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能凑出来一顿,还能顿顿都凑出来吗? 茶足饭饱,一粒米也没剩下。林济海有事要做,先行拜辞。白莹将黎应晨引到了阳面最大的一间房下榻。 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柔软崭新的铺盖搭在木床上,并有一个梳妆台,一张茶桌和两个椅子,角落还有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种着一捧花。 “若黎姑娘不嫌弃,就在这里落脚吧。”白莹微笑道,“我平日就在前屋做工,若黎姑娘有什么需要,喊我便是了,千万别客气。” 黎应晨一打眼就知道,白莹把最好的房间清扫干净让给她了,大概是同女儿一起搬去了偏屋。但她同样也很清楚,断没有“仙人”住较差房间的道理,自己若是推辞,反而会让他们不自在。索性笑着倒在了床上:“好啊,那我可不跟白姐姐见外咯。” 白莹轻笑,只觉得这姑娘年纪比自己女儿大几岁有限,真不像个仙人,倒像个妹妹,无端的让人亲近。 “说来凝春不是给白姐姐采药去的,那药白姐姐可喝了?” “自然喝了。”白莹笑着帮黎应晨叠好衣服,“若是不喝那药,我现在哪里下的来床。左右也是我身子不争气,苦了那孩子。” 这药起效也太快了?黎应晨挑眉。又见白莹举止自然,无什么异样,恐怕言多露怯,不提这茬,只是笑道: “凝春是个好丫头。我俩相遇,还是因为她想顺道救一救我。” 黎应晨一讲事情始末,白莹才知道女儿遭遇了什么,心痛后怕又自豪不已,目光柔软的不像话:“还多谢黎姑娘相救。一些庸夫俗子都道男丁好,以男子为贵,我却不觉得。凝春自小聪明,心肠又好,胆子大又有主意,哪里比那些小子差?” 又哂笑一下:“就是太有主意了,老是闯下祸端,随我。” “可不嘛!”黎应晨大为赞同。她有种笃定的感觉:这位看上去温良无害的白娘子,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收拾完了,白莹就要离开。黎应晨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她说:“一会儿我在屋里做些法事,白姐姐不管看见听见什么,别叫人过来就是了。”白莹自是满口答应不提。 送走白莹,合上房门,黎应晨躺在床上,好好理一理思路。 好事:现在已有落脚的地方,并且获得了村民们的认可。住所是解决了。 初来乍到,第一步脚已然站稳了。 随即,两个紧迫的难题就摆在了黎应晨眼前: 第一,村子的安全区正在缩小,具体是怎么回事,要如何保证安全? 第二,怎么解决自己,和村子里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 黎应晨思考一下,觉得这二者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村人们不是等着她投喂指挥的米虫。柳家兄弟,白家母女,林济海……这些村人都给黎应晨一个印象:他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积极自救,努力想要活下去,想要过得好一点。 他们只是是在没有自保能力,生存空间被邪祟挤压的太厉害了。 如果能够将村子的安全区扩大,他们有地方去耕地劳作,粮食自然就会来。 看来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田地上的邪祟。黎应晨沉思。说不得又是一场硬仗。一个有“附属目录”的邪祟,不一定是针女能解决的。贸然去探有些危险,需要先增长力量。 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好好地看看自己这个抽卡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黎应晨在心里喊一声,系统的光屏一下亮起,横在了她的眼前。 【欢迎搭载抽卡系统v.3.25!】 【下午好,异宠携带者~】 【新手引导】[已结束] 【[[NEW]]优惠酬宾大卡池!!】 【邪祟仓库】 【邪祟图鉴】 【??地图】 异宠携带者……黎应晨大乐,觉得说得好像也没错。 这光屏的幽幽绿光完全没有照亮床榻,大约是只有她自己能看见。但是黎应晨可还记得呢,自己不得不正面对上针女,就是因为抽卡的卡池光球不由分说的跳出来,而且光芒大盛,才被针女发现了。 浅浅记仇.jpg 卡池本身和系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黎应晨想起自己的新手教程送了一次抽卡机会,索性直接打开了那个怎么看都有点像小广告的酬宾卡池。 一个黑红交缠的光球,蓦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映的满室通红。 在光球的上方,浮着一行字: 【请将肢体放入卡池中,大声喊出抽卡吧![剩余99%off机会:1]】 没错了。不管是形态,还是抽卡方式,都有一种浓重的违和感。好像这个系统不希望携带者自己悄悄抽卡,硬是需要弄出点什么动静一样。 那剩余的一次99%off大约就是新手教程送的。黎应晨把手放进光球,说:“抽卡。” 嗡。 一阵尖锐的刺痛再一次从指尖传来。黎应晨皱起眉头。 【恭喜宿主,抽取到[SR]级能力:小孩的沙堡!】 【[SR]天赋:小孩的沙堡!】 【天赋说明:小孩子来到沙滩上,决定要堆一堆沙堡。这里堆一堆山,那里挖一条河,自以为干的非常努力!但是最终所成沙堡的品质和大小,与这些努力完全没有关系,只取决于大人的品味和耐心程度。啊哈,真是有趣!】 