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景父亲自幼丧父,小小年纪入了军营,拜入虞安门下,承袭的自然也是虞家家风。 他靠着血肉与手中的刀剑挣下了这份家业,从未纳妾,只有柳晴一人。 而霍文景自小耳濡目染,他只想娶虞文娇,也只想与她长相厮守。 虞安即便在不舍,可他的娇儿还是会嫁人。 都看得出来霍文景的用心与真情,心里其实早就认可了他。 作为堂前众人的长辈,他露出满意之色,站起身来,伸手把两人拉起,言辞恳切:“景儿,记住你今日所言,莫要辜负老夫对你的期望。” 安阳看了此景感触良多,她自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坚定的走向自己。
第15章 道是无心也无情 用过午膳后,大理寺派人前来问话了。 一家子你争我抢要一起去,最后还是虞文娇哄住了大家,拉上了安阳,由霍文景带着她们去。 陛下早就给了王家失察之罪,如今过去也得不到一个真正的结果。 带上安阳更多是为了传话,宫里面等候的陛下和贵妃也能间接知晓全貌。 三人入了大理寺,掌管本案的大理寺少卿许正清抬步出来迎接。 他与霍文景倒是有过几次往来,算是为数不多能够说得上两句话的人。 几人见了礼,许正清就示意大家往堂前去,他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虽看起来是个温润公子,但骨子里透着的凉薄,让人望而生畏。 男子身长玉立、容貌俊俏,安阳在看见他那一刹那,便充满了好奇。 于是,她拉过虞文娇低头窃窃私语:“他就是许正清?” 虞文娇点了点头,安阳毕竟久居深宫,自然不知道官场上的人。想来也是靠着京中盛传的:刚正不阿许少卿,道是无心也无情。 他少年成材,在四年前的一场科举中夺得魁首,入朝为官后在短短的时间内勘破诸多大案,连升六级,成了如今大理寺的二把手。 陛下也曾派人查探过,但他身家清白,父母早亡,独自一人生活。 而他靠的是无牵无挂,拼死效忠的精神。烫手山芋旁人不接,他来接;涉及皇室贵族,他也不惧。 虞文娇见安阳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心里隐隐觉得她过于关注了。 平日她总是大大咧咧的样子,现在倒是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来,就想着及时打消了她的念头:“他品行极佳,但冷心冷情,不适合深交。” 前世许正清得罪了很多人,时常传来大理寺少卿遇害一事,他始终没有成家。 因着朝中无人敢把女儿嫁他,一来担心女儿安危,二来担心他不留情面,祸害家族。 他登上的高位,注定孤寒无比。 安阳听了这话,不免疼惜他,这样好的男子,居然孤苦无依。 虞文娇见她深思一番,迟迟不应,忙推了推她的肩。 安阳明白她的意思,乖巧的点了点头。 几人坐下后,许正清在堂前颔首点头,抬手示意衙役把人带上来。 他们的确查到了岸边的浮油,但不能证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王家推出来一个替死鬼,一口咬定是他送油时偷懒在湖边小憩了一会儿,不小心打翻了油桶。 他一一认罪,用了刑也不肯招认,眼下已经签了认罪书,怕是一家子都被王家拿捏住了。 在座的都明白,王家派了替死鬼,所以根本问不出来。 而虞安何尝没想到这一层,他只是想敲打王家和意图伤害虞文娇的人。 此举自然是摆明了侯府正式与王家决裂,朝堂上的老狐狸们自然看出了蹊跷,对王家避之不及。 许正清心里清楚此事的结果,但还是要把人叫来堂前问问:“郡主失足落水时,是否有人推搡或有异常举动?” 虞文娇摇了摇头,她没有证据,单凭兰月的话不足以证明,所以她没有纠缠:“并无推攘,我证据不足,叨扰多时,大人秉公办案即是。” 许正清点了点头,转而处置道:“你虽不是蓄意谋害,但有隐瞒不报与偷奸耍滑之罪。故此打二十大板,由你主家赔偿郡主损失。” 人被拖下去后,许正清站起身走下来,对霍文景说:“此事难办了些,在审查期内,我会继续盯着王家的动静。” 霍文景道了声谢:“不急,有劳留意王家相关的案子,届时我好一并交与陛下处置。” 这样的问题不足以让王家覆灭,霍文景必须一击即中,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虞文娇不知两人说的是什么案子,像是在打马虎似的,不由得看向霍文景。 他安抚出声:“无碍,既如此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三人从大理寺出来,安阳跨步出门时,没控制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正清独站在堂前中央,巧妙的与她对视了一眼。 只这一眼,安阳便乱了心。 许正清没有多想,倒是觉得她像个孩童似的,一双明亮的凤眸,直直的打量着自己。 他甚至没察觉到嘴角那一抹浅笑,转身把今日的案子录入好,明日把折子交上去。 从大理寺出来,阿力牵了马在外面等候,军中要务,霍文景必定得去。 他临行前吩咐人护送她们回去,但安阳见表哥半天挪不动步子,眼珠子都快掉虞文娇身上了。 她嫌弃的摇了摇头:“表哥,你能不能不要见着娇儿就是一脸痴汉样,这很吓人的!” 阿力站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声,被霍文景一记眼刀制止了。 