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栩生的小金库。 眼神又溜回来,“随我花?” 陆栩生无语,“那是自然。” 程亦安于是挪了挪身,开始一本正经翻阅账本, “还是得买个宅子。” 陆栩生正待喝茶,听了这话又搁下茶盏,“买宅子作甚?这不够你住?” 程亦安瞪他,“我现在可是没娘家的人,若哪日你凶我,我也有地儿去。” 陆栩生黑脸,“我凶过你吗?” 程亦安委屈,“怎么没有?你前世不说话就是凶了。” 陆栩生不说话时才真正吓人,那双眼黑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程亦安前世最怕他不说话。 陆栩生抚了抚额,“那我今生多说话。” 程亦安顺杆子往上爬,“不许给我立规矩,不许约束我。” “怎么可能?”陆栩生心想前世他这个丈夫是做的有多差劲,让程亦安对他这么不放心, “你只要别不让我上榻,我什么都应你。”他眼神直勾勾的。 气氛很快就变了。 程亦安微微红了脸,撇了撇嘴不吱声。 不一会用了晚膳,陆栩生去书房忙,程亦安在院子里消食。 雨渐渐停了,乌云消退,当空露出一片下弦月的轮廓。 程亦安望着那片薄薄的月色,想起死在城外香山寺的母亲,唤来李嬷嬷吩咐, “您准备些香油钱,打点行装,遣人去一趟香山寺,过两日我要去香山寺给娘亲做法事。” 李嬷嬷应是。 今日之事耗了程亦安不少心神,消完食便回到院子里沐浴更衣,早早卧去拔步床上,翻出前日看过的话本子继续看。 陆栩生回来时,已是戌时末。 窗外雨雾已退,空气清明,廊外灯盏徐徐将夜色撑开,衬得晚风也很是温柔婉约。 陆栩生进来先往拔步床看了一眼,巴掌大的小脸偎在被褥里聚精会神看话本子,肌肤雪白剔透,眼神也软软的。 很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是戎马一生搁在心底深处的一抹慰藉,陆栩生唇角展平,折去浴室沐浴。 稀里哗啦的水声比往日清晰。 程亦安慢吞吞收了话本子,将一侧帘帐搁下,留下半幅,往床榻里侧挪了挪。 不一会,水静声止, 脚步声传来,愈近愈重。 仿佛往床榻内看来一眼,程亦安连忙错开脸,抬手拨了拨垂在肩后的长发,余光中,那人已拿着那日的枕巾,往榻上来,无需邀请,仿佛是老夫老妻,动作流畅而自然。 灯一吹,屋子里陷入黑暗,床榻往下一陷,熟悉又陌生的清冽气息裹挟着皂角的清香,强势地灌入整张拔步床。 他的存在感,一如既往的强。 程亦安无声地望了望帐顶,枕着手躺下。 “往后你都睡里侧?”陆栩生挪上塌与她商量。 程亦安没好气道,“难不成想我伺候你?” 过去妻子睡外丈夫在里,方便妻子侍奉丈夫。 夜色里传来他一声轻笑, “嗯,换我来伺候你。” 程亦安勾了勾唇,慢慢屈起一侧膝盖。 旋即,剩下半幅帘帐也被他压进榻内,人也躺了下来,空气没了流动,帐内呼吸跟着重了几分。 突然很安静。 程亦安想起前世的洞房花烛夜。 紧张,害羞又期待,乖巧地躺在被褥里等他过来。 陆栩生当然没有迟疑,很顺利就同了房,就是太痛了,她第一次知道这种事这么痛,后来几乎是被动在承受,陆栩生好像也察觉到她疼痛难忍,草草了事。 数日过后才慢慢适应。 陆栩生平日虽不声不响,在这一处却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习惯掌控,不知温柔为何物,痛是痛快,也能要人命,久而久之,他每夜都能要,她就有些力不从心。 更可恨的是,白日对她冷冷淡淡,夜里却能跟在她在床笫之间缠绵不休。 气不气? 范玉林就不同,会在意她的感受,甚至会讨好她,如果她不喜欢,他就能停下来。 出神的这一会儿,程亦安才发现自己没盖被褥,小腹发凉,连忙扯一扯褥子,很轻易就扯过来覆在身上, 她发现陆栩生没盖褥子,“你不盖?” 恍惚想起前世他们从不同衾,各人一床,今生一开始便是分床睡,陆栩生没将褥子拿过来,这会儿榻上只有一床褥子。 片刻陆栩生嗓音传来,“我不冷。” “要去拿褥子吗?” “不必。” 程亦安也不能独占被褥,便往他的方向拱了拱,将整个身子拱入褥子里。 陆栩生夜视极好,将她笨拙的样子看得明白,他笑了。 程亦安没好气,朝他的方向白了一眼,“你笑什么?” 也没指望他回答,陆栩生也没答, 不一会见程亦安缩在被褥里,他问她,“冷吗?” “还好。” 那就是有点冷。 陆栩生侧过身,面朝她的方向,掀开一角被褥,将身子靠过去。 程亦安能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度贴过来,她暗暗吸了一口气。 很奇怪的感觉。 哪怕是前世洞房花烛夜都没有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小心翼翼的。 前世他们不曾这般迟疑,很顺利就做了。 而现在,身后陆栩生没动。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刻意避开了,不让自己那儿碰到她。 程亦安微微往身后抬眼,视线不偏不倚撞入他黑眸里。 陆栩生单手撑着脑看着她。 程亦安想问他为何还不开始,陆栩生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手搁下了,人彻底躺下,修长的胳膊顺着她后腰绕过来,慢腾腾覆在她小腹处,将她拥住了。 宽大手掌覆满老茧,有滋生痒意,却是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没往上,也没往下。 就这么抱了她一会儿。 程亦安忽然之间明白了。 好不容易重逢,他们都很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度,破坏这片平衡。
