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酣畅淋漓的哭了一场,声音带着迷蒙,“年姐儿,女娃子就不配活吗?” 池年递给她一块温热的手帕,擦拭了哭花的小脸。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在遥远遥远的村落,有一个村子里面的男男女女婚嫁自由,男耕女织,女娃也能拿男子一样的工分,还可以娶丈夫,生了娃娃跟女子的姓。” “哪怕和离了,只要女方有本领,那些长舌妇也不敢说三道四。” 二丫眼眸一亮,黑黝黝的眼神倔强的盯着前方,嘴里嘟囔:“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池年坚定的说道:“有的。”在他们现代,人人平等,女性也能撑起一片天。 她真的过够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了,大不了被她娘抓住,再毒打一顿,又打不死她,她娘还巴望着她卖钱呢。 二丫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把心一横打定主意,“年姐儿,我想逃。你能别和我娘说吗?” 池年暗笑,她早盼着二丫家逃出生天,池家二房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 池老太不放心的敲了敲儿媳妇的屋门,“这深更半夜,二丫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池二婶把鞋往屋门上一摔,“老不死的,担心自己找去,你也知道神经半夜的,扰人清梦。那死丫头能去哪,不就是去大房找池年那个贱丫头了,丢不了。” 池老太讪讪的放下手,不敢再说。 池年天刚亮就叫上宋余拉来个平车,此事她不敢泄露出去,生怕被池家二房一家拦住。 宋余今日沐休,刚好在家收拾收拾行李,打算去接母亲和幼妹。 就被池年拉来,充当苦力。 “快快快,来帮把手。”池年一人劲不敢使,伤口愈合的速度太慢,正好去找个大夫好好开点去疤的药,女娘留疤也不是个好事。 宋余接受良好,已经习惯她不按照套路出牌,没事绝不会主动寻他。 他没去触碰二丫,而是把毯子铺在平车上,有垫了一床厚褥子,土路颠簸,这样人也舒坦些少受罪。 两人趁着安静无人的村庄,快速离开。 热的宋余满头大汗,池年看不过眼,将半旧不新的手帕往他手里一塞,语气傲娇:“爱要不要。不要我可拿回去了。” 宋余没手擦,冷冷的轻笑:“池娘子这就是求人的态度?” 池年这才注意,胡乱往他脸上一抹,看着差不多了就收回手:“求你,郎君!” 利爪一伸,又怕他真撂摊子不干了,真以为他宋余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 面色更淡,语气有点冲:“下次可以更低姿态些。” 两人打情骂俏看在二丫眼里满是羡慕,看得那两人赶紧离开距离,装作不熟的模样。 噗~更像闹别扭的小情侣了。
第22章 022 一个两个都要抢他娘子 …… 两人不知不觉路程就走了大半。期间两人路过药馆草草抓了两副药,一点没敢停歇,就加快步伐出了城门。 附近寻找便携出行的驴车,人多口杂,池年并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 大早上起来就跑老远的池年,脚步虚虚的踩在地面上,眼前金星乱舞,心口发闷,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日头越来越晒,池年蹒跚前行又走了一段路,面色惨白。 二丫趴在褥子上眼瞅着池年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暗暗埋怨自己不争气,愧疚的表情藏不住,“年姐儿,对不起。” 池年体力不支,强打起精神,眉目温柔,累的她哈欠连天,揉揉了犯困的双眼:“二丫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宋余默不作声递上他提前备好的水囊,还加了两块冰糖,池年一口喝下甜丝丝的泛着凉气,杏眼眯着。 池年还觉不过瘾,夏日炎炎攒口冰甜水,心里那个美。又猛灌一口水,咳咳咳,咳个不停。 宋余微微侧着脸,语气淡淡得带着嘲笑:“这么大个人,喝水都能被呛到真是个人才。” 脚下的步速不停但是被二丫察觉出来应是比刚刚慢了许多,连路途的颠簸都没之前剧烈。 二丫不解的看着眼前这幕,想起她爹娘也老是白天吵架,夜里就发出一些她听不懂的声音,但他娘应是不会吃亏,他爹第二天脖子后总有一些红肿的印儿。 二丫为眼前这个男子默哀,他也不容易,没想到年姐儿花容月貌,私底下竟是个彪悍的姑娘。 水珠顺着池年的唇瓣往下滴,沿着脖子滑落进入衣领深处。倒为池年增添了几分野性不羁,宋余拿着帕子也胡乱擦了一下她的脖颈。 他不敢细看,别过头去。嗯,粗鄙不堪… 日头高照。 他一行人出城后黄土遍地,树木葱茏,虽偶有烟囱飘散出热气,但与城里距离太过靠近,许有不少斩不断的姻亲关系,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实在不是好的落脚歇息地点。 顶着太阳往前又走了一个时辰有余,树木渐渐稀少,不时还能望见高低错落有致的茅草屋,疙瘩不平的土路也被碾平有不少车辙与印痕。 离农户家不远了。 果不其然绕过一个土坡,孩童的吵闹喧嚣声大老远就从村子里飘出,村里大人训娃的时候也不留情面的钻进三人的耳朵里。 池年手软脚酸,腿麻心慌,使不上半点力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能休息了,但是离池父休养的村庄还有一半距离。 “原地休整,等凉快些再赶路。”宋余看看瘫在一旁,喘着粗气的女子,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说出天籁之音:“你们在树荫下等我,我去前方寻家农户打点斋戒。” 池年手扶着腰轻轻地捶打,酸胀感全身遍布,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顿时一喜,仰着头感激的看着宋余,状若西子捧心,甜甜地笑道:“郎君,你乃救命恩人!” 宋余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掩饰自己的心慌,水也顾不得喝上两口,脚步仓促的大步远去。 口中发干,抬眼被毒辣的光烤的散去了妄念。天太热了,他晚上泡着菊花茶清清火气。 没走几步寻了一家上串下跳有活泼小娃的人家,宋余叩响门柄,“有人在家吗?”。 “谁呀,大晌午的。”婆妇嗓门喊的洪亮,淅淅娑娑地围裙声。 门闸突然被抽开,婆妇止不住好奇地打量,小郎立在门口倒似仙风道骨的仙人。 婆妇都迷信,画皮难画骨,斯斯文文的书生,身无长物,相貌俊的惊人,一身书卷气,别家门户不敲寻上他家定是他家有厚福哩! 宋余看婆妇面色和蔼无甚恶意,拱手作揖率先开口,朗朗清声:“婶子,我们此行借路而来,我家娘子腿脚酸软,半晌未进食遂想购置些粗食饼馍,不知婶子可方便?” 思忖再三歉意地对婆妇说道:“小生,还想租赁匹驴车,好让娘子松快松快。” 宋余不经意的塞进婆妇手中一粒碎银,哄的她眉开眼笑,点了点头。 婆妇每天活面剂,掂量一下就知多重,约莫300余文,就是租几日的车也够了,是个财神爷。 她就说有厚福,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行的,行的。”讲着一口含糊不清的官话:“这位郎君,您放心包在老婆子身上。” 婆妇喊院内了一声,“多备些热饼,看好家门,我出去一趟。” “小伙子,一会儿你就别做声,看我的。”老婆子叮嘱道。 带着宋余来到村长家里,人没进屋就吆喝:“嫂子,村长在家吗?” 一边夸赞不停,给旁边的婶婆介绍,“这我娘家外甥,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寻思给娘家装点东西,零零碎碎两手竟抱不住,这不想到嫂子家有辆驴车…” 那婶娘也是为精明的没应话,讷讷地恭维:“果真一表人才,不是你娘家哪个外甥,我怎没见他来过。” 婆妇面不改色:“远亲的外甥,关系都出了五伏,有孝心来探望我,也不好让人空手而归不是。” 看着没点好处,这老货必是不会松口,“嫂子,明个儿叫我家老二给你送点山上的野槐花,配着鸡蛋香着呢!” 那婶娘才改了语气,真心实意的询问:“行,停在后院的棚厩里,这小郎会赶车不,不行让我家娃跟他去一趟。” 宋余拱手作揖,彬彬有礼,一口流利的官话:“宋某多谢婶娘,还是劳烦小哥跟我走一趟。 婶娘连声哎哎,瞧瞧懂礼这样,能跟那翠花一家泥腿子是一家? … 等宋余她们开始赶路,池年寻了个边角脸上盖着硕大的草帽换来稍许阴凉。 宋余找好角度往左侧偏移刚好挪半个身子。坐好往前看,二丫惊讶的嘴巴微张,宋余合上眼又挪了半个身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她的视线陡然暗了下来,她思考着一会儿见了池父如何张口,临到相见之前,又忍不住紧张,怕池父一下认出来她这个冒牌货。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沉重的再也睁不开眼,呼吸清浅,眷顾她的云霞明灭不定,宋余不时睁开一只眼观察,来调整自己的姿势。 赶车的小哥瞧着好笑,又是一个心里惦记嘴巴嘴硬的小郎。用过来人的语气劝道:“宋小郎,你这样可娶不到媳妇!” “能娶到这样娇俏的女娘,夜里就偷着乐吧!” 宋余撇过头无视二丫的观察,池年睡的香一点都没醒来的趋势,自嘲的调侃:“偷着乐?我看需要乐的人另有其人。” 二丫不知眼前这人有甚可生气的,竟暗瞪她好几眼,哼,要不是她是年姐儿的夫君她才不管,她定要找个机会告他一状,黑脸包公有甚自视甚高的。一想夜里还要被年姐儿打,他也怪可怜的。 吁~周家村到了。小哥挠挠头,黝黑的脸上状似不好意思:“后头的路不平,再走就不好赶了,你们慢点走,不远不远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宋余和池年慢慢搀扶着二丫,虽速度慢了些,二丫却觉得比早上把胃颠出来要好太多了。 问路这种活儿,交给了面颊稚嫩,眉慈目善的池年。 池年先分给他们一嘴甜水,耐心的解答“我是从府城来的。” “你们可知村子里哪家来了个眼生的汉子,指不定就是她父亲,她来寻他。” 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孩童领着几个小不点,瞅瞅眼前这三人,来问路的是个仙女姐姐。 糖水甜悠悠的,笑容也甜说话温温柔柔的,他在云中飘啊飘。 青云狗尾巴草也不要了,拉住仙女姐姐的衣服往家里扯,“仙女姐姐,你是不是来找池汉子呀。他在我叔家住着呢,我们两家离的近我带你去。” 池年被青云拽着进了干净整洁院落,也顾不上身后的宋余和二丫。 宋余和二丫眼瞪眼,他心里叹气,小没良心的。 青云跟在池年屁股后头,亦步亦趋,活像个跟屁虫。“二叔,二婶,仙女姐姐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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