虞文娇听着没来由的红了脸,就要往马车去,安阳赶紧跟上,但还是被眼疾手快的他直接挡住了。 看着他得意地样子,安阳也不敢造次,就故作镇定:“咳咳…表哥~是我口不择言,我这就消失。” 霍文景用指头敲敲她的脑袋,自己觉得不能再轻了,可安阳觉得自己天灵盖隐隐作痛。 下意识眼里泛起泪花来,一改刚刚的做派,叉着腰就说:“好呀!你等着,我告诉娇儿去!” 说罢她就往车上钻,虞文娇听着声就探出头来,迎面遇上了委屈巴巴的安阳:“呜呜呜,娇儿你快看看,我脑子是不是开花了。” 虞文娇瞪了一眼肇事者,霍文景当即认错:“我根本没用力,就轻轻敲了一下~” 虞文娇觉得他真是欠,女儿家哪里能跟他男子比,安阳又是公主,自小养的身娇肉贵。 霍文景也觉得自己不妥,忙上前哄着:“娇儿我错了,你带安阳去挑些物件,算我赔罪了好不好?” 安阳觉得自己像个隐形人,这受伤的是她,道歉的人好像没意识到似的,当即清了清嗓子。 见霍文景还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安阳也不装了:“哥哥,那你还不把钱交出来。” 霍文景和她向来都是这样打打闹闹,安阳自小领着公主的月例,全都拿来置办贵重的首饰衣裙了。 要是缺了什么,就来搜刮霍文景,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虞文娇自然知道两人举动存了七分玩笑,所以也就顺着安阳来。 霍文景看似生气实则宠溺:“得,两位小祖宗,今日所见所喜,由小的买单。” 他双手奉上钱袋,直接被安阳拿了去。 她这才破涕为笑,举着钱袋的手晃了晃:“那就多谢哥哥了!”
第16章 我们来日方长 十月的秋风起,透着丝丝凉意,今日难得阳光和煦,照得人身上暖意融融。 安阳拉着虞文娇来到京中最出名的珍宝斋。 走过廊庑,穿过亭台,珍宝斋面积很大,立于水榭之上,尽显奢靡。 里头热闹的像是街市,每条廊庑搭起长桥,其中有贩卖珍宝和绫罗锦缎的,也有京中最气派的酒楼雅宴。 虞文娇端坐在店内的雅间,瞧着安阳欢欢喜喜的挑选衣物。 她们正仔细选着心仪的物件,忽然听到外面的动静,透过窗子往楼下看去。 一眼就能看到林雪和王灵玉所在之处,两人被过路的商贩撞上了,命随行的家丁把人拖至岸边打骂。 王灵玉嫌弃的拂了拂衣袖,嘴里还在指挥着家丁动手,因着动怒而面目逐渐狰狞起来。 安阳闻声也靠近了窗边,不禁感叹:“啧啧,当真是疯狗。” 一阵风渐起,容易迷人眼睛,然而虞文娇看着外面的水波,顿时有个主意。 “你说我要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安阳一脸迷茫,诧异看向她:“如何?难不成我们下去推她一把?” “是不是太明显了?按我说就趁着无人,把她裹了麻袋套起来打一顿,才解我心头之恨。” 虞文娇扭头看过去,哭笑不得:“我岂会落人口实,且耐心等等,见机行事。” 不一会儿,管事的就到了,忙命人拉开他们,堆着笑劝和。 围着的人愈发多,林雪心里看不起她这样的蠢货,但又只能背地里依附于她。环顾四周,生怕遇见认识的人。 今日王灵玉受了委屈,但又拿虞文娇没办法,这才让林雪出来逛逛,谁知道这不长眼的往人身边撞。 她的怒气未减反增,恨不得乱棍打死了他。 林雪想息事宁人伸手来安慰,王灵玉气头上不想听,往后退了几步,甩开了她。 平底岸边,瞧这水不深,王灵玉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掉进进去。 她站着好好的,转身想要离去时,膝盖像被石头打中,失了重心就向后倒去。 情急之下她拉住了身边的人,林雪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她拉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飞溅起来,大家都被吓得面色苍白。 “救,救命,救命!”王灵玉在水中沉浮,不断喝水求救。 安阳看着简直惊掉了下巴,激动得拍了拍手:“娇儿,你太神了吧!”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眸中光亮更甚:“姐妹,我竟不知…你何时会算命了?” 虞文娇心里简直太爽了,前些日子祖父给她安排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出门时暗中保护自己。 刚刚她示意兰月去下令,趁着人多眼杂好下手。 虞文娇顶着安阳的崇拜之情,拉着她下去:“站在这多没意思,不下去嘲讽她两句,今夜都睡不着。” 两人携手走下来,安阳宛若看戏般走上前:“哟!这是伯爵府的池子不够大,跑外面来游啦~” 王灵玉呛着好几口水,即便水位不高还是一直没站起来,最后是林雪伸手把她捞起来的。 两人站在水里,妆发凌乱,狼狈至极,惹得岸上大家都笑出了声。 林雪自然瞧见了人群中气质不凡的虞文娇,她不动声色的将所有厌恶的情绪压下去。 将王灵玉先送上岸,又伸手牵住扶她上去的丫鬟,好一番折腾这才上去。 驱散开人群,一股凉风习习,不由让人瑟缩着,王灵玉身子发颤,不只是被吓得还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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