第12章 新婚燕尔 程亦安认为自己该给他一些鼓励,于是搁在胸口的手缓缓往下,最后覆在他手背之上。 柔柔软软的似水,似云,覆过他心尖,似钩子将克制的潮涌给勾了出来。 陆栩生收到信号顿时翻转过身,欺压 过来。被褥空间被挤得十分狭小,周身均是他侵略般的气息,裹挟着褥子里的热浪很快烘红了她的脸。 前世那种害怕的感觉又上来了,程亦安下意识闭上了眼。 陆栩生看着她紧闭的双目,逼着自己放缓呼吸,长臂往下拖住她,最后捧着她的蝴蝶骨。 两个人离得更近。 终于贴上来了。 程亦安能感觉到那双锋利的眼咄咄逼视她。 指腹顺着她薄薄的脊背往下,勾出腰间的系带,很快腰间一空,再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程亦安捂住了脸,过了一会儿没动静了,她又忍不住悄悄漏出一条缝。 屋子里还留着一盏小琉璃灯,适应黑暗后,有微弱的光芒洒进来。 入目的是他雕琢般的鼻锋,极其锐利笔挺。 轮廓分明的下颚蜿蜒往下,是流畅的肩身, 陆栩生平日爱着深色的窄袖长袍,身形挺拔又修长,是很清隽的姿态。 而此时此刻,褪去了掩护,成熟体格撑起的线条,结实,贲张,精壮而又匀称,隐忍蓄发的力量美。 看得人口干舌燥。 只是很快,程亦安没功夫去想,因为他的刀锋已到达战场。 她羞得想蜷缩,吻落在她捂着的手背外,从面颊往下,细细密密的濡湿在脖颈耳际逡巡,程亦安这下缩得更厉害了,偏生如同被钉住的风筝,无处可逃。 陆栩生不一样了,他在试着放缓节奏,或者说试着温柔,可惜功夫还不到家,她痒的厉害,反而憋出一声笑。 陆栩生顿住,沉着眼不恁看着她,“你笑什么?” 程亦安可不敢说,抬手抚上他的脖颈,这一下忽然触到那块伤疤,指腹微麻,她当然知道这块伤疤意味着什么,想起陆栩生在白银山九死一生,想起他前世战死沙场,心隐隐被刺痛了下, 罢了,狠就狠点吧。 程亦安垂下眸认命道, “你还是照你的来吧....” 破罐破摔。 陆栩生看着她乖巧认欺的样子,胸膛闷出一声笑。 “好,你说的。” 随着这声话落,他滚烫的气息热烈地凌迟着她的脖颈下颌,双臂不知何时被他摁住往上压在她头顶,另一只宽掌覆住她,几乎要将她碾碎,他强势依旧,又带了几分克制的温柔。 所到之处,密密麻麻的汗液炸开,想逃又忍不住想沉沦,程亦安很快软了下来,像是黏黏腻腻的一滩水任由他陷阵。 在她最无防备之时,冲破藩篱越过高山深入峡谷。 程亦安倒吸一口凉气,纤细的胳膊圈住他脖颈,溢出一丝疼,撑得难忍。 陆栩生停下等着她缓过神。 他摸着她湿漉漉的额头,扯来一块衣裳拭去她的大汗,她听着他深浅不一粗声,隆隆的心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浓密卷翘的眼睫还在轻轻颤动,双目湿漉莹亮,柔柔望着他,勾魂一般。 陆栩生呼吸吃紧,“可以了吗?” 她颤巍点头,“嗯....” 这话像是点醒一头沉睡的雄狮,吻一块送给她,脊背由他拖住,他很轻而易举就掂着她身子,将她压入无边无际的沼泽。 她结结实实感受到了文臣与武将的区别。 被浪经久不息,一阵一阵漫过她灵台鼻尖,她抽搐着犯着哆嗦喘不过气来,到最后缓过劲来人已在他怀里被他搂着,他掌心搭在她纤纤的腰肢,抚着她脊背,等着她平复。 程亦安将脸埋在暗处不吱声,跟个猫儿似的蜷在他怀里。 陆栩生知道她好了,轻声问她,“抱你去沐浴。” 前世可没这般体贴,可见男人还是得经历才长进。 程亦安浑身懒洋洋的,压根不想动,她摇了摇头。 陆栩生笑,“那再来一次?” 程亦安气得抬腿去踢他,可惜纤肢酸胀无力也不过是给他挠了挠痒。 想起这厮前世的“劣迹”,程亦安裹着衣裳坐起,一本正经与他商议, “咱们定个规矩,一旬不超过五回。” “那你的意思是隔日一回?” 刚结束就被妻子约束同房频率,陆大将军脸色很不好看,忍不住有些不妙的联想,黑黢黢的一双眸子戳着她, “你不舒服?” 看样子可不太像。 陆栩生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程亦安骗不了他。 程亦安面颊一热,避开他探究的视线,“纵欲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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