子,香味顿时就冒了出来,季恒旁边的人笑了一声:“我说这位东家啊,既然是要送菜,又何必这么小气,只送这么一点儿呢。” 看着盘子里的一小块排骨和鹅肝,让这一桌子人脸色都暗了下来。 杭昌还没说话,苏岑便接着道:“公子误会了,这道菜的原料实属是难求得很,也是今日刚出的新菜,并没有准备多少,也就只剩下了这一份而已。” “什么原料这么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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