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咯,出去玩!”格日乐牵起林可叮,觉得有这么乖的妹妹,比掏到狼崽还要威风,外面几个臭小子看到肯定会羡慕死他。
第4章 牧民平时都穿普通长袍,只有在节庆日才穿传统蒙袍,林可叮也不想穿这么隆重,但抵不住阿布和小哥的哄,换上香牛皮靴,由格日乐牵着出包去了。 格日乐招呼正在玩你追我赶游戏的小伙伴们:“快来看我妹,我妹多多可爱,多多美丽!” 话音未落,四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争先恐后围上来,林可叮认出其中两个,昨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就跟格日乐趴在床边看她。 也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阿尔斯郎,弟弟叫阿古拉,比她和格日乐大一岁,是她二叔巴拉家的老二。 吉雅赛音生了三胎,前面两胎都是双生,那些年条件跟不上,都只保住一个,也就是老大巴图尔和老二巴拉,第三胎是闺女,嫁到别的场部去了,离得远,一年见不到两回。 老大巴图尔和老二巴拉,分家后,蒙古包相邻而建,时常走动,这三年家里有巴拉夫妇照应,很大程度减少了巴图尔和林静秋找闺女的后顾之忧,孩子们天天玩在一起,感情不错。 阿尔斯郎和阿古拉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今年十三岁,加上姑姑家的两个儿子,他们这一辈总共有八个孩子,只有林可叮一个女孩儿。 一张笑脸突然凑过来,“小叮当,我是五哥哥啊,阿尔斯郎,小时候还抱过你,想起来没有?” “干啥?吓到小叮当了。”格日乐扒开阿尔斯郎,护犊子地挡在林可叮前面。 林可叮探出小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最外围的阿古拉,比同天出生的阿尔斯郎高出半个头,看着很壮实,孩子王的身体条件,却是一只小兔子。 急得两眼通红,又不敢上前争论,伸出手又缩回去。 阿尔斯郎盯着林可叮头上的小揪揪,嬉皮笑脸:“给五哥哥摸摸?” 说着伸出手,格日乐拍掉,“什么五哥哥,你是小六子,没大没小。” “你才没大没小!”阿尔斯郎提声,几乎用喊的:“我比你大一岁三个月,你要叫我六哥!” 格日乐用手捂住林可叮的耳朵,争辩道:“大有什么用,我比你尿得远,小六子。” “再比一把。”在可爱妹妹面前,比往常更要面子,阿尔斯郎拉走格日乐。 朝鲁和阿古拉做裁判,追上去。 朝鲁是邻居管布家的孩子,今年也六岁,跑远了,想起其其格,大声问她要不要也再尿一把? 其其格从震惊中回过神,两只手放在前面扭动身子,“干嘛啦!人家是女孩子,才不跟你们臭男娃比尿尿。” 朝鲁哈哈哈哈笑她:“女孩子……哪个女孩子尿那么远!” 留着板寸的小男娃居然是女孩子!林可叮震惊地睁了睁眼睛,头上的小揪揪跟着圆溜了。 其其格比林可叮小一岁,个子却要高不少,因为喜欢跟着哥哥他们疯跑,脸颊上的高原红特别明显,像小苹果。 她稀奇地围着林可叮,喜欢她的衣服和马靴,更喜欢她这个人,长得可真好看,对着她拍拍胸脯,大有“我罩着你”的气势,“小叮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姐姐你就是妹妹了。” 林可叮露出甜甜的小酒窝,踮起脚,伸手帮她拂掉头顶的草叶子。 太好了!!! 从林可叮出包,巴图尔一直躲在旁边暗中观察,看到闺女和哥哥们相处不错,一米八好几的蒙古大汉感动得浑身颤抖。 一边哭一边搭建临时羊圈。 大队土圈石圈有限,迁场后首先考虑羊倌牛倌,像他们家主要劳力常年不在的蒙古包,基本分不到。 夏季草场的畜圈,搬家前就分配完毕,林静秋临时申请羊倌工作,羊群今天就要赶回来,石圈肯定来不及搭建了,巴图尔只能先用旧毡子、活动栅栏和牛车围成,冬季游牧一个月搬一次家,草原人都会搭建这种临时畜圈。 别看巴图尔天天以“小白脸”自居,说自己靠媳妇吃饭,里里外外的活儿却是手到擒来。 搭好临时羊圈,巴图尔把格日乐叫过来:“我还要去趟组长家,小叮当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妹妹。” 巴拉家今年春季接活的羊羔多到四百多只,加上原来的大羊,数量已经一千一百只,超出一个家庭的放牧量,巴拉申请分成两群,他们家留四百只大羊和两百只羊羔,剩下的三百只大羊和两百只羊羔归林静秋管。 刚过春季,羊羔还小,不属产毛羊范畴,但那三百只大羊,再过些日子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剪毛季,需要提前去找组长登记领取剪毛刀。 叮嘱完格日乐,巴图尔舍不得地摸摸林可叮的小揪揪,“小叮当乖乖,阿布很快回来,跟哥哥们好好耍,记住了,别去河套东边。” 那边有一片芦苇荡,夏日枝叶繁茂,在蚊子出来前,是狼群最喜欢用于藏身和睡觉的地方。 他害怕闺女又被狼群叼走。 林可叮乖巧点头,大眼睛里也充满了不舍,看得巴图尔心软软,要不是考虑到闺女大病初愈,他恨不得把人栓腰带上,走哪都带在身边。 