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蝴蝶结不是难事,但她的气息喷涌而来……就是了。 发.情期是一个时间段。 只是最高峰暂时过了而已。 第一次之后还得有第二次。 尤其她还总是啃他——怎么总是啃他?想啃回去,好烦。 薛祈安绷紧下颌,替她很快绑了个对称的蝴蝶结。 扎成燕尾的乌发垂落,她今日穿了件蓝白相衬的襦裙,都衬得后颈那块白皙如瓷的肌肤水润透亮。 想碰她。 想独占她的气息。 想咬一下做个标记。 龙在这段时期的哪一种本能都很让他火大和厌烦。 “好了。” 薛祈安垂睫,神色依旧静无波澜。 他松开蝴蝶结,果然是左右对称的,就要往后退时。 她忽然回头了,乌发像脑后生着的尾巴一样拍过他的面颊。 手指也被拉住。 “要跟我出去吗?” 虞菀菀嘿嘿一笑,莫名像只白狮子犬,耳边坠着蓝宝石的耳饰叮当晃动。 风也呼呼作响。 他鬓边的乌发从面颊飘过却并没有那阵冰凉凉的触感。她的耳坠也还是对称的。 真的事都成了假的事。 薛祈安忽地想起她那么真诚夸幼年时的她,别过脸,莫名恹恹道:“不想去。” “……不可以。” 怔愣后,虞菀菀很快哼唧两声:“你刚还说都听师姐的。师姐说要出去。” / 乌瓷古镇是条江南情调的镇子。 入目望去,黑色的砖白色的瓦,高的矮的乌红色房屋错落有致。细而涓涓的河流缓缓淌过,像首绵延小诗。 玻璃古称琉璃。 虞菀菀带他来烧琉璃了。 其实就是体验馆。古镇的瓷器闻名,大多都是体验烧瓷的地。 只有两家烧玻璃的地,一东一西,东家大西家小。 虞菀菀奔着东家来。 却被拦在了门口。 “什么意思?” 她看着正常进入的其他人,再看看怎么都不让她进去的侍卫,骤然冷脸。 又加了句:“请问。” 要讲礼貌。 而且侍卫也不容易。 虞菀菀尽量微笑。 侍卫沉声说:“我们夫人和赵叔素有仇怨,任何同赵叔交好者,夫人名下产业都不招待。” 赵叔指的赵田。 “那就让你们夫人出来!” 虞菀菀气得撩袖子,手握紧成拳,都快成盏咕噜冒热气的茶壶。 对方不搭理,仍公事公办的语气:“小娘子抱歉,夫人不在此处。” 从他口中,虞菀菀才弄明白那个仇怨是什么事。 他口中的夫人,本来加上她夫君,都和赵田是商业合伙人。 夫妇有钱但是外来者,需要个牵线的,正好赵田三代乌瓷古镇人。 生意红火后,赵田又当了散修,眼馋他们生意,于是在夜黑风高夜偷偷动手想要杀掉他们,霸占产业。 然而刚杀死男方,就被夫人发现了。夫人暴怒,报官却根本没用。 赵田和官府的人有关系,又是器修。 官官相护、实力为尊,夫人只能闷着口气回来。 这间铺子还是她夫君盘下来的,所以决计不接见任何同赵田交好的人。 她认为,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老爷是很好的人,大家都很敬仰他。这事,铺子里大家都能理解。” 侍卫说着已经上手去扯她,相当无礼用力推,不悦道:“赶紧走了,少杵在这碍事——” 话音未落,他忽然脸色大变。 腕被只骨节分明的手钳住。 看似力度不大,如铁箍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难动弹半分。 咔嚓咔嚓。 他甚至听见自己骨头作响。 侍卫是习武之人,自然晓得这人实力多强劲,抬眸却对上双平静带笑的蓝眸。 是她后面跟着的漂亮少年。 本来以为是大小姐养着的玩物一类,没想到…… 侍卫内心骇然。 “算啦,你放开他,谢谢哦。”虞菀菀已经上来拉薛祈安的手。 少年瞥她眼,又瞥眼那侍卫,轻笑一声倒是乖乖松手了。 “师姐没有不高兴吗?” 往西边走时,薛祈安好奇地问。 他还以为她要像爆竹一样炸开了呢。 虞菀菀脚步微顿,扭头诚恳说:“有哦。” 已经走到西边烧玻璃的铺子。 门可罗雀,规模也小很多,才只方才的五分之一大。经久失修的木门在风里吱吱呀呀,好似下一秒就要掉落。 她站定在他面前,闷闷剁了剁叫,垂眸说:“抱歉啊,本来说要给你补庆生,结果搞成这样了。” 庆生?什么意思? 薛祈安不懂,也没太去在意,摇摇头笑说:“没关系的,我是说师姐方才被那样对待不会不高兴吗?不高兴的话我可以——” 杀了他。 又直觉她肯定不太爱听这样的话,他颤了下乌睫,温声笑: “我可以想办法让师姐高兴。” 虞菀菀恍然大悟:“噢,你说那个侍卫啊。不管他了,不要因为他影响美好的一天!” 虽然她很不高兴,但这事,下命令的是主子,下人态度再差那归根到底还是主子的错。 计较下去也是徒劳浪费时间。 “走吧走吧进去吧。” 虞菀菀不由分说把他往里推,铺子里烧着的火气,热腾腾的暖意,统统蜂拥而至。 / 暖阳漫洒屋内,映出条熠熠光路,穿梭于桌面火枪升腾的橘色火焰间,在少年少女的侧脸投落片明媚暖光。 一人白衣,一人青衣,像春日留白间屹立颗生机勃勃的盎然小树。 他们挨得很近,垂眸说些什么,身后垂落的乌发末梢几乎缠上了。 周围有好奇之人看着,窃窃私语:“这两到底是不是一对?” “应该是吧,长得就很般配。” “不是,你看他两什么时候有过肢体接触?那小娘子上前点儿,小郎君一定躲。” “你懂什么?这叫欲盖弥彰。” 倏忽间,“嗙”一声脆响。 诸多议论都化作句了然的话语:“又炸了。” 烧碎的玻璃丁零当啷掉落桌面,像冬日屋檐结着的冰棱坠落时破碎飞溅的模样。 正好落在她这儿,虞菀菀下意识伸手去收拾:“没关系啦,不熟练炸几次是正常的。” 烧玻璃时,刚烧融要塑形的玻璃,如果离火焰太远,再碰触火焰就很容易破碎。 她以前烧过玻璃,这回不停在碎的当然不是她。 “多练练就好。”她宽慰说。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却更快一步。 “师姐,我来吧。”嗓音轻轻的。 薛祈安垂眸,长而浓密的乌睫盖住眼底神情,极快地收拾好她附近的玻璃渣。 桌面还有个铁盆里专着白色的砂石,是用来冷却新烧好的玻璃制品。 里边已经放了好些样式各异的玻璃物什,在斑驳日光里莹莹发亮,透着美好纯净的气息。 都是她烧的。物如其人。 薛祈安淡淡收回目光。 一旁工作人员也很熟练收拾好桌子,拿来新的玻璃条。 那是和像筷子一样的形状,在火枪口烤到融化,再用镊子、环形剪之类的修理成想要的形状。 “谢谢。”薛祈安接过,转手却递给她。 虞菀菀:“嗯?” “师姐玩吧。”少年唇边还带笑,神情已然恹恹的,“我就不浪费了。” 虞菀菀没接,蹙眉不赞同说:“那怎么会是浪费?它形状不是有了吗?就是最后烧火没处理好而已。” 只是觉得很无聊。 薛祈安莫名烦闷,抬手揉揉眉心,笑意都淡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她在这做这些。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腕忽地给捉住。他指尖一缩,撩起眼皮看去。 “刚才师傅说手不能从火枪的火上方伸过去。”少女摁住他的手,一板一眼提醒,还挺严肃。 ……如果忽略她指腹又悄悄在他掌心里勾啊勾的话。 薛祈安抿了下唇:“师姐。” “嗯?”虞菀菀装愣,却很识趣地收手。 少年微恼时,乌睫会很快轻颤一下。像把翘而弯的刷子,极快扫过那点儿妖冶勾人的红痣。 真是越看越喜欢。 虞菀菀托腮,笑眯眯看着他的脸说:“反正不是来追求完美的,多试试呗。” 和他相处好像在驯兽。 在他不反感的前提里,不断试探下限,一点点突破,等他发现习惯了就已经彻底习惯。 现在他不就容忍她很多么? 假以时日,总感觉想干什么都可以了。 虞菀菀又想起他的强迫症,可能是有点儿完美主义吧?她补充问: “在很久以前,没有创造出来‘坏’这个字的时候,你猜大家怎么表示这个意思的?” 薛祈安困惑看她,不想搭理,只淡淡应一声。 “用‘不好’来表示。” 她也能一如既往自个儿说下去,眉眼像对弯弯的月牙:“所以‘不好’里,一定会有‘好’的。” 光线穿透手里的玻璃棒,像在地面投落片朦胧不清的万花影。 哪儿来的歪理? 薛祈安嗤笑,却稍许晃了神。 “师傅!” 虞菀菀已然起身,热络向刚经过门口的掌柜招手:“麻烦您再过来一下。我们还有点儿不太会。” 来店内烧玻璃的客人都要师傅带着,刚才人多,掌柜甚至亲自上阵。 “好嘞。”掌柜很好说话,笑着赶来。 他从烤火开始,重新演示一遍,每个动作都讲解细致。 “小郎君多练就是了。”他还笑道。 薛祈安抬眸看眼虞菀菀,眉心微蹙,却还是垂眸温声说:“好,谢谢。” 虞菀菀已经烧好了,玻璃放在沙中冷却。等薛祈安的时候,她就坐到掌柜身边问: “叔,东边那间玻璃铺子和赵叔有什么恩怨啊?我来时正好听那侍卫说,和赵叔交好之人都不能进他们夫人的产业。” 赵叔挥挥手:“陈年旧事了。” 乌瓷古镇的人都晓得这传闻,他也不隐瞒。侍卫口中的夫人,名唤青姬。 她夫君姓孟。体弱多病,几乎足不出户,镇里人都叫他孟公子。 整个故事基本和侍卫讲的一样。赵田为财行不义之事,害死孟公子。 “但这事,官家没定夺也不知真假。”掌柜耸耸肩又说,“我倒是听来个别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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