【效果:找一块平地,说出“爸爸妈妈,我要玩这个!”就可以堆起你的沙堡啦!】 【快去使用吧!】 ……好恶意的描述!好恶意的效果! 黎应晨骂骂咧咧,但又无法反驳。毕竟众所周知,沙堡也好,手抄报也好,乃至于少儿科技竞赛,最终拼得都是家长的才学和实力。真正靠自己努力的小孩,根本没法和成年人同台竞技。 虽然没办法解燃眉之急,但似乎是一个和基地建设有关的技能,不亏。 在光闪结束后,黎应晨拿出手指,看到右手食指指尖上,缺少了米粒大小的两块肉。没有流血,就这么凹进去了。 光球肆意旋转着,上面的文字只剩下了:【请将肢体放入卡池中,大声喊出抽卡吧!】 黎应晨冷笑一声。把肢体放进光球,就会拿走一部分肢体。抽卡是要氪金的嘛,永远都是。 99%off让她失去了米粒大小的一块肉,那么正价抽卡的价格是多少呢? 一百粒米……大约一到两根手指吧。 是一个很微妙的价格。如果真的陷入困境,她不会吝啬这两根手指;但如果未到绝境,她也不会贸然献祭两根手指,乱抽卡拼概率。 就和648一样,让人不至于出不起,但是多少有些肉痛(物理)。 黎应晨关闭卡池,隐隐的有种感觉:这系统并不是自己的敌人,但真未必是自己的朋友。还是要谨慎使用。 她想着,回头出去找个空地试试新能力,小声念一念就是了。这种台词虽然羞耻,但是没有目的听众,应该并不需要让旁人听见。 现在她有别的事情要做。 那是一位……新朋友。 刚刚念完,黎应晨一抬头,一滴湿润的淡红色液体就滴在了她的脸颊。一张扭曲的、狞笑着的惨白面孔,就这样贴在黎应晨的脸上。绳子吊在房梁上,充满死气的尸体一晃一晃,唯有伸长的脖子正从屋顶探下来,亲昵地搂住她。 “下午好啊~”那亢奋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开腔,“我的……小主公。” 【吊树影】。
第7章 村长 吊树影吊在房梁上,湿润的红色液体向下滴着,笑眯眯地看着黎应晨。 黎应晨一拳砸在吊死鬼脸上:“你把地板弄脏了知道吗!” 吊树影:…… 吊树影:? 吊树影把脸缩回去了,看上去有点难过。 黎应晨挥手:“收拾干净!别指望我给你擦地!” 针女站在黎应晨旁边,幽幽地亮出了针。 吊树影向来是精神污染极强的传统吊死鬼,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放长绳子,把自己吊低一点,擦起地板。 屋子中就出现了,一个吊死鬼被放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干活的奇景。 黎应晨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决定从这个情况问起:“贵姓?” 擦地板的吊树影幽怨地笑:“……姜孝。” “你也姓姜?”黎应晨有些意外。 黎应晨坐起来,招手让吊树影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吊树影没有反抗,嘴角咧得很大。黑洞洞的眼眶盯着黎应晨,没有情绪。 黎应晨仔细观察良久,终于,在姜孝的嘴角边上看到了极其隐秘的,细密的针脚。 就和针女缝柳阿公一样,细密紧凑的针脚。 “你不是自己在笑的,是有人把你的脸皮缝成了在笑的形状……”黎应晨喃喃,“是谁?” 吊树影不语。黎应晨说:“黑凤山第三织造厂。” 吊死鬼浑身一颤。他的脸部肌肉被针脚固定的死死的,眼球也被挖出来了,只会笑,没有任何神色表情可言。但黎应晨生生的从那颤抖中看出了恐惧。 “果然。”黎应晨轻叹一声。“你们两个对自己生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够吗?不够吗?”吊树影咯咯地笑,“啊~还有水,好多的水!~红色的,煮一煮!煮一煮~” 黎应晨正在皱眉,针女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叫姜堰。我们来自姜家村。” “姜家村在黑凤山背阴面,离这里五六日路程。山周生长一种黑蚕,蚕丝织就布料可通神鬼,是做布类法宝与寿衣的上好材料。村里人世代以养黑蚕为生。族中主支凑钱开了黑凤山第三织造厂。族里人都来这里做工。包括我。” 黎应晨第一反应是愣住:“你可以一次说这么多字?” 针女也一愣:“嗯?……嗯,当然可以。” 黎应晨:“那……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话?” 针女低下头,开始扭捏。 半晌,她说:“我…我比较内向,不擅说话。” 黎应晨:“……” 好有道理!生前是一个I人,死后是一个I鬼! 我还以为邪祟不能说话呢!原来是因为你是一个I鬼啊!!黎应晨在心里咆哮。 她擦擦汗,言归正传:“这些可通神鬼的布匹,一般都是销给谁的?” 针女:“昆仑宫。” 黎应晨眉心微微一跳。 也是昆仑宫,好熟悉的名字。这个村子也靠着与他们贸易为生,提供食粮,而姜家村则以贩卖桑蚕布匹为主。在买主消失的现在,粮食村还能靠固有耕地撑几年,姜家村恐怕…… 黎应晨摇摇头。 “你对织造厂了解多少?” “只识得每日上下工,织布纺丝。”针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怨恨,“直至某一日,织布组的一个邻村女工再也没来上班。主管突然告我她家中有事,回老家奔丧去了,要我多值些班次,自有多补的月钱给我。我答应了,连着两日没下工。那晚太过疲累,不留神睡在了织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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