巴图尔前脚一走,格日乐后脚就提议去河边捡野鸭蛋,其他人立马附和同意,其其格要回家拿背篓,朝鲁好笑地戳她脸颊上的高原红:“想啥呐?说去捡野鸭蛋就能捡到,搬家那天,大人们早把河套翻遍了,野鸭子吓跑完了,别说鸭蛋了,连根毛都没剩。” 其其格气鼓鼓地拍她哥的手,龇牙警告道:“再戳我的脸,我咬你啊。” 朝鲁故意地又去戳,“为啥不能戳?我就戳!” 其其格捂住自己脸,躲到林可叮身后,“我也要跟小叮当一样白一样好看。” 她严重怀疑自己的高原红,不是被太阳晒的,而是她哥每天戳的。 朝鲁小眼睛滴溜溜转,在其其格和林可叮身上扫了一圈,扭头跑去找格日乐:“格日乐,换妹妹吧!” 格日乐从蒙古包里找出一只小背篓,很小很小的那种,径直路过朝鲁和其其格,帮林可叮背上,仔细调整了背绳,才反问朝鲁:“你啥时候有的妹妹?你额吉新给你生的?” “格日乐!”其其格气得哇哇大叫。 格日乐眼疾手快,捂住林可叮的耳朵,将人搂进怀里,哄道:“妹妹不怕,小哥在呢。” 林可叮拉拉他的衣袖,轻轻地摇头,小揪揪跟着晃。 格日乐安慰她,“没关系,我们去河套那边,不去芦苇荡。” 每次搬家,大人都要强调哪些地方不能去,格日乐自然知道巴图尔担心什么。 其其格还是回家拿了背篓,就算捡不到野鸭蛋,割些野菜回去也不错,她最喜欢吃野菜馅饼了。 夏季太热,牧民断肉后,受东北外来户影响,这两年也开始吃各种野菜。 额善草原没有耕地,不种蔬菜粮食,但水好土好,野菜品种繁多:野葱、野蒜、野韭菜、黄花、蒲公英等等,应有尽有,根本割不完。 河套离营盘有段距离,路上,其其格像一只小麻雀似的,热情地为林可叮介绍各种野菜,林可叮听得认真,每一样都仔细记下来,以免摘错。 “小叮当,草不好吃,还是野鸭蛋香,”阿尔斯郎笑眯眯地追上来,跟林可叮商量道:“我捡到野鸭蛋给你吃,作为回报,以后叫我小五哥哥,怎么样?” 其其格眼睛亮堂堂地举手,“给我吃!小五哥哥!我叫你了,捡到野鸭蛋,记得给我!” 阿尔斯郎煞有介事地打量她,一脸坏笑地说:“你的话,叫哥哥不行,要叫阿布!” 其其格不假思索,脱口就喊:“阿布!” 阿尔斯郎噗嗤笑了,扭头冲后面的朝鲁喊:“朝鲁,你弟叫我阿布了,赶紧,该你了。” 朝鲁:“……” 其其格:“……” 我是妹妹! 打闹过后,阿尔斯郎用手比划林可叮的个头,才到他胸口,手也只有他巴掌那么大,不可思议地发出感叹,“小叮当,你人这么小,居然拖得动大黄羊!能不能教教五哥哥啊?” 学会了,他就回去帮大人拖家里的大尾巴羊,然后跟阿布和额吉申请让他当哥哥了。 家里三个男孩子,凭啥就他一个弟弟! 听阿尔斯郎这么一问,落后的格日乐他们立马跑上来,其其格也好奇,五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林可叮的小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害羞地捂住。 五个人:“!!!” 啊啊啊啊太可爱了吧。 “别为难小叮当,这个问题,我会!”格日乐替妹妹解围,“小叮当天生大力气,遗传的额木格,教不了。” 阿尔斯郎也不觉扫兴,往地上一躺,冲林可叮挑眉,“小叮当,五哥哥没大黄羊重,拖我!拖我!拖我!” 其其格有样学样,滑溜地躺到他旁边,“我也没大黄羊重,妹妹拖我。” 林可叮透过指缝看他们,黑溜溜的眼珠子满满的为难,不好意思当众展示才艺,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好在格日乐出面,拉着她径直往前走,“妹妹别理他们,咱们捡野鸭蛋去。”
第5章 进了河套,听到其他小孩儿在喊野鸭蛋,格日乐让林可叮和其其格等在水浅的地方,他和阿尔斯郎他们先过去看看,说不定今天运气好真能捡到野鸭蛋,家里的肉条已经吃完了,他要给妹妹搞点好东西补充营养。 以前牧民不吃野鸭蛋,搬到夏季草场,羊群牛群来河边喝水,一踩一大片,他们看着也不心疼。 近年来除了老牧民,年轻一辈开始捡野鸭蛋吃了,就再也没见过蛋液和碎蛋壳,都是连夜一抢而尽,野鸭子也逐年减少,大部分搬去了野场。 河套边安静得只有流水声,远处的打闹显得格外热闹,其其格坐不住地伸长脖子,林可叮善解人意地冲她点头:可以去的,我没关系。 其其格牢记格日乐的叮嘱,不离开林可叮,“妹妹,我们摘野菜去吧。” 林可叮背着小背篓,乖乖地跟着其其格,河边草深,几乎将小小一只的她淹没,其其格每次回头寻她,都只能看到两个可爱的小揪揪。 她伸手去拉她,林可叮握住其其格。 其其格停下来,举起林可叮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不可思议道:“小叮当,你的手好软乎噢。” 说着,用脸蹭蹭她的手背。 林可叮笑盈盈地由着她蹭。 穿过草丛,其其格兴奋地哇哇大叫:“小叮当,我们今天走大运了,多多的黄花菜耶!” 草原众多野菜里面,牧民最喜欢吃野黄花菜,既有药用价值,做成菜还美味,所以一到花期,就满山遍场地采摘,春季草场附近已经找不到一株,没想到夏季草场这一大片才刚刚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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